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珊感覺活這麼大都沒有如此狼狽過,從雷家出來,簡直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往日對她恭敬有加的傭人們也都忍不住在背後偷偷議論,她分明聽道有人在說她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多麼可笑,這麼多年的努力,最終毫無價值,每當被他冷眼以對的時候兒自己都忍耐著,鼓勵著自己不要放棄,這是如今呢,她不放棄又怎麼樣,人家已經將她前行的路全部堵死了。
眼淚不爭氣的使勁兒往外流著,已經無暇顧及身邊兒駕駛室裡還坐著一個雷家的人了。
平時她與雷紹峰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雖然經常來雷家,但是碰到的時候兒並不多,而且雷紹峰是一個比較陰沉的性子,她看著一直都是有點兒畏懼的,總感覺他是個捉摸不透的人,這會兒本不應該如此放縱著自己的情緒的,可今兒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雷紹峰看過來接著打方向盤的空檔兒,扭頭兒看了秦子珊一眼,見著那雙眼含淚,哭的慘兮兮的女人,不禁皺了皺眉,眸色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芒。
「子珊,別太傷心了!」
許久,雷紹峰還是勸了一句,看著秦子珊哭的有點兒泣不成聲兒,風刮進了車廂,她都毫無知覺一般,抬手十分細心的將秦子珊那邊兒的玻璃升了起來。
「二哥,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對紹霆的心思想必您也是看在眼裡的,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沒想到…」
秦子珊抽出紙巾,擦著眼淚,終於有一個人安慰自己,好像找到親人般的,恨不得把心裡的委屈一吐為快!
「你們的事兒我也是清楚一點兒,雖然紹霆性子冷了點兒,可是,當初你們不是挺好的嗎?上學的是時候兒,我記得他還結果你,怎麼如今…」
雷紹霆儼然一個好哥哥的形象,邊說邊歎著氣,顯得對於兩個人如今的結果很是可惜的意思。
「是啊,一直很好,一直都很好的,可是偏偏就出現了一個喬楚,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兒,給紹霆下了什麼咒了,竟然將紹霆玩弄到這種地步,二哥,跟你說實話,如果紹霆今天是和別人結婚,如果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那我認了,雖然傷心,我也能真心去祝福,可是喬楚,她憑什麼能嫁給紹霆啊,她能給紹霆什麼呢?」
秦子珊委屈的眼淚直流,說的話更是大義凌然的,就好像只要不是喬楚,她便真的可以大度的含淚微笑的去祝福雷紹霆一樣。
有些人,總喜歡把自己擺在一個很是高潔的位置上,總想著自己的博大胸襟可以包容一切,如今怨怪也皆是因為喬楚這件事兒完全是不合理的,她才會如此表現的。
「先別哭了,這事兒確實是紹霆的錯,回頭我說說他,太不像話了!」
「二哥,其實不是紹霆的錯,他的感情世界很單純,接觸的人也都是名媛千金,見著喬楚那樣的人肯定是覺得新鮮,再加上喬楚有各種各樣的手段,紹霆是上了當了!」
「哎,那個喬楚確實有些手段!在千夜魅那種地方呆過的人,你這樣單純的女孩兒怎麼可能鬥得過她呢。」
眼瞧著雷紹峰的憤慨和歎息,都表現出來和秦子珊是一個戰壕兒的戰友了,自然讓秦子珊心裡覺得很是感動,起碼兒這麼多年自己的辛苦經營還是沒有白費,雷家還有替自己說話的人,可是如今替她說話也於事無補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了。
「是啊,我怎麼鬥得過啊…」
「其實…」
雷紹峰似是想起什麼,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兒,又似不打算說了一般。
秦子珊捕捉到了這個信息,那肯定是不會放過的,此時的欲言又止也許是想到了什麼幫她的方法。
「二哥,其實什麼?」
「哎,算了,我也就是聽說,瞎合計呢!」
這麼一說,秦子珊更急了,甭管是怎麼合計,既然能合計出來,就說明這事兒可能還有緩兒呢不是,自然得追著問個明白。
「二哥,你說吧,我真的不想放棄啊,如果真的有些許的可能,我都想爭取的,二哥,你就幫幫我吧!」
懇切的求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卻真實發自內心的,此刻的她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可能,哪怕讓她赴湯蹈火,只要能在雷紹霆身邊,她做什麼都願意。
雷紹峰佯裝著思索著什麼,表情也很是凝重一般,似在糾結著這話該不該說。
秦子珊便更是著急了,急忙又說道,「二哥,有話你就直說吧,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我只想留在紹霆身邊兒,你幫幫我!」
最終,雷紹峰歎了一口氣,方向盤一打,下了環路,在輔路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事兒,其實也不是沒緩兒,雖然我不敢十分確定,但是隱約聽奶奶提起,說給紹霆一個月時間,如果他能拿下東郊的地皮,讓d&k的股市恢復如常的話,便同意喬楚去參加爺爺的壽宴,要照這麼一算,好像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呢!」
「也就是說,如果紹霆拿不下東郊的地皮,婚事兒奶奶是不同意的是嘛?」
秦子珊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兒,剛剛的淚眼朦朧這會兒也恢復了神采,杏核眼微微流轉著一股欣喜的光芒。
「應該是這麼回事兒,畢竟本來奶奶也不看好喬楚的,我琢磨著爺爺今兒也全是因為看在紹霆的面子,畢竟二叔帶著林姨回來,紹霆不高興,老爺子就哄著點兒,想來心裡也會太同意的,再說,我琢磨那結婚證兒的真假還不知道呢,沒準兒就是單純的想氣我二叔也說不定,所以你先別急著傷心!」
雷紹峰語重心長的仔細給秦子珊分析著,句句在理,句句都讓秦子珊信心倍增。
自己只顧著傷心,只顧著哭了,也沒有細想想這事兒,結婚證兒是真是假還說不准呢,更何況奶奶那兒的態度堅決的很,今兒容了喬楚了,不代表就真的接受這樣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進了雷家,估計也是個緩兵之計而已。
「可是…怎麼才能讓紹霆拿不到東郊的地皮呢?」
秦子珊對商業上的東西是壓根兒不懂,心裡滿滿的都是小女人的心思,如果真是這樣兒,她恨不得現在自己就去拍東郊的地皮了。
「你哥哥的秦天集團不是一直都在爭東郊那邊兒的地嗎?現在好像已經拍下三塊兒了,過幾天四號地也要開拍,無論是面積,還是地段,都屬於東郊那幾塊兒地裡最好的了,除了八號地還算不錯,但是也比不上這塊,總之,它是東郊地皮的核心,只要秦天拍下來,那麼紹霆那邊兒再拍剩下的地皮也沒有意義了。」
雷紹峰盡量說的語氣不是那麼急迫和強烈,只是隨性的將這件事兒說出來,剩下的事兒得需要秦子珊自己去評估了。
「那如果這樣的話…紹霆完成不了項目,會不會對他有影響啊?」
秦子珊沒有那麼多的家族利益去考慮,她只不過是個小女人,她想的一切都圍繞著雷紹霆是不是會受到影響來看。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做事兒很是謹慎,這塊兒地他是必定會爭取的,但是他也有可能留著後路,如果是是我猜測的那樣兒,那麼儘管沒有拍上四號地,對他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至於是否真的有,那我就無從知曉了,這事兒現在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有數兒了!」
雷紹峰邊引導著,邊觀察著秦子珊的面部表情,心裡也開始斟酌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才最為合適。
「那…那可怎麼辦,又不能讓他拍下四號地,可我又不想讓他事業受到影響…」
秦子珊也是心裡使勁兒合計著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可這會兒能去問誰啊,直接去問雷紹霆你是不是還有著後手兒呢?這應該也算是商業機密的吧,雖然兩家關係很好,但是商場上卻又是競爭的對手,這種事兒更是得避著秦家的人了。
秦子珊心裡也焦急的很,想起上次爸爸囑咐了哥哥不讓他再繼續拍東郊的地,那麼這事兒有可能還就讓雷紹霆拍成了,到那個時候兒,可真是什麼都不能挽回了。
「現在我們就得確定一下兒,紹霆有沒有後路的事兒,可你也知道,我現在不在集團工作了,如果我在,這事兒就簡單了,哎…也不知道陳君能不能知道這事兒…」
雷紹峰眉頭緊鎖,給秦子珊出謀劃策,心裡的算盤算是算計開了,如果秦子珊上套兒,那麼有一些事兒,可能就不用大費周章了便可輕易獲得了。
「好,二哥,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你不會真的去問陳君吧?她可是對紹霆死忠的,估計你也問不出什麼來!」
「不是陳君,不過我自有辦法就是了,謝謝二哥!」
雷紹峰嘴角隱約噙著一抹狡猾的笑意,這個毫無警覺意識的千金大小姐不出預料的乖乖掉進了坑裡,還對他感激涕零呢。
「別這麼說,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看你哭的那麼傷心,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如果這事兒順利,我想爺爺奶奶也會感謝你的,紹霆也沒有理由在堅持了!」
秦子珊點著頭,越想這事兒越靠譜兒了,而且心裡已經找好了人選,別人都會拒絕她,欺負她,可是他不會。
「這回不哭了?」
雷紹峰寵溺的揉了揉秦子珊的頭髮,像一個大哥哥心疼妹妹一般的說著,可眸子裡卻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早就想到這一步,卻沒想到今兒這麼巧的時間就給用上了,他自然之道秦子珊要去找誰,他如此大費周章的也便是想引導著她這樣想的意思。
「不哭了!」
秦子珊有點兒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最終綻開一抹笑顏,這是又重新看到希望一般的笑容,發自內心的開心和歡喜。
「那二哥送你回家!」
「好!」
把一隻狡猾的狐狸當成了知心大哥哥,可見秦子珊錯的有多離譜兒,可此刻的她滿心都是喜氣洋洋的,壓根兒就沒有懷疑過雷紹峰的目的,自當是得到了一個好的解決辦法,而且被一個雷家人認同和幫助是秦子珊更為信心十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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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紹霆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風錦園,心裡是越琢磨越憋屈,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沒娶媳婦兒的時候兒吧還沒人兒管來的,可這證兒都領了,受了法律保護了,反倒不能摟著自己的小媳婦兒睡了,這叫神馬是兒啊。
平時吧,也就算了,可今兒是什麼日子啊,他可是急扯把火兒,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弄來的結婚證兒,今兒可真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啊,意義非凡的好伐,難道就這麼被老太太給毀了?
老太太那一副計謀得逞的洋洋自得的樣子,顯然是用這事兒對他進行打擊報復呢,不就是奪了老太太的股權了嗎?至於搶他媳婦兒嗎?
不成,這事兒絕對不成,今兒他不睡覺,也得把媳婦兒搶回來不可,反正沒有那妞兒,他也是睡不著的。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咱三爺的特種兵王是怎麼練出來的啊,退了伍了,現在又回了國了,有一陣子沒亮亮自己的身手兒了,這會兒為了媳婦兒,他得拿出本事來才行了。
話說兩頭!
喬楚跟著莫宛如進了客房,老太太一通兒吩咐打點,算是把她住下的事兒安排妥當,要不是喬楚瞭解老太太不太待見她,還真覺得自個兒就是雷家的孫媳婦兒,這奶奶事無鉅細的勁兒還真是對她十分滿意一般。
喬楚一直站在房間裡,也沒敢坐著,總覺得莫宛如肯定還有話要對她說呢,恭恭敬敬的擎等著老太太訓話呢,反正今兒晚上也夠熱鬧的了,老太太沒有當著面兒給她下不來台,她已經很感激了。
「雷老夫人,您別忙了,這樣兒就挺好的了!」
喬楚看著好幾個傭人忙前忙後的,有點兒不落忍,這裡裡外外的送了不少東西進來,可這住一晚上,真不至於的,斟酌了一下兒稱呼,和莫宛如客氣的說道。
「還叫我老夫人啊?這證兒都給我這老太太領回來了,就跟著紹霆叫我奶奶吧!」
莫宛如眼神兒談不上有多溫和,語氣也顯得很是冰冷,可看向她一貫的冷厲卻已經沒有了,那不屑的眼光更是無處尋起了。
喬楚絕對不會自信的覺得老太太就會這麼認了自個兒了,只不過這面子上的事兒,她還是得給雷紹霆的,當然,也有老爺子的面子她也得顧及,反正叫與不叫這一聲兒奶奶,她該不待見自個兒還是不待見,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和區別。
「是,奶奶,您別忙了,這些事兒我自己來就行了!」
「還有一些東西需要準備,你們再多那一套換洗的床具,還有浴巾…」
莫宛如依舊吩咐著,傭人們低著頭兒忙忙碌碌,一切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喬楚有點兒愣神兒,這豪門裡的待客之道,還真是講究,什麼事兒都準備的富餘出來,住一個晚上,至於用上五條浴巾嗎,還有那床具就更不用再備一套了,奢侈啊,真是奢侈。
「喬楚啊,最近呢,紹霆公司忙,這邊兒離著集團近,你們就回來住,別往中山跑了全文閱讀!」
莫宛如大有一語定乾坤的架勢,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吩咐,可這話卻讓喬楚很是凌亂了。
這老太太是怎麼了?前一陣那麼的不待見自個兒,可這會兒竟然要留她在雷家住下,顯然時間還不短的意思。
難道是因為結婚證在手,前途一片光明了?可是她知道,那結婚證兒是假的啊,這到最後讓老爺子老太太知道這個大烏龍,估計對她就不是不待見這麼簡單,非得恨上她不可。
「奶奶,紹霆既然忙,就讓他回來吧,我住宿舍就行,不然這樣兒太打擾您和爺爺了!」
「怎麼,你不願意住在這兒?」
莫宛如反問一句,眼神看過來似是有點兒詫異,多少人想住進這風清園,想讓雷家承認身份呢,這會兒林素素都安排在別的客房呢,讓喬楚住在風清園裡,也算是把她看做雷家人了吧,她是完全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的,這小丫頭竟然不識抬舉?
「不是不是,怎麼會不願意呢,就是覺得這麼住進來,有點兒太唐突了。」
喬楚自然得懂事兒的說,她也看明白了,在雷家住,也是跟她家三爺分著居的住,一個風清園,一個風錦園,老太太是打著讓他們兩個不能見面兒的原則。
這完全就是老太太和自己的寶貝孫子鬥法呢,這會兒自個兒有很幸運的躺槍了,成了祖孫倆鬥法的活靶子,可是悲催的命格在那兒擺著呢,活靶子死靶子,總之她是沒的選擇,再加上好不容易讓一直不待見自個兒的奶奶能夠退讓到這一步,也著實不容易了,她真的不能再有什麼異議了。
「那就好,天兒也不早了,早點兒休息,明天我派司機送你上學!」
這進了豪門,待遇就是不一樣兒了,哪怕是個假的,臨時的,可是人家大家就有大家的風範,沒看到過從雷家出去的人還有穿兩條馬路到對面兒坐公車那一說兒的,可這樣兒的日子,讓她享受的有點兒心裡發虛。
「謝謝奶奶!」
不一會兒,該送過來的東西都一應俱全了,莫宛如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傭人們都出了門兒,房間就剩下老太太和喬楚了。
「喬楚啊,事兒呢,那混小子已經辦到這個地步了,我不想再多說什麼誰對誰錯,你既然進了雷家的門兒,那麼就得懂我們雷家的規矩,出門兒也得有個大家風範的樣子,言談舉止都要謹慎著。」
莫宛如說的很是嚴肅,拿出了奶婆婆該有的風範了,喬楚這會兒低著頭兒,還真像是被訓話的小媳婦兒似的。
低著頭兒的喬楚心裡卻直打鼓,這老太太對她如此要求是個什麼目的,顯然,這不是認了她這個孫媳婦兒,只不過暫時沒辦法反對而已,可交代的話,又像是要拿著雷家人的標準要求她,著實讓她摸不清楚頭腦。
真想一衝動把結婚證兒是假的事兒說了得了,省的現在弄的玄玄乎乎兒的,讓她心裡不托底,可轉念一想到那位爺的脾氣,都湧到嗓子眼兒的話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奶奶,這事兒我們做的確實欠考慮,您別生氣!」
莫宛如了然一笑,說道,「不是你們欠考慮,是紹霆他欠考慮!」
喬楚一琢磨,也是這麼個理兒,在老夫人眼裡,領證兒這事兒,她喬楚一介草民能攀上高枝兒,還有什麼欠考慮的?那是壓根兒不用考慮的事兒。
可與她自個兒這兒來說,那位爺這出兒也確實是他單方面欠考慮了,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成想是這個結果,冤都冤死了。
莫宛如看著喬楚認同的點了點頭兒,便繼續說道,「紹霆對你的心思,我也看得明白,上一次子珊要告你的事兒,我也多少瞭解了一下兒,你確實是被冤枉的,我不管你接近紹霆是什麼目的,可如今我也不去計較了,紹霆為了你,是給我這老太婆這兒立了軍令狀的,還有半個月,如果集團還沒有起色,那麼即便是有這個結婚證兒,我也可以把它變成不作數兒,如果你還想和紹霆有希望,那麼這半個月,就住在風清園,別讓他分心!」
喬楚一聽,心裡不禁泛起了心疼,最近他忙的腳打後腦勺兒的,起早貪黑的好像比總理都忙似的,她下了課去公司陪他吃完飯,還要上去頂層忙上幾個小時才能回家,原來是和奶奶立了軍令狀了。
他幹嘛這麼傻啊,幹嘛什麼事兒都自己扛啊,還一點兒都不肯對她說,可現在知道了,他知道她有多心疼嗎?每天那麼拚命工作,睡眠又那麼少,身體還要不要了?
可就算是這樣兒,他可一個天都沒有落下的霍霍她,生龍活虎的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疲憊似的,可終究他不是鐵人,這麼下去,聖體怎麼吃得消呢。
「我明白了,奶奶,您放心,我不會讓他分心的。」
喬楚重重的點著頭,認真的口吻保證著,臉上還是掩不住心疼的神色。
「紹霆都如此努力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做點兒什麼呢?」
喬楚心裡不禁一愣,沒想到老太太會這麼問,那語氣好像是要提點她什麼似的。
「奶奶,我知道,我並不是您心目中孫媳婦兒的人選,可是我會努力讓您接受我的,為了紹霆,我什麼都願意做!」
想要站在雷紹霆身邊,哪兒是那麼容易的,她知道前路還有很多荊棘坎坷需要去趟,去走。
可想到,他都拚命再為著兩個人的未來努力,她又有什麼理由退縮呢。
她不能,也不想做那個總是躲在男人羽翼下尋求庇護的小女人,她也需要有一個堅強的樣子,努力讓自己做那個真正有資格站在男人身邊的女人。
「那好,你敢不敢和我立個軍令狀呢?」
莫宛如居然笑了,一直嚴肅著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可是這話問的喬楚心裡沒底了,老太太必定是高要求,自己如果接了軍令狀,那會不會就因為自己的不夠好,不夠努力,而失去紹霆呢?
「放心,有那混小子保著你,就算你完不成,我也不能把你從他身邊兒拽走,只不過,你們的婚期就得無限制拖後,直到你有資格成為雷家少奶奶為止。」
莫宛如彷彿看出了喬楚的心思,補了這麼一句。
「好,奶奶您請說!」
「也很簡單,就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你努力讓自己變成真正的名媛淑女,過了關,那麼爺爺的壽宴,我便會宣佈你和紹霆訂婚的消息,至於那結婚的事兒,還是得一步步來!」
名媛淑女該是什麼樣子,喬楚是一點兒概念沒有,可是既然老太太說了,即便是不成功,也不會讓她離開紹霆,她多少還是心裡鬆了鬆。
這軍令狀是一定要接的,她願意,也必須為了他而戰鬥!
「好,我答應您,我一定會努力的!」
莫宛如滿意的點了點頭,「很晚了,睡吧!」
「奶奶您也早點兒休息!」
緊隨其後,將莫宛如送到了門口兒。
老太太邁了兩步兒又停了下來,轉頭兒看著喬楚,那眼神說不出的和藹柔和,讓對上這目光的喬楚都不自主的以為是幻覺。
「丫頭啊,今天媛媛的事兒,我替雷家人謝謝你!」
說完,也沒等喬楚回答,莫宛如便疾步離開了。
看著老太太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喬楚心裡也一陣兒的暖和兒,其實奶奶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苛刻,剛剛說那話時和藹中又帶著點兒彆扭的感覺,倒還真是和雷紹霆很是相像,可是這樣的人,往往都是外冷裡熱的人。
原來奶奶已經知道下午是她救了齊媛的事情,怪不得剛剛她聽著老太太囑咐著廚房給她送過來紅棗蓮子湯來,其實奶奶對她也挺好的呢。
關了門兒,想著自個兒這會兒竟然住進了雷家,簡直就跟做夢一樣,這一天彷彿也經歷了太多的事兒,這會兒動動脖子,才感覺到,身上酸痛的都要散架子了。
也不知道那位爺這會兒幹什麼呢,估計應該是可憐見兒的在他自己房間裡走柳兒呢。
一想到這兒,心裡也不好受了,其實她也想他,沒有他那溫暖的懷抱,她又何嘗睡得著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抓起了那軟綿綿的浴巾,正準備去洗澡,卻忽然被窗戶外面兒的高大身影兒嚇一大跳。
「媳婦兒,快點兒開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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