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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 一世一雙人的約定 文 / 閒逸

    趙天泓不情願的跪了下去,他對蔣玉葉沒有什麼感覺,可是他也知道他們做皇子的,在婚姻這方面沒有自由,好在他沒有喜歡的人,更沒有趙天奕的勇氣去反抗,所以趙天泓對周皇后的安排,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可是在趙天泓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就聽到殿門外傳來了蔣玉葉的呼喊聲,「不要,我不要……」

    隨後兩個侍女攙扶著蔣玉葉走了進來,只見她容貌憔悴,一臉的病態,往日都是打扮的明媚照人,這一次卻是一身的家常服就來到了棲鸞宮了。

    蔣玉葉一下子跪倒在周皇后面前,祈求道:「多謝皇后娘娘抬愛,玉葉不想嫁。」

    「哼!」趙天泓一聽到這話,立刻站了起來,一甩衣袖,瞪了蔣玉葉一眼,「不想嫁,我還不想娶呢!」

    「天泓,皇后娘娘面前,不得放肆!」李妃呵斥著趙天泓,卻對蔣玉葉的表現很是不滿,大庭廣眾之下拒婚,這把要天泓的顏面置於何地?

    周皇后仍是微笑著看向蔣玉葉,「怎麼,你不喜歡天泓這孩子嗎?」

    蔣玉葉搖搖頭,抬起了小臉,已經是淚流滿面,「皇后娘娘,請不要讓玉葉嫁人好不好?玉葉不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說著看了上官子楚一眼。

    上官子楚輕歎一聲,側轉過頭,躲避了蔣玉葉的埋怨眼神。

    昨天蔣玉葉找到他再次表明心意,而上官子楚也對她也說得很明白,只能把她當妹妹看待,並且祝福她今生有個疼愛她的夫君,為此蔣玉葉從不相信,到了大哭大鬧,最後更是生氣的跑走,以至於他想要去看望蘇墨玉,也不好再去積珍院了。

    周皇后輕歎一聲,「好吧,強扭的瓜不甜,本後也不喜歡做強人所願的事,不過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們小兒女自己做主,到時候本後會讓你的父母進宮,我們商量之後再來說你的事。」

    蔣玉葉聽到這話,哭泣著磕頭謝恩。

    周皇后又轉向了秦羽衡,「天奕身體不適,等到他身子好了,就會親自去將軍府提親。」

    「羽衡不嫁。」秦羽衡跪得直直的,冷冷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周皇后眉頭微皺,顯然有幾分不悅,「羽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秦羽衡無論家世與人品,都是她千挑萬選的,這是最適合天奕的女人,她相信只要有了秦羽衡以及她秦家的輔佐,趙天奕這個皇位才能做得穩固。

    秦羽衡沒有絲毫的退縮,堅持說道:「羽衡不嫁。」

    雖然與秦羽衡隔了幾個人,但是蘇墨玉還是感到了秦羽衡散發的寒意與怒氣,偷偷地看過去,只見她緊緊地抿著下巴,頓時心下不忍,側轉過頭看她身後的裴昊然,神色冷淡正望著她,沒有絲毫的躲避,這卻讓蘇墨玉不好意思的轉回了頭,很是窘迫。

    「秦羽衡,本宮要提醒你,你的婚事,本後已經與你的家人說好了,如果你還如此堅持,你可要想想後果。」周皇后板起了臉,只要她一個暗示,秦羽衡這輩子就不用嫁到好人家了,想秦羽衡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方面的厲害,更不用說還會連累到她們秦家家族在朝廷的勢力,最重要的是她很看重秦羽衡,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做後宮之主,也才能成為趙天奕的賢內助。

    「羽衡辜負了皇后娘娘的厚愛,羽衡也對不起秦家家族,所以羽衡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話音未落,秦羽衡拿出了袖口的隱藏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斬斷了散落在身後的青絲,面無表情的說:「秦羽衡在此發誓,這輩子誓不嫁人,若違此誓,猶如這地上的髮絲。」

    大殿上一片噓聲,都不敢相信的看著秦羽衡,沒想到她會做出如此舉動。

    蘇墨玉也是一愣,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青絲,有些後悔自己的抉擇,真的沒想到她會帶給她這麼大的傷害,也許她不應該這麼做,也許她應該……

    忽然感覺冰涼的手上有一股暖流傳遞了過來,抬眼一看,竟是裴昊然,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這一舉動,讓蘇墨玉在詫異的同時,也很感動,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的更緊,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得不暫時隱忍著,天知道她現在心裡猶如打鼓般敲響,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用來對秦羽衡的愧疚,只是想著怎樣隱藏自己的心跳聲。

    周皇后神色冰冷,生氣的看著眼前的鬧劇,大殿上的人看此情景,都屏住呼吸,生怕在這個時候做替罪羊。

    哼,原本以為蘇墨玉會不甘心,會大鬧一場,誰想到現在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張狂,一個比一個給臉不要臉,周皇后氣的握緊了拳頭,最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妃不屑的瞟了蔣玉葉一眼,然後示意趙天泓跟她走,隨著李妃的步伐,其他的妃嬪們都靜默著魚貫而出,恨不得一步就離開這個地方。

    蔣玉葉不顧自己的傷心,跑過去攙扶起秦羽衡,「秦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啊?你怎麼能這麼對自己呢?」忽的又轉身怒瞪著蘇墨玉,凶狠的說道:「你說你做了什麼?這是不是你搞的鬼?虧我把你當做我的好姐妹,你怎麼能這麼對秦姐姐呢?你明知道昊然哥哥是秦姐姐……」

    「玉葉,不要再說了。」秦羽衡先出聲阻止了蔣玉葉,她已經失去了女孩的矜持,她不能再失去僅剩的尊嚴。

    昨天秦羽衡豁出去一切臉面的向裴昊然表明心意,想要他在皇后娘娘面前要了她,可是裴昊然只有冷冷的拒絕,當時她是又羞有愧,不過她並不生氣,因為她知道裴昊然原本就是冷清的人,他不喜歡受到世俗的束縛,所以她考慮了一個晚上,她要在今天告訴裴昊然,她決定要在他身邊守護他一輩子,不要名分,不要回報,只要能跟從就好,因為這是最靠近他的位置。

    可是今天的裴昊然竟然答應了周皇后的指婚,她知道裴昊然的脾性,如果不是他自己同意的,任何人都不能勉強他,雖然她不知道裴昊然與蘇墨玉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她明白了裴昊然想要成家的時候,他選擇的哪個女人不是她,這讓她很傷心,所以她才對天發誓此生不嫁,不僅僅是為了給周皇后一個交代,更是為了給自己多年的付出一個交代,她瞭解自己,她這輩子不會再對別的男人動心,更不用說還是在這種受傷的情況下。

    上官子楚知道秦羽衡一直在單相思,他也勸過,開導過,可是秦羽衡太執著,而他也是一時心軟,想著裴昊然這麼冷清的人,這輩子怕是不會成親,所以他就想著裴昊然有秦羽衡不離不棄的守護,對他們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為此,他就沒有太過堅持,誰知道最後出現了蘇墨玉,這就打破所有人的生命軌跡,看到秦羽衡最後是這個結果,他也很是難過,走上前安慰道:「羽衡,不要想太多了,世事難料,以後會有轉機的。只是,你要知道,這件事與墨魚無關,昊然的性子,你知道,墨魚的為人,你也曉得,不要怨在她的身上,只能說你與昊然沒有情緣。」

    「哼!」蔣玉葉因為上官子楚這一番話,更是引發了她內心的怒火,「蘇墨玉!你給他們灌了什麼**湯,竟然讓他們都為你說話,我算是瞎了眼,竟然認識了你這個禍害,怪不得你自家姐妹都嫌棄你……」

    「夠了!」冷漠寡言的裴昊然再也忍不住開口制止了蔣玉葉的喋喋不休,不耐煩的說:「你有沒有完啊?我與誰成親與你有什麼關係啊?我的人生什麼時候由你來做主了?我一直都是我自己,我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你聽到了沒有?」說著還瞟了秦羽衡一眼。

    蘇墨玉沒想到裴昊然說話會這麼尖銳,蔣玉葉被裴昊然嚇得隱忍著眼中的淚光,不敢流淌下來,而秦羽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再也待不下去,直接往前走去,蔣玉葉見狀也忙跟了上去。

    這兩人走後,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大家都像是看怪物似地看著裴昊然,要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見裴昊然為了別人發火,還是為一個女人。

    裴昊然無所謂的面對著大家的眼神,當然沒有人敢與他對視,只有蘇墨玉覺得很是彆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趙天宇輕咳幾聲,走上前說:「墨玉,恭喜你,嗯,找到了一個稱心的夫君。」

    蘇墨玉笑的有些勉強,以前的時候她真的以為這個人是最適合的人選,無論外在的條件還是他的樣貌與性情,因為在她的觀念裡,家世簡單,樣貌平凡的人,這樣的人單純,好相處,特別是裴昊然清冷的氣質,她更喜歡,情投意合的婚姻在這世間能有幾對,還不如找一個這樣的夫君,相敬如賓的過一生,可是這短短的接觸,她怎麼會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忽然,蘇墨玉感到一道不悅的視線傳來,忙把笑容綻放到最大,心裡卻是在狠狠地鄙視自己,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沒有骨氣了,竟然這麼害怕裴昊然?

    蘇金月羞羞答答的走到蘇墨玉跟前,「三姐,恭喜你。」

    蘇墨玉點點頭,「也恭喜你有了如意郎君,你與大姐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才有了姐妹兩人共侍一君福氣,我想大姐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的。」

    蘇金月偷偷地看了趙天宇一眼,然後羞紅了臉。

    蘇墨玉知道在蘇家沒有什麼姐妹情深,有的只是地位與榮耀,想到蘇青嵐昨晚說過的話,看來以後她們的生活會很熱鬧,至於這個享受齊人之福的趙天宇,在享受美人的同時,也不會太寂寞了。

    蘇墨玉不關心蘇金月以後會怎麼樣,更不關心與她同父同母的蘇青嵐是不是氣的背過氣去,她們既然選擇這樣的生活,那麼在她們獲得無上尊榮的生活時,也要付出她們最寶貴的東西,以後她們誰是贏家,誰是輸家,或者是一起淪為階下囚,都與她無關,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與蘇家沒有了關係,與她們就更不用說了,只不過是比陌生人好一點點,僅僅是認識罷了。

    蘇紅蓮在旁邊等了好久,終於可以輪到她了,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大皇子,這一次怎麼沒有看到二皇子呢?」

    雖然蘇紅蓮的人選是趙天宇,可是昨天蘇青嵐對她不冷不淡的態度,她就明白了蘇青嵐的意思,其實不用蘇青嵐表示,她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真理,更不用說她從小就與蘇青嵐不合,現在又讓她委屈做小,看她的臉色,不要說蘇青嵐會不舒服,就是她也覺得難受,可是她蘇紅蓮在與女人的爭鬥上,從來就不會退縮,不管蘇青嵐是否高興,她堅信只要她哄好了趙天宇,她就是手握實權的大皇妃!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周皇后竟然把她指給了趙天奕,身為二皇子的人,在長幼尊卑上,已經吃虧了,更不用說她還是一個側妃,上面又有秦羽衡,這個難纏的女人壓著,煞那間蘇紅蓮就想要罵天了。

    突然間,峰迴路轉,秦羽衡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不願意嫁給趙天奕,這樣一來,蘇紅蓮就是趙天奕唯一的女人,就算是偏房,等到她收攏了趙天奕的心,哪怕是來一個天仙,她也不害怕。

    提到了趙天奕,現場一片沉默,最後還是趙天宇回答道:「天奕現在應該在太醫院,他,身體有些不適……」說著有意無意的飄向了蘇墨玉。

    而蘇墨玉早已低垂了眼眸,看向別處,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內疚。

    「既然如此,身為二皇子的未婚妻,應該在哪裡侍候才是。」蘇紅蓮自說自話著,心想機會來的真快,她一定會好好把握,也一定會讓趙天奕明白她比蘇墨玉強的多。

    趙天宇微笑著,沒有回答蘇紅蓮的問題,而是看向其他的人,「我還有事,先走了。」

    「大皇子走好。」上官子楚很是客氣的行禮。

    蘇墨玉也是低眉行禮,並沒有注意到趙天奕離去前看她的眼神,只是這一幕落在了周圍人的眼裡,特別是蘇金月,因為知道了自己的終身依靠就是趙天宇,所以格外的留心,難道是她想多了嗎?為什麼她覺得大皇子看三姐的眼神很怪呢?

    而蘇紅蓮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只不過趙天宇現在與她沒有了關係,所以她也不以為意,看到蘇金月茫然的眼神望著蘇墨玉,所以上前拉著她的手,催促道:「我們回去吧,爹爹一定在等我們的消息呢。」

    「哦,是,二姐。」蘇金月已經習慣了服從蘇紅蓮的命令,所以來不及思索蘇墨玉與趙天宇的事,忙跟了上去。

    終於在場的人只剩下了上官子楚,裴昊然與蘇墨玉,頓時蘇墨玉覺得很是不自在,低聲說:「我也回去了,父親在等待我的消息。」剛說出這個理由,蘇墨玉就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真是蠢到家了,竟然搬出了哪個勢力的蘇兆明,在這裡的人誰不知道蘇兆明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恨不得與她斷絕關係才好。

    卻不想裴昊然突然伸出指頭點點蘇墨玉的額頭,「笨蛋!」

    「痛!」蘇墨玉揉著額頭,抬頭卻已經不見裴昊然的身影,低聲抱怨道:「哼,總是神出鬼沒的,應該起名叫阿飄算了。」

    「呵呵,那是因為昊然的武功很好。」上官子楚忍不住輕笑出聲。

    「呃……上官,你還在啊……」蘇墨玉鬧了一個大紅臉,沒想到她也會這麼丟人。

    「對,你現在是我大哥未過門的妻子,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喊你一聲大嫂啊?」上官子楚笑著打趣她。

    蘇墨玉雖然是紅著臉,可是低垂著腦袋,一副垂頭無力的模樣,「上官,不要笑話我了,我可是九死一生,一言難盡啊……」

    「咦,這是怎麼回事?」上官子楚也看出了不對勁,想想也是啊,怎麼一轉眼間,裴昊然就這麼痛快的答應成家了呢?還有周皇后,明明看不慣蘇墨玉,怎麼把她嫁到了他們上官家?

    「有時間嗎?跟我說說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上官子楚對蘇墨玉的事還是很上心,更不用這還關係著裴昊然,他知道他就算是去問,裴昊然也不會說,所以只能從蘇墨玉這裡打聽了。

    蘇墨玉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積珍院暫時是不能回去了,蔣玉葉還不知道怎麼鬧騰,更不用說突然轉變的蘇紅蓮,又有著什麼目的,她感到很累,所以點點頭,率先往前走去。

    來到了黃金苑,上官子楚早已讓人準備好了茶與茶點,蘇墨玉迫不及待的就衝了上去,吃下了三塊糕點,喝了兩杯茶,這才感覺自己有了力氣,最後貪婪地吸著新鮮空氣,滿足的說:「活著真好……」

    上官子楚一直含笑望著她,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更沒有嫌棄蘇墨玉失禮的想法,反而是看到蘇墨玉還能在他面前這麼坦然自若,覺得很欣慰,最起碼在蘇墨玉的眼裡,他還是她的朋友。

    蘇墨玉看看周圍的景致,然後輕歎一聲,「其實我昨天也來過這裡,我是來找你的,可是你不在,我看到了……」

    隨即蘇墨玉把昨天蘇紅蓮撒潑,蘇青嵐給趙天宇做說客,趙天奕發怒,周皇后要滅了她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自嘲的笑笑:「我昨天可是很忙哦,大小人物都見過了,就差皇上了呢。」

    上官子楚現在為趙天宇的怪異舉動找到了理由,沒想到大皇子也對蘇墨玉有了興趣,好在蘇墨玉明智的說她不要嫁到皇室,否則她就算是做了趙天奕的正妃,這也會成為這兩兄弟發生衝突的導火索,到時候要承擔起所有責任的人一定是她蘇墨玉,想到這裡,上官子楚就為蘇墨玉感到後怕。

    再看看蘇墨玉現在的狀況,命是保住了,可是她也為自己埋下了很多的禍根,為此,上官子楚深感內疚,歉然的說:「墨玉,真是對不起,我知道你昨天一定很難熬,可是我這個做朋友的卻什麼都幫不上,甚至都不能見上你一面……」

    「上官,不要這麼說,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啊,再說你就算是見到我,你也幫不到我啊,到時候你還要為我擔心,這就太不值了。」沐靈兒反而是安慰起上官子楚來。

    上官子楚低頭微笑,不打算告訴她,他是想要找周皇后要娶她為妻的事,當然這件事他是要與她商議後才會去找周皇后,偏偏他昨天都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見她,而在今天他終於見到蘇墨玉的時候,卻沒有必要再說這些了。

    上官子楚留心著蘇墨玉的神色,然後問出了一直在他心中的疑問,「你與昊然的婚事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走到一起的?」

    蘇墨玉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這才把她第二次求婚的事簡單一說,然後馬上轉移到周皇后要賜死她的一幕。

    蘇墨玉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當時她已經感受到了周皇后的殺機,也已經為自己的短命感到很不甘心,可是她又無可奈何,除了接受,什麼也做不到,隨即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她要坦然面對,就算是死,她也不要眼前的人瞧不起。

    就在周皇后開口時,忽然從半空中傳來了聲音,「皇后娘娘,請稍等片刻。」

    蘇墨玉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愣,隨即就看到了裴昊然飄落在她們的面前,呃,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有周皇后,怎麼沒有絲毫的不悅?怎麼說裴昊然這樣做也是很無禮啊……

    蘇墨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周皇后已經開口詢問了,「昊然,你有什麼事嗎?」

    裴昊然指著蘇墨玉,很是直接的回答道:「昊然找她有事。」

    「呃……」蘇墨玉有些茫然,在她的記憶力,她與他真的不熟,況且他已經拒絕了她兩次,他們應該沒有什麼交集。

    裴昊然看著蘇墨玉,直接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會?」

    「呃?」蘇墨玉有些反應不過來。

    「哪些大家閨秀學習的東西,就像琴棋書畫之類的。」裴昊然很是認真的模樣。

    蘇墨玉不知道裴昊然為什麼會關心這個問題,心裡暗想,她在佳人裡的才藝表現可是最普通的,周皇后更是知道,所以她堅定地點點頭,「對。」不管怎麼樣她也不要再多上一條欺君的罪名。

    裴昊然轉而來到周皇后的面前,「啟稟皇后娘娘,昊然要娶蘇墨玉為妻。」語調平淡,就像是在說吃飯天氣一般。

    「什麼?!」蘇墨玉傻眼了,她又沒有聽錯啊,這個冰塊說要娶她,而且是在她被他拒絕了兩次之後!

    周皇后也覺得很意外,看了一眼還在發愣的蘇墨玉,轉而對裴昊然,笑著說:「昊然,你想要成親,我自然很高興,只是,你真的決定是這個蘇墨玉嗎?」

    裴昊然不說話,只是看著周皇后,他的沉默就已經代表了他的態度。

    相反的,蘇墨玉擔心起來,走上前給裴昊然使眼色,低聲說:「你快走吧,不要再說這些話了,你的心我領了,這可是皇后娘娘,蘇墨玉賤命一條,原本也是無牽無掛的,何苦再連累你……」

    裴昊然眉頭一皺,一隻手臂把蘇墨玉圈入懷中,另一隻手用指腹擦拭著蘇墨玉的唇瓣。

    「呃……」蘇墨玉還沒來得及問這是怎麼回事,裴昊然的模樣就在她的眼前放大,唇瓣上傳來了壓力,並且被緊緊地吸允著,這……這是……這是被親了嗎?而且還是裴昊然?蘇墨玉在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石化了……

    裴昊然原本是想碰觸一下就好,沒想到他會不由自主的加深了這個動作,如果這裡不是還有旁人,他會繼續下去,離開了蘇墨玉的唇瓣,看著蘇墨玉的臉頰紅紅的,整個人也是呆呆的,就是她平日裡清明的眼眸,現在也是一片的茫然,像是在遙遠的地方神遊,這完全取悅了裴昊然,嘴角露出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周皇后一直看著眼前兩個人的轉變,沒有絲毫的迴避,她沒想到裴昊然會用這個方式來宣告他的決定,更沒想到裴昊然此時此刻望著蘇墨玉的臉上竟然有了笑意,看來這孩子是認真地,只是蘇墨玉,她又是什麼時候與裴昊然在一起的?若說她與裴昊然有私情,那麼她現在像是被嚇到的表情也太奇怪了。

    就在周皇后思索的時候,裴昊然轉向了她,開口說:「昊然請皇后娘娘成全。」

    周皇后看看這二人,輕歎一聲,「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你可要想好了。」對於蘇墨玉,她始終是不放心,覺得還是除掉她來的安心。

    「昊然的人生由昊然自己做主,不論對錯。」

    周皇后深吸一口氣,讚賞的看著裴昊然,說心裡話,這幾個孩子中,裴昊然最有個性,也最有主見,他的冷硬,睿智,決然,最適合做君王,如果讓他做君王,根本就不用她來操心,更不用擔心他會上當受騙,只可惜這孩子無心朝堂,嚮往自由,不喜歡羈絆。

    蘇墨玉終於回過神來,發現周皇后已經同意了她與裴昊然的婚事,這讓她很是吃驚,轉眼間,她的命運就已經決定了!這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周皇后看著蘇墨玉露出的小女兒嬌態,這才露出了笑容,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墨玉啊,你能得到昊然的憐愛,真的是很不容易,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蘇墨玉偷偷地看了一眼,裴昊然仍是面無表情的望著前方,平靜的好像她真的是高攀他似地,這讓她覺得很不服氣,可是更讓她感到鬱悶的是她自己的反應,臉紅心跳,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樣,真是的,她怎麼這麼不爭氣啊!

    周皇后看看裴昊然的強硬態勢,再看看眼前蘇墨玉的低眉順目,笑著直點頭,大家都說一物降一物,看來蘇墨玉就應該是裴昊然這樣的人才能鎮得住她,想到蘇墨玉與趙天奕在一起的日子,趙天奕雖然性子火爆,可是他在蘇墨玉面前總是吃癟,她哪個傻兒子啊,那是捧著自己的一顆真心卻碰到了人家的冷臉,所以她是絕不會讓趙天奕與蘇墨玉在一起的。

    原本肅殺的氣氛,在裴昊然的加入後,逐漸轉變的平靜,甚至姜玉換上了新茶與水果,周皇后讓他們二人坐在她對面,蘇墨玉很不適應這突然間的轉變,況且與皇后共坐一席,真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可是她還沒有推辭,裴昊然施禮後,已經坐了過去,無奈之下,她也跟了過去。

    周皇后微笑著說:「昊然雖然不是我趙家的人,但是他與子楚自幼在皇宮內長大,在我看來他們就像是我家的孩子一樣,這一次昊然選了你,等你過門,你也就算是我家的人了,私下裡,也不用講究那麼多的規矩,我在你們面前不會以皇后的身份,你們在我面前也不用太過規矩。」

    「墨玉不敢。」蘇墨玉回答的很直接,剛剛要殺她的人,轉眼間就對她這麼慈眉善目,還自稱是一家人,這簡直就是做夢都不可能的事。

    「呵呵,我也不會太過強求,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周皇后顯然心情好轉了很多。

    其實在周皇后的心裡,她是喜歡蘇墨玉的,無論她的品行,還是她的倔強,不畏強勢,最重要的是她喜歡蘇墨玉的聰明腦袋,不會像其他女孩子哪樣,不會因為眼前的富貴榮華沖昏了頭腦,也不會因為趙天奕的深情輕易地打動了心,更不會因為保命,就要欺騙趙天奕的感情,衝著這一點,周皇后作為母親是感謝她的,作為皇后,作為女人,她是佩服她的,換做是她,她未必能做得到,所以她並不想殺了她,要知道她見過這麼多的大家閨秀,像蘇墨玉這麼特別出色的,這還是第一個。

    同時因為蘇墨玉的出色,周皇后才動了殺機,她不能因為她的愛惜,就給趙天奕留下了禍患,可是現在不同了,有了裴昊然管著蘇墨玉,她就放心了,就算是趙天奕發威,裴昊然不在朝堂,也不會有什麼實際的作用,再說這麼一來,蘇墨玉也算是自家人,以後可以為她所用,怎麼想都覺得這個安排不錯。

    周皇后喝了一杯茶之後,這才再次開口說道:「墨玉,現在你也算我們這邊的人了,關於你的姐姐與你妹妹明天的指婚,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呃……」蘇墨玉沒想到周皇后會問的這麼直接,而且還用『我們這邊的人』這麼大的一頂帽子壓過來,她真的感到她纖細的脖子有點承受不住。

    「皇后娘娘睿智,應該早就有了打算,墨玉怎麼敢在這種大事上亂說呢。」蘇墨玉微笑著說,這種渾水還是不要蹚。

    「你與她們是姐妹,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她們,我也不過是聽聽你的看法,並不是要你做決定。」周皇后的語氣淡淡的,剛才的溫情減少了許多。

    廢話,如果是讓我做決定,我至於一會兒生一會兒死嗎?蘇墨玉在心裡抱怨,臉面上卻依舊帶著禮貌的笑容,面對著周皇后的追問,她明白她今天是逃不過去了,如果不說出一個結論,不知道這個陰險的女人又會弄出什麼ど蛾子,暗思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二姐明媚照人,心直口快,但是性子急躁,不適合做主位,無論皇后娘娘把她指給那位皇子,最好給這位皇子找一位強勢的人做正位,否則以後會有些混亂,小妹純真漂亮,像是一塊璞玉,雖有形,但是未雕刻,還應該多多磨練,最好有人能指引著她,否則會有如迷途羔羊,很是可惜。」

    這一番話並未蘇家女兒多說一句,更沒有指出把她們指給誰,但是仔細聽聽,卻又是說了很多。蘇家女兒的缺點,應對之策,以及適合她們的安排都說的很徹底。

    周皇后笑著點點頭,「你這丫頭啊,來皇宮不過兩年的時間,就已經把事情只說半句,做人要站中立的法則學的透透的,再過幾年,不得了啊……」

    蘇墨玉忙謙虛的說:「皇后娘娘妙讚了,墨玉愧不敢當,這都是皇后娘娘平日裡調教的好。」在這種事上,一定要越謙卑越好,隨即蘇墨玉離席,跪拜道:「墨玉馬上要離開皇宮了,皇后娘娘對墨玉的教導終身難忘。」她要提醒周皇后,她要走了,不會再在這裡,不用再把她當做是禍害了。

    周皇后當然明白蘇墨玉的意思,微笑著沒說話,卻是在暗中沉思著什麼。

    裴昊然放下了茶杯,起身說道:「多謝皇后娘娘賜茶,夜已深,請皇后娘娘保重鳳體。」

    周皇后一愣,轉而笑笑,然後什麼也不說的離開了,當然她帶走的還有沉睡的趙天奕。

    看著哪個人的背影,蘇墨玉深深地歎息著,不知道他明天醒來,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短短時間,已經物是人非,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做到事事休……

    「還沒看夠?」

    裴昊然低低的嗓音打斷了蘇墨玉的思緒,收回看向趙天奕的眼神,愧疚的說:「我始終是虧欠了他……」

    「你已經還了。」

    「呃……什麼時候?這又是什麼意思?」蘇墨玉不解的看著裴昊然。

    裴昊然不說話,只是盯著蘇墨玉的唇瓣。

    蘇墨玉明白裴昊然看的地方,下意識的摀住嘴巴,不好意思的看著他,直到看見裴昊然的眼神逐漸轉冷,好似不高興的樣子,這才逐漸的明白過來,不敢相信的說:「你是說他……對我……嗯,不,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蘇墨玉忽然想起裴昊然親她的時候,先擦乾淨了她的嘴巴,難道說……

    蘇墨玉瞪大了眼睛,指著裴昊然,「你……你跟蹤我?!」

    裴昊然沒有回答蘇墨玉的問題,反而冷冷的說道:「女孩子最注重名節,他那麼對你,已經夠了,你不用再心有愧疚。」

    現在蘇墨玉很確信裴昊然看見了趙天奕對她所做的一切,惱羞成怒的低吼道:「哪個時候你為什麼不出來救我?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對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無情?」

    裴昊然不以為意,「你與他的關係一直不清不楚的,我為什麼要為你出頭?況且你又是我什麼人?我幹嘛要在乎你的死活?」

    「你……你……哼!」蘇墨玉被裴昊然氣的跳腳,看到他無所謂的模樣,更是感到要吐血了。

    裴昊然擋住了要離去的蘇墨玉,「我還有話說。」

    「咦……」蘇墨玉故意拖長了音,做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我是聽錯了,我還是看錯了,眼前的人是裴公子嗎?哪個冷漠無言的裴公子?」

    裴昊然毫不介意蘇墨玉嘲諷的語氣,繼續說道:「做了我的人,你以後就要給我安分守己,與趙天奕劃清界限,與趙天宇更是不能有任何往來,記住,你的丈夫是我,你看到的,聽到的,也只能是我,裴昊然。」

    蘇墨玉的臉更紅了,這一次卻不是因為裴昊然的霸道宣言,而是被他氣得,天殺的,他這是跟蹤了她多久啊,趙天宇要收她做偏房的事都知道啊,這個死冰人,竟然就這麼看著她在水深火熱中掙扎而不顧!而且她與他的婚事還八字沒有一撇,就迫不及待給她上規矩,真當她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的女人嗎?哼,他既然這麼不客氣,她也不用給他玩和善!

    蘇墨玉低下頭,努力地壓下自己的怒火,然後很是純真的看著他,「裴公子提出這種要求真是無可厚非,墨玉一定會做到以夫為天,順從夫意,為了讓墨玉安心,也為了我們以後的幸福生活,裴公子,你應該會許給墨玉一世一雙人的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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