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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千萬不能讓他們遇見,至少不是現在,糖糖的存在不可以讓那男人知道。可是他幹嘛坐在那裡不走呢?他一個大男人不像喜歡吃快餐食品的人啊!
簡睿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手機,對了,給妹妹打電話。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覺得身邊的男人突然間變得怪怪的,蘇佳疑惑。
「沒什麼」,糖糖在,不能說太多。
糖糖吃著蘇佳買給她的巧克力棒,看舅舅,又看佳佳阿姨,最後眼睛直溜溜往點餐的方向看。
「媽媽……」
簡睿嚇得驚出一身汗,按屏幕的手指都在發抖了,他膽怯的抬眼,卻沒看見妹妹。
「瞎叫什麼呢?」他微微生氣,口氣不再柔和。
「別嚇著孩子。」蘇佳口氣惡劣吼他。
糖糖「哼」了一聲,小嘴巴上糊了一層褐色的巧克力漬,「媽媽說無論她在哪裡,只要我叫她,她都能聽得見。媽媽這麼久還不回來,糖糖呼喚她。」
這孩子!
都快被她嚇出心臟病了。
簡睿拿起手機,卻聽到對面坐位傳來簡潯的電話鈴聲。完蛋了!莫非一切都命中注定?
簡睿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忽見一個小男孩跑到褚昑恩身邊。小男孩看上去四五歲,模樣長得挺機靈。
他兒子?
正疑惑,就見褚昑恩下了圓台,牽著小男孩的手往門口走。越來越近的時候,褚昑恩衝他淡淡點了個頭,其實簡睿已經瞠目結舌了,但他還是靠最後一絲冷靜與他頜首。
蘇佳完全不知道簡睿內心剛才經歷了怎樣一翻緊張與糾結。她只細心的替糖糖擦嘴,對小女孩疼愛得不行。
坐車裡,褚昑恩透過車窗看,簡睿身旁的女人,在哪裡見過呢?
想啊想,女人的面容記憶很清晰,但地點模糊。
「昑恩爹地,回家了。」車子久久不啟動,球球用稚嫩的聲音催促。
「好,回家。」想不起,褚昑恩搖搖頭,駛車離去。
看車影漸漸遠去,簡睿這才長舒口氣。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滿頭大汗?」男友實在奇怪,蘇佳心生疑惑。
「回去告訴你。」抹鬢角,果然濕了一手心。
「媽媽!」媽媽終於回來了,糖糖跳下蘇佳的腿,往走來的媽媽奔。
「小心,別摔了」,簡潯拿著滿滿一餐盤的食品,身後還有一個服務員手持餐盤。
哈哈,媽媽點了好多,好開心,終於可以美美的吃大餐了!
「別急,媽媽先帶你洗手。」放下餐盤,簡潯牽著女兒離開。
看妹妹與外甥女甜甜蜜蜜的背影,簡睿這才對身旁的人說,「剛才我看見糖糖她爸爸了。」
「啊?」蘇佳杏眸大睜。
點頭,簡睿唏噓,「他應該也是帶著兒子來吃。」
「他看見你了沒?看見糖糖沒?」
「看見了,但我猜他多半把糖糖以為是我們的孩子。」糖糖,對不起,就算你是那麼的想見爸爸,可在你還沒成長到完全懂事之前,不能讓你見到他。
「唉……」蘇佳歎氣,「這事要告訴小潯嗎?」
「其實那男人以為小潯有了新的家庭,而小潯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覺得這事還是不說吧。你認為呢?」
「可是這樣好嗎?」
好嗎?不好?事已至此,還有多少情感可以用來他們兩人追憶?那些曾經,就遠去吧!
今天生日,舅舅和佳姨送自己好多漂亮的禮物,衣服,鞋子,布娃娃,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
「媽媽,快把信給糖糖,給我看嘛,給我看!」
剛剛在物管處,糖糖雀躍的問叔叔有沒有她的信。那叔叔笑瞇瞇拿出一個信封給她。
太好了,爸爸又給自己寫信了!
糖糖蹦得老高,想奪過媽媽手裡的信。
小女孩嬌美帶笑的面龐就像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大眼睛裡滿是興奮,滿是喜悅,滿滿全是對爸爸的思念和愛。
屋子裡三個大人心裡不是滋味,簡潯努力微笑,摸女兒頭髮,「別急,媽媽念給你聽。」
「不嘛不嘛,媽媽給我。」糖糖心急地跳起來。
拿她沒辦法,簡潯只好把信給她。
糖糖激動的衝去沙發裡,信封拿在手上,呼吸,再呼吸,深呼吸幾次,糖糖終於小心翼翼拆封口。
小女孩鄭重的模樣,三個大人彼此看看,五味雜陳。
走過去,簡潯坐女兒身邊,糖糖沖媽媽笑笑,這才大聲念,「糖糖,爸爸的小公主,今天六歲了,開心嗎?……呵呵……媽媽,爸爸記得今天是糖糖生日喲!」
「是呀是呀,你是爸爸的寶貝,他怎麼會忘記?」摸女兒的頭髮,怕她熱著,簡潯替她解開圍巾。
簡潯不理媽媽,她此時小小的心底滿滿裝的都是爸爸。
「爸爸現在在……媽媽,這個字讀什麼?」指著粉紅信頁上的字,糖糖皺眉。
「給媽媽,媽媽念給你聽,待會兒你再去查字典,好不好?」
嗚……
糖糖嘟嘴,顯然不願意。不過太想知道爸爸給自己寫了什麼,沒辦法,糖糖只好不情不願把信紙交給媽媽。
簡潯清了清嗓子,這才接著念,「爸爸現在在德國,工作很忙,但儘管這樣,爸爸還是每天都會想糖糖。會想糖糖有沒有長高,想糖糖有沒有聽媽媽的話,想糖糖有沒有挑食不吃雞蛋……」
咦,爸爸連這個也想?昨天老師才告訴媽媽自己挑食,而爸爸的信寄過來要好長時間,這樣算他之前就知道了?哈哈,爸爸好厲害,未卜先知!
簡潯一邊念信,一邊觀察女兒的神情,看到女兒聽到「不吃雞蛋」時攏眉露出的一抹疑惑。
糟糕,忽略女兒小腦瓜裡的大智慧了!
可又見女兒瞬間露出的膜拜和崇敬目光,簡潯懸吊的心,總算放平。
簡潯念完,糖糖迫不急待取回爸爸寫給自己的信,高興的衝回房間裡查字典。
糖糖雖然年齡小,但已經纏著媽媽教她寫字和使用工具書,小小年紀已經會識好幾百個漢字。她要把對爸爸的思念,一個字一個字的從自己筆尖抒寫出來。
女兒進房間,客廳安靜下來。
「喝什麼?茶好不好?」簡潯看蘇佳,蘇佳搖頭,面有異色。
簡潯奇怪,又再看哥哥。猶豫許久,簡睿終於還是說,「我今天見到他了。」
他!
哥哥嘴裡的「他」由不得簡潯疑問,她很明顯雙肩一顫,覺得有股巨浪朝自己撲來。
「在哪兒?」
「麥當勞裡。」
怎麼會?
無法想像,簡潯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