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釗看了看時間,想著自已今天的任務,「海子,四爺爺的意思我轉達一下……」
心板隨歐。「嗨,別說了,他一天到晚淨瞎操心,江釗,我倒是想……」歐陽海拉著江釗坐在茶位上,繼續歐陽生煮菜的程序,沒有老人的一板一眼,隨性的把手肘擱在腿上撐著,抬眼瞥了一眼江釗。
江釗這人向來警惕,歐陽海頓在這裡的時候,直覺就是這離婚的事情是不用勸,倒是有旁的事情叨擾了。
歐陽海笑道,「孫子永遠都是別的好,是吧?」
當傭人來叫吃飯的時候,江釗站起身上,「海子,反正你也聽不進勸,不過我覺得吧,球球很可愛。」
「那你給我留著,晚上我當宵夜,好不好?」
秦家老宅?太晚了。
二號線是很長,站口也不少,但是空的地好的地並不多,最肥的自然要讓非言和莊亦辰先挑,和他江釗是從小玩大的人不少,大家一見面那也是稱兄道弟,但又如何?
江釗抬腕看了下時間,「海子,晚上我就不在這裡吃飯了,星期天家裡人齊。」
「好好好。」歐陽生一轉臉對歐陽海說,「海子,你去把我藏的那兩個小拳頭拿出來。」歐陽海應下後,歐陽生又對江釗說,「上次拍回來的,這對酒瓶就跟拳頭似的大小,所以我就叫小拳頭了。今兒晚上,我們爺仨把這玩意喝了吧,估計還不夠咱們漱口,我知道,你一直陪你家裡那幾個長輩喝白的,白的順口。喝完了我還有些珍藏的好酒,咱多喝幾杯。」
歐陽海笑意甚是爽淨,江釗這人要說重感情重情義那是真重,要麼陰險小人那也是真陰險,歐陽家和秦家是世交,說到世交這個又得分很多種,當初若他和歐陽妍的婚事成了,這世交的層次又上了一個高度。
江釗吐了口氣,他可不想被歐陽海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午的二號線,晚上又在飯桌被歐陽生逼。「海子,真不行,我答應了雲朵,晚上要回家吃飯,等會做了我的飯不回去吃,又得鬧脾氣。」
「倒也不是怕,的確是平時太忙,陪家人的時間太少,難得一個休息日……」江釗知道,歐陽海把歐陽生搬出來,就是想讓他退讓,拒絕同齡人是可以,但是但凡這些豪門世家子弟,對於世交之家的長輩都應該做到理應的尊重,就好像他看到席振天得行禮,席恩佑看到外公也必須得行禮一樣。
歐陽家的司機替江釗開車,上了車後,江釗便想睡上一覺。
「釗釗,你啊,你也真是,今兒家裡就你,我,海子,君君和球球幾個人,我們家沒你們家齊整,你這是說給我這老東西聽的吧?還是說我這個老東西沒幾年要進棺材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連跟我吃頓飯都懶得了。」歐陽生已經走到了書房門口,一席似是神傷的話堵得江釗當即啞了言。
飯廳裡光燦如盛陽,氣氛並不壓抑,殲滑如歐陽生,姜始終是老的辣,算計什麼連心理暗示都會一步步做到位。
公公?太晚了。
把自己的手機翻出來,抖著手一個一個名字的翻電話本,婆婆?太晚了,這個電話不能打。
歐陽妍吼回去,「我胡鬧什麼啊?你們把他叫到家裡來吃什麼飯?他把我還害得不夠丟臉嗎?現在還弄到家裡來吃飯,以後我還怎麼見人?」
原本想向歐陽妍學大方,也學不下去了,這個電話還是得打,手機一直捏在手裡,已經被握得滾燙,撥出江釗的號碼,得到的回應卻是「您撥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出門前她想了想,這是第二次當著父親的面去找江釗了,依舊給雲世誠撒了謊,說是江釗讓她去接,在外面喝了些酒。
「妍妍,你在胡鬧什麼?」歐陽生筷子一放厲聲制止。
江釗把小紫砂的茶杯摸了摸,杯子放在茶案上,淨濾好的香茗倒進自己杯子裡,復抬一眼看著歐陽海,笑道,「看吧,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守不住話的人,這點不痛不癢的話還怕我去給非言說不成?」
歐陽生這時候鬆了口,「行行行,有家室的是不一樣,海子,你應該跟釗釗好好學學。」
全是空的。
歐陽妍說,「吃過了。」然後白了江釗一眼,「你來幹什麼?」
歐陽海哈哈道,「江釗,你又開始跟我打太極了。茶這種東西,好的你還喝得少?秦爺爺那裡什麼好茶沒有?我也不怕跟你直說了吧,地鐵二號線我知道這次改道之後一直是你們在敲定方案,這杯羹也別盡給了非言,二號線這麼長,咱們也是發兒,兄弟一場,你說呢?」
可是歐陽家的老宅在哪裡?
「海子,瞧你說的這話,我可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你這樣的意思是非言沒本事了?哈哈,外公若是聽到了,非得氣死不可。他可一直覺得非言能幹得不得了。」江釗盡量不讓話題往二號線上靠。
「那當然,我兒子不可愛,誰可愛?哈哈。」歐陽海提到兒子又是一陣大笑。站起來走到江釗前面帶路,「走吧,吃飯去。」
「吃飯?你家沒飯吃嗎?跑到我家來吃飯?」歐陽妍脫了外套交給傭人。
江釗看了看時間,八點,頭有些暈乎,吃飯也吃了挺久時間了,「四爺爺,海子,真不早了,得回去了。明天還得上班。」
雙掌撐在膝蓋上,肩膀便撐了些起來,接過歐陽海遞過來的小茶杯,鼻尖嗅著杯裡白煙蒸騰而上的香氣,將滾燙的香茗吞進腹中,然後道,「這茶真不錯,四爺爺盡收羅些好東西。」
小拳頭似的玻璃瓶跟橢長的水晶球似的,配著細小的水晶杯還真是精緻中的精緻,桌上酒香四溢,細小的水晶杯子裝的酒甚少,可是酒醇香美,酒勁也是十足。歐陽生腰桿一挺,「那哪能?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吃飯不喝酒叫男人嗎?今兒晚上必須得喝。四爺爺這裡的司機從來都不喝酒,比代駕的技術差嗎?放心。」
「那怎麼行?難得來一次,連飯都不吃了?」歐陽海拍了拍江釗的背,「走吧走吧。不給我面子給我爺爺一個面子,怎麼樣?」
如果連他們兩個人苟且的地方都沒在,他們會去哪裡?
「四爺爺,酒就別喝了,我晚上還得開車。」zVXC。
「可是……」朵兒抬起頭,用力的眨著眼睛,拿手機的手一伸,伸得遠遠的,然後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哽咽過後才把手機放到耳朵上,又笑道,「可是那麼多菜,我們三個人怎麼吃得完啊?」
他說是歐陽家的老宅!
誰來說一聲兄弟,就給一張圖紙?就給一句暗示?
歐陽妍「哼」了一聲,跑上樓去。
對了!
沒有一個人。
江釗伸手揉了揉下巴,他能想像朵兒做的菜有多合他的口味,朵兒燒菜從來都不會放味精,吃過飯後不會覺得吃其他東西沒有味道,「雲朵,晚上我不回家吃飯,四爺爺非要留我在這裡吃飯,你和爸爸他們先吃,不要等我。」
歐陽海怔了須臾,歎聲道,「得,秦爺爺這寶貝孫子還真不能說他沒本事,這獨苗苗那可是智商衝破頂點的貨色,你這話斗可給我下大了,下次非言我又得說我背地裡損他了。」
「嗯。你乖乖吃飯。」
歐陽生喊了歐陽妍,「妍妍,正好,我們吃飯,你也坐下來吃。」
歐陽妍回到歐陽家後,江釗和她打過招呼。
天邊光亮已經退下,灰灰的顯得有些壓抑,「雲朵。」
她就算掩耳盜鈴,看到有人來抓她了,也該知道事情敗露了吧?
朵兒去了車庫,坐上拉風的越野車,發動引擎。
是在怪他讓她從城北公寓搬走吧?搬了這麼久,還說沒找到房子。
朵兒的聲音甜甜的,像是下午乞求江釗帶她到歐陽家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老公,晚上我燒了好些粵菜,煲了點湯,給你補補,呵呵。」
去你媽的大度!
「哎,四爺爺,看您說得這些話,我可什麼都沒聽到。」江釗轉身虛扶住歐陽生,「我們下樓吃飯吧。」
那他這個副市長做到現在也就夠年數了,直接找個機會雙-規掉拉倒。
江釗倒也無所謂歐陽妍這樣不給他面子,他其實早就如坐針氈,老婆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他又不是沒飯吃,什麼破拳頭兒,再是天價拍回來的,還不如他老婆跟家裡老人學著釀的水果酒好喝。那滋味又哪是他們這些人體會得了的?「四爺爺,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江釗和歐陽海在這場圍繞著地鐵二號線的太極中不知不覺到了飯點。
「雲朵,你乖點好不好?我吃了飯就回去。」
「可是你不喜歡吃宵夜啊。」
她知道自己怕是真瘋了。
朵兒站在這個自己曾經住過的房子才發現,沒有什麼比你連人都找不到更加無助的了。
但她的極限已經到此,零點是個敏感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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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兒扶趴在陽台上的護欄上,晰白的手背上滴落一滴水漬,濺了些細細的水沫子,「好,我乖,你吃了飯就回來,不准騙我,我等你。」
星期天的晚上就要把司傑送去學校,晚上只有朵兒和雲世誠在家,朵兒忽然想起江釗早上說的話,要給爸爸他們重新買個房子,其實重新買個房子也好,至少自己在家等老公的時候,爸爸不會擔心,不會過一陣又起來問。
江釗並沒有接話,他喜歡等別人多說,自己多聽多看,然後分辨他人的意圖。
空。
但目前這種世交,還絕對到不了一個利益共享的高度。
江釗下了樓後便出了廳,站在花園裡撥著電話。
歐陽海「喲」了一聲,一臉驚異似的,「說出去江市長怕老婆,還不得被人笑死?」
一個一個房間的找。
酒桌上歐陽生從不提及歐陽妍,只是說兄弟間大家相互照拂的話,句句暗示江釗應該利用職權之便給歐陽海行些方便,江釗的思維便一直停留在這個層面上打著太極,提防著自己的底線。
一路趕到城北公寓,她有城北的鑰匙,根本就沒有敲門,轉動鑰匙就進了門,門口沒有江釗的鞋子,鞋櫃裡也沒有。
就連非言和申凱那些紈褲得出名的傢伙在見到世家長輩的時候,照樣得低眉順從。
江釗平日裡應酬很多,再是濃縮就是精華的酒對於他來說只要不過都沒什麼事。
江釗啊江釗,你這就齊人之福享受得很爽嗎?你想像古代的男人一樣,大老婆替你把小老婆都照顧得好好的是不是?
江釗站起來的時候,歐陽生立即叫住她,「釗釗,你別跟妍妍一般見識,她個小混帳。」
朵兒在家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的轉,每個台停留幾秒鐘,沒有一個滿意的,一直到了零點。
「知道還說?」
霍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
江釗淡淡道,「哦,我來吃頓飯就走。」她還以為他想來嗎?他也知道今天過來沒那麼簡單,一下午圍著2號線打太極也打得他累得要死,星期天他一點也不想應付這些事情。
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像一隻困獸,她就被關在這個籠子裡,每個角落的都轉去轉,總以為他們會在衣櫃裡,會在床底下,會在陽台上,會在廚房裡,連冰箱她都拉開找。
江釗瞇了瞇眼,倒是奇了怪了,歐陽妍從來不是這樣的,講話從來不會這樣直接尖銳,不高興也會繞著彎,用盡量平和的語氣來說,現在這口氣倒是像極了朵兒。歐陽妍幾時變成這樣了?
朵兒想要做個懂事的大老婆,像古時候的正房一樣大方,懂事。
……
這時候宵夜也該宵夜了吧?
非言?
非言……
莊VS婭04群裡已經更新。,明天更六千,親們,12號也就是週三全站強推圖要又更一萬五到兩萬字左右,所以別抱怨9這兩天更新數量,9真的辛苦得有點想要自暴自棄了,連調戲你們的勁都沒有了,一點都不像我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