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夏爾站在餐桌旁,看著穿著睡衣的林箋低頭吃著勉強可以稱作是早餐的飯。她剛洗了澡,如以前一般不喜歡將頭髮吹乾,只是用毛巾將頭髮擦個半干。說起來,他也是被她影響才有了同樣的習慣。
「你不吃嗎?」林箋抬頭看到站在一邊的格蘭夏爾,指著餐盤中的小肉排笑了笑道:「雖然沒有你做的好吃,但是也不算難吃。」
「我有一整天的時間做那些事情。」格蘭夏爾回答,走到林箋的身後,用手指代替梳子順著她的頭髮,「你在這裡的時候,我就只想看著你。」
溫暖的感覺從他的指尖傳遞到她的頭皮上,舒服的讓人歎息。
落地窗被打開一個縫隙,初夏的風捲著細碎的陽光湧了進來,林箋放下手中的餐具,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只可惜,這份寧靜不過享受了幾分鐘時間,她放在手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打開了通訊器。
「閣下,您的新襯衫已經給您送來了。」畫面上出現的是金恩,「另外,布蘭特少將希望您能盡快的返回辦公室,他說需要您簽署的文件已經堆積成山了。」
「我知道了,你把襯衫送上來吧。」林箋點點頭,臉上的無奈早已斂去,只在關掉通訊器後對著格蘭夏爾露出了歉意的目光,「本來想多陪你一會,只是現在確實是關鍵的時期,工作太多。」
「我還需要你這麼解釋嗎?」格蘭夏爾輕輕的撫摸著那如黑夜般的髮絲,「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林箋攥住他的大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但是一定要注意健康狀況。」逃避了一夜,還是不可避免提到這個問題。他們都是成年人,很明白逃避不過是一時的自我安慰,問題擺在那裡,最終都需要自己去面對。
「我明白。」格蘭夏爾從她的椅子後面將她與椅子一起抱進懷中,「現在的我,比任何時候都更有理由堅持下去。」
「滴滴滴。」通訊器響了起來,格蘭夏爾放開林箋按下了按鈕。金屬門立刻便打開了,金恩站在門口,手裡拎著裝有林箋衣服的紙袋。
「上午好諾蘭大人。」
「辛苦你了。」格蘭夏爾對金恩並不陌生,他走上前接過金恩手中的紙袋並將人讓到沙發上。
「你這段時間還是住在這裡吧。」林箋自餐桌前站起,接過紙袋,「如果你想回西山就讓金恩幫忙安排將設備送過去。」
「我能搞定,你放心去。」格蘭夏爾臉上閃過無奈的笑容,他有多久沒有被這樣當做孩子一般對待了。
坐在飛車上,林箋便接通了布蘭特的通訊。不過一晚上的時間,畫面上的布蘭特看起來居然憔悴了許多。
「情況怎麼樣?」林箋問道。
「正如你所說,財政方面一直有著很大的問題。」布蘭特舉起手中厚厚的報告,有氣無力的揮了揮,「不過我把這件事交給海加爾了,財政大臣顯然也不是個笨蛋,他很明白現在他應該站在哪一邊。財政現在並不是我們目前手頭最重要的事情,我建議你還是放一放,宰相那裡不能再拖了,得解決他!」
「你說的沒錯。」林箋點點頭,同意布蘭特的話很有道理。
同盟那邊在辛納斯前哨被攻陷之後,簡直可以用兵敗如山倒一般,整個國家的防禦體系都已經完全崩潰,三分之二的國土現在已經被聯邦艦隊所佔領。
她必須盡快將國內的局勢穩定下來,以避免同時面對內憂外患的情況。
「這個人實在是太棘手了。」不過,提起查太萊侯爵,林箋也有些頭疼,她看著布蘭特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我覺得我搞不定他,你去吧。雖然見過他的次數不多,但是他的能言善道我印象深刻。我怕一言不合我掏槍斃了他。」
「這也不是不可以。」布蘭特回答,「這塊大石頭如果真的立志要做我們的絆腳石,那也只能敲碎了然後清理掉。帝國也不見得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做宰相。」
「但是能做宰相的人中,只有他之前是完全得到皇帝信任的。」聽到布蘭特的話,林箋冷冷的補充道。
「好吧……」布蘭特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任務。「另外,航道巡邏處已經傳回消息,林默元帥兩天後將抵達首都星系外圍。所以,最遲後天中午,我們,哦,不,是您就要面對他了。」
「你在報復我剛才給你的難題嗎?」看著布蘭特狡黠的眼神,林箋反而笑了起來,「我為此準備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長到你都不會相信。」
「但願如此。」布蘭特聳聳肩,關閉了通訊。在關閉通訊後,他的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說真的,要他去遊說那位宰相大人,他還真的有些犯怵。
「不過還能怎麼辦呢?」布蘭特嘟囔著從自己的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
宰相查太萊侯爵在叛亂平叛後便被送回自己的府邸。在宰相大人的府邸,一概的醫療設備十分完備,只需要將醫生留在那裡就完全可以應對各種狀況。當然,將重傷的宰相送回其府邸也是布蘭特的主意。在這段時間裡,不能讓他與皇帝碰面是很關鍵的所在。
當布蘭特進入到宰相府邸後,他便在一間可以稱得上樸素的書房內見到了面色有些蒼白的查太萊侯爵。
書房佈置的相當簡單,五十多平米的空間不能算大,但是三面牆壁都被書籍所佔領。靠近窗戶的位置上擺了一張木質的書桌,在正中間有一張與這間屋子不怎麼匹配的椅子,看起來像是為了來訪的客人而臨時放置進來的。
布萊特進來的時候,查太萊侯爵正坐在書桌後,面前擺著一本翻開的書籍。
被晾在宰相府快十天了,還有心情看書,看來心理承受力不錯。這是布蘭特在看到這位宰相大人時的第一感受。說實話,布蘭特因為極少出入宮廷的緣故,跟這位帝國年輕的高官之首沒有過任何的交集
既然連林箋都不想跟他對上,說明這個人確實不容易對付。布蘭特從未輕視過他,但是在此時,他還是感覺到了對方那種隨意中流露出來的氣場。
「請坐。」看到布蘭特走進門舉手敬禮,查太萊侯爵微笑著點了點頭。「布萊特少將,我等你有些日子了。不,應該說我等你的上司有些日子了。你的到來比我預期的要晚了幾天。」
「林箋中將因繁重的事務無法脫身前來看望您,還請宰相大人諒解。」林箋升任元帥的敕令還未發佈,而布蘭特此時並不想刺激查太萊侯爵。
「不敢勞動。」查太萊笑了笑,「那麼,就讓我聽聽少將如何勸服我吧。」
看著這位帝國第一高官風輕雲淡的笑容,布蘭特心中突然有種很不爽的感覺。
「勸服?」他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然後也如同對方一般笑了起來,「哦,抱歉!宰相大人,我的上司並未給我下達這樣的命令!」想起,臨行前林箋的話,布蘭特決定這麼幹了……
布蘭特的話顯然讓這位宰相大人有些意外,他沒有接話,只是聳了聳肩示意布蘭特繼續。
「您顯然不太瞭解我的那位上司。」布蘭特攤手,面上略帶著嫌棄的說道,「她暴躁、沒有耐心,又十分的自大。每日的工作已經讓她忙的團團轉,如果不是我提到了您,她幾乎都要幫您忘記到銀河系的另一端了。」
「那麼……」帝國宰相打斷了布蘭特的喋喋不休,他顯然有些不明白這位第八艦隊的副指揮官到底要表達些什麼,「林中將到底讓你來做什麼呢?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面對布蘭特的不以為然,他也忍不住出言譏諷。
「這段時間內首都星發生的改變,我想宰相大人已經也瞭解的差不多了,畢竟我也沒有對消息做什麼封鎖的舉措。」面對查太萊侯爵的出言譏諷,布蘭特並沒有理會,「我的上司認為,在思考了這麼多天後,您應該已經做出了決斷。我就是來聽您的答案的。」
聽到布蘭特的話,帝國宰相大笑了起來,半響後他才止住笑聲面帶不可思議的看著布蘭特,「難道林中將認為我會屈服於她此時的權威而背叛皇室?這太可笑了!」說著,他又開始笑了起來。
這一次,布蘭特沒有打斷他,直到他的笑聲再次停止後才開口:「請允許我反駁您的這句話,這件事並不可笑……」
「不可笑嗎?」帝國宰相搶道,「我看她的確如你所說狂妄而自大!難道你也認為一個不過打了幾場勝仗從未接觸過政權也從未受過這方面教導的人能成為偉大銀河帝國的掌權者?她憑什麼如此認為?她有的不過是一支第八艦隊和你們幾個不知所謂的年輕人!甚至連她的家族都不支持她!」
「宰相大人,恕我直言,」布蘭特臉上的表情終於嚴肅了起來,「在成為皇帝之前,艾菲爾陛下也從未被當做未來的掌權者接受過正統的教育。事實上,即便是對於銀河帝國來說,歷代的君王也不是每一個都曾經被當做儲君接受過君王教育。作為與您同齡的人,您的名字我在少年時代便聽說過!我聽說您遊歷的足跡甚至遍佈聯邦政府的每個公國,這麼見多識廣學識淵博的您一定知道即便是人類地球時代的歷史。那些大國在亂世之後最終的統治者們不見得是那個時代最優秀的人。」
「是嗎?」聞言,查太萊侯爵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難道只憑借這一點,林中將就認為自己是足以匹敵那些開國之君的偉大開創者?」
「不,她自己從未如此認為。」布蘭特回答,「但是我卻沒有懷疑過!因為她身上有著與那些人一樣的散發著光芒的東西。而正是這東西將我以及第八艦隊所有的人聚集到了她的身邊,並甘願忠誠一生。那是一種我這種粗莽之人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氣質,一種統治者的氣質!而正是這種氣質,掩蓋了她所有的缺點,讓她成為一個極具個人魅力的人、一個不自覺總能吸引目光的人、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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