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噴噴的聖羅蘭總部內,秀摩爾又躺在了她的白色皮窩裡,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對面那個把腿放在椅子扶手上的男人,她感覺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傢伙了。
「你要怎麼付那15000金屬幣呢?」秀摩爾問,並且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皮面具的邊緣,
「你可以直接找69番場的穆歐德去拿,這會兒那個聖骨的椰子應該已經把錢送過去了」里昂似乎在專心算計著時間,看也不看一眼秀摩爾,這讓女團長有點暗暗惱怒,
「那能不能悄悄透露一下,你又要怎麼還穆歐德的高利貸?」秀摩爾很奇怪里昂是怎麼操作這件事的,69番場的老男人可是出了名的會刮錢,那種算計的本領簡直天生就存活在他的血液中。
「嘿嘿,放心,穆歐德是我的好兄長」里昂邪邪的笑起來,「這件事解決了,咱們該來討論一下,怎麼才能把那個條件放進交易條款裡」
秀摩爾明知故問的哼了一聲:「什麼條件?」
「就是怎樣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啊」
「你這個邪惡的小傢伙……」秀摩爾滿足的笑起來。
拍賣台上那個金色的大籠子,此刻放置在聖羅蘭總部下方的山體內,米朵和皮羅斯正在看著籠子裡的兩個人慢慢醒來,如果剛才在拍賣場上比基尼的按鈕再連續按下去,他們就會被迅速「激活」,不過那樣會對兩個人的神經造成一定傷害,此時緩緩放入甦醒氣體,他們才能正常的醒過來。
籠子裡的反光鏡也被放了下去,那東西配合著兩側的真空機,造成了剛才的精靈漂浮效果。
這真是一個充滿變態創意的籠子。
看著被打扮成女孩的洛克多吉,米朵心裡很不爽,她覺得這是對羅羅的一種極盡刻毒的侮辱,更可惡的是,里昂不讓他們在洛克多吉醒來之前把那裝扮卸掉,黃色的飄逸長髮,香噴噴的白粉,還有亮晶晶的口紅。
大胃在外面接受著眾多女傭兵的愛撫和驚喜的尖叫,略微有些不耐煩,好在那些女人的手比起粗大的男人手掌,要柔軟的多。費嘉馬跟戰熊在一起,得意洋洋的介紹著戰熊的來歷,當然略過了跟戰灰的交戰以及韌絲帳篷,不過除了這些,大胃似乎也沒有什麼傳奇經歷了,這讓戰熊在一邊聽了乾著急,它還有很多故事呢,這個胖子屁也不知道。
大胃無奈的張開大口打了個哈欠,於是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叫喚,它的牙齒真的很大啊。
洛克多吉終於醒了,少年雖然處於麻醉狀態,但是所有的拍賣過程他都知道,一直到比基尼按動第一次喚醒鈕之後,他反而陷入感官波動,不太瞭解後面的情況,所以,此刻他心中一片淒涼,自己真的成為一個奴隸了嗎?
隨後洛克多吉發現旁邊的花魎和眼前的皮羅斯,都在拚命的朝他笑,還有米朵也在一邊眼神怪異的微笑著,等等,米朵?皮羅斯?洛克多吉激動起來,他立刻明白,自己似乎得救了。就在這時,一個健碩的身影衝了過來,
「哦!我親愛的小羅羅,我們的小公主,你終於醒了!」
接著,里昂的一個熊抱,差點把洛克多吉又一次給弄暈過去,等他掙扎出來,就發現不遠處還跟著聖羅蘭的一眾女人,秀摩爾已經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而且笑聲絕對邪惡。
後來的歲月中,這段遭遇成了洛克多吉心中永遠的痛,每次他只要想用點什麼保留區內學來的手段,彷彿就會聞到那香噴噴的白粉味道,耳邊也會聽見里昂的叫聲:「……小公主,你終於醒了」
回到聖骨總部的椰子,滿臉陰鬱,他在路上已經把番場的利息送了過去,拖欠那個矮子的錢是非常不明智的,未來借錢的信用降低不說,穆歐德的背後還有強大到讓所有人都不敢仰望的靠山,有人說是教會的騎士團,有人說是上城的高等貴族,反正原來負責城門的那個傭兵團,就是因為對69番場有不良企圖,被一夜之間滅掉的,連他們養的大耳犬都沒放過。
可是想想穆歐德那陰笑的臉,那黃色的長睫毛後永遠精明的瞳孔,椰子就恨不得一把揪過那個矮子,把他捏個粉碎。不過那個鐵櫃的高度,永遠讓你夠不到穆歐德,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嘩嘩亂響的金屬幣全被吞到鐵櫃子裡去。
「哼」椰子心裡的憤懣不知為何就轉移到穆歐德那裡去了,隨後想想庫房中的能量泡,他的心情又慢慢好起來,「走,跟我去溜溜」他揮手喊過幾個手下,他們都是跟著他從聖跡廣場回來的人,同樣需要去看看那些庫存,找回一些自信心。
聖骨的庫房跟聖羅蘭一樣,建在山體裡,只不過他們是直接在山上開了個洞,而不是在山體內側,這就讓聖骨的大庫房需要更多的重兵把守,不過今天,椰子嗅出一點不同的味道,把守的兵沒有平時多。
「大牙呢?」他沉著臉問,那傢伙是老椰樹留下來的老兵之一,椰子上位的時候,大牙也只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末等傭兵,武力還不到一星,前途一片灰暗,是椰子提拔了他,只因為這傢伙對他接替老椰樹沒有任何不滿。
「副團長在庫房裡守著呢」一個邋遢的守衛說,看他那樣子,似乎還不到15歲,
「哼!大牙的手下真是越來越差勁!簡直跟流民一樣」他跟身後的幾個親信說,那些人都指著小守衛嘲笑不已,少年的頭髮干黃混亂,像個鳥窩一樣頂在頭上。
走進庫房,椰子的不安更嚴重了一些,本來應該緊閉的圓形金庫門,竟然微微開著縫,旁邊一個人都沒有,椰子的臉開始抽動,
「他媽的人呢!都死到哪兒去了!」椰子吼起來,他身後的幾個人也不乾不淨的罵著,心裡暗爽著大牙又要倒霉了。
隨後,高大的山洞內響起一片金屬的摩擦聲,不難聽出裡面還有子彈的上膛聲音,胡亂堆放的鐵箱後伸出長長短短的兵器,大牙的聲音也刺耳的響起:
「老子在這呢」他出現在一個制高點,滿臉都是切齒的恨,「還沒死」
「你什麼意思」椰子畢竟當了十幾年團長,這點沉穩還有,他隱約明白了目前的處境,身後不到十個人,再加上自己,被大牙帶著所有的手下圍困在這裡,這意思其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這個剛剛升到四星的傢伙,想玩政變。
「草!你說老子什麼意思,被你踩了十三年,已經受夠了!」大牙不再囉嗦,手中的酸霧金屬猛的伸展,在旁邊的石頭上敲出噹啷一聲脆響,隨著那聲響,他周圍的槍械向椰子他們開火了,各種噴吐的火球和閃亮的冷光射線,迅速將傻站在庫房中央的人消滅了一大半,只有椰子和三個親信的武力級別夠強悍,分別用自己的兵器抵擋了那些子彈。
不過椰子的臉色已經難看到家了,他沒想到大牙竟然玩真的,在他的心目中,大牙只是老椰樹留下的一個末等兵,為了服眾也為了籠絡人心,他提拔了這個沒什麼義氣的膽小鬼,此刻他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大牙,他真的是個傭兵啊。
而傭兵都是翻臉不認人的,比一個婊子強不到哪兒去。
「大牙!你他媽的……老子哪裡虧待你了!」椰子氣喘吁吁的喊道,他的武器是一種厚重的平鏟,邊緣鋒利帶有寒冰金屬,既能夠當攻擊武器,又能夠作為護盾,這也是為什麼他的身體像個圓桶,椰子體內的金屬量絕對要超過自身體重,不過此刻,這些沉重的金屬舞動起來阻擋子彈,卻把他累的氣喘吁吁。
「哼,你問問周圍這幾十個人,他們覺得你怎麼樣?」大牙索性坐了下來,椰子和三個親信已經被圍在了角落裡,他不信這幾個人不怕死,周圍的槍械有二十幾把,足夠把他們打成篩子了。
「我們吃的是最差的」一個傭兵小聲喊,他的聲音在洞中引起迴響,其他人似乎被這迴響帶動了情緒,
「我們的任務報酬是最低的」又有一個人說,
「我到現在還沒有武器」一個拿著冷光槍的傭兵說,他是一個兩星的骨骼激發者,卻只能用槍,金屬融合從來就沒有他們的份。
「聽見了嗎?」大牙冷冷的說,「當時你剛剛把老椰樹踢走的時候是怎麼跟我們說的?這麼多年過來,我發現都你媽的是放屁!」大牙捏著自己曾經斷掉的右臂傷口,那裡有一條難看的大疤,「我們受了傷,吃了癟,你這個牛逼團長都在哪?呸!還不如剁了我胳膊的那個小子!人家還知道喊聲哥,留下醫療費,你呢?媽的除了當著你那幫馬屁精的面挖苦我一頓,還幹什麼了?」大牙已經開始恨得磨牙,「對了,你還幹了件事,就是把醫藥費拿走了一大半!」
「賭場的提成是我該得的」椰子緩過勁來,梗著脖子分辨道,可連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大牙和那些手下,在他心目中連自己養的毒狼蛛都不如,那個一米長的狼蛛如果斷了腿,他絕對會親自把它送去激光織體,並且掏上一筆醫藥費,而大牙血肉模糊的胳膊,自己連看都懶的看。
「這個也是你該得的!」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並且隨之響起一聲尖銳的呼嘯,一發分散彈準確的打在了椰子的腿上,那裡是他的薄弱處,沒有金屬存在。
椰子腿一軟靠在了巖壁上,他強自用鏟盾支撐著身體,一臉猙獰的看向那個打傷他的小子,卻正是剛才守在門口的小傭兵,那個被他稱作「流民」的少年。
「放肆!」大牙瞪了一眼那個孩子,「老椰樹的兒子你他媽也敢射!」隨後他轉頭對著椰子說:
「你走吧,我也算是完成了老椰樹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