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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八章 母子相見 文 / 南宮雅楓

    「咦,無常使者,為什麼這屋子裡裡外外都沒人啊?」雲天見母心切,跑到這小屋裡一看,卻什麼都沒有,只有向無常索要緣由。

    無常聽雲天這麼一說,也走進屋子裡面看了看,一看真如雲天所言一樣,一時也很茫然:「這,這我也不清楚,按理說這魂魄在幻境裡是可以隨意走動的,她應該是外出了吧,我幾次前來,你母親都是外出了,要不我們在這等等吧。」

    聽無常這麼一說,雲天也只有等等了。慕雪在一旁安慰道:「沒事的啦,也許伯母只是去外邊走走,待會就回來了,我們就在這等她就好了。」

    因為要找的人沒在,雲天三人只能坐在小屋內聊起了天,三人就在那東扯西扯的聊著,不過大多時候都是雲天和慕雪問,無常就回答,因為這是鬼界,而兩人自然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了,無常就是最好的老師了。

    「雲天……孩子……」三人正在聊的起勁,他們都沒發現,小屋的門口站了一個人,因為是魂體,走路沒有聲音,所以三人都沒有發現這說話之人的到來。直到她用很驚訝的語氣叫出了雲天的名字,三人才回過頭看向說話之人。

    三人同時回過頭,無常只是淡淡一笑,對說話之人點了點頭,慕雪臉上也只是有一絲奇怪的表情而已,只有雲天,他眼神中那份迷離,誰都看得出。雲天心裡想道,難道眼前這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嗎,就是這20年來,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裡的母親嗎?可是為什麼看上去,她那麼年輕?如果不是自己的母親,那她為什麼會叫雲天孩子呢?還有,她明明沒有見過自己一次,可為什麼會第一眼見到自己就叫出自己名字,認出了自己?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就向一團亂麻,此時就纏繞在雲天的心理,讓他無法理清。

    無常知道雲天此時一定很迷惑,而這時自然要由他來給雲天解開心裡的謎團了:「雲天,這確實是你母親,你的親生母親,只不過人的魂魄是不能像常人一樣,隨著年齡的變化而老去,人的魂魄都是停留在死之前的那一刻樣子的,所以你母親的樣子一直還是停留在你出生的那一刻。」

    聽無常這麼一說,雲天半信半疑的問道:「這,真是我母親?」

    無常很堅定的答道:「沒錯,這確實是你母親,千真萬確。」

    無常的語氣是那麼堅定,這讓雲天內心的疑惑又少了許多,不過這時他發現站在門口的那女子,一直在看著自己,那種眼神,是無限的期待,就跟自己每次在看天空思念母親時候的眼神一樣,而且那深邃的眼中,還有一絲淚痕。而雲天也感覺,自己在看見這女子的第一眼時,就覺得很親切。

    「媽……」雲天慢慢的從嘴裡喊了出來,聲音雖然很小,可是其它三人都聽到了。

    這一刻,女子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從眼中滴落了下來。還有什麼能比自己希望實現更值得激動了,這時,除了用激動的淚水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其餘的似乎都已經是多餘。就連慕雪看到這一幕,眼眶也濕潤了。

    小屋外有一石桌,剛好的四人座位,此時四人正坐在石凳之上。可是此時都沒人說話,整個場面又是沉默無語。無常見到這樣的場面,再次圓場對雲天說道:「你們母子兩那麼多年沒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雖然多次來這特殊的幻境看望你母親,但卻每次都是沖忙來去,也沒能好好去這四周看看,這次有這機會,我就不坐這了,你們聊,我去四處逛逛去,順便也看看這龍神尊者創建的這美景洞天幻境的風景。」說完,無常就起身走了。

    雲天知道這是無常的一片好意,他是想讓自己好好跟母親單獨處處,所以才會找著理由離開。不過慕雪這次到也開竅,看著無常走開,也笑著對雲天說道:「雲天,這風景那麼美,我也跟他一起去逛逛去,我走了啊!」慕雪說完,也向無常的方向跑去,邊跑還邊喊:「等等我……」

    這時,就只剩下雲天和母親兩人坐在石桌邊,不過兩人還是沒有說話。雲天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他想要說的太多了,到了此時反而卻不知道先說哪裡好,所以他沉默。而母親是不知道怎麼說,所以兩人都繼續沉默。

    最後還是雲天拉開了話題:「媽……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好……媽過的好……只是你爸……」說著說著,母親的眼淚又下來了。

    見到母親落淚,雲天心頭也是酸酸的:「媽,你別哭,爸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你這麼傷心的。對了,我還不知道你跟爸該怎麼稱呼了。」雲天此時心裡很明白,自己的父親已經魂飛魄散,根本就不可能什麼在天之靈了,而他在說這句話之時,想的卻是另一件事,那就是要回人界為自己的父母立碑,畢竟那麼多年了,那墳頭上卻連碑銘都沒有。

    聽雲天這麼一問,母親才停止了哭泣,用緩慢的語氣解答雲天的疑問:「你爸姓韻,叫韻平,我姓苗,叫苗小妹。」

    見到自己母親不再哭泣,雲天心裡也沒那麼難受,他笑了笑說道:「媽,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嗯,你問吧。」母親也是淡淡一笑,此時的場面,慢慢的鬆弛了下來,彼此之間的談話,自然也就很隨和了。

    「我聽師傅說,你的魂魄被永世羈押地獄,可是我來這時,跟師傅所說的卻大不相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還有就是你明明從來都沒見過我,怎麼會第一眼就認出了我呢?」

    看著雲天臉上的疑雲重重,母親笑了笑說道:「其實啊,你師傅所言也沒有錯。原本我是可以投胎重新輪迴的,可是閻君將仙界眾叛仙之事告訴了我,你父親的事,我也都知道了,閻君擔心我在投胎後,仙界會將我魂魄拿去當做人質威脅你,所以當時就讓我自願選擇投胎與否。我為了你不受制於人,便放棄了投胎輪迴。而閻君為了我能更安全,便讓龍神尊者為我創建了一個特別的幻境,也就是這個被稱為美景洞天的幻境,這麼多年,無常使者會經常來我這,將你在人界的那些畫面給我看,所以這麼多年,也可以說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自然能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因為身處這幻境之中,人界有推算之術的人都以為我是在十八層地獄,所以才會誤以為我永世羈押地獄。」

    「哦,原來是這樣,那閻王爺倒是個蠻好的君主啊。」聽母親說完,雲天對閻君的感激之意更深了。

    這幻境之中,竟然和人界一樣,有朝陽落日之分,雲天和母親一直在聊著天,也從母親這得到了很多問題的答案,說著說著,不覺已近黃昏,太陽西斜,夜色臨近,兩人還是在那聊個不停。二十年的分離,此時要說的,真的太多了……

    「雲天,我們該走了……」此時雲天和母親還在說著這些年的往事,直到聽到無常的叫喚,雲天才回過頭,發現無常和慕雪兩人正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兩人在那站多久了。

    此時雲天卻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自己似乎才跟母親聊了一會,怎麼就要走了呢?他向無常問道:「無常使者,為何這麼快就要走了。」

    無常知道雲天還想多跟母親聊聊,他頗感無奈的說出了原因:「這幻境之中,靈體可以待上千萬年也沒事,可是有血肉之軀的人,卻是不能多做停留,因為此時,你們並不是已經死去的靈體,而是活人活人靈體離身在這幻境之中。試想,一個人的魂魄離開肉身過久,會怎麼樣呢?」

    「你是說,我們是靈魂出竅來到了這幻境之中,而我們的身體,此時還在第十七層?」慕雪幾乎是尖叫出來的,因為她很明白,靈魂脫離肉身過久,就有可能無法還魂,那就真的會死掉了。脫離的時間越久,身亡的幾率就越大。這時聽無常這麼一說,她怎能不驚。

    「如果不是,那你們在這幻境之中,又怎麼能接觸這裡的一切宛若真實呢?」無常的語氣中似乎有這幾份歉意,沒能在來這之前,就將這種危險告知他們,確實是自己不對。

    「好了,雲天,你們趕緊離開這吧。」雖然很捨不得這麼快就離開自己的兒子,可是一聽再繼續在這裡停留下去就會對雲天不利,母親自然會擔憂了,催促他離開,也都是為了雲天好。

    「媽……我……」雲天眼中的那份牽掛,從眼神中流露了出來。

    「好孩子,快走吧,別擔心,媽在這一切都會很好的。在人界,你一定要處處小心,知道嗎?」母親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可是……媽……我……」雲天此時真的不想離開,他只想跟自己的母親在多待會而已。

    「走,快走……」母親大吼,催促雲天離開,雖然內心百般不捨,可為了雲天的安全,她別無選擇,這就是母親,這就是母愛!母親吼完,就走進了小屋內,將門緊鎖,嘴裡還在大聲對雲天吼叫著:「你快走……再不走媽一輩子都不再見你了。快離開這……」

    雲天眼中的淚水慢慢的從眼眶之中流出,他轉過身,對這小屋跪了下來,公公正正的磕了三個頭說道:「媽,我一定會讓你離開這,不再因為我而讓你受制於人的。」說完後,雲天起身快步跑向了來的那條小路,此時他不敢在回頭,他害怕這一回頭會讓他心頭的那種牽掛再次鋪滿內心,他只有趕緊離開這裡,才能讓自己平靜。

    開著雲天遠去的身影,苗小妹放聲大哭了起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的思念,卻只能相聚如此短暫就又要分別,誰能捨得,誰能放下。

    無常和慕雪見此時緊跟在雲天身後,大聲喊著:「雲天,等等……」

    美麗的山路上,三人就這麼向小屋的遠處跑去,夕陽落到了小屋屋頂,再從屋頂那空隙中照射在屋內的角落,角落裡,卻有一滴淚,再次將陽光折射回天空……漫山的綠葉,隨著清風沙沙作響,夜色降臨,一切,再次回到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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