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釗心有狐疑卻並不點破,他對歐陽生的態度再明顯不過,秦榮方起先還勸上一勸,現在是說也懶得說了。
「何平的事,你知道多少?」歐陽生終是問出了口。
「我對他的事沒多少興趣。」江釗心想著,若是想要走何平的後門,問父親不是更好?父親那裡的關係更強硬,老一輩的人講起話來還更容易,跑到這裡來問他,又是個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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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人,怎能不防著?
「避嫌?!」歐陽生一雙枯掌搭在膝蓋上,指甲蓋的青白彰顯著他此時的力道,「妍妍的責任你是不想負了?你想避嫌就可以避嫌了?」zVXC。
一定是他!
朵兒白了夏淺一眼,吃飯。
她也怕被夏淺罵。
江釗心裡失落,難道昨天晚上的事關係沒有得到改善?
這樣的字跡,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前面「親愛的雲朵」,還是後面的「愛你的——釗」,總之,她覺得自己視線有些模糊了。
紙箋上的字跡筆鋒剛勁有力。
「妍妍的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江釗,你最好還是聽歐陽家的安排,雲朵兒拖著那樣的家庭,對你的仕途根本就沒有好處,甩掉那個包袱,你跟妍妍的結合才是真正的兩個強大的家族最合適的選擇。」歐陽生的優越感從他的言語裡分毫不差的表露了出來。
「叫誰老婆?說過不准這麼叫!」朵兒白了前排開車的男人一眼,繼續望著窗外。
歐陽生哼了一聲,「這有什麼不可能?」若讓他不懷疑江釗,太難了。記得那天江釗抱著雲朵兒離開的眼神,分明是又仇又恨的,江釗若是要報復,那麼賭場被端也是情理之中,可江釗沒理由知道。
「你現在對歐陽家的看法很深?」歐陽生沉出口氣,盯著江釗的眸子是一瞬不瞬,江釗與之對視,卻是淡然自若,沒有絲毫的緊張,慢慢的在他微微抿著唇角勾起一絲弧光,不禁笑開,「四爺,歐陽家的事,大家都在議論,您也知道,我身份在這裡,理應避嫌。」
也不知道昨天江釗到底爽到了多極致才會那麼肉麻的叫她一聲「親愛的」。
朵兒在大學城上課,比以前安寧了不少。
這些話,夏淺這個2貨百分之百的說得出來。
「朵兒,你覺得我怎麼樣?」夏淺喝了一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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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生看著江釗的態度一陣陣的火氣直冒,以前江釗看著他,或者打個電話都是禮貌得很,「四爺爺,四爺爺」的叫得親熱,這下好了,直接一條線劃過來,公然與他對抗上了。
這個賤男人!
因為夏淺說,「那你晚上跟你們家江釗說一下,讓他幫忙安排一個電視台的實習給我做做。」
人怎麼會突然之間起這樣的變化?
兩人拿著勺子,將蕃茄蛋湯一飲而盡!
你妹的,朵兒牙都癢了,這傢伙到底是在找工作還是在勸酒啊?「你為什麼不找你姐,你姐本事也很大。」
朵兒心想,大致是都知道她老公是誰,所以客氣了吧?
摸著身上腿上手臂上,全身酸痛的位置,覺得翻身比跑五千米還困難。
「雲朵兒!你不仗義了哈!」夏淺冷哼了一聲,一塊紅燒肉扔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嚼起來。
朵兒道,「你要我的柔體,我也不能給你啊!」
歐陽生自然也考慮到了這方面的原因,「你在給我打官腔?」
「用不著。我那段時間忙著安撫太太都沒有時間,哪有時間跟你周-旋?」
朵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雲世誠從來不去叫江釗和朵兒起床,所以朵兒就是睡到十二點,只要沒鬧鐘,都不會醒。
夏淺搖晃著腦袋,將米飯舀在勺子裡,「我覺得我應該獨立了,都這麼大了,什麼事都靠我姐,我很內疚。」說完,一勺子飯塞進嘴裡,嚼吧起來。說著要得。
「像您這樣的生意,多半跟公安廳的人走得熟絡,四爺,您是不是份子的比例沒揉勻啊?」江釗開始混淆視聽。
昨天晚上江釗遞了一杯水給她喝,之後她便一直渴,一直口乾舌躁。
「責任?」江釗自知這個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但被人提及時,還是有一種慍慍跳動的火苗在他的意識裡燃燒得很快。「不要說我跟她沒發生什麼事,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可能對她負什麼責任?你們給下藥下套的擺這麼大一出,以為我不知道嗎?不要說責任了,你就算開口叫我賠錢都不可能,我還覺得我吃了更多虧!」
朵兒心裡慘叫,她真心傷不起,從大學城一個門穿到另一個門就叫跋山涉水,誰還敢跟媒體人叫勁啊?不過住院的時候夏淺和小婭對她的情誼,她是真記得,心裡那些軟軟的地方一直被感動著,「好好好,我晚上回去跟我們家那位說說,但是成不成功我不能保證……」
「我怎麼不仗義了?」
突然覺得很奇怪,她自己知道,就算再愛江釗,也不至於非要如此。
「你昨天晚上可是一聲聲叫我老公的,現在這麼凶幹什麼?」江釗分明感覺到自己不能跟朵兒一般小心眼,反正她不認都得認,他有證據!
江釗想到過,秦榮方早就說過不要跟歐陽生硬碰硬,因為他和歐陽妍睡一起的照片歐陽生有。
身上光-溜溜的,連條內內都沒穿!
「你告訴我,你們虧了什麼?歐陽妍的家庭因此有破裂的危機了嗎?你說誰虧?就算要賠錢,我覺得也應該是你這個給我們下套的人給我賠錢,還要我負什麼責任?」
「我是說,你覺得我做主持人怎麼樣?」
這不是她的房間,是江釗的!
「這個婚你不離,我也把你睡在妍妍床上的照片貼出去!」
「你是說你耍我?你根本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說什麼精神上的支持?你誆三歲小孩呢?講大話誰不會啊?朋友是你這樣做的嗎?你說你沒資源就算了,你有資源你也不幫我?」夏淺一說起來就開始發揮了她媒體人的專長,「我容易嗎?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才交了一個除了我姐以外最最好的朋友,我還巴心巴肝的對你,你被小流氓纏著,一個電話,我不顧跋山涉水跑來拯救你,將你從黑暗帶到光明,你住院的時候,我天天去看你,我還給你找音樂,告訴你哪些音樂跳哪些舞,我又不會跳舞,我都是上網查資料,查好了再告訴你,我就盼著你早點醒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愛上一個搞百合的女人呢。你的良心都教狗吃了嗎?」
「好,有你這樣的朋友,值了!」夏淺舀起一勺蕃茄蛋湯,很豪氣的說,「乾杯!」
記憶倒帶。
這段時間他給她說過很多次,我愛你。
朵兒「啊?」了一聲,驚訝的看著夏淺,她可不敢把車給夏淺開。
腦子裡昨天發生的事越來越清晰,昨夜的不眠不休導致了她現在腿都挪不動,而且不是江釗搾她,是她不停的瘋狂的壓搾江釗。
「妍妍說過你會等她回來!江釗,你背信棄義!」
朵兒坐上江釗的車,卻坐了後排。
「是啊,我是說支持你啊!」
他一直不再就著這個事情鬧是怕朵兒介意,平時不提還好,一提朵兒就炸毛,但如果發生的事已經無法挽回,最壞的結果他也想過,手還依然和歐陽生握在一起,嘴角歪著一勾,左邊眼角便瞇了些,「四爺,趕緊貼出去吧,越早鬧開,越早結束,只有一樣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會離婚!你就是鬧得我做不了這個副市長,我不做就是了,我就是不做這個副市長,以後養老婆孩子的能力還是有的,我大不了就是丟官,但是婚不可能離。歐陽妍,我更不會娶!你今天就好準備了,我也會做好準備等你的照片鋪天蓋地的發滿海城每個角落。」
這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的信,信箋的大小只有男人的巴掌大,底圖是青翠的竹,淡淡的映在信箋的邊緣。
江釗!
但如果說「懸!」,那萬一以後做了其他行業,沒做好,倒回頭還是會罵她,說都是因為她所以才沒做主持人,若是做了主持,肯定紅了。
她一定要找他算帳!
的確啊,昨天飢渴得要命,一杯杯的水喝了也沒用,冰涼的水沖了也沒用。腦子裡除了那些大尺度畫面什麼也不會有。
可是剛一喝下去,朵兒馬上就想吐出來。
「從字面上來理解,我是說過,等她回來,你們不也都在等她回來嗎?我的原話是說,無論她走到哪裡,海城始終是她的家,我們大家都會等她回來。我說錯了嗎?」
朵兒捂著臉,即使房間裡沒有人,她也不好意思抬頭,昨天是抱著什麼心態把江釗吃干抹淨的?
「呃……」朵兒覺得自己挺不敬業的,以前看著江釗撒起謊來連草稿都用不打,現在倒好了,面對夏淺的時候,她糾結了,還不是一般的糾結,她應該如何來說,如果說「我覺得你一定能做好。」,那萬一以後做了主持人,做不好,倒回頭來就會罵她,說都是因為她才選擇的做這一行。
夏淺打斷,「成不成功就看你有沒有誠意。」
誰知道夏淺很利索的跟江釗說,「你帶朵兒回去吧,讓朵兒把鑰匙給我,我等會把車給你們開到九號公館去,我到時候把自行車扔後備箱,騎自行車回來,反正我每天都要騎車鍛煉的。」
「四爺,您除了這事還有沒有別的事?」江釗又開始用起了敬語,可是這也證明了他的疏離。
「江釗,你說個明白話,何平的事,是不是你背後動的手腳?」歐陽生吐了口氣,重新坐下,他差點因為孫女就被這個小子氣得亂了方寸。
「老天爺,求賜給夏淺同學一個依靠吧!阿門!」朵兒很是虔誠的開始禱告。
這房間的擺設,簡直讓人震驚!
「我告訴你,雲朵兒,你跟我說過的,你認!你現在別想抵賴,你衝進我的房間,把我摁倒在床上,脫我衣服的時候你怎麼不用現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
「呵呵,等我再找到一個依靠再說。」
「江釗!」歐陽生倏地站起來,突然覺得腦沖血有些站不穩,他發現自己的病又要犯了。「妍妍好歹跟你交往過,你居然說賠錢?你還敢說出你吃虧的話!」
歐陽生看著江釗與他交握的雙手,驀地明白過來,原來江釗是在送客!
「你!」
「你懶得理都要理。」江釗哼了兩聲小曲,「昨天晚上可是你自己答應了我說不再離婚,不再不理我,不再跟我分房,我才跟你好的。」
「親愛的雲朵:我已經聯繫好了人幫你監督舞蹈室的裝修,今天不用過去那邊了,裝修的事情,以後都不要過去了,又吵又髒,我會安排好的,你沒事看看書,下午有課,別忘了。愛你的——釗」
朵兒一拍大腿,慷慨道,「當然啦,作為你的朋友,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你有理想,就去做,不論成敗我都支持你!」
她記得他總會用一種震驚的語氣告訴她,親愛的,你今天真是太棒了。
朵兒在大學城的時候,總是跟夏淺一起吃飯。
「我不吃虧嗎?」江釗依舊坐在沙發上,乾脆蹺起二郎腿,偏首仰眸凝著歐陽生,嘴角輕輕一扯,笑道,「你難道不覺得我更虧?我有婚姻,我太太因為這件事跟我鬧離婚,我爺爺奶奶因為你一個電話深更半夜的準備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往海城趕,關鍵是我老奶奶一直都怕坐飛機,我因為我太太跟我鬧離婚弄得工作效率下降,生活質量下降。這樣的影響還不嚴重?」
跳下床,便看到床頭櫃上一張紙箋。
朵兒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跟夏淺這個2貨一般見識,一定要保持一顆平常的心,但還是忍不住道,「你從你姐那裡獨立了,你又跑到我這裡來找依靠了?你啥時候從我這邊獨立?」
「所以我就讓你好好的支持啊,你找了江釗,我進了電視台,這就是最好的支持。」
江釗卻出乎意料的答應了夏淺的要求。
「噗∼」朵兒是真的想把幹下去的湯給吐出來啊,「啊?為什麼要找江釗?」不是她不願意,一來她和江釗現在真不適合談這些,二來,她總怕江釗在外面欠太多人情,父親的事情已經很難弄了。
夏淺一塊肉終於收拾到了肚子裡,「我就這樣跟你說吧,我想往主持人這一行發展,你支持不支持我嘛!」
以前那個「洗剪吹」見到她的時候也低著頭,並不像以前一樣狂妄的把一堆LV,卡地亞亮出來在她面前顯。
在每個她送他出門的上班,他印在她額上一吻之後,他總會輕輕的說一句,「雲朵,我愛你。」
「挺好啊。」朵兒沒有說謊,她覺得夏淺挺好的,小婭也很好。
「老婆,晚上吃了飯,我們去看電影吧。」
驀地一個激靈,她那次去威脅江釗的時候,他也是突然變的,在喝了玻璃杯中的水後。
江釗熱情如火被澆了一大盆冷水,可是他繼續拉風廂,讓火重新燃起來,「當然是叫你啦,不然你以為我叫誰?我結婚證上可只有一個叫雲朵兒的女人,難道你不是雲朵兒?」
江釗調了些時間,提前說有事要處理,其實到大學城接朵兒放學。
朵兒本來就開了車,當著夏淺的面說,自己開車回去,省得明天早上上學不方便。
飢渴?
「淺淺,我說的是精神方面支持你。」
夏淺嗤了一聲,「看吧,才找你一件事,就這麼想把我甩掉,以後還指望得上嗎?」
把紙箋放回原處,朵兒將床鋪整理好,出了江釗的房間。
江釗哈哈一笑,「我動的手腳?我能動什麼手腳?不是我說的話,這個新聞出來的時候確實驚到我了,原來四爺您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背景,一下子就是數億的賭資,您這一晚上就得抽多少油水啊?這得讓多少人嫉妒啊?」
「我也沒讓你肉=體方面支持我啊!」
「你亂說什麼?」朵兒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因為藥力的原因為了把江釗搾乾,被逼得一聲聲像小貓一樣叫著他「老公老公」就渾身哆嗦。
夏淺明年就要開始實習了,兩人在食堂找了個相對較空的餐桌,坐下來。
朵兒早就習慣,也舀起一勺蕃茄蛋湯,勺子碰上勺子,「乾杯!」
朵兒知道自己昨天被下了藥,但是這層紙她不想捅破,「我懶得理你,以後離我遠點!」
江釗站起來伸手,意思是與歐陽生交握,歐陽生心中一喜,以為江釗想通了,剛想誇讚幾句,沒想到江釗卻用一種令歐陽生無法接受的語重心長式的說辭,「四爺,我好歹有個公職,一個月七七八八的福利,再加上獎金,小康總有的。就算是個豪門富三代的敗家子兒,我媽那些錢我也一時半會敗不光,就算我是個不中用的敗家子兒,養不起我太太和丈人,江家秦家也可以替我養著,連口氣兒都不帶喘的。所以站在我這樣的一種角度,還真沒覺出雲家是個包袱,太輕鬆了。」
江釗在床上其實很少親暱的用些諸如寶貝兒,親愛的這種稱呼。除非爽到極致了,情不自禁的說一聲,哎,我的小心肝,真要命!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是件多美好的事。
她哪裡知道,「洗剪吹十五元」都幹不下去了,只能在家裡洗洗吹吹了,節約成本,家裡生意難做得很,零用錢被扣得根本沒辦法拿出來泡妞。男人總是要面子的,實在不想在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面前抬不起頭來。
想著自己當時皮膚的顏色,站在浴室裡看著鏡子中自己的眼神和面頰,晴欲深籠,面色如緋。
「江釗!」朵兒開始只是心裡彆扭,這時候完全被弄成憤怒的小獅子了,江釗這樣一說就是在提醒她,昨天晚上她是要強了他,他是因為那幾個誘人的條件,所以才「逼不得已」跟她苟合的,可罪魁禍首是他!。
「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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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自己的睡袍,有病,這個天氣,居然把春天的睡袍翻出來了。再「你覺得我一個副市長,有那樣的本事嗎?」江釗適時的貶低了一下自己。
難以相信她到底是有多飢渴。
江釗的懲治可謂是一石二鳥,一來傷了歐陽生的元氣,二來歐陽生一旦跟那些污穢場所扯上關係,歐陽妍的事也不可能再往他身上扯,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不要說江秦兩家本來就不同意動不動離婚的事,就是逼著離,也不可能讓跟歐陽家結親,地下賭場這樣的背景,可不是從政之人該沾染的。
眼瞼緩緩打開,然後迅速睜開。
夏淺小嘴一抽,「你剛才不是說支持我嗎?」
「江釗!你還有臉!你給我下藥!我不說你當我不知道是吧?本來還想給你留兩分顏面,你現在一點臉也不要了,不要就不要了,我也懶得給你留著。」
江釗尷尬的一怔,「呃,你胡說什麼?」聲音雖大,卻明顯底氣不足,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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