鳳飛雪讓冷心在丞相府裡準備了馬車,找來了車伕,和二夫人悄悄將林靖軒扶到了馬車上,因為不想驚動丞相府內的人,所以他們選擇悄然離開丞相府。
一路經過熱鬧的京都街市,走出了城門,到了十里之外王曉玉口中所說的梅林。
梅林如綠海一般,在秋風中搖搖掖掖擺動著綠浪一般,梅林中開滿了白色、粉色和紅色的花朵,在一片綠油油之中,猶如綠海上的小舟飄蕩著。
雖然是秋季,但是在大歷國土上卻有著一種特殊的梅樹,就是眼前所見到的『晚秋妝』,因為到了這個時節,大多的樹木都昏黃落葉了,花兒都凋謝了,唯獨這種晚秋妝的梅樹開的正旺,花氣馨香,讓人瞧見不禁賞心悅目,流戀忘返。
但這個時候鳳飛雪當然沒有心情賞閱這些美景,她和冷心還有二夫人,攙扶著林靖軒沿著梅林間的曲徑小路,走了約為一刻鐘才看到一座整潔古樸的醫館,名曰——妙手回春。
鳳飛雪抬手敲了敲門,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位芳齡月麼十四五歲,頗為清秀的紅衣女子,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幾位客人,我家醫主不在,還請幾位客人請回吧!」
鳳飛雪沒有在和她多話,而是將王曉玉給她的玉牌,晾了出來:「這樣可以讓你們的醫主見我們了嗎?」
紅衣女子瞧見鳳飛雪手拿的玉牌有陳國公府的族徽,神情錯愕萬分,但隨即敞開了門,請鳳飛雪和二夫人一同進到了屋中暫坐。
紅衣女子為他們沏茶,倒上了茶水,告訴他們醫主已經出去醫治病人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鳳飛雪從紅衣女子的面容上看得出來她說的話並不像是假話,畢竟一個醫者,住在這樣清幽的地方,又豈會那麼容易被人發現這座醫館?想必他都是出門行醫,所謂的醫館也只是他晚間休息和駐留的地方而已。
二夫人瞧見倚靠在長椅上的林靖軒唇色由紫變黑,渾身冰涼的嚇人,她再也等不下去了,站起身子:「若曦,我實在等不下了,我要去京都找知名的大夫救她!」
鳳飛雪忙起身阻攔:「二嬸,你是不知道這種毒藥的厲害,一旦有人服下,真的會無藥可解。」
二夫人顯然已經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了,即便鳳飛雪勸阻她,她還是伸出手去拉起倚靠在長椅上的林靖軒。
「哦?到底是何毒,我倒要看看它有多麼厲害。」
只聽一聲如絲竹響奏一般,餘音繞樑間,一身青色如竹的衣袍,衣擺處用金絲銀線繡出梅花瓣,倒有幾分雅致脫俗之感。
只是他臉上戴著銀色的面具,只留出半邊的下巴,卻是優美的如同玉石雕刻一般迷人,他的眼眸是藍色的,是淡淡地水藍色,讓人看上去便感覺不能自拔。
只是鳳飛雪真的很好奇,這張銀色的面具之下,是有著怎樣一張男子的容顏,是絕美風華,還是醜陋不堪呢?
而青衣面具男子的眸光也在這一刻在鳳飛雪的面容上停留,尤其她的那雙如幽湖一般黑亮的眸子,就像是有深深的新引力一般,讓他看了半響未移開眸光辦毫分。
紅衣女子看出了面具男子凝神望向鳳飛雪的神情,那眸光可以用一個詞形容,無法自拔?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畢竟對一個姑娘家這樣盯著看有些太不合規矩了。
青衣面具男子忙收回眸光,擺了擺手:「我是不會輕易給病人看病的。」
二夫人有些心急了,忙想跑去抓住青衣男子的手臂懇求,卻被鳳飛雪擋住,朝著她輕輕搖頭,二夫人是信任鳳飛雪的話,要不是因為太心急救林靖軒,她也不會這樣失去理智做出那些瘋狂的事。
鳳飛雪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一絲絲的嘲諷:「我可是拿著這個玉珮來得……」她拿起玉牌在他面前晃了晃,接著將玉牌收起:「本以為你果真像門匾上寫的那樣,妙手回春,沒想到也是空有虛名罷了,他身上中的毒,恐怕是你也治不好,所以才說不會輕易救人罷了!」
青衣面具男子果然有些惱怒,藍色的瞳孔中微微收緊,不覺間握緊了拳頭,輕笑道:「我要是敢說妙手回春,就沒有人敢說能勝過我。」
他清冷的暱了鳳飛雪一眼,逕直朝著倚靠在木椅上的林靖軒走去。
他也是同鳳飛雪一樣,先是看了林靖軒眼皮子內的眼珠,接著看了他的口腔和舌苔,最後看到了脖頸處。
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儒雅優美,換做其他女子定會被他專注優雅的神情所迷住,正如同那個紅衣女子看的臉頰羞紅,目不轉睛;而鳳飛雪卻是將全部的眸光凝聚在了林靖軒的身上,青衣面具男子微微側目,不由得在心中訝然,他實在懷疑,面前的這個女子是不是真女子呢?為何不會對俊美如斯,神秘儒雅的他著迷呢?
「他是中了孔雀膽和鶴頂紅配製的毒藥,下手的人還真是惡毒。」面具男子清清淡淡的描繪了下,讓二夫人不禁心中一抖。
二夫人這次衝到了面具男子面前,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懇求道:「我知道您一定是神醫,求您出手救救我家靖軒,我知道你一定有方法救他的!」
「方法有是有,但是需要冒險,你捨得嗎?」面具男子清淺的一笑,紅唇如飛霞一般絢麗。
二夫人頓時愣在了原地,而鳳飛雪沉著冷靜道:「還請醫主醫治這個孩子吧!」
二夫人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鳳飛雪卻是伸出手輕輕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她望見鳳飛雪如此鎮定和堅信的眼神,稍稍安下了心,希望面具男子真能救好她的孩子。
青衣面具男子喚出了屋中的其他幾位僕人,各個都是清秀美麗,身材曼妙的女子,讓他們扶著林靖軒躺倒了床上,接著拿出了醫藥箱子,列出了大大小小、長長短短,七彩光鮮的銀針,接著在特殊香氣的油燈上熏烤著銀針,刺進了林靖軒身上的各個穴位。
二夫人實在是不敢去看,看到林靖軒光潔如玉的肌膚上,到處都被扎的銀針,看的她心揪痛著,一想到自己餓兒子要經歷這麼多的苦難,她的淚不知不覺的便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因為青衣面具男子是對林靖軒全身施針,所以他身上毫衣物無遮掩,女子便不得入屋內,都擋在了內務的屋門之後,只有二夫人一人站在青衣面具男子旁守著。
青衣面具男子在施針的過程中,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他是個智障?」
二夫人一怔,知道無法隱瞞真相,點點頭:「是的!」14967626
飛鳳經一二。「我已經將他頭部的血脈都打通了,想必一個月左右,氣血完全流暢以後他就能恢復正常的意識了。」青衣男子說的神情很淡然。
二夫人感激不盡道:「醫主,謝謝您,靖軒從小到大都被人嘲笑,說他是個傻子,智障兒,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的侮辱,沒想到您這一出手就將他醫治好了,您想要多少金銀,我一定會如數奉上。」
青衣面具男子未曾抬起眼眸,而是淡淡一句:「等我需要夫人的幫助時,自會去找你!」
二夫人笑著點頭:「一定一定!」10nlk。
月麼一個時辰,青衣面具男子才將林靖軒身上的銀針都從他如玉的肌膚上取下,待二夫人將林靖軒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齊後,青衣面具男子將站在門外的人都喚進了內屋中。
鳳飛雪剛進內屋,就聞到了一種特殊的香氣,這種香氣像是一種麻痺神經的草藥,可以讓人不知不覺吸入便會全身心都釋放,不會感覺到痛與難過,也會讓人的意識不知不覺間變得緩慢。
她掃了一眼藥箱子裡陳列的七彩銀針,分別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而這七種顏色都是用不同的藥材,針對不同的病情沁泡銀針數日才會變成如今的顏色,這種施針醫術,也是古醫書上做記載的『七彩回春』,回春即為起死回生之意,可建這個青衣的面具男子果真是醫術高明。
咳咳!
林靖軒突然坐起了身子,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還從口中吐出了一大團黑色的血,染的他滿口都是,接著又重重的仰身倒在了床上。
二夫人忙拿出帕子,將林靖軒唇角的黑血擦掉,焦急地問向青衣面具男子:「醫主,我的兒子靖軒會不會出事?他剛才咳出這麼多的黑血。」
青衣面具男子淡淡笑了笑,如同一支清幽的白蓮:「他吐出的黑血都是淤積在體內的毒血,不礙事的,不過……」他突然轉了語峰,勾起紅丹的唇角望向鳳飛雪:「能不能熬過今夜,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若是熬得過去,他就能生;熬不過去,他就得死。誰讓他中了誰的毒藥不好,偏偏中了我大嬸親手配製的毒……」他的話還未說完,就意識到自己有所口誤,忙伸出手摀住了口,不敢再說一個字。
鳳飛雪卻是眼眸黑亮的將他的銀色面具映入眼底,她勾唇一笑,一抬手舉起匕首,架在青衣面具男子的脖頸之上:「你是陳國公府的人?若是他熬不過今夜,你也別想活著走出這片梅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