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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信息,紀亦飛刪除,康佳悶聲不吭坐沙發裡。
「給他先生鑰匙時,你都說了些什麼?」他在另一側坐下來,語調低沉,表情肅穆。
康佳斜眸睨他,嬌滴滴哼了一聲,「你和她做過些什麼,我就說了什麼。」
「我和她什麼也沒做過!」
紀亦飛很嚴肅的再次重申,可康佳一萬個不信,「你以為我三歲小孩?少唬我!」
「紀亦飛我告訴你,我對昑恩哥說你和他太太上床,家裡不止有她鑰匙,連她內衣都有,怎麼著,你敢把我怎麼樣?」從小嬌生慣養,康佳說話做事向來都隨心所欲,肆無忌憚。
紀亦飛抿唇,一絲陰冷閃過眼眸。
他的沉默,康佳越發囂張,「也不認清楚自己身份,被我康佳看上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你非但不知感恩,還背著我和別的女人胡來。紀亦飛,你對得起我嗎?」
只圖痛快,康佳一個勁開口,「你從小吃我康家,住我康家,沒有我,你能有今天?呵……說得好聽是個總經理,還不是我們康家賞你的?」
心底掀起大浪,紀亦飛依舊靜默,只那本就墨黑的眼珠,色澤越發的深不可測。
康佳紅唇白齒,說出的話字字鑿心,「你真有本事滾啊,不要寄居在我們康家這棵大樹下!」
「好吧,分手。」他終於寒眸過來,氣息一絲不亂。
紀亦飛冷靜的說出這話,到是剛還盛氣凌人的康佳慌了。
她呆了好半天,鳳眸不可思議般大睜,「你說什麼?」
「我說,分、手。」這一次,紀亦飛一字一頓,讓人想不聽清楚都難。
「你敢和我說分手?」康佳的聲音拔了個尖兒,她忽地站起,順手就將抱枕往他的方向甩,「為了那個女人你居然和我提分手!紀亦飛,可別忘了,她是有老公的人!」
身形閃也不閃,柔軟的抱枕襲上肩頭,紀亦飛冷眼看她,只覺得面前這個情緒激動的女人可憐又可笑,「康佳你聽好,和你分手不為任何人,是你自己不願意和我這個一窮二白的鄉下人過。既然如此,我也不躲在你們康家大樹下乘涼,明天我就向康伯伯遞交辭呈,至於我倆,也結束吧。」
說完,紀亦飛起身,他的神情是那樣從容平靜,彷彿事無轉圜之餘地。
本是意氣用事,況且之前她發脾氣也說過難聽的話,可紀亦飛從不生氣。但這一次,他怎麼可以提分手?
不要,不要,自己不要和他分開!
紀亦飛已經走到門邊,康佳彎了彎唇,衝上去,從背後牢牢將他抱住,「對不起對不起,亦飛,原諒我說那樣的話,我只是太生氣,你不要走……」
襯衣很快濕漉漉一片,微燙肌膚,紀亦飛知道那是她的淚,可這次,他無法做到像從前那般縱容,他心意已決,「小佳,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就不應該在一起。」
「我不管,反正我從小跟你,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你不可以這麼狠心不要我的!」
「我沒本事,能有今天全受惠於你們康家,我配不上你這千金小姐,你應該和那些世家公子走一塊。」
康佳號啕大哭,雙臂更是牢牢的圈在他腰上,「不是這樣的,亦飛,我知道我說錯話了,可我全是因為太愛你,太在乎你,我怕你被其它女人搶走,所以才會特別緊張出現在你身邊的女人,亦飛,你不要丟下我……」
歎口氣,紀亦飛轉身過來,對上她淚漣漣的眼,微溫指尖細心替她拭淚,「小佳,這麼多年,我真的很感謝你愛我。但是每當我身邊出現一個女性,你都用盡一切手段把她們趕走,你為什麼這麼緊張?其實你很明白,對你,我除了兄妹之情,再也沒有其它。你與其把幸福放在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身上,不如尋找一個真正愛你的。」
輕輕的,紀亦飛捧起面前這枚呆滯的淚臉,「這話也許很殘忍,但你心裡很清楚,對不對?」
「不對,不對……」她突然往後重重一推,雙手捂耳,拚命地搖頭,「我不要聽!反正我們已經訂過婚約,這輩子除了娶我,你休想再娶任何人!」
手背往臉蛋上橫著撩過,康佳胡亂的抹淚,「是,我很清楚你答應娶我是要報答我們家的恩情。既然如此,你現在提什麼分手?紀亦飛,告訴你,我康佳得不到的,其它人也別想不得到!就算你不愛我,這輩子你也只能和我過!你不是說要報恩嗎,那你就用一輩子的時間陪我!」
只要他能守在自己身邊,愛不愛,無所謂!
康佳水濛的目光咄咄逼人,紀亦飛身心疲憊,渾身爬上一種無能力為的蒼涼。
「或許我們都該冷靜一下。」他歎息沉吟,轉身就走。
康佳追出去,歇斯底里的吼,「紀亦飛,我不要冷靜,總之這輩子你是我的,是我康佳一個人的!」
心事重重,下了班,簡潯不知要去哪裡。
如果是瑩瑩,一定快快回家替褚昑恩**心晚餐。
可,她不會做呀!
算了,別想他,先想想自己晚上要吃點什麼吧。
在站台等公交,陌生人的聲音流曳而過。一輛公車駛來,電子顯示的路牌上,簡潯一眼就看見「春風路」三個字。
僵了片刻,直到公車快要關門,簡潯這才衝上去。
初秋的黃昏色彩柔和,天邊染成玫瑰色。春風路熱鬧繁華,人流如潮。
門口,熱情的店員笑意盈盈迎客,「你好,請問幾位。」
「一位。」簡潯往內走,空氣裡流散著輕微的胡椒味。
呃,怎麼又來一個?
店員小姐微詫,卻也笑瞇瞇帶簡潯往小桌的位置去。
「豬肚雞」雖然分大,中,小三鍋,來的顧客基本也是幾人一圍。像這位小姐和剛才那位先生一樣只身前來的,真是少之又少。
跟著店員,簡潯來到餐廳較偏的角落。她本是心血來潮,突然想吃「豬肚雞」,可當她看到也是獨身坐在桌前的紀亦飛時,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邂逅她,紀亦飛驚了眸,俊臉微僵。
「紀總,好巧。」很快從愕然中抽出神來,簡潯站另一張桌前,微笑看他。
的確好巧!
紀亦飛優雅淺笑,「一個人?」
又見簡潯點頭,他主動邀請,「一起吧。」
一起?也好,這恐怕是兩人的最後一次「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