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聶青瀾放下手裡的書,很有幾分疑惑。舒骺豞曶
「聽說青龍節的祭典,聖子會為百姓祈福,所以有幾分好奇。聖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沐千雪一臉的真誠。
「這個……雖然我做了四年聖子的老師,可是聖子畢竟不同於別人,便是授課,也是有布幔隔阻的。」聶青瀾笑了笑。
「原來聶先生也沒有見過。」沐千雪遺憾道。
「倒是聽說前一任聖師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竟然在授課中強行扯下布幔。」聶青瀾道。
「那後來怎麼樣?」沐千雪心中一緊。
「以瀆神之罪,處以極刑了。」聶青瀾沉聲道。
沐千雪挑了挑眉,儘管知道現在有聶青瀾,那前任的下場肯定不會好,不過,極刑……還真是造福天下庇佑世人的神殿呢!
「木小姐還是不要有太重的好奇心才好。」聶青瀾輕輕地歎了口氣道。
「多謝忠告。」沐千雪點點頭,無意中掃了一眼她手裡的書,不覺一愣,有些好奇地道,「聶先生也懂醫術嗎?」
「慚愧,說不上懂,不過是看過些醫書罷了。」聶青瀾笑著推開手邊那本厚厚的《藥經》,輕描淡寫地道。
沐千雪無語,她是不懂醫,但好歹身邊又葉紫蘇和海若煙,耳濡目染之下知道得可不少。《藥經》這種書,可不是看過些醫書的人就能隨便看懂的東西。
「聽說女皇陛下……」沐千雪只提了個開頭。
「連太醫院都沒有辦法,何況是我。」聶青瀾苦笑。
「我失言了。」沐千雪道。
「無妨。」聶青瀾看了她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道,「聽大公子說,木小姐與夫人做了一筆大生意?」
「是啊,原本來碧凌是散心的,沒想到有這樣的機會。」沐千雪道。
「如今兩國之間關係緊張,觀光散心也就罷了,要運大批的糧食處境,恐怕不容易吧?」聶青瀾道。
「雖說國策如此,但商人,自有商人的辦法。」沐千雪笑笑,心想我能說放不放行都是我一句話的事嗎?
「即便如此,會置國家而不利?」聶青瀾皺起了眉。
「如果我沒有會錯意的話……」沐千雪看著她,一臉的驚奇,「聶先生是在為敵國擔心?」
「戰爭,受苦的永遠只是百姓,不管是哪一邊。」聶青瀾輕聲道。
「這樣的事,恐怕是輪不到我們來操心呢。」沐千雪聳了聳肩。
「說起來,木小姐身邊的那位紫蘇公子,似乎極為擅醫?」聶青瀾頓了頓,忽然道。
「還好吧。」沐千雪保守地道。
葉紫蘇麼……擅醫是不錯,就看是哪一方面了。
「不知可否請紫蘇公子替陛下看看呢?也許貴國的醫術與我國太醫有不同之處。」聶青瀾道。
「這個,恐怕聶先生找錯人了。」沐千雪一怔,隨即心念一動,笑了起來,「看病的話,是若煙的本事高明多了。」
「海若煙?」聶青瀾驚訝道。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是她的醫術,確實勝過所謂太醫許多,尤其……她善於解毒。」沐千雪道。
「青龍節後,我會請勤郡王引薦。」聶青瀾道,「到時候就有勞了。」
「救人是醫者本份,何況,若是老天有眼,讓女皇痊癒,自然是少不了賞賜的。」沐千雪道。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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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頭麼……」冷青竹放下了一本奏折,顯出沉思的表情來。
「青龍節是碧凌最重要的節日,不過我國倒是不怎麼在乎。話雖如此,往年宮裡還是會熱鬧一番的。今年禮部也是按照制度操辦的,只是陛下不在,大約會從簡。」流風解釋道。
「從簡,大概是到什麼程度?」冷青竹問道。
「原本的安排,應該是陛下到天台祭祀,不過……」浣月遲疑道,「陛下不在,又沒有皇女,今年應該是取消了,只有晚上的宮宴,外殿大約是兩位皇姑出面宴請文武百官,而鳳後也應在宮中設宴,款待眾家男眷,以示天恩浩蕩。」
冷青竹不禁苦笑了一聲。
確實很簡單,可現在的問題是——凌藍不在!
自從幾天前夜無殤和凌藍帶隊去狙殺慕容九幽,就一直沒有回來,即便相信他們的能力不會有事,可凌藍當慣了將軍,大約是一時想不起自己如今骸肩負著鳳後的責任,夜無殤就更不會注意這個了。
凌藍不在,凌緋也因為心情糟糕的緣故,孕吐得厲害,即便他答應演戲也沒轍。若是被人發現鳳後有孕,這個孩子以後就是個大禍患,再沒有留下的可能。
「你們主子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冷青竹道。
流風和浣月對望了一眼,各自搖搖頭。
冷青竹輕輕敲著桌面,心底浮現起一絲煩躁。
原本是約定了,不管是否成功除掉慕容九幽,三日之內一定回來的。
畢竟,夜無殤的暗衛和凌藍的禁軍是鎮壓京城和皇宮的絕對力量,不可以沒有首領。若非渾身是毒的慕容九幽實在太過危險,本不該這個時候讓他們一起出去的。
下意識地摸了摸骸平坦如舊的小腹,他不禁又苦笑起來。
這個孩子……太早了啊……
「若是明日晚宴前凌將軍回不來……」流風開口道。
「若是凌將軍趕不上,便由我出面。」冷青竹決然道。
「皇貴君不可。」浣月變色道,「陛下不在,若是再宣稱鳳後抱恙,旁人倒也罷了,將軍府的太君和老太君定然會起疑心的,若是他們求見鳳後……」
「那變實話實說!」冷青竹打斷道,「長子欺君,次子偷人,想必她們也沒那個膽子四處宣揚,只是對不起凌藍了。」
「是。」兩人答應一聲,都冒起一股寒氣。
這一位,要說殺伐果斷,真的毫不遜色陛下呢。現在鳳後弄成這個樣子,雖說為了皇家顏面暫時拖下來了,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廢後……勢在必行!
如果沒有意外,冷青竹,就是將來的鳳後吧。
冷青竹端起手邊的燕窩粥,忍著噁心感強迫自己吞嚥下去,然而,剛喝了兩口,猛然間,一股強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下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乾嘔起來。
「啪」的一聲,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皇貴君!」流風浣月大驚失色,趕緊衝上去,一個幫他順氣,一個端來清水。
「抱歉。」屋中響起的是夜無殤略顯疲倦的聲音。
「回來就好。」冷青竹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夜無殤猶豫了一下,沒有上前。他現在的情況可說不上好,衣衫破破爛爛不說,不少地方都被血漬凝結在了一起,反倒看不清他是哪裡受傷了。
「我沒事。」冷青竹順了氣,接過浣月遞過來的杯子漱口,許久,臉色才好看一些,「倒是你,受傷了?」
「我這點傷不是問題,但是凌將軍傷得很重。」夜無殤憂慮道。
「什麼?」冷青竹不禁臉上變色。若是之前他骸寄望於凌藍能及時歸來,那現在就等於是確認了,明晚的宮宴,凌藍是無法出席了。
「我先收拾一下。」夜無殤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對冷青竹來說太過敏感了,到了歉意,趕緊先行離開。
流風趕緊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地面,又往香爐裡丟了塊香料,掩蓋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
夜無殤畢竟不是普通男子,很快的,就換了衣服回來,儘管這點時間不夠處理傷口的,但血腥味倒確實是聞不到了。
「怎麼回事?」冷青竹立即道,「不是說絕對不要靠近慕容九幽嗎?若是她打傷你們的,此人一身是毒……」
「皇貴君放心,凌將軍只是內傷,並未中毒。」夜無殤趕緊道。
「不是慕容九幽?」冷青竹皺眉。
「狙殺慕容九幽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縱然武功蓋世,也沒有人能在沒有遮掩物的地方、軍隊的密集攢射下存活。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了。」夜無殤說著,語氣中似乎有些悵然。
「這麼說,殺了慕容九幽很順利?」冷青竹確認道。
「似的。」夜無殤點點頭,「此人一身是毒,便是就地掩面,也怕會荼毒萬年,所以凌將軍下令,將屍體連帶她觸碰過的所有物品,包括死在她手下的士兵,盡數燒成了灰燼,掘地三丈掩埋了。」
「做的好。」冷青竹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但下一刻,他又疑惑起來,「既然狙殺慕容九幽這麼容易,又是誰傷了你們的?慕容九幽還有同夥?」
「我不知道。」夜無殤不禁苦笑了一下,「此人是在慕容九幽身死之後才出現的,見面就殺,完全無從知道他的來意。」
「一個人?」冷青竹沉聲道。
「是,只有一人。」夜無殤慚愧道。
「不關你的事。」冷青竹歎了口氣,又道,「凌將軍的傷勢究竟如何?」
「我替他運功療傷了兩天兩夜,總算保住了性命,只是……」夜無殤道。
冷青竹無言,若是這麼嚴重的傷勢,別說明天的晚宴了,之後凌藍是否能在沐千雪歸來之前鎮壓住京城也是一大難題。
狙殺慕容九幽……是他的決定太過輕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