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直接去酒吧,小木魚絲毫不擔心他會餓著,因為在茶樓他已經被老闆娘伺候得那麼好。殢殩獍曉
小木魚去酒吧後台化妝,他就坐在她身後,好奇地望著她拿著五顏六色的東西在臉上一陣鼓搗,那張原本清秀的小臉瞬間變了模樣。
清純的小美人魚搖身變成性感芭比,淡妝的小木魚清秀淡雅,如早晨含露的茉莉;而濃妝的小木魚張揚邪魅,似夜晚妖冶的玫瑰……
他靜靜地望著她,俊美的唇角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她像一個百變小女巫,帶給他太多誘.惑和新奇。他知道,她是個危險的小妖精,可是,卻不知道該怎樣阻止自己朝她靠近。
他其實有很多原則,可是,所有的原則到她這裡都形同虛設。
他一直有嚴重的潔癖,挑剔到幾近BT,但是不包括她。她一直固執地幫他洗內庫,她一直粗心地和他共用水杯碗筷,她甚至經常調皮地偷用他的牙刷浴巾。
而他,那麼吃驚地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介意。他也用她的杯子,她的毛巾,他喜歡和她分享的感覺。
他從小就很怪異,堅決不吮許任何人接近自己的身體。小雁魚離開後,他更加變本加厲,幾乎不能容忍外人近身到一米之內。可是現在,她經常與他勾肩搭背,挽臂牽手,她甚至會放肆地拍他的頭,捏他的臉……
而他卻無比訝異地發現,自己越來越貪戀她的甜美、她的氣息,甚至,那麼邪惡地渴望著她的身體……
她在台上唱歌,一首一首,空靈的嗓音,淡淡的憂傷,與台下瘋狂的小木魚判若兩人。他於是就有點恍惚,不知道他的小魚到底是真的忘記了他,還是在刻意迴避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他於是就特別特別想要知道,她離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爺爺在刻意隱瞞,所有的人都談虎色變,這些年,沒有一個人敢在他跟前提前喬寒玉的名字。
喬寒玉,那個帶著溫婉笑容,每天親切地叫他彥兒的女人,曾幾何時,在他心裡,等同於母親的代名詞。
因為,她是小魚的媽媽。而小魚,是他的寶貝。
他一直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他真的曾經這麼以為。
他安靜地坐在角落裡喝酒,一個人,靜靜地,一杯接一杯。
一些夢魘揮之不去,烏雲蔽日,他看不見明天。
那段時間,是他人生中最黯淡的時光,如果不是與小魚重逢,他猜想自己一定撐不到現在。他一定,沒有力氣獨自活到現在。
一杯接一杯,終於醉了。台上的人影開始搖晃,她的面孔逐漸模糊。他是那麼擔心,那麼擔心,擔心一切都是一場夢,擔心總有一天,這場夢會醒。
不停有人走過來搭訕,他陰著臉不理不睬。惹得煩了,就會翻臉,沉沉低吼:走開!遇到鍥而不捨的,他就會像在茶樓一樣,冷著臉自己走開。
他其實沒有那麼好的脾氣,更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但是小魚在台上,他不想讓她驚慌,更加不想因為他而丟了這份她無比重要的工作。
酒吧幾乎是她的第二個家,這裡有她的救命恩人,有她的衣食父母,他不理解她的生活方式,但是,他強迫自己不去打破。
小魚很幸福,這一點很重要,對他來說,尤其重要。
直到她卸完妝,一臉不滿地出現在他面前,他才會抬起頭,露出孩子氣的討好的笑容。
「又喝酒!到底是誰又給你這麼多酒喝?不知道喝多了胃會痛嗎……」
她羅裡囉嗦的樣子非常可愛,被她這樣罵著的時候非常開心,他於是就藉著酒勁縱容了自己,伸手攀住她瘦弱的肩膀,任由她一路絮絮叨叨地拖回家。
月色薄涼,夜風帶著大海的氣息,輕輕吹起她的長髮,髮絲癢癢地撫著他的臉,便有淚水靜靜地,在心底流淌。
一切太過美好,恍如夢境。
他知道終有一天會醒。
他早已經不敢相信幸福,不敢放任自己的心輕易沉淪,他怕極了一切不過一場夢。
途經沙灘的時候,她會丟下他,坐下來休息一下。
他太重了吧?他想。
可是,他會忽然感到生氣,因為她對自己這片刻的拋棄。於是就會愈發耍賴,躺在沙灘上不起來。
她就會非常無奈地歎氣,輕聲軟語地哄勸。
這讓他的心愈發淒迷,不知如何收拾自己的情緒,於是愈發一倔到底。直到她終於妥協,和他並排躺在沙灘上。
躺一會,她就會沉不住氣,翻過身來,手撐著下巴,眼睛亮亮地望著他。
月光下她的笑容格外迷人,他的心跳就會莫名地加快。
「喂,我說,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他瞇著眼睛,不理她。知道她又要問他的名字,追問他的身世。
而他,什麼都不想說。他不想姓慕,不想叫做慕君彥。不想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世界。
那些被她遺忘的往昔,他也忽然沒勇氣再提及。
「能不能請你,拜託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她歎息著,知道沒有答案。
沉默。
他拒絕回答。
「那請你告訴我,你家住哪裡?不管怎樣,我必須跟你家裡通報一下,以免他們著急……」她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會突然翻臉。
雖然每次都會無一例外地惹他生氣,雖然她其實一點都不捨得他離開,但是,她不應該如此自私對不對?或許他只是賭氣離家出走,或許他的家人正在滿世界找他呢?
小木魚總是這樣在心裡告誡自己,然後,忍不住心裡的淒惶和疼痛。她多怕,他會突然離開。
班後毫著麼。阿布,他像一隻折翼天使,更像一位迷路的王子,他與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這裡,堅決不是他應該生活的世界。總有一天他會回去,總有一天。
小木魚卻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醒來之後,再也看不見那張酷酷的俊美無儔的臉,她該怎麼辦?
「我沒有家。」這次,她聽到了他的回答。
月光下,他的眼睛憂傷空洞,聲音孤寂蒼涼,「我沒有家,也沒有家人,所以請不要再問了。如果你嫌我煩,那現在就可以走開。」
第一次聽他說這麼長的句子,小木魚有些回不過神來。
呆呆地望了他很久很久,忽然靜靜地落下淚來。
沒有家,沒有家人。
和她一樣。
月光下的女孩臉色蒼白,晶瑩的眼淚映著月亮的光輝,像一顆顆璀璨的珍珠,從她低垂的眼瞼裡源源不斷地流出。
涼涼地滴在他的臉上,卻熱熱地灼痛了他的心,悲傷剎那間來襲,他的心頃刻間汪.洋一片。
頹然地閉上眼睛,卻不知該如何安撫突然而至的疼痛。
痛,鋪天蓋地來襲,一點一點蠶食他原本就很不舒適的胃……
這個傻丫頭,她又在為一句謊言哭泣。似乎總是這樣,他說什麼,她都信,沒有一絲懷疑。
這讓他的心,不知道到何處去懺悔和歎息。
而就這麼一個傻丫頭,她卻總有那樣的能力,讓他的情緒頃刻間失控的能力。讓他變得越來越不能自已。
他甚至願意為了博取她一絲同情,不惜用種種弱智的方式傷害自己。他是如此痛恨這樣莫名其妙、不可救藥的自己。
「你怎麼了?」小木魚終於發現了他的不對,語氣中充滿緊張。
「沒事。」他讓自己聲音平靜,伸手牽過她的手,輕聲說:「走吧,回家。」
回家。
因了這兩個字,小木魚的淚水愈發止不住。
有多久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牽著她的手一起回家。
「好了,不哭了。」他低聲說,是自己都陌生的溫柔愛寵。
天知道怎麼了,彷彿這個女孩是他前世失散的戀人,所以,即便此生他已經修煉得銅牆鐵壁百毒不侵,她依然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融化了他冰封的心。
輕而易舉。
然後,他聽見自己愈發溫柔的聲音,「哭丑了就沒人要了啊……」
呃?
是誰在說話?一定不是他。
閉上眼睛,他懊惱地因為自己羞紅了臉。
再睜開眼睛,卻發現原本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孩正一臉探究地望著他。
愈發窘迫,他索性丟掉了她的手,一個人快步走開了。
這個人,他真的是一分鐘前那個擺著臭臉的傢伙嗎?
小木魚在原地愣了半天,望著他頎長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越來越長,離自己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心裡湧過暖暖的熱流,她飛快地追過去,從後面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謝謝你。」將臉輕輕貼在他微涼的後背,她閉上眼睛,聲音裡有竭力控制的顫抖,「謝謝你來到這裡,謝謝。」
慕君彥脊背僵直地定在那裡,聽見自己心底厚厚的壁壘轟然坍塌的聲音。
良久,他慢慢轉身,緩緩抬起手臂,將那張淚痕遍佈的小臉輕輕捧在手心。月光下,她臉色憔悴蒼白,淚水晶瑩如玉,菲薄的唇像失血的花瓣,蒼白得幾近透明……
因了酒意,因了憐惜,因了愧疚,因了無法排解的疼痛,以及內心深處澎湃著的,莫可名狀的欲.望,他看見自己輕輕俯身,輕輕地吻住了她流淚的眼睛……
淚水微鹹,她顫抖的身體讓他的心愈發迷離,他於是,在這樣傷感的月色裡徹底放縱了自己,沿著那清涼的淚痕,一點一點,吻上了她柔軟潤濕的唇……
她的唇是那樣的甜蜜,屬於她的甜美氣息溢滿鼻息,也迷亂了他所有的思緒,他終於閉上眼睛,舌尖顫抖著,探進了她甘美的領地……
舌尖糾纏,氣息漸漸粗重,他的雙手不自主地將她抱緊,抱緊,彷彿要將她嬌小的身軀揉進自己身體裡,從此永不分離……
天地剎那間靜止,一切都不復存在,只有他,和他的女孩,他決定牽手一生不離不棄的女孩……
為了她,他願意放棄一切,身份,地位,金錢,原則……
一切。
如果能夠,就這樣永遠在一起。
如果能夠。
慕君彥的人生,雖然光芒萬丈,卻一直孤單的可以。似乎自出生以來,他就為一個目標活著,那就是皇朝。在慕府那座只有他一個人的學校裡,爺爺請來世界一流的教師,教他金融、管理、社交、禮儀……
一切,都圍著皇朝。
他沒有同學,沒有朋友,沒有正常孩子應該擁有的童年。他沒有去過一次遊樂園,也沒有去過一次電影院,甚至連商場、超市都不曾逛過,更沒有吃過街邊小吃,去過迪廳夜店。
他從小被教導食不言,寢不語,不許放聲大笑,不許輕易流淚,太多太多不許。
那麼多那麼多的清規戒律、繁縟禮節,只是為了把他打造成上流社會名門望族的優雅貴公子。生為慕君彥,他必須成為優雅高貴萬眾仰望的金字塔的最頂端,最最金貴也最最悲催的存在。
他的生命缺失太多,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沒有親情,沒有關愛,沒有任何人曾經給他一個擁抱,也沒有任何人,曾經真正關心過他孤不孤單,快不快樂。除了小魚,除了這條失而復得的小美人魚。
因為她的不辭而別,他曾經以為天塌地陷,他曾經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可是,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了。如此輕而易舉。
因為,太孤單了,真的太孤單了。
小木魚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這樣的阿布,太讓她意外了。
她無比震驚地望著他輕輕俯身,吻上自己的眼睛,一股蘇蘇麻麻的感覺便如電流般迅速傳遍四肢百骸。
不敢看他臉上讓人沉醉的溫柔,她倉惶地閉上眼睛。
他的舌尖微涼,男性特有的氣息卻如此炙熱地燃燒著她的身體。
她從來不知道,一向清冷的他居然也有如此熱烈的時刻,迷亂地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快要被這驟然上升的溫度融化掉了。
一直過了很久,很久,小木魚才慢慢明白過來,她,居然被這個叫做阿布的傢伙,強吻了?!
可是,可是,又有什麼關係?
她,一直都喜歡他,那麼喜歡,喜歡得心都痛了。
幸福頃刻間填滿她小小的胸膛,她於是伸手扳過他的臉,狠狠地將他撲倒在地上,這一次,換他被融化吧。
他是如此訝異,剛剛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一霎間變成了瘋狂的小花癡,她那麼調皮地吻他的唇,他的鼻尖,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額頭……12cjz。
她的吻如微風灑落的花瓣,帶著醉人的馨香,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臉上,他閉著眼睛,任她在自己身上放肆地攻城略地,眼角心底滿滿的甜蜜……
甜蜜。
如此甜蜜。
是他十八年貧瘠的生命裡從未有過的流光溢彩,幸福滿溢。
女孩的吻還在繼續,而且,居然一路向下,來到了他寬闊的胸膛……
他無比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夜空如黑絲絨般靜謐悠遠,星星們微笑得格外朦朧。月光如水銀傾瀉在柔軟的沙灘,世界籠罩在一片神秘的輕紗中。
慕君彥仰面躺在沙灘上,無比震驚地感受著小女孩霸道卻笨拙的侵襲。
櫻.唇溫軟濡濕,一點一點親吻他胸前裸.露的肌膚;馨香的鼻息熱熱地噴在他身上,是讓他無法自制的酥.癢難耐;小手帶著火焰,在他身上不安分地胡亂撫摸,一路喚起他體內洶湧的浪潮……
沒有絲毫被侵犯的不悅,他無比愉快地享受著她的撩.撥。他的小魚,頭腦雖然簡單,卻似乎一直都比他勇敢。15300333
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因為,不容他喘息,誘.惑已經迅速升級,她居然在脫他的衣服,如此輕車熟路,如此膽大妄為!
慕君彥哭笑不得,索性閉上眼睛,任她胡鬧。可是,接下來的過程有點煎熬,因為,她的動作越來越慢,而他,早已經迫不及待。
終於,那雙小手慢慢地停了下來。半天。再沒有動靜。
慕君彥忍不住抬眸,卻見女孩一動不動地伏在他胸前,雙頰燦若桃李,神情尷尬迷惑,好像正糾結著,害羞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繼續下去。
「繼續啊……」他輕笑,聲音裡滿滿的戲謔。
呃?
我很想繼續來著,可是親愛的,你如此不配合。
小木魚的臉羞得通紅,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終於憤憤地別過臉去。
望著她粉面含羞的可愛模樣,慕君彥的心情忽然無比快樂。極力壓抑著身體內熊熊燃燒的欲.望,他沉默著閉上了眼睛。
月光如水,星空靜謐。良辰美景,如花美眷。
他只顧兀自閉著眼睛。
「那個,對不起……」
她居然在道歉,雖然半點沒有真心悔過的意思。
沉默。他閉著眼睛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貌似生氣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她可憐兮兮地說。
我是有意滴,嘿嘿。
慕君彥滿臉黑線,卻隱忍著,閉著眼睛不出聲。
「對不起嘛……」小木魚腆著臉說,「不然你罵我吧……打我也行……」
慕君彥哭笑不得。
傻瓜,你還真把自己當流氓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