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大婚翌日
冷青竹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舒嘜鎷灞癹
刺眼的陽光很諷刺地告訴他,這輩子除了重傷的時候,他就從來沒這麼晚起過!
動了動身子,一陣陣酸麻的感覺從身體內部擴散開來,讓人懶洋洋的手指都不想動彈。
「醒了?」耳邊傳來沙啞的聲音,朦朦朧朧的,似乎也是初醒的樣子,下一刻,腰上一緊,已被人扣著拖回懷裡。
「該起了。」冷青竹一聲歎息。
雖然昨晚的食物中摻了東西,但那到底不是傷身的春(hx)藥,更不至於讓他把之後發生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雖然有些不自在,但畢竟都成親了,做都做了,總不會事後反倒自怨自艾。
「再睡一會兒,今天罷朝。」沐千雪一伸手,將他壓回床上。
「昏君。」冷青竹的聲音中也帶著一絲慵懶,不似平日裡德清冷。
「那你就是藍顏禍水。」沐千雪一手點點他的鼻子,輕笑道。
「女皇陛下偷懶,別把錯都怪到男人身上。」冷青竹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又推了推她,「起來,今天一早,我不是要去中宮向鳳後請安嗎?」
「鳳後病了,延後吧。」沐千雪不在意地道。
「他是真病了?」冷青竹一挑眉。
「我發誓,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沐千雪一本正經地道。
「這麼說,之前都是你做的?」冷青竹失笑道,「將天下第一的藥師請進宮,就是做這種事?你還真是大材小用呢。」
「順便而已。」沐千雪動了動,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一邊又道,「不過這回,太醫診斷說,憂思過度,鬱結於心……你看呢?」
冷青竹笑而不語。
看來,對於自己的處境,凌緋雖然不是完全清楚,可也不算太糊塗,至少還是有危機感的。話說回來,冊立皇貴君,半副鳳後儀仗實際上完全可比大婚的奢華,沒有危機感才怪。
「青竹。」沐千雪叫了一聲。
「嗯?」冷青竹半瞇著眼睛,自暴自棄。
算了,就放縱一天吧,這一天而已。
「說起來,你哭的樣子真漂亮。」沐千雪低笑道。
「我、我什麼時候哭過了!」冷青竹有些狼狽地扭過頭去。
「沒有?」沐千雪捏著他的下巴,強行把他的臉掰回來,指尖輕輕地拂過眼角殘留的淚痕,「這是什麼,嗯?」
「你!」冷青竹一把拍開她的手,很有一種想把被子拉起來整個人都悶進去的衝動。
「呵呵……」沐千雪的輕笑慢慢變成大笑。
「我要起來了,要睡你自己睡!」冷青竹一用力掙脫她的環抱,坐起來,順手拎起枕頭往她臉上一砸。
「喂……」沐千雪手忙腳亂地掀開枕頭,不過入目的已不是讓她愛不釋手的肌膚。
冷青竹繫好中衣的帶子,瞪了她一眼,翻身下床,很自然地吩咐外面的侍從送梳洗用具進來。
沐千雪歎了口氣,既然懷裡的美人不見了,床上自然也沒什麼好賴的,慢吞吞地起來了。
兩人都不是喜歡下人伺候的,自己動手梳洗乾淨,不過冷青竹果然是一雙巧手,就算不用來舞劍和繡花,梳頭也精巧無比。
沐千雪很滿意地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心裡想的是以後禮部尚書終於不用左一本右一本參她怠慢臣下,儀容不整了。
「一會兒我去探病。」冷青竹稍稍挽起衣袖,盛了兩碗粥,一邊道。
「有什麼好探的?不去!」沐千雪沒好氣道。
「他是鳳後,原也該我去拜見的。」冷青竹倒是好脾氣地笑笑。
「那等我看完奏折陪你一起去。」沐千雪一聲冷哼。
凌緋要保證自己溫婉賢良的名聲,表面上當然不會對冷青竹怎麼樣的,可是她就是看不慣那麼驕傲的冷青竹會對人低頭的模樣,哪怕只是權宜之計。
「今日才發現,陛下真是很護短。」冷青竹輕笑。
「叫我什麼?」沐千雪揚眉。
「千雪。」冷青竹放下早餐,抬起頭來。
「乖。」沐千雪滿意地加了一個小春卷塞進他嘴裡。
「有時我真覺得,你好像是成熟得已經經歷了人生的一切,完全不是這個年紀的人。」冷青竹靜靜地道。
「皇家的孩子早熟,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沐千雪慢慢地收斂了笑意。
人生的一切?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她確實已經都經歷過了。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
「無殤麼,進來吧。」沐千雪提高了聲音。
「陛下、皇貴君。」進門的果然是夜無殤,其實他身為暗衛,若非昨夜是女皇的大婚之夜,骸真用不著敲門進來。
冷青竹不禁有些尷尬。
「遲早要習慣的。」沐千雪笑笑,一轉頭,看見夜無殤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又不禁愣了愣,「你這是去哪兒了?」
「昨夜得到消息,找到了追殺少卿公子的那群人的下落,所以連夜出城去探了探。」夜無殤先交代了緣由。
「你自己去的?太無謀了。」沐千雪臉色一變。
「陛下放心,屬下本也不是去動手的。」夜無殤笑了笑,又道,「不過,請陛下去看看少卿公子比較好。」
「少卿跟你一起去的?他受傷了?」沐千雪心頭一跳,一下子站了起來。
「受傷倒是看不出來,只是有些奇怪。」夜無殤遲疑了一下才道,「屬下是怕以少卿公子的性子,只怕真的受傷了也會隱瞞下來。」
「奇怪?哪裡奇怪了?」冷青竹插口道。
「呃……」夜無殤想了想,才自信地將昨夜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碧凌……」冷青竹沉吟道,「你複述的那個詞,在碧凌古語中,是聖子的意思。」
「聖子?」沐千雪好奇道。
「碧凌作為一個三面靠海的島國,歷來對海神極為崇敬,沿海一帶建造有無數海神廟,供百姓參拜,而中央的主神殿就是由聖子主持的,聖子在碧凌擁有極大的影響力,不亞於女皇。」冷青竹簡略地道。
「真複雜。」沐千雪撇嘴。
「陛下……」夜無殤依舊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沐千雪回頭,與冷青竹對望了一眼,都是莞爾一笑。
「你還是……去看看他吧。」冷青竹忍著笑道。
「等我回來。」沐千雪順手又抓了個春卷丟進嘴裡,又拍了拍夜無殤的肩膀,「還有什麼,就跟青竹說吧。」
「你到底是娶我當夫君,還是用我做幕僚?」冷青竹道。
「兼顧。」沐千雪笑笑,瀟灑地開門出去。
大婚之後,少卿也跟著冷青竹搬到了碧海閣,反正這地方就算再小,也不至於連兩個人都住不下,何況碧海閣的侍從原本就少。
敲了敲門,沒人應,一推,卻是上了栓的。
沐千雪挑挑眉,微一吐力,直接震斷了門栓走進去。
目光一掃,並沒有看見少卿的人影,但屏風後卻隱隱傳來水聲,另一邊的架子上搭著外衣。
「少卿,我進來了。」沐千雪乾咳了一聲,直接走了過去。
「你、你……混蛋!」少卿嚇了一跳,整個人往水中一沉,想也沒想地抓起旁邊的浴巾就扔過去。
「我敲門了。」沐千雪一臉的無辜,順手將接著的浴巾掛回去。
少卿咬著唇,臉上一片緋紅,眼神飄忽,只覺得手腳都不聽使喚。
不是沒有坦誠相對過,再親密的事都做了,可如今……自己赤身**,她卻是衣冠楚楚,強烈的反差讓他羞惱得恨不得整個人都沉下去。
「無殤怕你受傷了逞強,我來檢查檢查。」沐千雪笑瞇瞇地走過去,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我沒受傷,好得很!」少卿咬牙切齒地道。
「你這性子,我沒親眼看過可不放心。」沐千雪拖了把椅子過來,慢條斯理地坐下來。
「青竹呢?一大早你就拋下他?」少卿道。
「是青竹叫我來看你的。」沐千雪很明顯地斷章取義。
少卿無語,可再怎麼樣也無法在她這樣的視線下旁若無人地繼續沐浴,咬了咬牙,一橫心,他直接從浴桶中站了起來。
沐千雪眼中一亮,美人站在齊腰深的水裡,晶瑩的水珠順著完美的曲線滑落,解散的黑髮還有一部分漂浮在水面上,分外妖嬈。
不過,不等她慢慢欣賞,少卿抓過架子上白色的裡衣一扯,人躍出木桶的同時,衣衫已裹上了身。
沐千雪聳聳肩,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
「昏君!」少卿狠狠地丟給她一個白眼,將濕漉漉的頭髮拉出來。再加上原本身上的水跡就沒有擦乾,薄薄的裡衣染了水,變得有些半透明,緊緊地貼在身上。白皙的小腿以下,赤著腳站在地上,很快的,地面也多了一灘水跡。
「別著涼了。」沐千雪雖然喜歡逗他著急,卻不會過頭,趕緊拿起邊上的厚斗篷先給他裹上,順手將他推進內室,「把衣服穿好再說。」
「你以為是誰害的!」少卿怒吼了一句,甩頭進了內室。
沐千雪一攤手,先吩咐侍從進來收拾了沐浴用具,搬開屏風,並送上早點——別說少卿餓著,就是她,剛剛也沒吃多少東西。
少卿再出來的時候,除了頭髮骸半幹著,沒有束起來,身上已經打理整齊。
淡淡的梨黃色薄衫,只有腰帶鑲了細細的金邊,衣擺和袖口處刺繡著幾朵白色的梨花,走路時在薄紗中若隱若現,低調,卻精緻。
當然,這種原本是春衣的東西,除了冷青竹和少卿那樣內力深厚不怕寒冷的,也沒人敢在十二月的時候穿出來了。
「過來,趁熱吃。」沐千雪招手道。
「看都看過了,你怎麼還在?」少卿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倒是不客氣地坐下來。
忙了一整夜,又累又餓的,食物的香味一陣陣衝入鼻端,便是心情再不好,這會兒也是吃飯最大。
沐千雪咬著包子,笑吟吟地看他狼吞虎嚥,直到他吃飽了,放下了筷子,才慢悠悠地道,「雖然如今天寒地凍的,蛇類都應該冬眠了,不過北山行宮後有幾處溫泉,地勢溫暖,雖不常見,但偶爾還是會有蛇蟲出沒的。」
「你!」少卿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然你別告訴我,是一腳踩空摔下去了,或者是破廟太破,房梁斷了把你扔下去了。」沐千雪一聳肩。
「我……」少卿臉上又紅了起來。
「發現你傷好之後,還真是容易臉紅。」沐千雪輕笑道。
「笑笑笑,你就笑吧!我就是怕蛇怎麼了。」少卿氣呼呼地扭頭。
「沒怎麼,我只是……心疼。」沐千雪歎了口氣,臉色一正,認真地道,「你這個弱點實在有些致命,若是被人知道了,會很危險的。」
事實上,那個似敵似友的風絳月就已經知道了,誰也不能保證將來還會有誰知道。
「我知道,但是……」少卿無奈地道,「只要看見……蛇,我就會下意識地回想起當初那種彷彿下一刻就會死去的窒息感。」
沐千雪沒有說話,拿過一邊乾淨的絲巾,繼續替他擦拭頭髮,直到完全擦乾。
「我自己來,哪敢勞動尊貴的女皇陛下替我挽髮。」少卿一偏頭。
剛剛替你擦頭髮的時候怎麼不說勞動?沐千雪暗自翻了個白眼,不過也確實知道,自己梳頭的手法真的不怎麼樣……
少卿固然不像是冷青竹那樣手巧,但長年在外行走江湖,打理自己卻是沒問題的,清清爽爽地玩了個髮髻,一手就打開妝盒去找挽髮的工具。
「用這個吧。」沐千雪湊過去,隨手拿起一支暗金色的流雲簪子替他插上。
雖然金簪有些華麗,但配上他這身衣服,卻很是相稱。
少卿瞄了鏡子一眼,也就由得她去。反正這一盒的各色髮簪、頭冠等物都是她送的,九成都沒有被使用過。
頓了頓,他才小心地拿起因為沐浴而取下來放在妝台上的彩玉鳳凰掛回頸上,遲疑了一下,又塞進衣服裡面。
沐千雪看著他的動作,也沒說什麼。
當初一時興起就送了他,之後才想起鳳凰是犯忌的東西,不過反正她也不在乎少卿犯凌緋的忌諱,也就由他繼續掛著,如今看來,應該是冷青竹提醒過他了。
也是,那個玲瓏剔透的人啊……恐怕在看到這只綵鳳的時候就確定了她對凌緋的態度了吧。
「我去看看青竹。」少卿道。
「怎麼,還怕我欺負得了他?」沐千雪一撇嘴。
少卿的回答是一記白眼,隨後拿起墨玉簫放入寬大的衣袖裡就走出去。
沐千雪扶額,怎麼她找的男人就一個比一個難搞?要不明年選秀的時候挑幾個乖巧聽話膽子小的放在宮裡算了,也好省點心!
然而,等他回到碧海閣主殿,就只看見少卿一個人的時候,頭就更疼了……
「皇貴君去鳳後宮裡了。」侍從小心翼翼地道。
「行了行了,下去吧。」沐千雪揮揮手。
「是。」侍從趕緊收拾了桌上的餐具退下。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沐千雪道。
「奴婢落花。」侍從答道。
「落花?是不是還有流水?」沐千雪隨口道。
「正是,奴婢與流水是碧海閣的主事,謝皇貴君賜名。」落花恭敬地道。
「噗——」沐千雪終於沒忍著笑出來。
雖然每個宮殿裡貼身伺候的侍從都是主子命名的,但是……落花流水,也虧冷青竹也會孩子氣一次。
落花行了一禮,悄悄地退了下去。
「好無聊……」少卿道。
「忙了一晚上,不去睡會兒?」沐千雪偏頭道。
「現在不困了。」少卿搖了搖頭,伸了個懶腰道,「現在睡了晚上就睡不著了,我可不是夜行生物。」
「那晚上……陪我?」沐千雪一挑眉。
「誰、誰要陪你啊!」少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我想你了。」沐千雪輕輕一笑。
一句話,頓時讓少卿沒了語言。
這些日子雖然在宮裡,但也許是因為冷青竹在的關係,無論如何他也放不開自己,任由沐千雪留宿,可是……
另一邊,流水看著神情自若的主子,眉宇間很有幾分不安。
女皇明明說了不准去,可這位皇貴君轉身就當做沒聽見,這個……
「到了嗎?」冷青竹淡淡地道。
「啊,是。」流水霍然一省,趕緊上前通報。
正巧這個時候紅玉走出來,見狀也不禁愣了一下。
他是知道鳳後病重,免了新人的請安,可是……這人還是來了,若說他來示威,可卻獨身一人,沒有帶上任何儀仗風光。
「請皇貴君進來。」紅玉定定神,開口道。
既然人來了,那是不能不讓進的,不然就是鳳後失職了,何況,眼前這一位的封號是象徵後位衰落的皇貴君!
「多謝。」冷青竹應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一片平淡,沒有討好卑屈,也沒有盛氣凌人,就像是一次很平常的拜訪。
紅玉沒由來地覺得有種彷彿芒刺在背的不安,但是他只是個小小的侍從,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麼的。
進了主殿,陳太醫剛診完脈,正在一邊寫新的藥方。
「不是說不用來了嗎?」凌緋咳嗽了幾聲,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
「這是禮數,不可費。」冷青竹走近床前。
「不用多禮了,坐吧。」凌緋直接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謝謝。」冷青竹的神色已然很平靜,就像是理應如此,但那樣的氣質,偏偏讓人感覺不到失禮。
凌緋這才有閒暇第一次打量這個在宮裡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男子。
清雅秀麗,不是最美,卻勝在氣質高華,讓人心折,就連他……明知是敵人,卻也興不起厭惡的心來。
沐千雪,就是被這樣的氣質給吸引了嗎?
「鳳後,先喝了參茶吧。」紅玉端著托盤過來。
冷青竹很順手的接手了他的工作,掀開蓋碗,將茶盅遞過去。
凌緋遲疑了一下,有些意外,但也沒多想,只當是他的示好。
「鳳後小心。」冷青竹唇邊含著淡淡的笑意,鬆手之際,指尖卻從他的脈門上劃過,隨即微一皺眉,連收回的手指都在細微地顫抖。
「有勞了。」凌緋並未察覺有什麼不對之處,結果參茶,小口小口地啜著。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鳳後,微臣就趙方抓藥去了。」打破這一室沉靜的是陳太醫。
「嗯。」凌緋應了一聲道,「紅玉,送陳太醫出去。」
「是。」紅玉有些擔憂地望了冷青竹一眼,這才道,「陳太醫,請。」
「不敢有勞。」陳太醫趕緊道。
「你們也都下去吧,本宮和皇貴君說說話。」凌緋道。
「是。」周圍侍立的侍從齊聲答應著,魚貫退去,最後兩人一人一扇,關上了殿門。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後宮的本份就是服侍陛下,宮外的習慣就不要帶進來來了。」凌緋淡然道。
下馬威嗎?可惜……太沉不住氣了一點。
「鳳後說的是。」冷青竹淺淺一笑,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目光只在他身上暗地裡打量著。
剛剛的脈象若是真的……不過時間太短促了些,他本身也不是特別精於醫術,不太有把握呢,若是能接觸得再久一些就好了。
「宮裡住得還習慣嗎?」凌緋又帶了笑容,「陛下也真是的,碧海閣實在不是個正經住處,有機會本宮再與陛下說說,挪個地方吧。」
「不,碧海閣挺好,我喜歡那一片竹海。」冷青竹道。
「因為你的名字叫『青竹』?」凌緋一揚眉。
「也許女皇陛下就是這麼想的。」冷青竹答道。
「咳咳……」凌緋正想再說什麼,喉嚨口一陣發癢,衝口而出的就是距離的咳嗽。
「得罪了。」冷青竹迅速端起邊上小几上的茶水給他,生怕他咳嗽得打翻被子,細心地握著他的手,餵他喝下了大半杯溫茶。
「謝謝。」凌緋緩過一口氣,不自在地掙了掙。
「失禮了。」冷青竹鬆了手,心中卻是一沉。
這一次,應該不會診錯脈才是……
「女皇陛下駕到~」就在這時,宮外響起了響亮的通報聲。
凌緋不禁苦笑了一下。
陛下,你就這麼害怕我為難了你的新人嗎?這般迫不及待便要來解圍了。
冷青竹抽了抽嘴角,同樣也是很無奈。
嗯……這麼光明正大無視了她的話,應該是生氣了吧?
不過……都答應給你一年時間了,又不會玩死你的鳳後,至於這麼著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