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實在受不了一下熄火,一下子差點追尾或者溜坡的刺激,嚎著叫,「夏淺,朋友一場,你放過我吧,你想死啦死啦的願望自己去完成,別拉著我,你知道的,我現在上有老,下有小,跟老公蜜月都還沒渡呢,我這才二十歲不滿,沒你老,你放我下去再活兩年吧!」
夏淺現在開車還不習慣總看後視鏡,突然後面一聲刺耳的喇叭,「呼」一輛車衝上來,那邊的人搖下車窗罵道:「你Tm會不會開車!」
夏淺搖了搖腦袋,回敬一句,「有駕照,你Tm怎麼滴嘛!」
車子那邊的人氣得罵了一句,「十三點!」
夏淺伸出腦袋想去罵那人,自己又沒本事分散精力開車,只要一轉腦袋,方向盤就歪一下,朵兒是真急了,開車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趴在夏淺的椅子後面伸手扶正她的頭,抓狂死了,「不准跟他對罵,你知不知道中國史上十大美男之一的衛玠怎麼死的?NND,是長得太帥被人看死的,我告訴你,你這一直去看那個醜男,你看不死他,你要把老娘給看死了。我都說了,我對你那個死啦死啦的願望沒興趣!」
夏淺想想,不出那口氣了,邊開車邊無所謂的說,「誰有死啦死啦的願望啦。」
朵兒說,「你還說你沒有死啦死啦的願望,你那車牌海A4646**,不就是死啦死啦嗎?你有這麼崇高的理想,你別拉上我,靠邊停,我一俗人,我就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
蜜望過道。「不行,你一下車,我寂寞死!」
「誰讓你換檔的,誰讓你換檔的,開一檔。」朵兒一看夏淺踩離合換上二檔,立刻制止。
「mD,雲朵兒,你還是我朋友嗎?就算是市區正常三檔可以開吧,我開個二檔你都要叫,還叫我開一檔,我告訴你,我丟不起這個人,我在駕校的時候,我都可以換檔,你居然不讓我換檔。」
朵兒繼續抓狂,「你要換檔等我下車,你敢換!!現在不准換,不准換!」
「絕交!」夏淺想過把車癮,想顯示一下的願望告吹,這怎麼顯擺?只能開一檔,顯擺個屁!
「好,絕交!我同意!從此你開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人行道,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朵兒坐回車門邊,「停車,我要下去!」
「你做夢!」夏淺立馬換上二檔,車速也稍稍快了起來,「我答應了你走民生路你還想拋下我,你這個不講義氣的臭女人,我生要跟你在一起,死也要跟你在一起!」說完狂笑三聲。
朵兒知道沒希望了,想下車是做夢了,這傢伙不會停車的,算了,快到民生路,這條新路,沒什麼人和車,安點心了,而且二檔也還算好,結果剛想著,夏淺又踩了離合,迅速換上了三檔,其實三檔不算快,可現在坐的是夏淺這個女魔頭的車。
「彭!」
好了!
朵兒腦袋本來靠著窗戶玻璃上,還抓著拉手。
夏淺這一個碰撞後的急剎,直接導致了朵兒的頭撞在了車門框上,這個二手車內飾並不光滑,沒有真皮包裹,硬得很,額角立馬有些濕熱的液體在往下流。
剛想叫,頭闔撞在方向盤上卻大難不死的夏淺囂張的拉了車門下去,誓要理論一番,朵兒覺得自己傷勢不重,這時候夏淺都下去了,她也得去幫幫忙,摀住額頭,就準備拉開車門給夏淺去打打氣,只要沒出人命,朋友的義氣還是要在的。
結果腳才剛一落地,頭還沒有伸出去,就看到對面的車很熟悉,不對啊,那邊車上下來的人也熟悉,是非常熟悉,秦非言。
摀住額頭的手拿在自己面前,「天!」
趕緊把緊縮了回來,若是讓秦非言看見她受傷流血了,江釗肯定知道,江釗說過不准她跟小婭和夏淺一起玩,秦非言若是說了實話,她回去非得被江釗剝了皮不可。
淺淺,原諒我吧,我是慫貨。
而且都是熟人,非言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想完就悄悄關上車門,當起了縮頭烏龜。
秦非言的框架眼鏡在鼻樑上,那就是斯文得很。
夏淺看著那男人走過來,sao得那樣,這天了,雖然算不上太冷,男人大多還是襯衣西裝,可這男人非要sao得把襯衣扣松三粒,白襯衣,珠光粉的西裝,太Tmsao了。
明明就是一個sao.貨,非要帶個框框眼鏡裝斯文。
這小受,真誘人。
夏淺突然對這個小受背後的那個攻有了興趣,品味還真不錯,弄這麼漂亮一個小受,是件多麼銷-魂的事情。
秦非言原本是不想下車的,有司機,可是看到對方這個熟悉的車主先氣勢洶洶的下車了,一下子就起了要收拾她的決心。
婚宴一過,他就不用再給她面子。
看著夏淺愈發猥瑣的表情,隱隱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因為只要她一提那些什麼攻啊受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提了提衣領,繞到自己的車前蓋,屁股坐在引擎蓋上,腿長長的,悠然的一疊,「水泥小姐,你撞我了的車。」
夏淺懶懶的扯了扯嘴角,「呵,小受先生,是你先撞了我的車。」
「你車頭亂晃。是你先撞,水泥小姐。」
「小受先生,明明是你的車太寬太大,站的路多了,才撞上來,而且這條路還沒有劃線,我又沒違反交通規則,憑什麼說我撞了你的車?」
秦非言不介意用點權勢來壓人,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敗類的富三代,他很少在外面裝純良和大度,很多時候都把秦家要低調的家訓當耳旁風。
「今天不管是什麼交通規則,你今天都得賠我的錢。」
夏淺看了看秦非言的車,哇,一塊漆得多少錢?不賠,堅決的不賠,「你要賠我才是。」
「行啊,我們請人來鑒定,我賠你的補漆的錢,你賠我的補漆的錢。」秦非言斜勾著嘴角吹起了口哨,「水泥小姐,你今天怎麼都得賠,不然把交通局局長找來,你今天估計就不是賠錢那麼簡單了。」
嗯,對,他就是這樣的了,就喜歡顯擺!顯擺他路子門道多,想捏死一個小傳媒學院的女娃子容易得很。
但比起那些瞎顯擺的富二代,他還是有素質多了。低調為主,顯擺為輔。
江釗坐在秦非言的車裡,看到夏淺從車裡下來的時候,他就叫秦非言算了,都是認識的,秦非言卻說,「哥,這事你就放任我一回,你坐在車裡不出來就是了,也是給我一個面子,你出來摻和,讓我難做,嫂子也不好做人。」
他是答應了秦非言坐在車裡,高檔的車子不像其他普通車子能大致看到裡面的人。外面的人往窗戶裡看,只能看到自己倒影,可他後靠一看窗外就能外面發生的一切。
朵兒那雙鞋下地後他就瞅見了,那鞋子還是他給她買的,他喜歡給她買一些低沉的顏色,一來,自己總覺得不是很喜歡張牙舞爪的顏色和款式,雖然她穿起來很好看。二來,他知道自己是私心作怪,他大她整整十歲。工作原因,也不可能像非言一天到晚的惷光明媚,他的工作環境就是必須是以沉穩顏色為主調的服飾,千篇一律,最最能多變的就是領帶了。
他若給她弄得陽光燦爛,他自己卻穿得穩成厚重,怎麼會般配?VExN。
她以前說老牛吃嫩草,他可從來都不會承認。
既然他不能花枝招展,那麼就把她弄成成熟的秋天,其實給她買東西很傷腦筋,那些女人家的東西真是亮花眼睛,他想她穿什麼都是好看的,兩雙黑色的淺口高跟鞋擺在那裡,他明明是想選雙普通款,可最後還是選了那雙鱷魚皮紋的,像她,她骨子裡就是有些野性在的。
其實他是喜歡她那種野的。
那雙鞋子全海城就只有三雙,這個季節還不算冷,她穿淺口鞋不喜歡穿絲襪,今天的褲子是細腳,腳一下地,他就看見她腳裸邊的刺青,他問過她,那是什麼,她說是波斯菊,她喜歡。
腳下地才一下子便縮回去,這是想躲呢?躲得了嗎?
手機拿出來,習慣性的,只想打電話,可一看前排司機還坐在那裡,輕輕咂了一下嘴,便就著椅子靠了靠,讓自己顯得無所是事一些,翻出朵兒的號碼,點了信封的圖標,開始編短信,「皮癢了是吧?」
手指點在這裡猶豫了一下,濃密的長睫在眼肚上伏了一陣,雙眼又睜開,目光瞥了一眼前排的司機,低頭看著手機屏幕,臉色陰沉,信息內容卻是,「乖老婆,在幹什麼呢?有沒有想我?」
自己發出這條信息的,抖了一下,雞皮疙瘩也跟雨後春筍似的往外冒,太噁心了。在房間裡,在床上,低聲誘哄,那種情趣跟現在一點也不一樣,發短信說這種噁心話還是第一次,信息顯示發送成功,江釗厭惡的看著自己拿著手機的手。另一隻手「PIA」的一聲,拍了過去,心裡排斥自己的惡劣行為,心裡直罵自己,「叫你犯賤,叫你噁心,叫你肉麻!」
朵兒從包裡翻紙巾擦額頭上的血的時候,手機「叮咚」一聲響。
一邊胡鬧的用紙貼摁額頭受傷的部位,一邊翻出手機,手上都是血,包包和手機全都摸得紅紅的,但她也不是很怕,外面才可怕。
上次江釗流鼻血,她可是嚇死了。
原來自己流血可以這樣平靜?
劃開屏幕,看著短信內容,嘴角都抽了,心都飛到天上去了,天哪,老公老公,你你你,你這是在向我表達愛意麼?
苦盡甘來?
離冬入春?
激動得想打個電話回去,剛要動手,又覺得這樣不好,發短信多浪漫啊,老公都開始浪漫了,她這電話打過去,得是有多破壞氣氛?
不行不行,再想打電話也得裝一下矜持,「老公,我馬上就要到大學城了,一直都在想你呢,走路都在想。」
短信發出去,握著手機頂在下頜處,傻兮兮的笑。哪還管外面的戰況是有多激烈?
這條新路本來車就不多,兩車相擦,也不會造成堵車。
秦非言反手撐在自己的車蓋上,還是坐在上面,輕怠的睨著夏淺,時不時的撇撇嘴,像是看到一堆屎一樣,直皺鼻子,「喂,水泥,你懂不懂交通法?」
「懂啊,我筆試的時候99分。」夏淺也學著秦非言一樣給自己的車當起了模特,只不過她的車有點斜,她只能從側面坐到前蓋上去,下巴抬起,讓自己的姿態盡量高傲些。
兩個人像是閒聊一樣,笑裡藏刀的說話,「你的車頭不直,你不會看?」
「當然會看,但我現在覺得是你的車頭不直。」夏淺學的是播音主持,經常要考隨機應變,但每次上這樣的課,老師都想學古時候的老先生拿出戒尺敲她的頭,因為她總是說不過了就扯歪理。
「哦?」秦非言的丹鳳眼很漂亮,這時候眼鏡拿開,風情萬千。
夏淺看著秦非言的長相,色心又起,一想到他是個受,就是大歎可惜可惜,淡定說道,「我坐在車裡,覺得我的車是直的,我坐在車裡,看到的是你的車頭不直!」
秦非言一手拿著眼鏡,一手依舊反撐在車蓋上,他得想想,這女人是根本沒法講道理的,虧他還想著要她道歉,「行,打電話給交警,讓交警來處理了,讓你重新再去考個99分還是對的,因為關於最後一分你錯了的原因就跟這個車頭怎麼才算直有關。」
「交警?」夏淺知道自己的技術有問題,開始秦非言說交通局局長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有點慌了,雖然知道有姐姐罩著,不用太怕,但還是怕給姐姐惹麻煩的。「你連個女人都說不過,就知道找交警,搞笑,忘了,你是小受嘛。肯定要找人幫忙的,那交通局局長是不是你背後的總攻大人啊?」
丹鳳眼輕輕的瞇了瞇,綻了些狠辣的光芒,就在這時候,他再次把眼鏡帶上,「呵,水泥。」
秦非言站起來,粉色的風-sao西裝提了提衣領,晃悠悠的朝著夏淺走過去,夏淺笑盈盈的,「美男∼」
肩膀被人用力的握住,夏淺差點叫一聲,卻愣是忍著,只是伸手去摳男人的的手,「mD,小受這麼大勁!」她又開始想,這傢伙背後那個攻,是不是更有力量,都是些什麼BT!
「呵,水泥小姐。」秦非言沒生氣,只不過笑的時候冷冷的罷了,手上一用力,輕鬆的把女人推壓在車頂蓋上,曖昧的眼神,卻是危險的語氣,「是啊,上次你還在說我胸肌腹肌呢,要不要給你看看,昨天晚上是跟男人在一起,今天應該換個女人試試,總要換換口味才會有意思,對吧?」
秦非言記得上次他說過那句「男女不忌」夏淺的那種精彩表情。
這叫什麼?哈哈,攻心至上。
瞧她現在這張青青白白的狗屎臉就知道她厭惡死了。
「呵。」夏淺雖然很想吐,但這也太沒面子了,車裡還有個姐妹在看著呢,伸手拉住秦非言的襯衣,色米米的笑,「瞧你,真是sao得要命,這麼涼的天,襯衣敞得這麼開,你也不怕感冒啊?你感冒了,我可心疼死了。」說完,小手便伸進去一通亂摸,「胸肌腹肌這些東西,看有什麼意思啊,摸一下才好。」
秦非言跟被鬼碰了似的,臉突然一漲紅,馬上鬆了夏淺,退開,覺得全身都被沾了蟲子,一陣陣的難受。
夏淺這下子是知道秦非言也是打腫臉沖胖子,怎麼,摸不得啊?純潔麼?只喜歡被總攻大人摸?
明明剛剛還厭惡,這時候又起了玩心,「再摸一下嘛。手感挺好的,要不然咱們到車裡去摸摸?大不了我也讓你摸嘛!」夏淺之所以敢說這句話,她是基本上吃準了秦非言不會摸她,而是完完全全的同.性戀,上次他就沒有亂摸過,只是從言語上嚇唬她。
秦非言臉漲得更紅,原來真是塊水泥,「不要你賠了!」他認栽了,跟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糾纏下去,太嚇人。
夏淺跳過去攔住轉身欲走的秦非言,「喂,你不是想換口味嗎?試試唄,我反正沒有男朋友,不算劈-腿。」
「滾遠點!」秦非言這才剛剛一聲吼完,他的車子後座門被推開,下來的男人一臉陰沉,暗想哥不會是因為他對嫂子的朋友做得太過了吧?兄弟不是這樣做的!剛想不滿的說幾句,只見江釗直接越他,朝夏淺的車子走去。
夏淺一怔,江釗也在?
天,怎麼又在江釗面前丟這樣的人,婚宴晚上還打過電話給朵兒道歉,其實主要是怕江釗覺得她沒臉沒皮,這下子好了,人家又看一通戲。
朵兒正握著電話低頭抵在前座後背,甜蜜蜜的笑著等老公回短信,中途看了N次手機,都沒有短信進來,想來是老公上班太忙,又誤以為是沒有發送成功,再看看記錄,顯示發送成功的。
車門被拉開,朵兒嚇了一大跳,摀住頭的衛生紙落在地上,全然不知。
側頭看到江釗拿著手機,捏著手機的手,關節突白,她坐在靠門的位置,抬頭仰視著男人的臉,他的薄唇緊緊抿成線,利落的短髮顯得他精氣神十足,那雙精亮的眸子裡面濃焰一團團的在燒,那樣子像是炸了毛。
然後她看著男人的眼神一下子是憤怒,一下子是訝然,最後眉頭一皺,全是驚慌……這個更新時間慢慢在調,明天應該能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