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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誰敢動朕的人! 文 / 青墨煙水

    章節名:第十九章誰敢動朕的人!

    殿中一片死寂,許久沒有人說話。舒嬡詪鯖讎

    凌藍筆直地跪在地上,如同一尊雕像。

    沐千雪看不清他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不用擔心將來被拆穿欺君之罪,可以做回男子之身,連凌家都後繼有人,他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夜無殤動了動嘴唇,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啪」的一聲輕響,卻是燭火快燒到了盡頭,爆出了燈花。

    一時間,光線暗淡了許多,燭影搖曳,影影綽綽,更添了幾分迷離。

    「陛下。」夜無殤走上前,來到沐千雪身後,輕聲道,「少卿公子該等急了。」

    少卿?凌藍聽在耳中,微微一怔,隨即想起來,當初那個在街頭賣身葬父的男子,只是之後再見,那樣的絕世容顏,那樣的風華氣度,難怪女皇如此寵愛吧。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簫公子呢。

    可以感覺到,女皇身上凌厲的氣勢也變得柔和起來,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

    莫名的,他嘗到了一絲酸澀的味道。

    明明應該是沒有期待的,可是為什麼……

    「從軍麼……看你的表現吧。」沐千雪勾了勾唇角,語氣中帶著一絲倦意。

    她自以為已經將他的未來安排得最好,可是這人偏偏不領情。莫不是他真以為一個男子混跡在軍營中是那麼容易的事?上一世,凌緋不喜歡凌藍,所以自己也一直無視他,任由他在那個熟悉的東營裡自生自滅。沒有陞遷,沒有皇恩,但同樣也沒有勾心鬥角,在他一手帶出來的軍隊裡,他能如魚得水。

    可是這一世,已經是禁軍統領的凌藍早已站在了風口浪尖上,他真覺得自己的秘密能瞞過那麼多眼睛不成?以前沒人發現,歸根結底,不過是不被注意而已。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怎麼辦?他一心想要維護的凌家怎麼辦?讓自己……怎麼辦?

    欺君之罪,就算是女皇也不能說赦免就赦免,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臣定然會全力以赴。」凌藍磕了個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

    「算了,這一次的事先處理好,其他的以後再說。」沐千雪一聲歎息,最終還是默默地縱容了。

    凌藍,上一世我欠你一條命,你想當將軍,那就去當,等到哪一天撞了牆,撞得頭破血流,想回頭的時候再說。若是真瞞不住,無論如何,我保住你的命就是。

    「謝陛下隆恩。」凌藍道。

    「明日,寧皇貴君就會回來,一切……你聽他安排吧。」沐千雪說完,頓了頓,大步走出去。

    夜無殤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凌藍,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還是從他身邊掠過,追著沐千雪出去了。

    「無殤。」沐千雪顯然是出了殿門就放慢了腳步等著他追上來。

    「陛下,屬下我在。」夜無殤很有些不安。今晚聽到的事太過驚心動魄,他實在摸不準女皇的心思。那樣的宮闈醜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自己……會是特別的嗎?

    「你聽見了,朕要去一趟碧凌,一定會在三個月之內趕回來。」沐千雪開口說的卻完全是另一件事。

    「可是京裡……」夜無殤遲疑了一下才道,「就算皇貴君坐鎮宮內,有凌……將軍相助,力量也有些單薄了。瑞王既然有謀逆之心,想必準備多時,絕不會束手待斃。安王與慶王既然敢進京,顯然也是留有後手的。」

    「暫時不動兩位皇姑,想必她們會很樂意看朕與千雨內鬥而準備坐收漁利的。」沐千雪一聲冷笑道,「不過朕這裡可沒有什麼漁利讓她們撿,只要現在不動,以後可不會再有機會。」

    「那麼,陛下的意思是……」夜無殤道。

    「無殤,你去丞相府。」沐千雪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手諭交給他,又遞給他一面金牌,「白丞相是個識時務的人,而且因為白錦書的婚事,她已經得罪千雨了,幫她……自然不如幫朕,白丞相若是站在這邊,兒女親家的武汾將軍當然也會同一陣線。何況武老將軍素來不參與黨派之爭,是難得的純臣,她與白顏互相牽制,絕對是女皇一派的人。」

    「有丞相和大將軍鎮壓的話,京城無虞,可若是……」夜無殤依舊有幾分不安,若是白顏不像女皇所想的那樣……

    「若有變故,那就是你的任務了。」沐千雪的聲音壓得更低,語氣一片冷酷。

    「屬下……明白。」夜無殤停頓了一下才應道。

    「難為你了。」沐千雪道。

    「只要是陛下心中所願,屬下拼盡全力,也定會為陛下達成。」夜無殤低聲道。

    「無殤,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沐千雪忽然停下了腳步。

    「屬下……」夜無殤一愣,差點兒撞上去,幸虧武功高強,及時一側身,才避免了尷尬,許久才搖了搖頭,「屬下並沒有什麼想要的,現在就很好。」

    「你跟著朕那麼多年,任勞任怨,僅僅就是為了當年一次救命之恩?」沐千雪皺眉道,「當年朕也並非存心救你,何況,就算是報恩,你報得也足夠多了,就沒想過回江湖去自由自在嗎?」

    「屬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覺得……很好。」夜無殤道。

    「很好麼?」沐千雪有些疑惑,但也沒想太多,重生後的這些日子,有了夜無殤,確實舒心很多,很難想像以後身邊若是沒有了這個人會怎麼樣。

    「嗯。」夜無殤點頭,默默地將心底的一絲異樣壓了回去。

    那一晚北山之上,冷青竹的那句話幾乎成了魔咒,夜夜在耳邊迴響。可是……他不禁又苦笑了,若是從來不曾對過,又何來的「錯過」呢?或許,像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他可以站在她最近的地方,成為她的力量,無關情愛,卻無可替代。

    「那麼,等有朝一日你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再開口跟朕說,朕放你自由。」沐千雪道。

    皇家暗衛,原本除了死,絕對沒有自由可言。但是他是夜無殤,是不同的。

    「好。」夜無殤回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等有朝一日,陛下不再需要我了,或許……就是我離開的時候吧。

    沐千雪一轉身,向著宮門走去,一邊輕聲道:「朕不在的時候,自己小心,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朕要你以保住自己的命優先。」

    「陛下!」夜無殤一震。

    「就算沒有這個國家,朕也可以再造一個,但是朕沒那麼大本事,把一個死人從地獄裡拖回來。」沐千雪沒好氣道。

    「屬下明白了。」夜無殤道。

    「行了,你去吧。」望著遙遙可見的宮門,沐千雪道。

    「陛下自己要小心。」夜無殤道。

    「少卿的武功你也知道,不會有事的,何況……你也會派暗衛跟著的吧?」沐千雪道。

    「陛下恕罪。」夜無殤無言,他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恕罪是不用,不過除你之外,朕不喜歡別人偷偷摸摸跟著,你派幾個功夫出眾的,或者有特殊技能的,和朕一起上路便是。」沐千雪道。

    「是。」夜無殤聽到那句「除你之外不喜歡別人偷偷摸摸跟著」,心中微微一熱。

    「少卿。」沐千雪稍稍提高了聲音。

    「真慢!」少卿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埋怨,但眼神卻是亮晶晶的,充滿了歡喜。

    「總要交代些事的。」沐千雪笑了笑,很自然地牽過他的手。

    「現在就走嗎?」走出宮門,少卿回頭望望夜幕中的宮城,有些不確定。

    「你還有點事?」沐千雪歪了歪頭。

    「問的是你好吧?」少卿一瞪眼,沒好氣道,「好歹……你還是一國之君來著。」

    「你還記得啊。」沐千雪摸摸他的頭髮,回頭對著夜無殤一笑,「去吧。」

    「陛下保重。」夜無殤正色道。

    「嗯。」沐千雪點點頭,拉了少卿的手,一路巡邏的士兵竟然就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任由他們大模大樣地離開了外城。

    「那是暗衛的地盤?」少卿若有所思。

    「嗯,暗衛的總部就在這裡,這道宮門也是暗衛的管轄範圍,沒有人會多囉嗦半句。」沐千雪隨口道。

    「忽然覺得,無殤很厲害。」少卿忽然道。

    「他是我選的人。」沐千雪輕笑。

    「你就自誇吧!」少卿送她一記白眼。

    說話間,只見御道盡頭的陰影處,早有人等候在側。

    三個人,兩女一男,四匹馬,其中兩匹馬套在一架馬車上,外表看起來很樸素,可以說是毫不起眼。

    「小姐請上車。」坐在車轅上的女子道。

    「無殤派你們來的?」沐千雪很滿意夜無殤的速度,掃視了三人一圈,微微點頭。

    兩個女子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面目平凡,屬於那種扔進人堆裡就消失不見的類型,身形算是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護院家丁。而另一個男子卻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靈秀可愛,看起來就很討厭喜歡。

    「是,屬下是暗衛天字營一號,那是二號和地字營五號。」女子說著,又指了指牽著馬匹的一女一男,「聽候小姐吩咐。」

    「你們就跟著吧,不過出門在外總要有個名字稱呼。」沐千雪道。

    「請小姐賜名。」一號恭謹地道。

    「張三。」沐千雪指指她,想也不想地吐出兩個字,又一指傻眼的二號,「李四。」

    「噗——」卻是少卿忍不住笑出聲來。

    要說一號二號聽起來像是代號,難不成張三李四就像是真名了?

    「多謝小姐賜名。」新上任的「張三」顯然是三人的隊長,依舊面不改色。

    「你麼……」沐千雪看看忍笑中的少年,隨口道,「王五。正好你是五號,就叫五兒算了。」

    少卿鬆了口氣,小小地吐吐舌頭。

    他是暗衛,當然是不想出風頭的,五兒這個名字……怎麼說也是比較像侍從的。

    沐千雪一拉少卿上車,馬車緩緩起行。

    別看這馬車外表樸素,裡面卻佈置得極為舒適,不但有軟榻可供休息,而且固定的小几上還敗了茶具點心,使用的杯盤都是特製的,可以扣在桌面上,絕不會因為顛簸而打翻。

    「真是奢侈。」少卿撈起一塊桂花糕咬著,不住搖頭歎氣。

    「所以你要習慣。」沐千雪笑瞇瞇地抓過他的手,直接叼走了他咬了一半的糕點。

    「你!」少卿的臉頓時慢慢地紅了。

    「我什麼?」沐千雪順勢一倒,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無賴。」少卿笑歎了兩聲,因為腿被她壓著不好起身,掌心一運力,頓時將盤子裡的一塊綠豆糕吸了過來,隨後一把塞進她嘴裡。

    「嗚嗚……」沐千雪努力把糕點嚼碎了嚥下,「水!」

    少卿眉眼含笑,用同樣的方法吸過茶杯,作勢就要往她嘴裡倒。

    「你啊……」沐千雪不得不起身,一把搶過茶杯,喝進嘴裡,隨即一丟杯子,摟過他的身體,重重地吻上去。

    「唔……」少卿掙扎了兩下,微微張開唇,頓時,溫熱的茶水就順著一條滑溜的舌頭哺到了口中,追逐中,茶水下意識地被吞下了肚,明明已經不燙了,但整個身子都慢慢地熱了起來。

    「水……是這麼喝的。」沐千雪好不容易才放開他,低低地笑著。

    「有本事你去欺負青竹。」少卿紅著臉,媚眼如絲,雖是嗔怒,卻著實沒什麼威懾力。

    「我要是欺負他,你又要拿劍砍我。」沐千雪聳聳肩。

    「那你就欺負我!」少卿怒道。

    「欺負你,青竹不會砍我。」沐千雪答得理所當然。

    這是什麼歪理?少卿頓時氣結,半天說不出話來。

    鬧了一陣,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沐千雪臉色一沉。

    「小姐,煙霞派的海少門主求見。」車外傳來張三的聲音。

    海若煙?她來幹什麼?沐千雪愣了一下,拍拍少卿的手,示意他坐著別動,自己整了整衣衫下車。

    馬車已經出了京城,官道的正中間,海若煙一人一馬,堵住了去路。

    「這半夜三更的,海小姐倒是真有興致。」沐千雪道。

    「這半夜三更的,陛下還有興踏夜出遊,豈不是更有興致?」海若煙笑瞇瞇地道。

    沐千雪歎了口氣,情知是張成玉露了口風,讓她知道了葉紫蘇的事。

    「張掌門的毒傷非一日可解,在下已經留下了第一階段的藥房,每日服藥,慢慢清理餘毒,等這次回來再看情況進行第二步的治療。」海若煙不等她發問,先行報告了張成玉的事,擺明了告訴她:這人死不了,用不著她天天看著。

    「那麼,在下木芸,是否有幸邀請海小姐同行呢?小小商人,出門在外可是很怕遇見盜匪的。」沐千雪一本正經地道。

    「敢不從命。」海若煙笑著拱拱手,一拉馬韁,讓到了路邊。

    沐千雪點頭,重新上了馬車。

    暗衛挑選的自然是最好的馬匹,不過多了一輛馬車,也足夠海若煙跟得上。

    「帶她一起,沒問題嗎?」少卿問道。

    「多個高手幫忙有何不好?」沐千雪一聳肩道,「何況海若煙精於解毒,說不定到時候我們還有求於她。」

    「你信任她?」少卿一撇嘴。

    「能用就好,信不信又有什麼關係?」沐千雪往後一靠,淡淡地道,「至少我感覺得到,她對紫蘇的關心是真的。」

    「嗯,她……也許是真的很喜歡葉紫蘇?」少卿道。

    「個人有個人的緣分,海若煙再好,可是紫蘇不喜歡,便是千般好處又如何。」沐千雪歎了口氣。

    認識得久了,最初對海若煙惡劣的第一印象漸漸退去,開始真正認識這個人,撇開其他,這確實是個難得的君子。只可惜,再怎麼樣,終於是葉紫蘇對她更重要些。

    「那我們現在是先去找青竹嗎?」少卿靠在她肩上道。

    「嗯。」沐千雪應了一聲。

    「你……是想要青竹留下來?」少卿遲疑了一下才道。

    「換了別人我不放心。」沐千雪道。

    「可是青竹之前還說要去一趟碧凌的。」少卿一偏頭,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再不安份,信不信我在這裡就要了你?」沐千雪恐嚇道。

    少卿渾身一僵,趕緊坐到距離她最遠的地方去,眼神充滿警戒,活像是和惡霸同處一車的可憐男孩。

    「撲哧。」沐千雪看見自己一句話引起的巨大反應,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這人真是……就算他願意,自己也不願意呢,心愛之人動情的聲音,她怎麼捨得隨便讓人聽見?

    「跟你說正經的呢。」少卿很快的也反應過來,無比痛恨自己這種身體比思考快的本能反應,埋怨了一句,才慢慢挪近來。

    「怎麼,你怕暈船?」沐千雪挑挑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說的是青竹!」少卿翻了個白眼。

    「他都不急,你急什麼?」沐千雪無語。

    「真搞不懂你們倆。」少卿氣呼呼地瞪了她一會兒,最後還是嘀咕了幾句。

    「沐小姐,可以聊聊嗎?」就在這時,車窗被人敲了幾下,響起海若煙的聲音。

    沐千雪順手拉開車窗,懶洋洋地道:「不知道海少門主想聊什麼?」

    「不敢,叫我若煙就好。」海若煙道。

    「好吧,若煙。」沐千雪從善如流。

    「方便嗎?」海若煙問道。

    「當然。」沐千雪挑挑眉。

    身邊的人都是夜無殤從暗衛裡挑出來的,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分得很青竹,更懂得什麼該爛在肚子裡。何況,暗衛除了保護女皇,要做的就是替女皇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人,若是連暗衛都瞞著,這個女皇也太失敗了。

    「小姐將紫蘇留在宮裡,是喜歡他嗎?」海若煙問道。

    「嗯?」沐千雪怔了怔,也沒想到她第一句話問的直接就是這個,忍不住就看了身邊的少卿一眼。

    少卿一聲冷哼,趴在她肩膀上,斜睨著海若煙,明顯一臉的不爽。

    「呵呵……」沐千雪拍拍他的腦袋安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靠著,想了想才道,「喜歡麼,自然是有的,不過大概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紫蘇想要什麼,我幫他就是。當然,他不要的……我也會幫他,扔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海若煙眨眨眼,對於這樣的答案,實在說不出該哭還是該笑。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喜歡葉紫蘇,要不然也不會明知他的拒絕,骸苦苦研究解毒之法,追逐他這麼多年。女皇陛下不是情敵是很好,但是……這個不是情敵的人用一種守護者的姿態自居,好像麻煩更大了啊。

    「強扭的瓜不甜,其實何必呢。」沐千雪歎了口氣道,「江湖上想必是有很多名門閨秀喜歡你的,若是不好,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幫你找,就算你看上的是皇親國戚也無妨。」

    「多謝小姐,只是在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海若煙低頭,無奈地一笑。

    第一次聽見她明確地表露自己的心思,沐千雪聳聳肩,只覺得無力。

    那個時候,葉紫蘇為了躲海若煙,都說得出嫁給她也可以的話,還能怎麼辦?

    決定了,事情辦完回京後,找一堆美貌如花的男孩子去給海若煙,總有一款她喜歡的!

    「小姐對慕容九幽瞭解多少?」海若煙轉過了話題。

    「你是想問,碧凌九幽堂?」沐千雪道。

    「嗯。」海若煙點頭。

    「知道得不多,碧凌是個半島國,神權凌家皇權之上,各種傳說迷信橫行,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沐千雪漫聲道,「最近我查閱了宮內所有的典籍,也沒找到多少有用的東西,只知道九幽堂的初衷,應該是碧凌皇室網羅高手與神殿對抗。」

    「但現在的慕容九幽,看起來像是在勾結神殿的樣子。」少卿懶洋洋地道。

    「時間久了,什麼東西都會變質的。」沐千雪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麼說來,我們去碧凌,或許會成為皇族和神殿兩邊的公敵?」海若煙總結道。

    「你要去碧凌?」沐千雪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我以為你跟我同行是為了救回紫蘇。」

    「我忽然有種感覺,紫蘇一定會跟你去碧凌,你趕都趕不走。」海若煙笑道。

    「碧凌……有什麼特別的藥草嗎?」沐千雪道。

    「聽說碧凌神殿的鎮殿之寶,是一株萬年火焰珊瑚。」海若煙悠然道,「對於平常人來說,只是一件擺設,但對於藥師來說,萬年火焰珊瑚磨成粉,可是最好的純火性藥引,有了他,火性毒藥的藥性都會提升一大截。」

    沐千雪聽到一半的時候就想苦笑了,這樣的寶物,葉紫蘇定然是垂涎已久了,若是知道自己的目的是碧凌,怎麼會肯留下?

    「你倒是瞭解。」少卿插了一句,「我都沒聽過什麼萬年火焰珊瑚的。」

    「那是因為,以前我曾經想去偷過。」海若煙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地道。

    「哈?」沐千雪和少卿對望了一眼,都有些傻眼。

    「不過我在神殿外摸索了半個月,越看越覺得自己幹了件傻事,就沒有動手。」海若煙繼續道。

    「所以說,其實你去過碧凌?」沐千雪一下子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

    「嗯,準確說來,是去過京城。」海若煙道。

    「很好。」沐千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我們是直接去京城嗎?」少卿道。

    「先去會合了青竹,希望在半途就接回紫蘇,讓他落在慕容九幽手裡太危險了。」沐千雪道。

    「我覺得,遇見紫蘇,誰危險還不一定呢。」少卿道。

    想起那個沉迷在製藥中的男人連女皇都敢毒,還是沒有解藥的毒,沐千雪也不禁失笑,暗暗為慕容九幽默哀。

    只是……希望紫蘇也有點分寸才好,真把人逼急了,終究是他吃虧的。

    「你真是個很特別的皇帝。」海若煙道。

    「怎麼說?」沐千雪一偏頭。

    「我不信你沒挨過紫蘇的毒,就這樣,居然還願意寵著他。」海若煙看著她,一臉的認真,「若是換了別的皇帝,就算不是立刻把他殺了,至少不會把人留在這麼近的地方吧?毒……那是普通人都會害怕的東西,還是說,你真的不怕死。」

    「說對了,我還真是不怕死。」沐千雪輕輕一笑。

    都死過一次了,而且就是毒死的,還會再怕死?她現在怕的,不過就是在活著的時候,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海若煙皺了皺眉,眼中浮現起一絲疑惑。

    若不是在宮裡見過她,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她是女皇呢。

    莫名地,似乎能在這個女人身上,隱隱看見冷青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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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正如少卿所料,誰危險還不一定。

    「喝。」葉紫蘇一伸手,將一碗黑漆漆的、還在咕嚕咕嚕冒著可疑泡泡的不明液體送到慕容九幽跟前。

    慕容九幽接過碗,皺著眉,許久沒有動。

    她一直盯著葉紫蘇的動作,這個男子選藥、配藥、熬製,都是否能認真專注,看不出半分敷衍的味道。但是……手裡這個所謂「解藥」,真的可信嗎?

    「你到底要不要喝?」葉紫蘇一挑眉,不耐煩地道,「這藥裡有一味火焰花,只要溫度低於一定程度,藥性就會散失,而失去火焰花制衡,這就是毒藥了。」

    「你確定這是解藥?」慕容九幽說著,手裡運功,包裹著藥碗,很快的,原本已經有些涼了的藥重新冒起了騰騰熱氣,像是剛剛煮開的一樣。

    「大概。」葉紫蘇一聳肩。

    「什麼?」慕容九幽語氣一冷,幾乎有種把藥潑過去的衝動。

    大概?

    她派人收購藥材,冒險停留在這院子裡,就因為這裡才有專門用來製藥的工具,可葉紫蘇給她的就是一份「大概」的解藥?

    「我從來沒有把那麼多毒藥混合過,當然沒有現成的解藥了,你不喝了試試,我怎麼知道有沒有效?」葉紫蘇瞪著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饒是慕容九幽武功高強,手也不禁有些發抖。

    當然,那是氣出來的。

    「你到底要不要喝啊?」葉紫蘇不耐煩地道,「我是藥師,說了給你解毒就是解毒,不會藉故毒死你的!」

    慕容九幽舉起藥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飲而盡。

    她是不信葉紫蘇的所謂醫德,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體內的毒無法用內力逼出,但她至少有把握,就算再喝一碗毒藥,也不會比現在的狀況更壞。

    然而,藥汁入喉,她就後悔了。

    其實,就算喝一碗毒藥,也比喝這個好的吧?

    又苦又澀,還帶著很重的辛辣味,那也就罷了,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藥明明被她的內力加熱到沸騰了,可喝進嘴裡,確實冰冷刺骨,幾乎整個人都要凍僵了的感覺。

    一碗藥下肚,她的頭髮眉毛處竟然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呯!」慕容九幽重重地將碗砸在桌上,右手一把扣住了葉紫蘇的脖子,將他拖到身邊,怒喝道,「這是什麼藥?」

    「火焰花的藥性至陰致寒,不就是冷了點兒,你堂堂九幽堂主,這點兒都受不住?」葉紫蘇雖然感到喉嚨的痛苦,呼吸不暢,但依舊睜大了眼睛,毫不服輸地瞪回去。

    慕容九幽無語……原本她也不會這麼容易動怒,只是,火焰花的名字,不能涼的藥,自己親手煮開的溫度,碗拿在手裡都覺得燙手,誰知道喝下去竟然會堪比冰山雪水?太過強烈的反差,一下子讓她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

    慢慢地鬆手,默默運功一周,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的臉色才慢慢緩和起來。

    「咳咳……」葉紫蘇一個踉蹌,幾乎是摔進椅子裡,雙手捂著喉嚨痛苦地咳嗽。

    「毒沒有解。」慕容九幽一睜眼,寒光一閃。

    「一副藥就能解的話,我還是毒醫嗎?」葉紫蘇不滿地冷哼,只是由於咽喉受傷的緣故,聲音有些嘶啞。

    好一會兒,他才停止了咳嗽,舉起衣袖用力一抹嘴唇,原本已經滿是藥漬的布料上頓時又多了一抹血痕。

    緩緩站起身,他一把拉過慕容九幽的手把脈,完全不在乎這隻手剛剛差點兒就捏斷了他的脖子。

    雖然是個不會武功的男子,但將自己的脈門要害交給別人,慕容九幽還是提起了全身的宮裡,只待他稍有異動,頓時將他斃於掌下。

    「我要扎針,別一驚一乍的。」葉紫蘇看了她一眼,拿出一根足有三四寸長的細針,比了比她的肩膀,乾脆讓她看清楚自己要扎的是哪個部位,這才動手。

    肩井穴當然扎不死人,因此慕容九幽也沒有動彈。

    葉紫蘇扎針的技術很好,長針幾乎完全沒入穴道中,卻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疼痛,銀針一轉,又飛快地起針,就見銀針已經變成了青黑的顏色。

    葉紫蘇放開手,也不再理會慕容九幽,拿著染了毒的針回到桌子邊,先是小心翼翼地將針擱在架子上,又彎腰拖過裝藥的麻袋,翻翻撿撿起來。

    慕容九幽很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這個男人,他確實沒有武功,要殺他不比殺一隻雞困難,可他偏偏沒有一絲害怕,膽敢對著自己呼來喝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從這人眼中看到了一絲……興奮?

    有什麼好興奮的?區區一個人質……

    而葉紫蘇,嘀嘀咕咕了半天,已經挑了好幾種藥材丟進石臼裡,拿起搗藥杵搗起來,動作認真得就像是他正要救的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不能出一絲差錯似的。

    「主上。」就在這時,手下推門進來。

    「什麼事?」慕容九幽皺了皺眉,忽然有幾分不悅。

    「冷青竹到鎮上了。」白衣女子低聲道。

    「冷青竹?」慕容九幽皺眉,平時她自然不怕冷青竹,可現在自己身中劇毒,功力只剩下一半,而這個小鎮距離京城不算遠,一旦驚動了旁人,很容易引來大批官兵的圍剿。

    「你沒有蠢得被他發現吧?」好一會兒,慕容九幽才道。

    「當然,屬下知道冷青竹的功力,並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看見他進了小鎮,到過客棧,大約是打聽主上的下落。」白衣女子趕緊道。

    「那他現在呢?」慕容就有道。

    「去了朱浩的府邸。」白衣女子道,「屬下怕被發現,壞了主上的大事,不敢跟進去,不知道他是否打算長留。」

    「夠了。」慕容九幽深吸了一口氣。

    冷青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藏劍山莊莊主,現在的他,是女皇的寧皇貴君,就算出了宮,身後怎麼可能沒有暗衛跟隨?就算手下沒有被他發現,此地……也絕對不宜久留。

    「主上,他……」白衣女子看了彷彿沒聽到他們說話,只專心在藥上的葉紫蘇一眼。

    「收拾東西,立即立刻。」慕容九幽一轉身,重重一掌拍啊桌面上。

    「帶不走那麼多。」葉紫蘇看了看還剩大半的藥材,一臉的苦惱。

    於是你糾結的是沒法繼續研究而不是有人來救你了麼?

    慕容九幽一陣洩氣,無奈地道:「藥材什麼的,到了下一個城鎮再找,你直說要帶上什麼工具?」

    「哦。」葉紫蘇留戀地看了看手裡的半成品,很順從地開始收拾東西。

    「有人來救你了,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開心?」慕容九幽忍不住問道。

    葉紫蘇歪了歪頭,像是被她提醒了似的,好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知道沐千雪一定會派人來救他,可是沒想到來的會是冷青竹。他並不是只知道藥,該明白的也明白,皇貴君離宮,怕是很大的問題吧。為了……自己麼?

    沐千雪,大概她現在很生氣吧。

    「謹心,拿上東西。」慕容九幽吩咐了一句,一把抓起葉紫蘇,將他扔進了內室,「你,換衣服。」

    這樣子走出去,一身藥漬,別說是讓人看見了奇怪,那一身的氣味也太容易給人留下追蹤的線索了。

    葉紫蘇正在沉思中,莫名其妙地被扔進了房間,這才回過神來。

    這裡原本是他住的地方,跟沐千雪走的時候更是什麼都沒收拾,房裡當然是有乾淨的衣服的,當下就挑了一件耐髒的藏青色緞子的衫子換上,猶豫了一下,又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迅速翻到一頁,攤開放在床上,用換下的髒衣服一蓋。

    「走了。」剛做完一切,慕容九幽就直接掀簾而入,根本不管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再次扣住他的右腕。

    「我說過乖乖跟你走,弄傷了我的手,也許下次扎針我手抖了也未可知。」葉紫蘇皺眉道。

    「呵,我掐著你的喉嚨都不見你抗議,手比命重要?」慕容九幽道。

    「當然。」葉紫蘇的回答足夠讓正常人吐血。

    慕容九幽一聲冷哼,到底是放鬆了一些手裡的力道。

    出了門,將人丟上馬背,自己也跳上去,趁著暮色,兩匹馬飛快地向鎮口奔去。

    「唔……」本來就不怎麼舒服的姿勢,劇烈的顛簸加上飲食不調,葉紫蘇忍不住呻(禁詞)吟了一聲,一手摀住了自己的胃。

    猛然間,慕容九幽一抽馬韁,原本狂奔中的馬兒被這一拉,發出一聲悲鳴,前蹄直接立了起來。

    「啊~」葉紫蘇驚呼著,幾乎要摔下馬背,死死地抱住了身下馬兒的脖子。

    因為他這一抱,受驚的馬兒更加活蹦亂跳,慕容九幽好一陣忙碌才將其安撫下來。

    「主上。」謹心策馬上前,來到她身邊。

    葉紫蘇驚魂未定地直起身子,這才發現小鎮的出口處,本就不寬的小路中間多了一道身影。

    一人一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語言,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威壓。

    「冷青竹。」慕容九幽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

    「我確實是不知道你在哪裡,只知道你在鎮上躲藏。」冷青竹轉過身來,看著她,靜靜地道,「我不可能家家戶戶去搜查,所以我讓你知道,我來了,果然如我所料,你動了。」

    慕容九幽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還是說,紫蘇的毒,讓你失去了面對我的勇氣?」冷青竹道。

    「冷青竹,這裡不是你的江湖。」慕容九幽冷冷地道。

    「我是女皇陛下的皇貴君。」冷青竹挑了挑眉,申明了自己的立場。

    「所以,已經做過一次的事,我不在乎第二遍。」慕容九幽冷笑著,掛在馬背上的長劍一橫,出鞘了半截,剛好架在葉紫蘇脖子上。

    冷青竹的目光漸漸落在葉紫蘇臉上,不由得秀眉微皺。

    蒼白的臉色,唇邊隱約的血跡,以及脖頸處肌膚的青紫,應該是喉骨受創。

    「慕容九幽,你對一個不會武功的男子也下如此重手嗎?」冷青竹道。

    「呵,這可不是什麼柔弱的兔子,要是不狠一點,恐怕本座早就化成一灘毒水了吧?」慕容九幽道。

    「你還好嗎?」冷青竹道。

    「嗯……活著。」葉紫蘇眨了眨眼睛,相處一個不太適合的形容。

    「閉上眼睛。」冷青竹道。

    「哦。」葉紫蘇一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很乖巧地閉目。

    聽話一點的話,那個人是不是就會少生氣一點?

    「冷青竹,雖然本座也很想跟你一較高下,無奈目前實在不是時候,本座就在碧凌恭候大駕。」慕容九幽說著,腳下一踢馬腹,讓馬兒慢慢地走過去。

    她確信,冷青竹不敢不顧葉紫蘇的命,唯一要提防的,只是他突然發難。

    冷青竹的臉色很沉重,他看得出現在的慕容九幽中氣不足,毒傷很重,可以說是最弱的時候,可是那把劍緊緊貼著葉紫蘇的咽喉,他再快也快不過那把劍。

    「代本座問候貴國的女皇陛下。」兩方的身影交錯而過,慕容九幽的臉上也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就在這時,胯下的馬兒突然一聲長嘶,猛地跳了起來。

    慕容九幽猝不及防,也只來得及穩住自己的身體。生怕不小心真的殺了葉紫蘇,下意識的,那把劍也偏離了少許。

    冷青竹是何等的反應,就在馬匹暴動的一瞬間,人已經撲了上去。

    「啊~」一直沒有睜眼的葉紫蘇先是覺得身體被拋了起來,隨後脖子上的冰冷就消失了,耳邊聽到兵刃交接的密集聲響,身體卻在不住地下墜,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摔斷幾根骨頭的時候,鼻中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就好像是自己調製來每日飲用的那種藥茶,隨後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好了,沒事了。」女子帶著笑意和怒意的嗓音,然後是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頭髮。

    葉紫蘇慢慢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沐千雪的臉!

    「怎麼,受傷了?」沐千雪有些焦急地問道。

    「你……」葉紫蘇搖搖頭,茫然地道,「你怎麼會來?」

    「來看看,誰這麼大膽,敢動朕的人!」沐千雪冷冷一笑。

    「小姐,先看看紫蘇傷著沒有。」旁邊插過來一個壓抑的聲音。

    葉紫蘇一抬頭,下一個反應是直接伸臂摟住了沐千雪的脖子,乾脆整個人都窩進來她懷裡不肯出來。

    「葉紫蘇!」海若煙的臉色很難看。

    「乖,先下來,讓我瞧瞧傷著了沒。」沐千雪忍著笑,把扒在自己身上的人扯下來。

    「我很好,什麼事都沒有。」葉紫蘇一轉身,躲在了沐千雪身後,避開了海若煙的目光。

    海若煙僵了僵,分別許久,不是沒想過再見面時他的冷淡,可是……他就這麼討厭自己嗎?對著沐千雪就可以如此信任!

    沐千雪一攤手,她真的不是幸災樂禍,只是……葉紫蘇明顯的區別待遇真的是很有趣……

    「小姐,我聞到了血腥味,他是真的受傷,我……不過去就是。」許久,海若煙終於苦笑道。

    沐千雪皺了皺眉,吹了聲口哨,示意暗衛把馬車駕過來。

    「你怎麼會來?」葉紫蘇又問了一遍。

    「女皇陛下興致好,打算微服出巡啊。」答話的是抱著玉簫擋在前面的少卿,一遍看著冷青竹和慕容九幽交手,一邊漫聲道,「青竹就這麼嫁了,總要對天下武林有個交代的,她有膽子娶青竹,難道沒膽量站出來麼?」

    「我怎麼聞著好大的酸味。」沐千雪忍不住一笑,隨即推了推葉紫蘇,「上車,我看看傷。」

    「哦。」葉紫蘇低著頭,乖乖地上車。

    「少卿。」沐千雪回頭道。

    「我看著呢。」少卿道。

    冷青竹明顯佔著上風,他當然也懶得多事。

    沐千雪點點頭,也上了車。

    「對不起……」葉紫蘇立即道。

    沐千雪一愣,然後就只能苦笑了。

    這人啊,其實真的像是水晶一樣玲瓏剔透,什麼都明白呢。

    點起了車內的風燈照明,沐千雪勾起他的下巴,仔細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傷處。

    葉紫蘇眨巴著眼睛,見她不說話,只沉著臉,雖然笑過了,也不知道真的消氣沒,想了想,他咬了咬嘴唇,柔聲道:「很疼……」

    「傷著喉骨了,不疼才怪。」沐千雪取出藥盒,用手指挑了些淡綠色的透明膏體出來,小心翼翼地抹在傷處。

    葉紫蘇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別動。」沐千雪放下藥盒,湊過去,一手攬了他的身子固定。

    葉紫蘇一眨眼,大滴的淚珠就滾下來。

    之前傷到的時候其實不覺得怎麼疼,可是,剛剛那一句叫疼的話出口,一下子就真的疼起來,好想哭……

    「下次還敢不敢這麼任性了?」沐千雪看他可憐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責備了。

    她從來就不覺得,如果葉紫蘇沒有一點合作,慕容九幽真有辦法抓揍他。

    「不敢了嘛。」葉紫蘇抬手擦了擦眼淚,知道她是真的不氣,頓時露出一個帶淚的笑容。

    沐千雪搖搖頭,歎了口氣。

    也許真是一物克一物?明明聰慧絕倫的冷青竹都沒在她這裡佔到過什麼便宜的,就是這個小東西總是讓她無可奈何,偏又不狠心責罰。

    「我……」葉紫蘇吐出一個字,偷眼望望她的表情,又縮了回去,眉間很是糾結。

    「有什麼事就說。」沐千雪道。

    「我想要萬能火焰珊瑚……」葉紫蘇低著頭小聲道。

    沐千雪扯了扯嘴角,又扶額的衝動。

    果然……他是為了這個。

    「對不起……」葉紫蘇很誠懇地道歉,但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儘是祈求。

    「你啊……」沐千雪繼續搖頭,點點他的鼻尖,實在發不出脾氣,只是想笑,「你要的東西,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千雪,我好喜歡你。」葉紫蘇一縱身撲了上去。

    「呯!」兩人一起撞在車壁上。

    「對不起……」葉紫蘇低頭,繼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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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完才發現今天是3張9000的催更票……我之前的速度真的犯眾怒了嗎?好吧……明天晚上12點前,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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