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幾步,突然在水草邊緣看到一具腐臭且爛掉的屍體!
看著那屍體全身上下被什麼掏空撕扯過的腐爛模樣,我終於忍不住轉身乾嘔起來,心裡大聲罵道:「恁娘的!還好沒有喝水,恁娘的……」
這裡怎麼會有人的屍體?難道是打此路過被水淹死的?如果是村落裡的人,應該埋葬,怎麼可能泡進水裡呢?
真是太奇怪了!
我想了想,決心沿著河岸邊往上游找找看,是不是哪個村落的人走丟,然後不小心淹死的,又或是遇到了野獸襲擊而導致這樣的結果,總之,我盡力幫此人找到親人,讓他入土為安。
前面是一段峽谷,我爬上山坡,依舊沿著河流往上遊走,過去峽谷,前面是一片極為廣袤的平坦地帶,雖然一眼望去還是能望到盡頭,但至少比我一路走來所見到的盆地大得多了。
當然,有平坦的地兒,就一定有人居住,果然,在夜幕降臨前,我看到了不遠處的一片村鎮,恰在此時,上游似乎有什麼東西漂流而下,我快步迎上去,頓時呆住了,那居然是一個簡易的竹筏,竹筏上面還躺著一個身穿壽衣的男人,走得近些才看清,是個面容清秀的青年男人。
我不禁有些錯愕了,這麼年輕怎麼就死了?還有,為什麼寧願花費工夫做竹筏也不願就近土葬呢?
莫不是此地流行水葬?
古今葬法有許多種,進入人耳的也就是天葬、火葬、水葬、土葬,當然最為普遍的就是水葬了,傳聞四川甘孜及一些草原地區的藏族因缺乏燃料,除農奴主實行火葬、天葬外,一般人均行水葬,水葬有固定的場所,多設在江河急流處,人死後,在家停放一日或者三日,點酥油燈,請喇嘛唸經,然後將屍體運至水葬場,由司水葬者或將屍體屈肢捆紮,胸前縛石沉水,或以斧斷屍投水,死者遺物歸司水葬者,財產半數交地方政府,半數歸寺院。
在許多神話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連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親人時,人們又很自然地聯想到水葬。
但種種解釋都不足以用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因為他胸口明顯被壓了一塊大石,上面還有朱紅色的字眼,只是我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即便看不清,我也能猜測個七七八八,這個屍體應該是被什麼人下了鎮屍咒才拋向河流的,防止……防止什麼呢?
防止他的靈魂變成厲鬼?還是防止他的屍體變成殭屍亦或是詐屍?
我一時也想不通,但此事一定沒有這麼簡單,對了,下游的那具腐屍,莫不是也是如此葬法?
夜幕漸漸降臨,我就近來到一個村落,放眼望去,此地似乎有很多戶人家,一片一片的,像是有幾個村子連在一起,進村時,我看到村口有個老太太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臉上抹著淚,嚶嚶哭泣。
我趕忙上前問道:「這位大嬸兒,您為什麼哭啊?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老太太抹著眼淚,深深歎了一聲,道:「年輕人,你是從外地來的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有個兒子,和你差不多大,但是……但是他還未成家立業就去世了,嗚嗚嗚~~~」
我臉色一緊,猛地想起剛才漂流在河水中的屍體,莫不是……莫不是……
老太太哭了一會兒,接著道:「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實本分的人,真不知道是誰造的孽,他爹走的早,就剩我們孤兒寡母,現在終於把兒子辛苦養大了,又白髮人送黑髮人,嗚嗚~~~」
我忍不住勸道:「大嬸兒請節哀,這麼晚了還是早點回家吧,相信你兒子若是知道你這麼傷心,他也會難過的。」
老太太突然抬起頭,雙眼怒視著眼前的空氣,我一個激靈扭過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但眼前什麼也沒有啊,老太太下面的舉動更加讓我驚愕,準確的說應該是震驚。
她狠狠地咬著牙,對著夜空大聲怒叫道:「你害死了我兒子,我現在就剩一條老命還怕什麼!我不怕你!」
「誰?」我急急問道:「大嬸兒,您說誰?前面沒有人啊?」
老太太猛地轉過頭看向我,我被她那一雙冰冷的眼神盯得有些滲得慌,咂了咂嘴,輕聲問道:「大嬸兒,您怎麼了?」
她先是沒有說話,而是緩緩上下打量我一眼,才冷笑一聲,道:「年輕人,晚上不要走夜路,小心你的小命不曉得什麼時候都沒了!」
「呃……」我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太太的話了,只得站在那裡干咂嘴。
老太太說完便站起身,轉身之際還不忘指著前面的夜空罵道:「狗日地我不怕你!有種你衝我來吧!我不怕你……」
一邊怒罵著,一邊向村子裡走回,我怔怔地目送著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村子裡,隨後,我喃喃自語道:「這位大嬸兒是怎麼了?怎麼會對著空氣大罵呢?或許是兒子剛剛過世,精神上的打擊太大了吧,唉……」
既然來到這個村子,天又黑了,我決定今晚就在這裡找戶人家借宿一晚,順便詢問一下那位大嬸兒的事,還有,下游的那具腐屍,總覺得,這個村子怪怪的……可能是我經歷太多的事,有點敏感了吧。
想罷,我苦澀一笑……
走進村子,我才發現我的感覺沒有錯,至少沒有錯太多,至少……我猜對了,這個村子的確很怪,一家一家的,院門口的門頭上,竟然都在用一根紅線,懸掛著一把菜刀,而且,菜刀的刀刃上,居然散發著一股子血腥味道!
還有幾家更讓我無語,直接擺在門口一尊神像,是土地神的神像,這怎麼成呢,供奉神像,應該選一個較為合適的神位才能擺放,這……就這麼直衝著大門口,不但是對神靈不敬,而且還會招惹不祥。
我剛欲上前敲門,想告知這家人不該如此褻瀆神靈,不經意間,我看到其中一家院門口,什麼也沒有懸掛,只是正常的關著門,這倒是奇怪,反而眾多村民門口懸掛東西不見得奇怪了,我好奇之下,上前敲了敲這家人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