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略做思考後,決定讓希維爾和黑額帶著張亞軒直奔藍靛區,希維爾作為龍騎兵有著一定的通行權,對地形也足夠熟悉,他們只要能夠順利的潛入夢工廠,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辦了,哪怕愛迪生家族已經放棄了與亞洲區的貿易,那個已經陷進這趟渾水裡的托勒密,也能夠幫助張亞軒順利的離開。
在分開的那一刻,里昂笑著擁抱了張亞軒,並且從洛克多吉手中接過一個細長的包裹交給了他,那是少帥的佩劍,雕欄魂。在手指觸碰到自己心愛的寶劍時,張亞軒不由的輕顫了一下,他真的非常激動,
"我覺得還是讓你此行更完美比較好,也許這會讓你背後那個神秘人更加滿意,從而答應你的要求,見一見我"里昂半開玩笑的說著,但是連他自己都知道這些只是借口,他和張亞軒之間的情誼,已經遠遠超出交易的範疇,如果在另一個時代,另一種環境下相遇,他們會是非常好的朋友。
張亞軒顯然也明白里昂的意思,隨後,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將一個東西塞進了里昂的手裡,並且用口型比劃了一個詞,似乎要告訴里昂些什麼,但是掙扎了半天卻依然難以出聲,
"好了,我明白了,你安心離開吧,相信我們還會有見面的那一天"里昂安慰的拍了拍張亞軒的胳膊,隨後黑額一把將少帥抄到了肩膀上,迅速的鑽進了密林中,希維爾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保重",便也依依不捨的轉身離去。
不知道為什麼,里昂突然有一種拉住她的衝動,手指動了一下,卻仍然任她離開了,他們接下來要辦的事情,比送張亞軒離開更為危險,里昂收了收心神,生硬的轉過身,強迫自己不去看希維爾的背影。
"你明白什麼了?"洛克多吉好奇的問,這讓里昂略微一愣,隨即答道:
"敷衍他的,我怎麼會明白他的啞語,讓張亞軒趕快離開這個爛攤子才是真的"
洛克多吉壞壞的笑起來,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真的心靈相通了呢!"說完神色一正,"那麼接下來咱們要幹嘛?"
里昂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輕輕的說到:
"去上帝之眼,讓你妹妹得到解脫"……
上帝之眼的地表建築面積不算很大,但是建築在陡峭的半坡上,層層疊疊顯得非常壯觀,它是上城海拔最高的建築群,彰顯著上帝之眼使徒與侍者的高貴,被上城的信徒們尊稱為修士堂。
不過此刻在里昂眼裡,這些層疊向上的建築卻被分成了三大塊,三塊之間的差別恐怕只有里昂自己能說清楚,那是一種奇怪的直覺,這三塊涇渭分明的區域,分別屬於三個主教,做為神的使徒,他們之間的關係顯然有些過分的緊張了,以至於互相之間隔絕的非常徹底。
沿著細窄的山路向上,直通這座修士堂的大門,不過那裡有重兵把守,輕易沒人能夠在普通的日子裡進入那扇鑲刻著金色玫瑰的大門,只有在做禮拜的特別日子,那扇門才是敞開的。
里昂一行人到達那條小路的另一端時,天色已經微微放亮,在淡淡薄霧下,隱約能夠看見玫瑰大門反射著光芒,不過在那眩目的美麗金光後,卻散發著陣陣死亡的味道。里昂感受了一下門後的腦波,如果每個骷髏修士都有腦波的話,那麼此刻門後至少有100多人。
里昂看看小路邊上密密麻麻的荊棘叢,不由挑了挑眉毛,
"怎麼樣?30度迂迴?"他指著那些看起來就令人肉疼的紅色尖刺說,
"修彌撒都能進去,我們也沒問題"洛克多吉大大咧咧的說,他與里昂匯合前,已經讓修彌撒提前一步到達了修士堂的外圍,監視這片建築的動靜,此刻從通訊器中已經能夠隱隱聽到修彌撒的暗號聲音,一長兩短的敲擊每隔一分鐘就會響起一次,這代表著一切順利。
四個人輕鬆的掠上那些鋒利荊棘的頂端,里昂腳下包裹著透明的奈,幾乎腳不沾樹的就跑出了二十幾米,火鳥和洛克多吉都是高級別的大腦激發者,所以比較特別的是醍醐,他使用的方法讓里昂都有點傻眼,只見醍醐象只大猴子一樣,把腰帶掛上粗壯的樹杈,一棵樹一棵樹的開始朝修士堂外圍的垛牆悠去。
這真有點張揚,不過里昂很快就釋然了,他們的到來恐怕早已經被發現,修彌撒的順利潛入,只不過是獵人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索性大大方方的進去,即便他們要作出相應的迂迴動作,也不必過於偷偷摸摸了。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到底要選擇從哪裡進入。
與修彌撒匯合後,里昂簡短的說了自己的猜測,洛克多吉思考片刻後也表示同意,神秘莫測的上帝之眼,不可能連偷襲都預防不了,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選擇。
理論上來講,他們現在應該從聖胡安主教的一側切入,他是拖蘭元帥的支持者,恐怕除掉洛麗塔也是他的主意,而且按照這三位使徒的地位來講,休格蘭特排在第一位,聖胡安就是第二位,里昂相信他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休格蘭特的修士衛隊。
"這邊正好是聖胡安的部分,剛才我已經看到他在那邊的高塔上露了一面,估計已經到了修士們做早課的時間了"修彌撒指著一個尖頂高塔的窗口,那裡正好可以俯視上山的小路。
里昂聽到修彌撒這樣說,突然怔怔的笑起來,就是眼無笑意,面孔卻詭異的笑到極致,他保持著那種笑容,用腦波對大家說:
"這裡果然是個陷阱,我突然想明白了不少事,不過現在不是跟你們說這些細節的時候,只是接下來我們還將在修士堂外圍繞個大圈,因為我決定去找找那位從沒見過的黃子方主教"
洛克多吉看著里昂詭異的笑臉,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面色平和的說了一聲,
"好"
里昂有點踟躕的打量著幾個人,最後拍了拍醍醐的肩膀,
"留在這裡"他說到,而醍醐的眼神頓時很受傷的糾葛起來,然而里昂繼續用腦波告訴醍醐:
"你的任務可不輕,我要你留在這裡是因為你的能力最特別,當有人接近這裡窺探的時候,我要你全力以赴製造一個幻境,讓他們看到,我們四個跟你在一起"
醍醐沒有問為什麼,他默默點了點頭,當幾個人隱匿身形離開時,里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看見醍醐的旁邊依然站著自己這四個人,神色緊張的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好樣的"里昂有些欣慰的想到,隨即卻感到一絲不忍,"我今天這是怎麼了?"隨即他便對自己的婆婆媽媽有點生氣……
黃子方是一個矮矮的亞洲男人,擁有一張最普通的亞洲面孔,三位使徒中他的年紀最輕,卻也過了五十五歲了,黑色的頭髮中夾雜了更多的灰白,眼角也開始爬上細密的皺紋,即便在他不笑的時候,那些皺紋也清晰的勾勒著他的表情。他是一個不苟言笑,並且時常皺起眉頭的人,這與他的主教身份頗為矛盾,不過即便這樣,黃子方也不願意象休格蘭特或者聖胡安那樣,總是微笑到肌肉僵硬,只是為了擁有一個"慈祥"的印象。
他是一個倔強的亞洲老頭子,生硬,並且怒氣沖沖。
今天的黃子方主教尤為憤怒,那種情緒被他直接掛在臉上,甚至帶到了早課堂上,不過沒有人會多問什麼,這是一個佈滿破爛骨頭的破爛地方,除了上帝沒有人會知道他飽含怒意。
黃子方的身後跪著上百名修士,而他滿心憤怒的在禱告,閉著眼睛,眉頭緊促,心裡在想著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他們竟然到了早上才告訴自己,在事態已經失控到如此地步的時候,才告訴自己。
亞洲少帥張亞軒,被拖蘭元帥的孫子,那個莫名奇妙冒出來的k,給劫持了。
當休格蘭特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帶著隱忍不住的幸災樂禍,而聖胡安一臉木然,表示他一無所知,並且無能為力隨後便是一連串的安排和謀劃,他們似乎料到了那個k會跑到修士堂來,於是佈置了一大把陷阱,等著那個小子自投羅網,不過,所有的計劃中都沒有自己的事,他們又一次將自己排斥在外。
黃子方忍不住喃喃自語的罵道:"這兩個該死的白皮鬼"
"原來你也這麼認為"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在腦海中,黃子方猛的睜開眼睛,不過在急促的呼吸了一次之後,他立刻平和了下來,甚至那聲"誰?"都卡在喉嚨裡沒有發出,他已經知道那是誰,隨即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一點,也用腦波回到:
"看來他把那個東西交給你了,你果然是個非常厲害的小傢伙"
里昂此刻正坐在早課堂的屋頂上,那些繁雜雕飾很好的掩蓋了他們一行人的蹤跡,修彌撒和洛克多吉已經朝另外一個方向進行探索,而火鳥卻堅決的要求呆在里昂身邊,因為一旦他跟黃子方開始接觸,簡直就像個盲人般孤單無助。
里昂坐在那裡,雙眼扣著兩個古怪的金屬片,嘴角卻掛著笑意,他在跟黃子方進行腦波溝通,用張亞軒交給他的這個詭異的通訊工具。
"嗯,當他把這個東西塞進我手裡的時候,我還以為只是一個紀念品,不過在接近你這個部分的時候我就反應過來了,這裡到處都是這樣的小花紋,這玩意兒只能是出自這裡"里昂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金屬片,那上面還雕刻著花紋,"然後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哦?我的身份?"黃子方並無驚訝的問到:"你都知道些什麼呢?"
"不算太多,不過至少知道你就是給張亞軒出主意的那個人,而且,我終於弄明白五星工會的出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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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真是個艱難的決定,不過秘密總是要揭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