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一行人除了小桃還在山區繼續著工作,其他人都乘著三爺的專機回到了L市。
所謂的等著弟弟一起回來,也就是在慶城將一切火化的手續都辦妥當了,帶著骨灰回來。
至於慶城看守所的暴動事件,從那天新文報了一次,就沒有了後續的消息,又有新的新聞充斥著,大家議論議論便過去了,反正裡面兒關著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什麼人會去多加同情。
只有喬楚他們明白,這並不是一場意外。
暴動中被燒死的人除了喬梁,還有其它十幾號兒陪榜的,那些名不見經傳的犯人,有的是真的犯了罪,可罪不至死,還有的可能是徹底被冤枉的,還沒有經過庭審判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警方對外宣稱這是一場意外,家屬們即便是想鬧,在這個監獄法還並不完善的且又黑事兒太多的現代,沒有確鑿的證據,是告不贏的,也只能拿錢了事便也就算了,畢竟死的不止犯人,還有五名警察。
當然誰也不會知道,死的那五名警察根本不是看守所的獄警,而是當初在路邊兒守株待兔,將喬梁抓個正著的警察。
至於那個雄哥一行人被燒死在船上的事情,就更好解釋了,那艘船本來就有幫人偷渡的案底,如今炸了也是一了百了,沒人會去多加精力調查。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殺人滅口,做得乾淨利索,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喬梁的骨灰先寄放在了殯儀館,不管怎麼樣,死者為大,喬楚忍著悲痛,選了個好日子,買了李秀珍旁邊兒的那塊兒墓地,到時候舉行個送別儀式,就能將他們母子葬在一起了。
生前的是是非非都化風而去,希望在另一個世界,母子兩個再也不會分開。
回到了雷宅,迎上來的就是一臉擔憂的老兩口兒。
「爺爺奶奶,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喬楚眼圈兒發紅,心裡卻是內疚的很,本來以為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說奶奶又會對她複雜的家庭背景有所顧慮,卻沒想到奶奶竟然也是擔心的拉著她的手,溫和的安慰著,心裡便更是過意不去了。
「丫頭啊,受苦了……」
莫宛如歎了口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兒,她也是一時的猶豫不定,不管是豪門還是平常百姓家,都不希望家裡一再的出現這樣兒的事情的,喬楚的家庭背景複雜,如今竟然是弟弟要害姐姐,不得不讓她對整個的喬家人的人品都有所懷疑。
可轉念一想,這麼久以來和喬楚的相處瞭解,她心裡也是清楚喬楚是個好孩子,所以也很快放下了心裡的疑慮。
恰逢葉家夫人陳錦芝過來看望她和老爺子時,還問起了喬楚的情況,心裡便有一種感覺,有些事情,也許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
「奶奶,我先帶喬回去休息。」
雷紹霆攬著那虛弱的小人兒,不忍心她再多說什麼話,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要不是她一定要過來和爺爺奶奶打個招呼,讓二老放心,本來他是要帶著小媳婦兒回中山的。
「嗯,快去休息吧,我讓你李叔給熬了中藥,有助於睡眠的,瞧瞧你們兩個,這幾天一定是沒睡好,今兒踏踏實實的好好兒睡一覺,不管什麼事兒,也都等睡醒了再解決!」
「對了,雷紹峰呢?」
本來已經往外走的雷紹霆突然回頭問道,眸中竟然閃過一絲殺氣,令莫宛如心頭一駭,頓時覺得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
「他前兩天飛英國散心去了,你爺爺這兒還生著氣呢,我琢磨著讓紹峰躲著點兒也好,怎麼,你找他有事兒?」
莫宛如試探的眼神沒有放過雷紹霆臉上的任何表情,想著以往再怎麼樣,雷紹霆也終歸會稱呼一句二哥,而今天直接稱呼了名字,瞬間覺得只是一個簡單的稱呼,就生生把親情阻斷了一般。
「沒事兒!我們先回房間了!」
三爺冷著一張俊臉,看不出什麼表情,剛剛那渾身忽的升騰的殺氣就似沒有過一般,只是隨口問了那麼一句而已。
……
回到風錦園,喬楚已經無暇再顧及什麼形象,將自己整個兒扔進了那張舒適的大床上。
沉重的心情,無處釋放,壓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在心頭,使得她想扯出一絲微笑告訴雷紹霆她很好的力氣都沒有。
雷紹霆清楚她心裡的苦,只是一直默默的陪著她,擁著她,給她絕對的安靜空間和足夠的溫暖。
並沒有抱著她在床上多加膩歪,而是轉身去放洗澡水。
當身體進入溫泉水的一剎那,喬楚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多冷。
「喬,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可以嗎?」
「嗯,我沒事!」
柔柔的回答著,嘴角微微一勾,回給男人一個放心的笑容。
「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發頂,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才起身離開。
浴室門關上那一剎那,喬楚的眼淚便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給她留出空間,就是想讓她痛快的哭出來的。
就如上一次李秀珍大鬧醫院那次,他也是這樣兒走了出去,將她留在一個安靜的空間裡,讓她將心口所有的鬱結都全數發洩。
只有驕傲的他,才能懂內心同樣驕傲的她,不想在人前拭淚,不想顯得自己脆弱的不堪一擊,不想因為對方的擔心而更加的內疚,所以單獨躲起來舔傷口是一個令自己最舒服的方式。
可是,他卻不知道,她的眼淚更多的是為什麼而流,她心裡的傷痛和懸而未定的心驚膽寒她更是無法與他言說。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明白這個社會的黑暗,但是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在自己身上,失去的是自己的親人。
都無法挽回了,自己的錯誤,喬梁的生命,還有,自己的肚子裡的孩子……
水底,撫摸著那平坦的小腹,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一瞬覺得孩子還在,一瞬就忽然覺得那肚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那孩子也許在三天前就已經不在了。
霧氣混著眼前的迷濛,已經無法將眼前的景物看得真切,淚水順著臉頰一直淌下去,比那溫泉水還要燙。
良久,終於止住了眼淚。
還是那句話,除了堅強,她沒有別的方式去面對困難。
更何況,身邊有了一個強大的後盾,在支撐著她,寵愛著她,她已經比很多人幸運太多了。
她沒有理由頹廢,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兒的活著,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紹霆,我忘記拿浴袍了。」
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男人急切的腳步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濃濃的煙草香。
她就知道,他一直在門外站著,陪著她,守著她。
「傻妞兒!」
寵溺的眼神可以凝出水來,看著她哭過的大眼睛清澈的如泉水洗過一般,小臉兒也因著濃濃的熱氣泛著緋紅,元氣恢復了不少,心下也鬆了一口氣。
一直知道她是堅強的,他也想將她好好兒的摟入懷裡疼惜,讓她哭個痛快,但是越認識的久,便越明白她,偶爾的嬌羞,撒嬌,也都是小事兒上,而這樣的大事兒,她需要的還是一個**的空間,讓她能夠自由的釋放和呼吸。
這並不代表她不信任他,不依賴他,而是性格使然,她的堅強和倔強是骨子裡便帶著的,也正是他喜歡的,所以,他不願意去強迫她一定要趴到自己懷裡哭,只要她痛快了,怎麼樣都好。
拿過來一條大大的浴巾,將她整個小人兒裹的像個粽子,打橫兒將她抱起。
……
幽靜的夜晚,寒月當空,透過窗子,撒向大地一片孤冷銀輝。
雖然已經開始供暖了,三爺怕她剛洗澡會冷著,還開了空調,可喬楚還是覺得身上泛著涼意,使勁兒往男人懷裡鑽了鑽,依偎成一個舒服的姿勢。
「乖乖睡覺!再亂動,出事兒了你負責!」
男人那磁性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般悠揚的在頭頂響起,那語氣裡帶著寵溺及小小的威脅的意思。
「我睡不著……」
淡淡的歎了口氣,即便是喝了奶奶送過來的安神藥,咳咳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早已困意十足,可就是眼睛睜的老大,一點兒睡不著。
「那我陪你說話!」
下巴蹭了蹭女人的發頂,手臂又使勁兒的摟了摟懷裡的小女人,又抬手將她後背那邊兒的被子掖好。
「沒關係,你這幾天都沒睡好了,明天還要去公司呢,你先睡吧!」
喬楚慢慢的揚起頭,看著男人眼底的血絲,心裡是掩不住的心疼。
這幾天忙裡忙外的事情都是三爺親力親為,她除了傷心基本都沒有幫上任何的忙,其實說起來,對於喬梁,他是沒有任何喜歡甚至是厭惡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讓她心安而已。
「你不睡,爺哪兒放心啊?萬一你趁著爺睡著把爺強暴了,爺豈不是冤死了?」
男人又拿出了慣有的沒正經兒的痞笑,語氣裡帶著戲謔的說道。
喬楚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她知道他是想逗她開心些,總是這樣消沉的氣氛,的確讓周圍的人都倍感壓抑。
「沒正經!我是說真的,早點兒睡吧,你看你眼睛都有紅血絲了!」
翻個身,上半身兒直接拍在了他的胸口,抬眸看去,男人那長而密的睫毛正好兒若有似無的當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起來魅惑至極。
要照以往,三爺肯定一個翻身兒絕對性的壓倒小媳婦兒,不知好賴似的將那誘人的小妞兒吃干抹淨。
可今兒某爺還真真兒是聽話,並沒有做什麼獸性的事兒,倒也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只是溫柔地摟著她,一下下兒的撩著那柔軟的發把玩著。
他擔心她一個人不睡覺會胡思亂想。
「爺明兒不去公司了,帶著你去度假好不好?」
她現在這個樣子,三爺怎麼可能放心的下,陪在她的身邊兒才能放點兒心。
「度假?三爺這麼閒啊?」
「嘿!小東西,我可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帶你出去玩兒,給點兒反應行不行?」
刮了一下兒那俏挺的鼻尖兒,笑的邪魅,眼瞧著這小人兒恢復點兒生氣兒,自然心裡也跟著高興。
「我當然是想和你出去玩兒啦,不過手上還有這麼多事兒要辦,我聽陳君姐說,年底你要好忙的,等過了年吧,春暖花開了,正是出去踏青的好時節!」
一說起來出去玩兒,喬楚自然也是嚮往的臉上浮現著笑容,她是真想拋開一切煩惱,只和他兩個人出去走走,躲開紛紛擾擾,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安靜的呆著。
「傻妞兒,這世界上都不是都過冬天呢,咱們找暖和地兒去不就成了?」
「不嘛,就是過了一個寒冷的冬天,才能更加切實的感受到初春的溫暖和萬物復甦,欣欣向榮的氣氛嘛,對不對?」
喬楚柔聲兒撒著嬌,眼底裡帶著笑意,彷彿已經看到了那春意盎然的景象。
「對對對,你這個小東西說的都有道理就對了!」
春天,一年的開始,一切生命恢復生氣的象徵,那是一個能溫暖人心靈且帶著無盡希望的季節,令人無限嚮往。
尤其是在經過了一個嚴冬的折磨,更是讓人深切體會到春日暖陽的可貴,珍惜春光的同時也學會珍惜生命,珍惜身邊一切讓自己溫暖的人和事。
可是,這個冬天太過寒冷,從骨子裡向外冷著,冷的人們都幾乎要失去了知覺。
兩個人相約的踏青,已經是很久以後的那個春天了……
☆☆☆
翌日
三爺還是聽了媳婦兒的話,乖乖的奔著公司上班兒去了。
這幾天在慶城耽誤下來的事兒已經堆成了山,這還是有一部分陳君可以斟酌處理的都已經處理乾淨了,不然,這辦公桌上的文件簡直就要將三爺埋在那諾大的老闆桌兒上了。
最令人頭疼的還得說是秦家嶺的反拆遷的事兒,那厚厚的一摞分析報表兒擺在那兒,明顯說明這事兒陳君也沒搞定。
三爺放話不能強攻,那就得智取,下面兒的人也不敢再提什麼霸王條款去談判,只能另想他法,可是強硬態度用慣了,還真是一時想不出別的什麼方法,也只能一張一張的分析報告往上送,至於如何評估,還得是雷三爺自己的事兒。
這事兒倒也不能怪他們,D&K集團做房地產這麼久以來,對於拆遷款項上從來沒有小氣過,都是比同企業給的豐厚的多,自然拆遷工程一直都是順利進行,根本就沒有遇到過釘子戶的事兒。
但是這次面對的是一群年輕人,他們不止為了錢,還有自己心中那顆為了理想奮鬥的心,房子有價,理想可是無價的,要真想賠,這估價都有困難。
「我要的是解決方案!給我送過來這麼一堆廢紙有什麼用?」
看著那一沓沓的文件,三爺就有點兒火兒,不過在工作上,他從來沒有表現過暴躁的情緒,說這話明顯已經是很不悅了,可聲音依舊是磁性動聽。
保持著平時說話的分貝數兒,只是任誰聽了,身上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他就是有這樣的震懾力,讓人不怵都難。
「三少,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有些棘手,目前示威的人越聚越多,總覺得這背後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照理說,那些年輕人就算再能折騰,可總也有個底線,我們已經開出了那樣豐厚的條件,一般人是不會不答應的。」
陳君對於這次事件也覺得有些太過了,而且這些鬧事兒的年輕人只不過是租戶,那秦家嶺的房子並不是他們的,照說鬧是沒有立場的。
這都說法不責眾,而且萬事就怕心齊,人越聚越多,即便是他們沒有立場如此鬧,但是鬧也鬧開了,已經上了地方台的新聞了,這事兒就不得不引起重視了,只是簡單的拿錢消災看來是不太能行得通,如果真是幕後有人故意搗亂,這一招兒到是用的挺好。
「年輕人心浮氣躁,頭腦簡單,空有一腔熱血,所以很容易被有心人挑撥利用,眼看到年根兒下,過了春節就要動工,他們這麼鬧,也就是為了拖延開工日期,順便兒添噁心,至於是誰在搗亂,你我心裡也都有數兒,不過用這個煽動群眾的方法,確實有點兒道行,你想辦法,找到領頭的幾個人,讓他們來見我!」
某爺捏了捏眉心,又拿起了隨手扔在一邊兒的報表翻看著,最終薄唇輕勾,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容。
也別說這些報告完全沒有用,在諸多的廢紙裡還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三少的意思是?」
陳君對於這樣兒的會面有些疑慮,畢竟她到過現場,見識過這群年輕人的瘋狂,令她都瞬間覺得自己老了十歲,和那幫孩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群孩子有個共同點,北漂兒,無業,好高騖遠,不肯腳踏實地,大部分都是懷揣著一個音樂夢想而來的,懷才不遇,最後的棲息地也要被毀,自然奮起維護,維護的不是那塊地,而是自己最後的希望,欲要取之,必先允之,他們想守住眼前的夢想,那麼我就給他們一個更大的夢想。」
陳君似是有所頓悟,邊聽邊點頭,腦海裡已經開始大致規劃起來。
「**他老人家當年教育陳毅將軍,對待敵人,我們要分而擊之,用到此處,依舊適用,切中要害,給予利益,看似強大的團體,一方塌陷,盡數全毀,買下一個娛樂公司,舉辦一個選秀活動,就能將這些懷揣夢想的年輕人全數吸納,有了更高的希望和追求,他們就沒工夫兒在那兒靜坐了,說白了,人都是自私的,拚命去爭取的也都是自身的利益而已!」
雷紹霆甚少在下屬面前說如此多的話,點明如此多的事情,可陳君算是他的信得過的人,教給她一些東西,她會舉一反三,日後反倒可以少費口舌,就可以辦成很多的事情,所以此刻他不會吝嗇於將這些說明白。
不管是從政,從商,乃至從事各行各業,只要你穩穩的拿住人性,認清人性,那麼你便可以風生水起,掌控全局,做當之無愧的王者。
對於人性的瞭解,雷紹霆絕對是與生俱來的敏銳,所以他很少說一些廢話,很少去浪費時間,因為他永遠是會精準的找對的人說對的話,將一句話發揮出極致的作用。
「我明白了,三少,我現在就著手去辦!」
陳君一笑,困擾了好幾天的愁容舒展,原來有些事情換一個角度去考慮,可以變得很輕鬆。
比起那高昂的撫慰金,反倒是買下一家娛樂公司更划算一些,而且舉辦大型的選秀節目,除了本金還能大賺一筆,又能為來年的新項目做好前期的形象包裝。
有如此大的集團坐鎮,節目無論從起點到檔次都絕對要比一般的選秀高出幾個段位,廣告商自然也不會放過如此盛會帶來的巨大利潤,這麼算下來,反倒成了一件盈利的好事兒。
就是隔著那麼一層窗戶紙,有一個人點破了一下兒,眼前便豁然開朗了,陳君忽然又有了方向,好像很多縈繞在腦海裡的其他事情,也一瞬都有了解決的辦法,頓覺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
今年的春節來得早,自然,寒假也就早了一些。
喬楚今兒奔著學校來,就是還上次拿走的演出服,再收拾收拾櫃子裡的東西,這上半學期也算是結束了。
一連出了這麼多事兒,喬楚心裡鬱悶得很,不想也不敢一個人呆著,只要靜下來,就會想起喬梁的事兒,進而又想起爸爸也在監獄裡關著,會不會也遇到同樣的危險。
一早兒的時候兒,喬楚又提起了春節想去看看爸爸,平時不讓探監也就罷了,這眼看著要春節了,法律不外乎人情,總能和親人見個面的。
三爺也答應了,到時候一定幫她想辦法,她心裡才又萌生出了希望。
忽又想起了,上一次陸宇說他手裡有可以翻案的資料,心裡不禁動了動,經歷了喬梁的事情,她是一刻都不想爸爸在監獄裡呆了,等徹底讓喬梁入土為安了,她還得去找陸宇談談這件事兒,或者通過三爺去,總之得把那個資料拿到手。
許久沒見白翎了,通了兩次電話,聽白翎的口氣依舊是有氣無力,對於安志文沉迷於賭博的事情,看來她是無能為力,再一次的戀愛告終,無疑對她是一個沉重打擊,作為朋友,喬楚想幫忙,卻又無從幫起,也只能勸她想開些而已。
「翎子,你們學校幾號放假?」
「還得過幾天吧,我的課都結了,所以也就沒什麼事兒了,跟放假一樣兒!」
通著電話的兩個人一點兒也沒有假期的欣喜,各自懷著傷心事,約出來聚聚。
見了面兒,眼瞧著喬楚後面兒跟著的兩個黑衣保鏢,就跟兩個影子一般,緊隨其後,不禁疑惑的問喬楚,才知道了慶城的事兒。
「你個死丫頭,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你!」
白翎一聽,眼淚兒就控制不住了,本來心裡就極其壓抑著呢,一聽喬楚遇到這麼大的事兒,更是後怕的很,哇一下兒的就哭了起來,惹得餐廳的食客頻頻側目。
「好啦,別哭了,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兒的?」
比起白翎的激動,喬楚倒顯得淡定很多,也許是這幾天哭的夠多的了,哭的恍惚的都覺得那些事兒好像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了似的。
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雖然心裡苦著想和好朋友道道苦水,最終還是忍住了,一個月,還是再等等吧,萬一一切都沒事兒呢,也免得她們擔心了。
「那梁子就這麼……三少怎麼說啊?不能就這麼讓喬梁冤死吧?」
白翎吭哧吭哧的哭了一陣兒,才抹巴抹巴眼淚兒找回了自己的聲兒。
「是不能冤死,可是現在參與這件事兒的人都死了,死無對證根本無從查起!」
「到底是誰要害你啊?這分明就是下了死手了!」
白翎這會兒腦袋倒是轉的活泛,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便知道這事兒嚴重的很。
「我沒和誰結過仇,可是如果說看我不順眼的,也就是那個秦子珊了,我暈倒前恍惚看見了一個湖藍色的身影,那是她最喜歡的顏色了!」
「那我們去告她啊,既然你都知道是誰,還能饒了她?」
「我也想啊,現在通過黑道上,竟然就找不到這個人,走刑事訴訟的話,我根本沒證據,當時我是被注射了毒品的,極易產生幻覺,即便我咬死了那個人就是秦子珊,也不能作為證據來取證,亦或是我真的出現了幻覺呢?反正是說不清楚了,我只能萬事小心,讓紹霆私下去找她了。」
喬楚回想起來她暈倒前看到的那個背影,此刻也變得模糊不清了,如果當時她是清醒的不是幻覺,她到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秦子珊,不止是她衣服的顏色,而是她穿著高跟鞋走路的節奏,是她熟知的。
「真氣人!那個秦子珊真不是個東西!」
白翎狠狠兒的咬著牙,氣的直拍桌子。
「好啦,事兒都過去了,秦子珊一定會接受制裁的,只是早晚的問題,你別跟著生氣了!」
喬楚趕緊笑著安慰,在白翎身邊兒,她便是那個心緒平和的了,失去了親人,更顯得身邊的朋友彌足珍貴。
喬楚是個明白人,不會鑽死牛尖兒的自己難為自己,心裡固然難受,可也不能見誰都得哭喪著臉,沒有權力拉著別人一起痛苦自己的事兒,所以喬楚不會大肆的去宣講自己的傷心,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會,這不是見外,只是性格使然。
「最近和安子有聯繫嗎?」
不想再繼續喬梁的話題,怕心裡越想越難受,而關於安子和白翎的事兒也是她心裡特別惦記的一樁。
「沒有,我也沒再找過他了,這算不算他不要我了?」
白翎苦澀的一笑,語氣幽幽。
「翎子,這事兒我也想過,安子突然變成這樣兒,也許是有原因的,現在聯繫不上,不妨給彼此一些時間,也許他想通了,就會回來找你了,別輕易的放手。」
握住白翎的手,源源輸送著安慰的力量,她也看過白翎和安志文在一起的狀態,和以前的那兩個男朋友是完全不一樣的,到底對於白翎來說哪個是真正的愛情,還是每一段都叫愛情,她無從知曉,可是以她一個旁觀者來看,白翎對安志文的感情才叫愛情。
既然愛了,就不要輕易放手,如果因為對方一時走了彎路便放棄了,那就不叫愛了。
「小喬,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手,我也不相信他真的就嗜賭成性的六親不認了,所以我不急,我就在原地等他,不管是分是和,我都等著他一句話!」
白翎說到這兒,收起了眉間的愁雲,又換上了帶著堅定的笑容。
「翎子,你變得堅強了!」
喬楚也為白翎高興,一直以為,面對感情,翎子總是脆弱的那一個,容易退縮的她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之處。
如今,她也能說出在原地等著安子的話,忽然覺得那一抹堅強地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美。
「我發現人越長大,考慮的事情就變得越複雜,害怕失去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所以很多東西,我們怕失去,就壓根兒不敢去爭取,不敢去賭,久而久之,我們反而失去更多的東西,何不勇敢一次呢,隨著自己的心走一次,這也是我這段時間來悟出的一個道理,我就不信我白翎這次還是眼瞎,我就不信我看上的男人都是混蛋!」
「嗯,不會的,這一次一定不會!」
白翎的這番話,讓喬楚也徹底的放了心,等自己的事兒解決了吧,如果安子還沒有回來,她一定得讓三爺出馬,綁也得把安志文綁到翎子身邊兒來。
許久不見的兩個人到一起,那話就聊個沒完,朋友就是療傷天使,在心裡總苦悶痛苦的時候兒,只要有她們在身邊,心就不會覺得孤單。
吃飽喝足,兩個人也都避開那寫煩心事兒,琢磨著要去哪裡逛個街,散散心。
後面兒兩位不苟言笑的黑臉兒保鏢一路隨行保護,開始喬楚覺得有些彆扭,可是經過慶城的事兒,她便也明白三爺的顧慮了,自己也得得到教訓才行,這麼一想,便也覺得適應這種情形也不算難了。
正坐著車準備奔著三里屯兒那邊兒的小店兒去呢,卻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來的電話。
「楚楚啊,我是陳錦芝,我們上次在桐錦會見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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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爺回來啦!想乃們了!
謝謝親們的支持和理解,爺電力充的滿滿滴,又可以每天見面啦!大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