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墮落了"一個古怪的腦波繚繞在里昂的腦海中,讓他大醉之後本來就昏沉的腦漿,更加黏稠遲鈍,不過里昂沒睜開眼睛,他從那冷冷的卻帶著關心的調調裡,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獵豹小幽。
"喝酒是男人的天職,為了成為朋友或者本來就是朋友,喝酒是必須的"里昂回答到,然後說出了所有男人都會對女人說的那句話:
"這個,你不懂"
"哦,也許我真的不懂"小幽似乎琢磨了一下,最後無奈的回答,不過另外一個聲音卻插進來:
"我們都不懂,你該清醒一下說個明白"是花蓮。
里昂猛的睜開了眼睛,酒也醒了大半,然後便看到了離奇的一幕。
他直接睡在了舞會臨時佈置的露天酒吧檯下,各種高度酒瓶堆滿了四周,似乎是被酒精的熱烈沸騰了血液,他的昂貴禮服和貼身的同系內衣,都被胡亂的丟在一旁,腹部裸露的兩大片花朵紋身,此刻正被一個修長而結實的手臂覆蓋著,是張亞軒。
里昂的頭依然枕著獵豹小幽的肚皮,它似乎很習慣給里昂當枕頭,而里昂的手臂成了張亞軒的枕頭,此刻那個同樣裸露著上身的男人,依然沉沉的睡著,顯然他的體內沒有那麼優秀的酒精抗體,過量的高度烈酒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承受的。
這幅"基情澎湃"的畫面前,站著花蓮和美杜沙,醍醐和拖拖,胖子和烏龍,洛克多吉和修彌撒,甚至還有黑額。
場面尷尬極了。
里昂體內的小細胞們急速的活躍起來,他的頭腦瞬間清醒,
"都安靜,把他弄到客房去"里昂小聲說著,輕輕捏起了張亞軒摟著自己的手臂,費加馬很有眼色的扶起了他,臉上卻露出一絲狎褻,里昂看了不由的低聲笑罵:
"滾!"
花蓮看著里昂,眼神幽幽的說:
"你最好祈禱這幅畫面不會被傳到愛迪生網上去"
里昂聽了這話卻眼神一亮,
"也許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里昂卻笑起來,笑容狡黠。
第二天是絕對忙亂的一天,菲林盒四周被各種奇怪的垃圾佔領,從酒瓶到嘔吐物,從面具到內褲,應有盡有,把那些本就疲憊不堪的僕人又累了個底朝上。搞一次舞會果然是很辛苦的事。
不過這些跟里昂就沒有什麼關係了,他面臨的是另一番考驗。
天色剛亮,里昂就被緊急召見,迅速的隨同馬倫趕往火山城堡,隨即在餐廳裡見到了連早飯都顧不上吃的拖蘭元帥。而里昂也第一次見識到了所謂"火山拖蘭"的真實來由。
老太太發火了,她的臉色如同今天的天色一樣陰沉,似乎是為了紀念死去的兩百多人,上城今天特意發佈了少見的陰雲天空,而火山拖蘭的心情也一如那陰雲密佈的天空般沉重,
"你都幹了什麼!"怒吼聲撕裂了餐廳裡的寂靜,讓里昂沒來由的心臟一緊,這就是所謂上位者的威壓了,跟戰力無關,跟體型無關,這種威嚴是無數次突破重圍,在血腥的戰場上死而後已的歷練,也是時刻面對陰險的同僚,洞悉各種卑鄙手腕後的決絕。
里昂挑了挑眉毛,他克制著自己揉鼻子的衝動,滿臉委屈的說到:
"這只是無心之舉,不過我覺得效果應該不錯,張亞軒和洛菲的感情本來就淡的可憐,現在多了周圍輿論的壓力,恐怕不只是他們自己顧慮,大流士和亞洲方面也會有所反應吧"
拖蘭元帥聽了里昂的話,面部表情變得古怪,里昂甚至能看到她的眼角在微微抽搐,
"你這是在敷衍我嗎?還是你想告訴我,左耳家族的案子不是你們這幫蟑螂干的?"拖蘭元帥的薄嘴唇抿了起來,顯得更加刻薄,或者,本來她也是個刻薄的老太太。
"左耳家族?案子?"里昂一臉驚異,"你是說昨晚打斷了舞會的那個通緝令?"
拖蘭見到里昂的表現不由的瞇起了眼睛,她看了看馬倫,只見管家微微的搖了搖頭,拖蘭元帥突然平靜了下來,
"左耳家族的二百多人,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全部死亡,暗殺手段不一,卻沒有一絲傭兵的痕跡,其中左耳祖屋裡的人更是被炸成了灰"她平靜的說著,又猛地盯向里昂的雙眼,"你說跟你那群怪胎一點關係都沒有?"
里昂拿捏著自己的表現,關於這種質問,他已經在腦海裡模擬了無數次,此刻他突然笑起來:
"老太太,我覺得你太高估我了"他回身指向馬倫,"馬倫總管一直都在現場,我昨晚忙著攪和洛菲和張亞軒,甚至還為了實現你的計劃,找機會'勾搭'了那個少帥,恐怕沒時間去殺什麼左耳,更何況,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呢?"
"你的任務,你們最初溜進上城來的任務,難道不是搞這種事嗎?"拖蘭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但是她心中仍然疑慮重重,而里昂是鐵了心的要跟這件事撇清關係,後面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所以自己少帥的身份不能失去。他相信以拖蘭的心態和手腕,絕對不會真的在意那死掉的末流貴族,即使死亡數字龐大的令人不寒而慄。拖蘭真正在意的是里昂的能量,一個強大到能夠瞬間滅掉整個家族的傀儡,是拖蘭難以承受的。
里昂必須有能力,但是絕對不能超出她的掌控程度,一旦這個臨界點被打破,第一個要除掉里昂的人,恐怕就是拖蘭元帥。
看到拖蘭平靜下來,里昂的微笑變成了冷笑,
"我們可不是殺手,而是盜賊,你明白什麼是盜賊嗎?"他回身大咧咧的坐到了軟椅裡,刷的珵亮的皮靴順腳搭在了餐桌上,
"我們的目的是愛迪生,那裡有我要的技術情報,這些天跑到下城去就是打探他們的基本資料"里昂看著拖蘭的眼睛繼續說到:
"如果你懷疑我們的目的,那我們的合作就此結束"
巨大的餐廳裡一片死寂,拖蘭元帥的眼角微微抽動著,她也在看著里昂的眼睛,那傢伙眼神中有自信,有不屑,有諷刺,就是沒有心虛,足足五分鐘後,拖蘭深深吸了口氣,
"你個臭小子,竟然敢威脅我"她咬牙切齒的說到,隨即不再看他,
"合作必須繼續,但是你要負責去調查左耳家族血案,這也是你作為冒牌少帥的必須任務,家族裡那幫老東西已經對你的行為頗有微辭,對你的**舞會也沒有好評,布丁受你的影響太深,你不能再帶著他四處亂走,在你的任務完成後,我要給拖蘭家族留下一個形象健康的少帥"
里昂聽了這話,心中瞭然,這就是為什麼昨晚那個小魔頭沒有出現的原因,恐怕馬倫在拖蘭元帥面前沒少告狀,訴說自己的放蕩行為如何影響了布丁,只是這個慈祥的奶奶如果知道了她的寶貝孫子的本色,不知要吐血幾升了。
拖蘭元帥沒等里昂的回復,轉身向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繼續說到:
"三天之內給我一份案情報告"她的手握上了門把,"還有,把你的腳從我的餐桌上拿下去!"
里昂玩味的看著拖蘭元帥的背影,得意的神色在眼底一掠而過。
幾個小時後,里昂已經坐在衛軍總部的部長辦公室內,他的皮靴依然搭在面前的桌子上,身上穿著又一套矛盾與人性的視覺盛宴,相對於少帥的制服,他覺得這套衣服更加能夠表現自己的放蕩不羈。
他的面前站著神色陰鬱的衛軍總司令,彼得彭。年近六旬的司令大人對於這個年輕到令人厭惡的拖蘭家族少帥,已經竭盡所能的隱忍,他甚至不得不用指甲狠狠的捏著自己的手心,以免作出什麼不合適的舉動,但是,看著那個小傢伙氣焰囂張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將腿搭在自己心愛的真皮桌面上,他說話的語音不由自主的就充滿了酸味,
"目前的所有線索完全指向西麓區的低等平民,半個小時前我已經在緝拿令上簽了字,k少帥,您是來給衛軍們發放慰問品的嗎?"他說完,手下的兩個衛官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然呲笑出聲來。
彼得彭很為自己的機智話語得意,昨天晚上他就已經聽取了"左耳血案"的匯報,那些佈滿上城空中的警示和通緝令也是他親手批示的,彼得彭想不出拖蘭老太太派這個小屁孩跑到他這裡來還能有什麼用處,這次他們這派明顯佔了上風,火山拖蘭那一系休想搶功。
"這就是所有線索?"里昂舉起手中的記憶體,那上面的東西他看了個大概,完全是些東拼西湊沒有任何說服力的胡言亂語,"去你媽的狗屁線索!"他猛的將那個泛著綠光的玻璃甩向牆壁,記憶體發出一聲脆響,碎片落了滿地。房間裡的人都驚呆了,作為一個貴族,這位k少帥顯然太沒城府也太囂張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會抓回來些什麼人!"里昂惡狠狠的說,絲毫不在意彼得彭司令屎一樣難看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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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男人的友誼一不小心就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