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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機場,簡潯看湛藍的天,潔白的雲,家鄉的空氣瀰漫一股香甜味兒。
「小潯……」
爸爸媽媽接機,見他們,簡潯展開雙臂,撒嬌的抱住兩人,「爸,媽,我回家了。」
「好,好,回來就好。」簡媽媽淚花閃們,回摟自己的寶貝。
簡爸爸接過女兒的行李箱,「走吧。」
「嗯」,簡潯挽媽媽,一路小臉漾笑。
家裡的沙發已經老舊,假皮,表面脫漆,彈簧回彈張力不夠,中間部分整個下陷。可坐在沙發上,舒服,放鬆,比別墅裡那張從意大利進口的高級沙發還令她愜意享受。
簡潯看爸爸,他抿緊嘴,威嚴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爸爸向來如此,神情嚴肅,不苟言笑。此時,他的模樣與鮮明的記憶重疊。
「爸,我知道我很不孝,惹你老人家生氣,原諒我吧。」不過大半年,爸爸整個人的精神氣彷彿都被什麼抽走了。
若不是特定場景,簡爸爸煽不來情,他沒看女兒,只撇開臉看妻子,「叫你買的五花肉買來沒?」
「早買好了,洗乾淨了給你放著,就等你這大廚掌勺了。」簡媽媽擦淚。
簡爸爸硬朗的面龐極快閃過一絲彆扭,「我去做飯。」
簡潯與媽媽同時破涕而笑。
「你從小就愛吃你爸做的扣肉,聽說你要回來,電話一擱下他就嚷著要我去菜市場挑最好的肉,就為他的寶貝女兒。」
媽媽的話又把那些褪去的淚水逼回眼眶,「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簡媽媽搖頭,「過去的就不提了,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哪來的仇?到是待會兒你和爸爸好好聊,從你婚禮上離開,你爸就一直胸口疼。後來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有心臟出了毛病。有一次他還暈在課堂上,這些他攔著,不要我告訴你們兄妹……」
簡潯抱住母親,恨不得狠狠摑自己的耳光,「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好好聽話,再也不讓你和爸爸為**心。」
自己的任性把最愛自己的家人傷得遍體鱗傷,好不孝,好不應該!
她的過去,是該好好整理。未來,必須深思熟慮。
入夜,一盞清燈,半窗月色。
簡潯躺在從小睡過的床上,床被清香,有洗衣粉和陽光的味道。
暖暖的被窩,熟悉的景致,回家真好。
同一天空下,褚昑恩站庭園。夜深露重,從他指端裊升起來的輕煙,風一吹,散了。
不知抽了第幾根,褚昑恩依舊覺得煩。心情很低很低,如墜谷底。
不管簡潯決定如何,當務之急是解決馮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明天,明天一定和她做個了斷!
褚昑恩這個老闆消失整整一月,當他跨進公司,眾人莫不驚大了眼。
「早,褚總。」
「早。」
員工恭恭敬敬起身,他只淡淡頷首,依舊是眾人心中那個高高在上的boss。
楊鋼進來,大搖大擺坐他對面,七七八八說著公司最近一月的動向,他無心理會。
這一刻,他整個腦子都被如何解決馮依而困擾。
「和你說話,聽見沒?」自己口若懸河,對面的人無動於衷,楊鋼哇哇大叫。
「馮依來沒?」他神遊太空,與楊鋼牛頭不對馬嘴。
楊鋼怒目大睜,罵罵咧咧,「靠,這剛回來就想她?也不想想你這賤命誰救的!」
不行,公司人多嘴雜,難免不會引出什麼禍端。
不理會楊鋼,褚昑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也覺得和他這樣的人無法溝通,楊鋼甩手,摔門而去。
畢竟自己是老闆,案頭早就堆積許多case,只等自己簽字批示。
十點會議,褚昑恩依舊姍姍來遲,只是這次,眾人都覺得老闆走路不如之前瀟灑倜儻,姿勢很不利索。
不敢問,他們只能私下擠眉弄眼。
會議進行,胡晨把項目資金追加申請甩出來,「『獵犬計劃』在執行上存在一定難度,前期我們雖然投入大把財力,可顯然了低估整個市場環境以及對那塊地皮感興趣的人。而自備倉儲又是必須解決和迫在眉睫的問題。所以在後期運作上,資金方面得隨時保持跟進。」
「除了我們誰還有實力競下那麼大塊標地?」城市外環,無法進行商業包裝,場地巨大,除用於倉儲,沒法改造。當初連政府部門都視為雞肋,轉眼怎麼火爆到異樣?
「暫時還沒打聽到,裡面的人只說商業保密。」
保密?
「消息來源?」如沒猜錯,另有乾坤。
「之前被我們打點過的內部人士。」
果然!
「放消息出去,『易索』正在徵選其它用地。」
「那這塊?」放棄嗎?不參與競標?胡晨微挑長眉。
褚昑恩冷冽著眸,臉上有種勢在必得的傲然,「既然是內部人放的風,難免有哄抬物價的嫌疑。標底不用改,各部門原計劃準備。」
狂妄,自大!商海裡眾人皆知褚昑恩精明能幹、決斷果敢。此人善於劍走偏鋒,利用漏洞遊走於法律邊緣。他膽量頗大,下注時抵上所有身家在所不惜。也正是他這股玩命的狂、狠,決絕,往往讓他掠奪先機,食眾人不敢食,賺在眾人先。令同資歷的其它公司,望塵莫及。
開了一上午的會,精神高度集中,疲憊。
褚昑恩欲往辦公室走,想了想,他又挪步去運營總監辦公室。
「約她?」馮思成挑了眉,他如小憩的豹般往後靠,坐椅順著身體的力道,左右旋轉。
「公司人多,不方便。我也不好出面,你把她約出來。」不想拖拖拉拉,褚昑恩決定快刀斬麻。
「ok,這事交給我。」馮思成乾脆的應承下來,「對了,小潯如何,什麼時候回來?」
「她回老家了,這一次沒那麼快回來。」她的離開,對褚昑恩來說是折磨般的煎熬。
「但願一切都好。」
希望如此,但……
「她知道孩子的事了,那天馮依到醫院,把一切都說了。」痛苦,全身無力,褚昑恩撫額,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噢,這真不是個好消息。做為兄弟,我只能祝你好運!」輕拍他手,馮思成笑,笑意滲出幽冷幽冷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