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鬆了一口悶氣,同時也皺起了眉頭,這個上官錦,還真是陰魂不散,不管走到哪裡都能遇到他,唉!這次的麻煩事可不止一件了……
掃了一眼上官錦消失的方向,魏勇用力將軍刀收入刀鞘,並不屑地罵了一聲:「他以為他是誰啊!敢在這裡指手畫腳的,哼!」
我面色一緊,心下念叨一聲不好!既然上官錦能找到此地,那麼他會不會也知道了骷髏崖的事?如果被他搶先一步,那我……豈不是白跑一趟?!
沒有理會魏勇的抱怨聲,我立刻問道:「有沒有更快的途徑趕往雪寶頂的?哦不對!是骷髏崖……」
若是以雪寶頂為最終目的地,那麼骷髏崖將會慢上一些,但若是直接趕往骷髏崖,想必會省事很多,現在我只能對上官錦抱期望,希望他不要那麼快趕到,希望……我們同為茅山道門弟子,不要相互殘殺才是啊!
魏勇道:「有倒是有,但你為什麼那麼怕那人?他有什麼好怕的?就那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兒,我覺得我空手就能殺他兩次!」
我苦笑一聲:「恐怕你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其實很多看似其貌不揚的人,才真正具有危險性!」再次掃了一眼上官錦消失的方向,我不自覺補了一句:「以後你就知道了……」
對於上官錦,我可是比魏勇瞭解的多,雖然魏勇的身手不是吹的,但畢竟還是普通人,擁有道門道術之人,除了擁有一身護身的本領之外,再多一些簡單的術法,就足夠一個普通人喝一壺的了,而上官錦,不管是道術道法,還是凌厲的硬功夫,都是我所見到最為傑出的人之一,不可否認,在修道一途上,與我相比……他是個天才。
時至今日,如果我與魏勇聯手對付上官錦,勝負也未可知……
當然,這些一時半刻也無法與魏勇說清楚。
魏勇想了想,道:「我們可以繞過潘松縣,那裡有一個木角背溝,只要過了木角背溝,便可直接上雪寶頂,但途中的路況不是很好,我們要多一些準備才行!」
所謂的路況不好,放在魏勇嘴裡聽不出什麼,但我知道,這個簡單的描述,或許只是一個譏嘲。
魏勇當過兵,吃過苦,對於翻山越嶺可謂是輕鬆之極,我們沒有再停下,逕直趕往木角背溝的方向,夜色下,前面是一片黑色的樹林……
天色漸亮時,我們二人搖搖晃晃地走出林子,我拖著疲憊的身子仰頭望了望東邊天際的一絲光亮,爾後回頭瞅了魏勇一眼,只見魏勇滿臉泥垢且沾染著一滴滴殷紅的血跡,而我,右手整個衣袖也差不多交待給了這片林子。
魏勇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皺著眉頭罵了一聲:「***!幸虧我刺中了它的要害,幸虧啊……」
話雖如此,但魏勇的雙手至今還在顫抖,而且臉色慘白無血,回想起昨夜在林子裡的遭遇,我只能用兩個字來描述「倒霉……」
萬萬沒有想到這片其貌不揚的老樹林竟然還未有人類的足跡,在跨越一條泥水溝時,我們遇到了一條巨型水蟒,開始時只覺慶幸,因為它正與一頭身材壯碩的野豬纏鬥,事與願違,我們未等到結果出現,卻目睹著兩個野生動物齊齊休戰並將怒火對準了我們兩個外來客人。
魏勇選擇了水蟒,而我只得撂倒野豬,這或許已超越了正邪善惡的劃界,只是一場單純自然的求生賽跑。
實戰讓魏勇初嘗刀與血的樂趣,也許這次的經歷會促使他今後成為一名更加剛強不屈的軍人,當然,除卻他事後像個小媳婦似的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對付的野豬本已力竭,在巨型水蟒面前它顯得弱小了一些,再加上我已熟練掌握的清風步,我只是衣袖少了半截,並未有任何傷痕。
魏勇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那麼大的蟒蛇,蛇膽一定很補,為什麼那會兒你不讓我取下來呢?唉!」
我定了定神,認真地回道:「雖然我們茅山宗沒有太多的清規戒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它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們也沒必要再加害於它。」
魏勇擦拭了一下刀刃,笑道:「幸好我沒有入道的機緣,不然那麼好的東西放棄可是太可惜了,嘿嘿!」
我眼前冒了一排黑線,當即問道:「距離木角背溝還有多遠?」
魏勇四下裡看了一眼,道:「這一帶既然連著原始林子,那下面的路說不定還會有,我們若是想盡快趕到木角背溝,恐怕有點難了。」
我輕歎一聲:「時間不容耽擱,我們先找到人家弄點吃食,再即刻啟程!」
這些老林子連通遠處的岷山山脈,我們找吃食必須向一側踅摸,幸好在二十里外找到一個村落,在進村之前我們便查看了一下地形,雖然從這裡進山要繞的遠一些,但路況卻是平坦了很多。
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魏勇還在一個獵戶家討要了幾件傢伙什,一把土弓,兩把牛角刀,還有一把短矛,但獵戶一再強調不是短矛,是什麼血鋋,事後才知道獵戶此舉的用意是想加點價錢,據魏勇所說,所謂的血鋋,就是一種近似於短矛的兵器,原名鋋,之所以叫血鋋,乃是為了突出此物的價值,沾了獵物的血之後便可稱作血鋋。
獵戶還特意推舉了他的那把老掉牙的獵槍,但被我們拒絕了,再次上路,我們多了一份征服山林叢地的信心,不過說來也怪,一路走來竟再也見不到什麼攻擊性的動物。
當然,這也使我們耽擱下的時間得以彌補回來,關於岷山山脈,就連魏勇也說不出個大概長度,但至少我們有了個模糊的方向,那就是木角背溝。
七八天後的一個傍晚,我們見到了一片綠草地,在深山老林中磨嘰了幾天時間,再次見到綠色植被近乎於見到可愛的吃食和水源,我和魏勇相視一笑,因為有植被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水源,可不,不遠處正是有著一條清澈河流。
痛痛快快地洗漱一番,魏勇拿出幾個水囊樂不可支地將其裝滿,我則四下裡踅摸一周,剛巧看到河對岸一個瘦小的身影,是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正用力掀起水浪沖刷著滿是污垢的臉蛋,再次看了看,他四周沒有別人,難道他的家就在這附近?
突然!小男孩仰頭向我看來,目光銳利而又充滿恐懼,我怔了怔,立刻報以善意的笑容,誰知小男孩竟是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然後急轉身爬起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