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爺愣在那裡，似乎在判斷這句話到底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半晌輕聲問到：
"你什麼意思？"
一個碩大的胖子，能夠發出那麼小的聲音，著實很詭異，
"麻雀汀剛剛死了兩個人，你不知道？"里昂也小聲回答，那些小混混已經退的足夠遠，絕對不會聽到他們這種輕言細語，而萬爺聽到這話，那種暴虐的怒氣頓時又忍不住散出來，
"是艾克發還是白玉？"
"艾克發"里昂丁丁的看著萬爺被肥肉擠成一條細縫的眼睛，只有那雙眼睛是真的，這個萬爺也是個愛假面的傢伙，不過，他的易容功夫顯然比白玉差了很多，讓里昂一看到他那張假皮就明白了這位萬爺跟麻雀汀必然有聯繫。
此時，他能透過那雙非常細的眼睛中看出來，萬爺痛了，為了艾克發。但讓里昂沒想到的是，萬爺卻把自己的虐氣收了回去，直起身來淡然說到：
"死便死了，人死了賬，早晚有這一天的現在，咱們該算算我的賬了，而且大賬小賬都要一起算清楚"
比基尼離他們最近，兩個人前面的對話他都聽得糊里糊塗，只是聽到這算賬這個詞，頓時哆嗦了一下，但是，隨即便被一隻溫暖的小手拉住了，
"放心吧，老哥總是有辦法的"布丁從里昂那裡學會了寬慰的笑容，不過，以他目前的戰力水平，這只能是句口頭上的安慰，比基尼不由的苦笑起來，他已經看到里昂身無長物，絕對不可能帶著十萬金屬幣的。
更何況，那肉陀螺還說要把所有賬都算清，根據比基尼對他的瞭解，萬爺那大號身體裡的心眼，可很小，估計上次晃點他，這傢伙也都記恨在那小心眼裡了。
"好啊！那就把賬都結清，賬單拿來我看！"里昂一伸手豪不畏懼的湊到了萬爺的大臉前。
"阿炳，報帳！"萬爺那轟雷般的聲音又恢復了響亮。
隨著他的話音，一個佝僂著身體的小老頭從他身後閃了出來，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像天生為了做對比的，簡直如同大象和螞蟻的差距。
阿炳顯然是個有風度的小男人，他充滿同情的瞄了一眼里昂一行人，尤其看到還有布丁那麼個小傢伙，同情的眼色就更濃了，不過他仍然面帶難色的高聲報到：
"咳咳，借貸人比基尼，本金十萬，三分利，欠帳四百八十七天，復利加上滯納金，一共是二十五萬七千六百四十三"
"等等等"里昂叫喚起來，他扭過頭看向比基尼，"怎麼變成了二十五萬？"
"這個我也不明白啊！"比基尼一臉委屈，"中間有兩次拖欠了幾天，可也沒這麼誇張，而且當時他說大家都是一個苦窯裡的，不著急啊！"
"你說你這不是犯傻嗎？"阿炳說話了，語氣裡帶著深深的痛惜，"高利貸高利貸，顧名思義就是利息高啊，當然是你欠的越多，拖的時間越久，我們就收的越爽啊！"他看到幾個人都一臉的難以置信，便耐心的補充到：
"現在能還賬還算你運氣好，要是再拖過八十天，過年可就再翻一倍的利息嘍"
里昂沒再說話，他已經開始揉鼻子，30秒後，抬起頭，用上最燦爛的笑容對萬爺說：
"我帶的錢不夠，看來咱們還是得打一架"
"你也可以用別的還"萬爺的小眼睛盯著醍醐，"這個夢魔值十萬，也許你還能拿出點別的東西來？"
"看來你不願意打架"里昂笑容未減，
萬爺挺了挺身，左右看了看，說到：
"這是我的通道，我當然不願意跟你打，你去過麻雀汀了，相信已經知道如果我真的動手的話，後果很難看"
里昂也裝摸做樣的四周看了看，點頭贊同：
"沒錯，估計這裡會毀掉一大半"他瞇起眼，看向萬爺，"那麼咱們就用別的方式打一架吧，比如說，如果我能讓你這裡什麼都不毀壞，就算我贏，怎麼樣？"
萬爺還沒出聲，那個老頭阿炳卻尖聲笑起來：
"年輕人，你的口氣好大，二十年來能跟萬爺對上兩拳的人都不多，你憑什麼敢誇下這樣的海口，再說了，欠賬還錢天經地義，就算你打架打贏了又如何？"
"打賭"一直沒出過聲的黑額突然發話，雖然他依然藏在深深的帽子底下，可這兩個字卻說的又響又乾脆，並且讓萬爺立刻脾氣暴漲，
"很好！賭注就是那個夢魔和這個上帝之眼的小骨頭！如果我輸了，人妖的欠帳一筆勾銷！"
里昂很意外的挑了挑眉毛，這個萬爺總是做些出乎意料的事，竟然要把黑額也加到賭注裡去，這一趟真是夠精彩。
比基尼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終於沒出聲，現在這個情況，他好像說什麼都不合適，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里昂把自己陷入這個危險的賭局中去。
"打賭，我喜歡"里昂一臉壞笑，隨即又皺起眉頭說：
"不過，萬爺，打之前能不能先請我們吃點東西啊？"他把小布丁拉過來，向前一送：
"看，孩子也餓了呢"
一個小時後。
"這麼說，阿炳是你們第二通道的'師爺'？"里昂端著一杯黑色的泡沫酒，邊喝邊問，他隨意的靠在一個長條的桌子邊上，肉陀螺坐在他的對面，一邊打著長長的酒嗝，一邊介紹著自己的"第二通道"。這裡是他們的據點，肉餅鋪，是個窄小而擁擠的小酒館，面積還沒有菲林盒裡的更衣間大。
萬爺說，他們這將近800人的"放貸系統"，名字就叫做"第二通道"，根據阿炳的意思，被錢逼得沒辦法了，就能在他們這裡找到另一條出路，可不就是第二通道麼。而他們的所在，確實也是下城中的第二通道，離地心中的第一通道只有短短的20米，不過那條通道中是沒有人居住的，只是一個廢棄的能源採集場，已經關閉了20年。
里昂沒有多問，不過這個看似無用的信息卻被他記在心裡，"廢棄"這個詞，在上城往往代表了很、多的深意。
至於阿炳，里昂也早就看出端倪，別看他一副弱不經風的文人打扮，號稱萬爺的算帳先生，恐怕這第二通道的生意，實際都是他在掌握的，萬爺，充其量是個高級打手。
布丁吃了很多下城的特產肉餅，這個時候開始放屁，惹得一屋子的爺們兒和女人都嬉笑不已，這也讓斯丁閣下非常尷尬，他還從來沒被人嘲笑過。但是臉皮已經鍛煉的更厚的布丁，沒多一會兒也就習慣了，那些男女沒有惡意，他們只是想笑就笑了，這跟貴族中的習慣真的很不一樣，如果這是魔方夜總會中的聚會，絕對沒有人會當面笑話他，只是這事在接下來的幾十天中，會成為那些貴族在酒會上的談資。而拖蘭元帥的面子也會為之丟滿一地。
雖然那只是"屁"大的事。
布丁突然覺得，自己很喜歡這些人，和這樣的地方，就和喜歡老哥是一樣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地方當然也有它的問題，比如說，看到他們吃飽了，萬爺醉醺醺的對著里昂開口說道：
"咱們就在這裡開始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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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兩天忙亂，字數對不起觀眾，過後一定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