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秦子珊這會兒看到誰都沒好氣兒,皺著柳葉兒眉,瞪著杏核兒眼,瞅誰都不待見兒的樣兒,跟著哥哥往裡走,一臉的不高興。舒榒駑襻
剛剛噎了許喬一句,好像還不解恨似的,一點兒也沒有緩解自己心裡的鬱結,往裡走著,也沒給許喬好臉兒。
許喬卻聽懂得分寸,知道人家大小姐脾氣惹不起,可自個兒又是秦子州的女伴,怎麼不給好臉兒也得隨後面兒跟著,倒沒顯出來有什麼不高興,但也沒有什麼笑臉兒,像個跟班兒是的,步子邁的都顯的挺麻木,沒什麼生氣。
「子珊,今兒這委屈,哥一定會替你討回來!」秦子州看到自己妹妹委屈,胸口兒那團火兒也壓不住了,他們秦家何時如此被耍過,怎麼就碰上雷家,哪兒哪兒都不順序呢,思及此,滿目怨念。
「哥,你要幹什麼?」秦子珊警覺的看過來,她雖然生氣,心裡也憋屈,但也絕不想哥哥做出什麼對雷紹霆不利的事兒。
「幹嘛?我這是要替你出頭,你還護著那小子?」秦子州看著妹妹跟防賊似的眼神兒,不免氣悶,怎麼女人就都讓雷紹霆迷的五迷三道了呢,眼前的妹妹也是,他還沒說什麼呢,她就那一副護犢子的樣兒了。
「我沒事兒,我和紹霆的事兒我自己解決。」
秦子珊雖然心裡有點兒洩氣,可還是不希望哥哥攙和進來,哪邊兒傷了都不好。
再說,她也瞭解雷紹霆的脾氣,就算倆人兒真打起來,多半兒也是哥哥吃虧的面兒大,這剛養好的傷,別又接茬兒續上了。
「就算我不出手,也自然有人出手,雷紹霆霸氣外露,太過鋒芒,也不止我一個人看不慣他,哥勸你,還是別在他身上執著了!」
秦子州打從第一次見到雷紹霆,就知道他與他之間注定了不對盤,同樣是京城貴公子,可不管從哪方面兒,他總是要被雷紹霆壓一頭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天生命裡犯克還是怎麼的,總之遇到雷紹霆準沒好事兒,他也不下一次的勸過妹妹,打從他這兒,還真就不想和雷家攀什麼親家。
可是自己妹妹喜歡,自己老爸支持著,他在這事兒上,他著實沒有什麼份量。
「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秦子珊狐疑的問道,她的哥哥自己瞭解,如果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兒,便不會如此自信滿滿,也正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兒,哥哥才忍不住心情好的說出來。
她知道哥哥不喜歡雷紹霆,要是知道有人對雷紹霆不利,他自然樂不得。
雷紹霆確實霸氣外露,太過鋒芒,可這京城裡敢動他的人還真沒幾個,就連她秦家,也絕不敢和雷家硬碰硬,那如果真如哥哥所說,會是誰這麼大膽呢?
「我能聽到什麼啊,他自己折騰,早晚得出事兒!」提起雷紹霆,秦子州永遠都是一臉不屑的表情,也就是在妹妹面前還稍加收斂,可是有人能幫他教訓雷紹霆,他自然高興。
秦子珊心裡還是不落底,卻也知道再繼續問也不會有個結果。
看著那個叫蘭溪的女人挽著雷紹霆的胳膊應酬的樣子,就禁不住妒火中燒,今天的她怎麼就沒出門兒看黃歷呢,太不順了!
豈不知,這不順到這兒還沒有停止,後面兒還遇到血光之災。
「哥,我沒事兒,你去吧,我去看看雷老夫人。」秦子珊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雷老夫人了,還是去老太太那兒使使勁兒吧。
「哎…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秦子州無奈的搖頭,這人一旦鑽了牛角尖兒,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人家不喜歡你,你跟人家奶奶那兒使勁兒也沒用啊,連他這個花花公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他這個傻妹妹怎麼就不明白呢?
插曲過後,舞曲再次響起,那樂師也為了調節氣氛一般換了一首輕快的曲子,一時間氣氛又緩和如初了。
不一會兒,雷老夫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一邊兒雷紹峰,一邊兒秦子珊攙扶著,周圍的人,甭管是喝酒的,還是聊天的,也都停了手上的動作,嚥了嘴裡的東西,慢慢的圍攏到了舞台邊兒上。
享受著眾人頻頻投來的羨慕的目光,雖然經歷了適才的小插曲,可只要有雷老夫人在,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秦子珊,是那個內定的雷家三少奶奶。
思及此,不禁倨傲的昂起了頭,眉梢眼角都難掩自信且得意的笑意,不管別人怎麼折騰,她只要守住這一道護身符就好。
可當目光落在秦子州身上時,還是有一刻的凝滯,明明伴著歡快的曲子,可步伐卻顯得有點兒沉重,哥哥剛剛那狠絕而忘形的眼神,還有他剛剛話裡模糊不清的意思,再環顧四周這些友善艷羨的眼神,心裡不禁一震兒的慌亂,她此刻真想有特異功能,能看穿那一張張虛偽的面皮下,到底藏的是何種心思,越想懼意越濃。
雖然集團內,老太太已經不經常在集團走動了,可一旦集團中有大的人事變動或者重要決策時,老太太都會出息,即便下午沒有參加股東大會,晚上晚宴也還是得露個面兒,給自己的孫兒助助陣。
一左一右,一男一女,本來雷紹霆搭配秦子珊的組合都已經是大家心裡默認的設置了,這會兒卻換成了雷紹峰,這不得不讓經歷過剛剛鬧劇的眾人又忍不住猜測起來。
「呦呵,今兒這組合少見啊!」
「沒辦法,人家三少帶著女伴兒來的,秦子珊也只有陪著老太太了。」
「我看啊,秦子珊是想嫁到雷家當少奶奶想瘋了,三少不行,就二少唄。」
「人往高處走,誰嫌自己錢多啊,不過二少爺人家有妻室,聽說二少奶奶懷孕都五個多月了,秦子珊那也是想也白想。」
「我看未必,聽說那齊媛前幾天鬧著要回娘家,那鬧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二少爺那風流韻事兒誰不知道啊,我看啊早晚的事兒,那邊兒媳婦兒一踹,這邊兒千金一娶,雙贏!」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竟說點兒不找邊際的事兒。」
「你沒聽說過一切皆有可能啊?」
……
莫宛如一身米白色禮服套裙,看起來端莊典雅,雍容貴氣,花白的頭髮特別燙的微微的卷度,趁著那優雅的舉止,彰顯著氣度不凡。
眾人一見素來都有『商界鐵娘子』之稱的雷老夫人走出來,看過來的目光中都不禁帶著敬仰和尊重,
莫宛如也微笑著向眾人們點頭,揮手示意。
剛剛吳總監說起的集體拍照留念,椅子也都一一擺齊了,老夫人便直接坐在了正中間,旁邊兒都是集團的幾個老臣子,年輕的一代被安排站在後排。
這拍照的位置也是有個講究,不是隨便可以站的,這會兒,雷家的兩兄弟在雷老夫人身後一左一右那麼站著,新舊交替,雷紹峰的突然被停職,換做了雷紹霆,無疑透露著一種信息,d&k也將是大換血,可這麼個站法兒又似雷老夫人對這兩個孫兒的想法兒還是模稜兩可之間。
新舊交替,眾人肯定是猜測萬分,而雷家兄弟神色上到沒有看出來有什麼異色,依舊是孝順的孫兒,哄著奶奶開心。
雷紹峰的表情上找不到半分不開心的樣子,孝順的扶著奶奶,面對著鏡頭也是一派悠然,好像心情不錯。
這會兒正比劃著手勢,示意雷紹霆站在中間的意思,自己則像是很清楚自己位置一般,側著身站在雷紹霆身邊兒顯得尤為謹慎。
雷三少邪魅的唇角勾起一抹瞭然的弧度,對雷紹峰的謙讓友好也回以微笑,展現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副兄友弟恭,團結和諧的畫面。
演戲,誰都會!
就看誰的演技高超,誰能演到最後了。
「來,各位看我這兒,對,保持笑容!」
各自都站好,配合著攝影師,記錄下這具有意義的時刻。
卡嚓——
快門兒按下,閃光燈驟亮,與此同時,宴會廳的所有燈光就如設計好的一般,全數熄滅。
瞬間從光明跌入黑暗的人們本能的倒吸一口冷氣!
可雷家的宴會,一向都端著活在雲端的他們,即便是在面臨這樣的境況也還是維持著最後一絲的優雅淡定,心下也清楚這不可能是停電,那許是雷家又策劃的什麼,調劑一下!
黑暗,寧靜,不過一瞬。
一切都發生在這電光火石間。
彭——
細微卻代表著速度的聲音從每個人的耳兒邊劃過。
「啊——」
「啊——」
一女一男,一前一後的兩聲慘叫,在寂靜的瞬間顯得格外淒厲。
佯裝淡定的人們突然覺得脊背一涼,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媽咪…我怕!我怕!嗚嗚…。魔鬼的眼睛…一隻眼睛的魔鬼…。」
黑暗中,孩子的感覺尤為敏銳,那如被厚厚的黑色幕布覆蓋住的世界,卻有一點幽綠的如鬼火兒的微光定格住了她的視線。
「啊!那是我的櫻桃…」
孩子的尖叫,讓本就順著孩子的話尋找那魔鬼之眼的人們也開始隱隱騷動起來,手心兒冰涼中泛著潮濕,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卻還是睜大眼睛警覺的看著四周。
看不見,不敢動,猜測中的答案更加可怖。
「大家都趴下!」
雷紹霆極具震懾力的聲音高聲喝道,大家才真真正正的反應過來面臨可能是危險處境。
啊——
終於還是有繃不住的,一聲女人的尖叫更讓整個氣氛顯得緊張且詭異。
一時間點燃了眾人的恐懼,整個場子混亂起來。
彭——
又是一聲悶響,本和剛剛細微的聲音一樣,這會兒卻被這詭異氣氛無限放大開去。
只聽到整個香檳塔爆破的聲音,紛亂刺耳。
是槍!
待大家反應過來時,光明又如同一柄利劍劈了下來。
眼前的景象卻讓全場靜默了零點零一秒,瞬間作鳥獸散裝一哄而起。
「大家冷靜!呆在原地別動!」
雷紹霆怒吼了一聲兒,一時間那威懾的氣勢讓本來要奪門而出的人瞬間停下了腳步。
保全人員嚴陣以待,將各個出口封死,警覺的看著四周,一股蓄勢待發的架勢。
雷紹霆架住身邊兒已經斜斜的栽歪下來的雷紹峰。
只見雷紹峰的毫無血色的臉,五官都擰到了一起,顯得十分痛苦,好像是極具忍耐著卻還是抑制不住發出慘痛的叫聲兒,讓聽到的人心裡都不禁跟著一抽一抽的。
那血自腹部暈染開來,白色的襯衫意盡數被染成紅色,絲毫無褶皺的香檳色禮服此刻也成了一片暗色,看著觸目驚心。
莫宛如疾步走了過去,緊鎖眉頭,一臉憂色,看著孫兒痛苦的表情,心疼的無以復加。
被這樣的陣勢震懾著,剛剛衝動要破門而出的人們這會兒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光明下,罪惡無所遁形,顯然危險已經過去,可更大的陰霾卻籠罩過來。
是誰開的槍!
從剛剛的慌亂,到此刻的佯裝鎮定,面面相覷,也許兇手就在人群當中。
莫宛如果然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即便是如此混亂的情況下,此刻卻顯現出了異於常人的鎮定氣度,矍鑠的目光,蘊含著一股威嚴的氣勢,站在人群中彷彿也給慌亂的人們打了強心針,畢竟一個老太太都不怕,他們這些人也只能強裝鎮定了。
「紹霆,打電話給章部長,今天之事,我一定要徹查!」
老太太發話,要徹查,那麼在宴會廳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恐慌的氣氛又驟升一個新的台階。
「現在要委屈各位等警察過來,事情過後,雷家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擲地有聲,不容置疑,大家也只有等著警察過來的一條路了。
「奶…奶奶…」
「紹峰啊,你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聽到孫兒呼喚,莫宛如放下剛剛冷然威嚴的樣子,急忙蹲下身來,摩挲著雷紹峰的頭髮說著。
「奶奶…不能報警,要…要三思…」雷紹峰說的有氣無力,攥住奶奶的手卻使了使力,盡力阻止一般。
「不行!必須查,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動我雷家人!」這一句怒喝,聲音很大,如此安靜的環境下,更加是清晰的傳了每個人的耳朵。
「奶奶…一旦報警,便是醜聞…對d&k不利…咳咳…」雷紹峰憂心忡忡的說道,毫無血色的嘴唇還堅持著要講利害關係,顯然處處為集團利益著想。
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此刻看來,雷家是受害者,但是明天頭版頭條刊登出來,畢竟引起軒然大波。
面對豪門的事兒,尤其是槍擊案如此大事兒,民眾們絕不會去同情受害方,大概心裡想的是雷家得罪了人才引起了糾紛,左不過就變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追看的八卦而已。
而與d&k牽扯利益的人,也不會去關心誰的死活,他們關心的是這件事一出,d&k集團會不會受到影響,從而連帶影響他們的經濟利益。
事件擴大,百害而無一利。
「紹峰,你放心,奶奶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莫宛如蘊含堅定,威嚴盡顯,下的決心也不容置疑。
這事兒稍稍一想,也能清楚,這是衝著雷紹霆來的,陰差陽錯卻傷到了雷紹峰,總裁上任第一天,便有人想置他於死地,想著怎麼能不令她膽寒!
既然敢動手,那雷家也絕對奉陪到底。
這會兒,人們都緊張的看著這邊兒,卻又聽見一嗓子,大家又不禁循著聲音去看。
「子珊!子珊!」
那湖藍色禮服上滴的都是血跡,裸露的胳膊上似被什麼利器刮過,流著血,有點兒看不清楚傷的深淺。
這會兒秦子珊倒是比雷紹峰強點兒,眼睛還保持著晴明,只是豆大的汗珠兒在慘白的臉上顯得特別明顯。
緊張的人們,這才回過味兒來,剛剛黑暗中是兩聲慘叫,一女,一男,這會兒大家都注意雷家二少爺,擁到舞台邊,倒是把後面兒的人給忽略了。
還是秦子州最先發現了已經癱軟在地,趴在椅子上的秦子珊。
「子珊,怎麼回事?」秦子州一下兒有點兒懵,怎麼子珊也會受傷了?就剛剛他走開一會兒,等便熄滅了,一系列的事兒來的太過突然,子珊不是一直在老太太身邊兒嗎?
「是她…是她推我…」秦子珊充滿怨恨的眼神,虛弱無力的抬起手指著在餐桌旁站著的蘭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瞬間,大家的眸光又都注視在了蘭溪的身上,充滿了疑惑和猜度。
「你為什麼要推子珊?我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了你的命!」秦子州瘋了似的喊著,尤其這個女人還是雷紹霆身邊兒的人,更是恨的壓根兒癢癢。
蘭溪掃了一眼秦子珊胳膊上的傷,顯然並沒有想像的眼中,子彈擦著皮兒過去的,縫幾針也就沒事兒了,真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怪不得雷紹峰那兒還能說話呢,看來到他身上的子彈也有偏差了。
「秦公子,冤枉人也得講證據的,我勸你還是送她去醫院要緊,事實真相,自然有警察來管,還輪不上你!」蘭溪擺出清者自清的泰然,挑了挑好看的眉,並不把那指責和威脅放在眼裡。
她蘭溪,什麼陣仗沒見過?
想要她命的人多了,怎麼也輪不到秦子州。
秦子州憤恨的怒視了那女人一眼,抱起妹妹便離開了。
秦家兄妹自然也沒人趕攔著,安保人員也迅速放行。
大家懷疑的目光依舊鎖在蘭溪身上,那短髮的女孩兒此刻亭亭玉立在原地,絲毫不懼那審度的目光,只是那幽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冷色。
「各位,不用這麼看我,有什麼事兒,自有警察管,不用你們操心!」蘭溪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看著這群人的腦袋跟撥浪鼓兒似的,不禁覺得好笑。
本來時間,位置,距離,都算的剛剛好,可唯獨沒算進來的,是秦子珊會受到連累。
事情發生的突然,短暫的時間裡,又是如此高檔安全的地方,大家的第一反應大多不會先往壞的方面想,即便不是跳閘,也以為是安排了什麼節目,所以還沒等黑暗激發出人們心中極度恐懼時就亮了起來,那麼混亂中亂推的事情肯定是沒有了,如果有,那便是有人故意為之。
目的,不詳!
恐懼一**的打過來,似是麻木了一般,反倒讓緊繃著弦的人們顯得異常平靜,這會兒除了等待,沒有別的辦法。
兩個人前後受傷,一時還真猜不出這事兒是衝著誰了。
「奶奶,我剛給章部長打了電話,他們馬上派人過來!」雷紹霆過來回稟,老太太要徹查,他也沒必要再堅持。
即便是他們不想把事情鬧到,這宴會上不乏有多家媒體的人,保不齊就有誰要去大肆做文章了,還不如一切公事公辦,反正對他來說,左右都沒差,也許會更好一些。
「奶奶,我派人送您回去!」
「不急!扶我去那邊兒坐坐!」莫宛如深呼了一口氣,睿智的眼眸似是包羅萬象般能洞察任何事。
「紹霆啊,這事兒,你怎麼看?」祖孫倆坐定,莫宛如掃了一眼宴會廳,又將眼神落回了雷紹霆的身上。
「子彈是衝著我來的,二哥幫我擋了!」雷紹霆說這話,卻一點兒感激的意思沒有,唇角一勾,竟是冷色。
「既然子彈是衝著你去的,怎麼可能到你二哥身上?要請來殺你的殺手,怎麼可能如此不專業?」莫宛如目光凌厲,話也說得一針見血。
「什麼都逃不過奶奶這雙法眼!放心吧,二哥傷的不重,他畢竟是我二哥!」雷紹霆說的雲淡風輕,對於生死的淡然看起來卻顯得有些許的無情。
「非得這樣兒?」莫宛如喟歎一聲兒,真的不願見到他們兄弟之間如此。
「我不過是傷了他,可他是要要我的命,如果今天子彈打到的是我,可就沒人陪您在這兒聊天兒嘍!您可不能偏心啊!」雷紹霆似笑非笑的挑了挑俊眉,他終究還是手下留情了,將那香檳塔整體的高度降低,不然誰都沒有這麼幸運。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子,誰不知道這雷家上下我最寵的就是你,你竟然說這樣的話?你二哥的事兒,我知道你有分寸,可畢竟這…哎,讓他得到教訓也好,回頭我找他談。」
莫宛如連連歎氣,難道這豪門也要向古代帝王一般,要生死廝殺才行嗎?
何必如此自問?想想自己如何走到今天的,便一切瞭然。
「二哥這次計劃做的漂亮,動用狙擊手殺我,還真看得起我!」雷紹霆不禁自嘲一笑,整天一級戒備著防著自己的親哥哥殺他,說出去誰信?
雷老夫人說是去談,可如果可以談,又怎麼會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秦家那丫頭,也受傷了,這事兒了結了,你過去看看,畢竟是受你們兄弟倆連累!還有,我這兒都答應了人家子珊了,讓她做你的女伴兒,這可倒好,你給我又不知道從哪兒拉來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把我老太太都裝進去了。」莫宛如怨怪的瞪了孫兒一眼,不滿的說道。
「子珊還是等二哥好了自己親自去謝吧,要不是把子珊那倒霉丫頭捎上了,二哥起碼兒還得再醫院多住兩個月!」雷紹霆說著,瞄了一眼在不遠處的蘭溪,這會兒宴會也結束了,任務也完成了,眼瞅著有現原形兒的趨勢,在那邊兒坐沒坐相的倚著椅子,盯著一點,好像專心的看什麼呢。
子彈的速度,走向都稍有了偏差,雷紹峰的傷的確沒有計劃中那麼重,想到這兒雷紹霆倒是也鬆一口氣,一切都是看在奶奶的面子,對一個一天到晚想殺他的人,他竟然還如此寬容著。
「紹霆啊,我知道這事兒委屈你了,可…」
「可畢竟是我二哥嘛…對吧?放心,奶奶,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他的!」
……
兩個人離得遠,自然也不會有人聽到這樣的對話,人們還都等著警察快點兒來,問完話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本來就參加個宴會,可攤上這事兒誰心裡不犯膈應啊,一個個情緒倒是穩定了,怨氣卻都上來了,一個個兒苦著臉,很是不耐煩,可有雷家壓著,又敢怒不敢言,只有等著的份兒。
接到章部長電話時,李壽林正在外面兒吃飯,命令一下,心裡也驚了,動槍了,那是大事兒!
l市的治安水平在全國來說也算是數得著的,起碼兒在民眾面前,沒有聽說過l市出過什麼槍擊案件,今兒還真是頭一遭。
上面兒對這事兒重視,下達了死命令,李壽林自然不能不能含糊,甭管心裡對雷三少整他閨女的事兒多不滿,而是孰輕孰重,這會兒李壽林還拎的清,不下心思恐怕烏紗難保。
這兒就不得不插段兒話,關於李菲菲如何被雷三少給送到號兒裡的。
其實要說給人定個罪名兒啥的特別簡單,十一假期連著快要中秋,這陣子正嚴打呢,李菲菲仗著她老爸的關係,還頂風作案,在夜店裡扎飄兒,正好兒讓例行巡檢的給抓了個正著,為了顯得不是太明顯,當然也抓了幾個陪榜的,一群小開,家裡有倆糟錢兒就不知道姓什麼了,沒事兒出來尋求刺激瞎折騰的主兒,干的那些糟爛事兒也不少,先崩後審也絕對冤不著他們。
李壽林顏面盡失,還不敢聲張,背後的事兒誰也不能拿到明面兒上說,那夜店還有他李大局長的股份呢,閨女讓人抓了不說,買賣還得停業整頓,他是人財兩損,窩火窩到姥姥家了。
明知道是雷紹霆干的,但是又啥證據也抓不住,那人家一點兒轍沒有,這會兒還得屁顛屁顛兒的跑去給人家雷家忙乎去,還一點兒都不能馬虎。
很快,李壽林便帶著兩隊重案組人馬殺到了,公安局長親自帶隊,重視度可見一斑。
李壽林再心裡有刺兒,這事兒也不敢怠慢,幾個離現場比較近的,他都是親自盤查的。
都是上層圈子的人,您給哪個當嫌疑人帶走都不合適,所以也只能就地辦公,兩隊人,對宴會上的人逐個兒排查,這一折騰,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基本是全問了個遍,可是烏起碼黑的,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挨個兒問話,也自然沒問出什麼結果。
「三少,這案子比較棘手,看來是預謀已久的事兒,但是二少爺跟秦家千金都受了傷,到底這事兒是衝著誰來的,現在還無法定論!還是得等二少的傷勢報告,再看看有無線索。」李壽林這話說的謹慎,試探性的好像是想讓雷紹霆給指點迷津似的。
說是棘手,其實也簡單,新任總裁晚宴,有人蓄意謀殺,那自然是衝著最亮的星兒來的,可誰也不想去下這個定論。
想要有個定論,那還得再調查調查,再研究研究,再琢磨琢磨,再討論討論…
「嗯,李局多費心了!」
該有的禮數雷紹霆一點兒都不會少,就像壓根兒就沒有李菲菲那件事兒似的,當然,這會兒李壽林也不可能表現出明顯的不滿,閨女又不是雷紹霆親自給送進去的,所以這會兒還得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不一會兒,接到醫院電話,雷紹峰沒有生命危險,槍傷乃狙擊步槍所致,也許是因著被什麼阻擋了一下兒,子彈速度減慢,子彈走向也沒有太精準,擦著肚皮過去的,皮開肉綻那是難免的了,腰間皮膚大面積灼傷,這會兒正在處理傷口呢。
看來那阻擋了一下兒,便是秦子珊的胳膊了,同樣的傷勢,受傷的就這麼兩個人。
確定了狙擊步槍為凶器,那麼也基本可以確定兇手壓根兒就沒在現場,而如此專業級別的殺手,把整個事件又提高了一個危險度。
雖說李壽林那曲意逢迎的嘴臉讓人厭惡,框子外的事兒沒少干,如今爬上局長的位置,那糟爛事兒就更是不勝枚舉了,可該怎麼說怎麼說,人家李大局長年輕的時候兒還真真兒的就是警校畢業的,在刑偵科也幹過多少年,就因為人比較活分,左右逢源,才比別人爬的快一些,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忘了,這腆著啤酒肚兒的李壽林確實也是有點兒底子的。
「仔細搜查,看四面玻璃有沒有破損,找到子彈進來的位置!」
這四面的玻璃都是防彈特種玻璃,想要穿透這樣的玻璃,必須是反器材狙擊槍,但是這種狙擊槍殺傷力太大,一槍過來,這整個一面兒的玻璃都得裂的粉碎,現在玻璃毫無破損,想來就是一般的狙擊步槍。
那麼射程,位置,以及設計人的技術手法就都得放在分析因素裡了。
局長一聲令下,下面兒的人也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四處查看的也十分仔細。
「李局,那扇玻璃上有一個直徑大約兩厘米的孔洞,四周打磨細緻,看來是提前預留的,子彈就是從這裡射進來的!」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匯報。
李壽林疾步走了過去,仔細端看這個並不算大的窟窿,四面是玻璃的房間,還有絢爛的燈光打著,自然是不容易被發現。
孔洞如此小,那麼開槍的位置必然是成直線射擊,幾點一線這麼分析下來,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順著孔洞的直線方向向窗外望去,對著東鼎會展中心的,正好是國貿商業大廈,只是對街,家裡不超過兩公里,正好在射程內,大手一揮,「你,帶一隊人到對面兒商業大廈去找,看看有沒有線索!」
「是!」
一對警察下去,李壽林又順著這孔洞的為位置成直線往宴會廳裡面看去,只有香檳塔破碎不堪了,根據筆錄,是第二聲槍響,香檳塔爆碎的,那麼看來第二槍是補槍,但,顯然補的這一槍是下意識又扣動扳機,所以沒了準頭兒。
李壽林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來一塊兒綠色的碎片,仔細的看了看,剛剛問筆錄時,說香檳塔的頂端有一個綠色的發光的東西,那位置正好兒和孔洞成一條直線,那麼就說明這夜光體的櫻桃,就是殺手的準星兒。
作案手法兒並不複雜,明顯的買兇殺人,而且還是專業級選手,所以找殺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找雇凶的人,那才是事情的關鍵。
可是試問l市的人,敢動雷家的人都能數的出來,可如今商界太平,除了秦天集團前一陣子因為東郊地皮的事兒和雷家鬧的有些齟齬,可是一千萬的琥珀畫兒送上去了,也算是緩和了,並沒有鬧出什麼矛盾,其他的還真一時想不出來什麼了。
一旦這麼追查下去,會不會涉及到秦天,這都不好說,因為秦家別的都沒什麼,可卻有一個紈褲子弟秦子州,當祖宗當慣了,保不齊就幹了什麼不貼譜兒的事兒,他老爸不往心裡去,不知道這秦家公子是不是能放手。
李壽林越想手心兒就禁不住的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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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是過渡章節,沒辦法,故事到這兒了,很快倆人兒就互動了哈,親們別急哈!虎麼大家!木馬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