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星辰布撒夜空,形成一片由星辰組成的大海,左優曇靜靜地脫下衣衫,讓自己近乎完美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出現在夜幕之下,然後邁足踏入水中,絕美的頭顱下是一具優美無比的身軀,肌理冰透,月光如水一樣籠罩在他的身上,從師映川的這個位置看去,恰好可以看到對方幾乎完美的曲線,處處體現了『美』這個概念,顛倒迷醉,粼粼水光泛著碎銀也似的溫柔,甚至映在了左優曇雪白滑膩得勝似玉石的肌膚上,這個身懷鮫人血脈的年輕男子自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以下,再由雙肩延伸腰腿一直到纖瘦又不失圓潤的腳踝,那種連貫流暢的曲線無不展現出令人目瞪口呆的非凡之美,美不勝收。
這是本性的天然展露,挑人心緒,如銀月光中,左優曇大大方方地將自己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的身體坦露在了師映川的眼前,年輕男子那絕白的胸膛上有兩處淡淡的微紅突起,越發展現出淋漓盡致的動人風韻,近乎於曇花一現的驚艷美麗,面對著如此一絲`不掛的絕美身體,但凡不是瞎子,只怕親眼看見這一幕都會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只為了這魅惑眾生的畫面。
此時左優曇身無寸縷,窄窄的腰肢至臀部的線條起伏得驚心動魄,似乎連目光在上面多停留片刻,都是一種褻瀆,但也正是如此,才越發誘使人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沿著那絕色面孔移向胸前那動人的兩點嫣紅上,生出一種打碎面前這美妙一幕的野性衝動,而這個時候左優曇雖然赤著身體,不過他臉上似乎也沒什麼別的情緒,那淡淡的神色之中既無曖昧穢污感,也沒有什麼凜然不可侵犯之感,而僅僅只是最本質的坦然□,很是平淡自如,兩條修長白皙的腿漸漸沒入水中,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整個人顯露在和風靜夜下,優雅而迷人,他的這具身體可以激起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最原始的欲`望,然而他的表情卻還是純粹而坦然的,這是只有還不曾經歷過男歡女愛洗禮的處子才會保留的某種令人目眩神迷的天真,不過也正是這種淡然從容的姿態,才最容易挑起人心底陰暗獸性的一面,想要佔有這份美麗。
師映川看著左優曇緩緩入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那絕美的年輕身體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比起兩年前第一次在拍賣會場的水晶缸裡見到的那具半`裸著的美妙身體,如今的左優曇已經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澀,他的身體已經成熟,每一分肌理每一個部位,都散發著青年人風華正茂的勃勃生機,如此雪白晶瑩,溫滑光膩,更不必說眼神迷離,猶如此刻月光下深深的湖水,身上沒有絲毫的瑕疵與不盡人意之處,只有無限美好的風光,師映川雖然不好男風,但面對著這樣得盡上天偏愛、造化鍾靈的美麗,也不由得被吸引,心生讚歎:上天的確是造化神奇,竟然能夠創造出如許的美麗,而世間如此廣大,又究竟會有多少形形色色的美麗事物呢?也許人的本身,就是自然最奇妙的作品罷。
師映川如此想著,他雖沒有什麼邪念,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然忍不住多看兩眼,而左優曇一對明亮若冷星的眼睛也並沒有錯過師映川的這種表現,將少年臉上一閃即逝的驚艷之色盡收眼底,左優曇見狀,眼波微微一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緊接著舒展手臂,整個人忽然扎進了水下,很快,又在距離師映川很近的地方緩緩浮出水面,露出了肩膀以上的部分。
月光如水一樣透明無瑕,輕柔地籠罩在鏡子般的湖面上,那張**的絕色面孔在月光下有一種夢幻般的不真實之感,左優曇抬起兩隻手,掬起一捧清澈的湖水澆在臉上,而他面部的肌膚似乎滑膩光潔得連水都留不住,水珠紛紛滾落下去,唯有眉毛與睫毛上沾著點點水滴,閃動著晶瑩的溫柔之色,莫名地勾織出一片曖昧旖旎的氛圍,似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可以如詩如畫,既融合著剛剛跨入成年人階段的魅力,又帶有一絲彷彿果子還殘存青酸之氣的韻味,不得不承認,這樣糅雜著並不單一的氣質所混合在一起的左優曇,具備著讓人心醉乃至傾倒的風姿,就連一旁的師映川眼見此景,都因為男性的本能而令他的心跳微微遲滯了那麼一下,不過師映川並沒有多想,他對於同性的某些方面的想法還需要別人去不斷的引導和發掘,因此他面對著左優曇這樣的美男子時,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欣賞。
左優曇抬手將**頭髮攏了一下,眼中有著令人迷醉的淡淡光色,但同時也充滿了其他人難以察覺的疲倦,他想起今夜與豫王之間的對話,一顆心便滯了滯,在一瞬間有無可壓抑的惘悵迷茫之感穿透了他的心靈,不過左優曇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可以容得下有這些雜亂的念頭來影響,更不能被控制,因此他輕吐了一口氣,卻看向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師映川,道:「……有一段時間都沒下水了,只可惜這裡不是鹽湖,更不是海水。」
師映川知道左優曇身為半鮫之人,生□水,尤其是海洋,只不過平時哪裡有那麼多下海的機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有水也就罷了,於是笑道:「那也沒辦法,將就著用用也就算了,可惜師祖從來不要人在身邊服侍,就自己孤身一人在島上住著,不然的話我倒是可以送你去師祖身邊,那裡是個小海島,你住在島上,天天都可以下海。」
左優曇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師映川自己動手撩水洗著身子,舒服地瞇著眼睛,說道:「對了,那位恭親王家的郡主常來探望白緣師兄,你們見過好幾次面……我聽說,這個晏紅苗郡主似乎對你有意?既然這樣的話,你如果也喜歡她,那麼你雖然是我宮裡的人,但我也不會干涉你的婚姻,那晏郡主性子不壞,容貌也姣好,倒也算是良配了。」
左優曇聽了,心中一動,立刻說道:「不,劍子也許是誤會了,我對她其實並無男女之情。」師映川眉毛微揚:「哦?莫非是因為她姓晏,是大周宗室的緣故麼?」左優曇幾乎與月光融為一體的雪白面孔上沒有表情,神色淡漠如水,說道:「與這些無關,我只是對她並沒有那種想法而已。」師映川也有點孩子心性,偶爾也會與左優曇開開玩笑,因此聽了這話就笑道:「這樣啊,難道你是已經有了心上人麼?是誰?是咱們白虹宮裡的人?」
左優曇微微垂眼,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道:「不是。」他的眸內倒映著水色,就好像有無數話語都在這欲說還休之中,師映川正要再開幾句玩笑,左優曇已經靠近過來,道:「……我服侍劍子沐浴罷。」說著,已來到了師映川身後,取下少年頭上的簪子,將一頭青絲解開。
左優曇倒不是第一次服侍師映川沐浴了,因此師映川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便任憑對方替自己洗著頭髮,自己抬頭仰望星空,享受著夜晚的靜寂,身體泡在清涼的湖水中,湖水柔和地包圍了軀幹,非常輕鬆愜意,但沒過多久,忽然師映川卻一扭頭,目光筆直地看向遠處,兩隻眼睛似乎化為兩個漆黑的漩渦,像是要把人的靈魂也吸進去,道:「……誰?」
話剛說完,就聽見有隱隱的笑聲響起,一直傳遞過來,此時湖水倒映出美麗的銀色月波,岸上的林子裡走出一個俊美的年輕人,此人一襲藍袍,頭髮挽得像是道髻一般,插一支細細的黑色簪子,看起來年紀與左優曇差不多,不會超過二十歲,這人走到水邊,悠然笑道:「……我不過是剛走近一些,這就被你發現了?映川,看來你的修為比我原本想像中的還要高一些。」師映川見了來人,也不禁笑了起來,道:「原來是你啊……怎麼來了這裡?」
來者卻是師映川前時結交的朋友,出身武帝城的白照巫,師映川的朋友很少,難得這白照巫與他很是說得來,因此師映川見到對方出現在這裡,意外之餘也顯得很高興。
左優曇並不認識白照巫,對於自己正在沐浴時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左優曇顯然有些吃驚,不過當他看到師映川與對方很是熟稔隨意的態度,就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錯,但左優曇因為容貌極美、時常遭人覬覦的緣故,一向除了師映川之外,從來不在其他人面前□身體,於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索性緩緩沉入水中,消失不見,再也沒有露出水面,師映川見了,也由著他去,並不擔心什麼,左優曇身上有鮫人血脈,誰聽說過鮫人會在水下窒息?
「上次不是說了麼,有時間可以一起聚一聚,今晚閒來無事,所以就打算來找你喝酒聊天,怎麼,莫非不歡迎?」白照巫笑道,他向師映川眨了眨眼,做出一個曖昧的表情:「唔,看來是我打擾了你的好事?難怪不受歡迎……」
「打擾什麼好事!」師映川啼笑皆非,不由得笑罵了一句:「以為我像你麼?」白照巫輕笑一聲,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扇子,慢慢搖著,嘖聲道:「剛才你身邊那人果然是個絕代佳人,應該就是前魏國太子左優曇罷?與師家師遠塵並稱雙絕的美男子,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上回你身邊不要人服侍,原來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師映川聽了,覺得有點好笑,便揶揄道:「怎麼,莫非你看上我白虹宮的人了麼?只怕這可行不通,他一向都對男人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最厭的就是龍陽之事。」
「我什麼時候說我想要這魏太子了?雖然是絕色不假,不過你也知道的,我向來只喜歡不超過十五六歲的美少年,這鮫人太子的年紀可是明顯超過許多了,已經不符合我的要求。」白照巫侃侃而談,他相貌俊美,儀表風流,此刻手搖折扇,說不盡的倜儻瀟灑,若說在平時,白照巫雖然身上有一種似乎很容易親近的不羈之態,但又不乏與其它人保持距離的不可逾越氣勢,而眼下在這裡,這些感覺就消失了,兩個人就像是普通人之間的好友相聚一般,說說笑笑,這其實並不是說白照巫多麼勢利,而是像他們這樣的人確實很難與普通人交朋結友,即使自己不在意,但對方卻是很難用平常心來對待的,所以當結識了師映川這個不但說話脾氣對味兒,身份地位也極高的朋友時,白照巫自己也是頗為歡喜的。
夜空中星辰遍佈,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光,給大地帶來一片寧靜幽深的感覺,兩人說話之際,師映川已經走上岸來,他拾起衣裳穿了,隨手挽起濕漉漉的頭髮用簪子固定,對白照巫說道:「你上回買的那個美人呢?怎麼不在溫柔鄉里享受,倒跑來我這兒了?」白照巫不以為然地一笑,用扇子輕輕一敲手心,說道:「你是在問那個人麼?但是他又算得了什麼呢?我不否認他是個漂亮的孩子,但是別的不說,到目前為止,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真正讓我動心的美人了,當然,剛才的鮫人太子不算,所以就憑這點,我今天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眼見白照巫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師映川一時間啼笑皆非,道:「你這要求還真夠高的,那麼,你以前莫非也沒見過讓你驚艷的美人?」白照巫笑道:「美人自然有很多,但究竟是否真的美麗,唯一的判斷標準就是能不能讓我心動,這世上的美人何止萬千,甚至也有可能存在比剛才的鮫人太子還要風華絕代的人物,但是如果不能讓我心動,那麼就毫無價值。」
白照巫的語氣之中微帶著淡淡的遺憾與漫不經心:「我修的乃是情之道,欲之道,所以極於情,極於欲,一切愛`欲都不過是過眼煙雲,重要的只是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愛與欲統統不過是遊戲而已,對於其中產生的快`感只需體味玩賞,不可沉迷。」說著,忽然一拉師映川的衣袖,向不遠處的宅子走去,一面笑道:「走罷,這裡可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莫非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總應該請我喝酒才是。」師映川亦笑:「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好,我這裡還有些不錯的佳釀,這就請你喝酒去。」
未幾,兩人在師映川住處的小廊下彼此面對面坐著,婢女送來一罈美酒,師映川和白照巫連番對飲,很快兩人的臉上就微紅一片,互相說著一些煩心之事,師映川醺然之下,甚至將自己與方梳碧和寶相家兄弟二人之間的事情都向白照巫傾訴了出來,雖然與白照巫只是第二次見面,但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兩人彼此的感覺就好像多年的好友一般,令師映川甚至把自己不願向其他人吐露的這種私事也願意拿出來對白照巫抱怨。
一時師映川揉了揉自己被酒辣得皺起的眉頭,歎道:「真的是很讓人窩心啊……」白照巫卻哈哈笑了起來,用力一拍師映川的肩膀,哂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些……其實這種問題想要解決也很簡單,你哪裡用得著這麼唉聲歎氣的?既然是三個人,那麼就統統都要了不就是了?兩全其美!」師映川聞言,呵出一口酒氣,失笑道:「那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行的?」白照巫大笑,悠哉悠哉地搖著扇子:「別跟我說什麼用情專一這樣的話!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就算是三個人都要,又有何不可?別弄得自己像個所謂的正人君子一樣,太累,太虛偽了,那完全是壓抑著自己的本性,值得麼?」
白照巫肆無忌憚地大笑,繼續道:「這世上有的人無財無權無貌無力量,所以即使心中想入非非,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美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你呢,你師映川什麼都有,你有資格有能力做很多事情,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得快活些?這世間的美人多不勝數,各自都有動人之處,像你我這樣的人,只要動心,那就完全可以得到對方,方才照你所說,那寶相兄弟二人都對你有意,而且也不逼你做什麼忠貞之人,至於那方姑娘,既然是女子,就應該明白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想必她也不會有什麼不滿……映川,明明是完全可以很簡單就解決的事情,你為什麼非要折騰自己,去做那種迂腐無聊的癡情種子?強行束縛自己的本性,這其實已經是一種極致的虛偽了。」
師映川聽得有些瞠目結舌,他不否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有些意動,但終究還是搖頭哂道:「你這傢伙……」這時遠遠卻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走過花叢,往西面去了,長髮濕漉漉地披在身後,分明是左優曇,白照巫用手一指,道:「你看,這鮫人太子就是一個絕色美人,但凡你稍微有些喜歡,就可以將其收進帳中,這種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再簡單不過了,可你卻非要把自己弄得心煩意亂。」
「也許我注定做不到你這麼隨心所欲,有什麼辦法呢。」師映川淡淡而笑,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他看著天空中的繁星,卻想起一張清麗還嗔的笑顏。
……
桃花谷,芳菲坡。
月色如水,繁星滿天,兩個一翠一紅的窈窕身影站在樹下,一陣風過,花瓣如雨紛紛。
方梳碧一身翠色衣裙,清麗的面容似乎有些消瘦,她向上攤開的掌心裡接著幾朵落花,目光有些怔怔,在她身旁,那名身穿紅衣的少女年紀似乎比她略大一些,修眉鳳眼,雖非絕色,卻有著一種英氣勃勃的美,卻是山海大獄的小姐寶相寶花,此女與方梳碧算是閨中好友,尤其是近年來彼此之間的交情越發濃厚,前時來桃花谷探望方梳碧,便在這裡順便逗留了幾日。
此時方梳碧早已經接到了師映川給她的信,知道了季玄嬰的事情,寶相寶花對此也是清楚的,一想到自己的好友遇見這樣的事,更有甚者,自己兩個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哥哥竟也一起栽在了那斷法宗劍子的手裡,這個事實令寶相寶花心中實在氣苦腹誹,因此在好言安慰方梳碧的同時,也忍不住罵上師映川幾句。
「那師映川實在是可惡之極,明知道你是有婚約的人了,還要來兜搭你,這也還罷了,可是他既然騙了你,那就應該好好相待才是,但他卻不但搭上了我大哥,把我大哥迷得暈頭轉向,現在竟然還與我二哥有了那種關係,甚至還有了孩子!這個混帳傢伙……」寶相寶花恨恨說著,滿臉氣惱之色,不過她畢竟是年輕女孩子,又是出身高貴,因此翻來覆去也無非是這麼幾句而已,罵不出什麼粗俗污穢的話來,卻也因此越發地惱火不平。
方梳碧聽著寶相寶花把師映川罵得狗血淋頭,面上卻是毫無反應,並不動容,只是目光癡癡地向遠處看去,她二人所在的芳菲坡是桃花谷一處地勢很高的地方,位置很好,從此處正可以看到谷口那裡,如果有人來桃花谷的話,那麼站在這裡就一定會最快地看到。
寶相寶花罵了幾句,一時也有些無奈,她看著方梳碧這個樣子,不免忿忿地道:「梳碧,不要再看了,那種滑頭不可靠的傢伙,莫非你還沒有對他死心麼?嵇狐顏對你不錯,你若是與他成親,以後定然生活安定,何苦還記掛著那個師映川!說不定,說不定那師映川如今在搖光城正左擁右抱,身邊美人如雲,不知有多快活,哪裡還記得你這個苦苦等他的人?」
方梳碧似乎回過神來,但她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微微一笑,說道:「不是的……寶花姐姐,我信他。」寶相寶花長眉一揚,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也只有你這樣的傻姑娘才肯信他。」方梳碧輕聲道:「是啊,我其實很傻的,只是與他見了兩面而已,就定了終身,願意等著他,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可能我上輩子真的是認識他罷。」
寶相寶花皺眉,慎重而溫和地勸說道:「你看,你自己都明白這個道理,那你還情願等他信他做什麼?梳碧,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心罷,不要自誤,說穿了,那個師映川負心薄倖,也沒什麼好的,他雖然身為斷法宗劍子,但又怎比得上嵇狐顏待你真心不二?你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彼此知根知底,而那個師映川呢?你一共才見過他兩次,其餘的都只是靠書信往來,你怎麼就偏偏就對那小子執迷不悟?」
方梳碧聽了,卻只是搖頭,她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寶花姐姐,的確,我和顏哥哥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和映川相處的時間卻極短,可是不管我和顏哥哥認識了多少年,而對映川的瞭解又有多麼少,但決定我究竟喜歡不喜歡,其實只需要那麼一瞬的時間,就是這一瞬,決定了他們是否打動了我。」說完這句話後,方梳碧忽然微笑起來,輕歎:「顏哥哥對我真的很好,他很喜歡我,很照顧我,很瞭解我,也一直很努力地希望我也一樣喜歡他,可是這一瞬卻偏偏從來沒有發生過,沒有來到,而映川他儘管與我相識短暫,然而這一瞬卻還是出現在他身上了,讓我心裡留下了他的影子……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的罷,注定的一些東西,你怎麼逃也是逃不掉的。」
寶相寶花歎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死心,是麼?哪怕他和我二哥已經有了孩子。」方梳碧抬頭看向天空,喃喃道:「是啊,明明知道他和別人有了孩子,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對他死心,我接到他的信之後幾乎呆住了,很想大哭一場,我也試著勸過自己,告訴自己算了罷,不過是個只見過兩面的人而已,而且還比我年紀小許多,雖然說喜歡我,但也並不代表不會改變……可是我卻又忍不住替他辯解,告訴自己他也是不得已的,不是他自願的,我不應該怪他。」
方梳碧深吸一口氣,眼睛似乎有些潮濕:「寶花姐姐,說來說去,我是捨不得他啊!」
寶相寶花眼見如此,也有些歎息,一隻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旁邊的樹幹,道:「好罷,都隨你,只是等你以後見到那小子了,若是氣不過要教訓教訓他來出氣的話,那我自然幫你,總要狠揍他一頓才是!」
方梳碧忽地嫣然一笑,她看著天上那明亮的星辰,輕聲道:「不勞煩姐姐了,因為你若是下手重了的話,雖然解氣,可是我……卻要心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