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此刻被堵的嚴嚴實實的,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他無奈的點了點頭,「既然萬歲發話,那就讓秦風、宗澤和那個叫什麼逐天的比試一場,看看到底誰能擔當這個兵馬大元帥。」
高宗趙構讓人宣秦風入殿,然後讓宗澤、秦風、和逐天相互認識一下,準備在金鑾殿上當場進行比試,當然在這裡不可能動刀動槍的,只能進行文比。
秦風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單是那張白淨的臉面也俘虜了不少女人的心,從那雙眼睛下面的黑暈可以看出,這個整日呆在兵部無所事事的秦風應該是個勤於女色的風流人物。
秦風看了看一身盔甲,膚色黝黑的宗澤,微微一笑,「宗將軍一向可好?聽上次金兵都把你的人馬打的潰不成軍,我還不太相信,宗將軍應該沒有大礙吧。」
宗澤屬於比較實在的那種人,但也聽出這個秦風是在暗諷自己帶隊無能,他虎目圓睜,冷笑了一下,盯著秦風。
「我哪能和秦侍郎比啊,風吹不到,雨淋不著。自然是不會體會到戰場上的辛苦,更看不見那些浴血沙場的兒郎。」
看到兩個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逐天晃晃悠悠的走到兩個人面前,「兩位官爺好在下逐天有禮了。」
秦風看了看逐天的裝束,撇了撇嘴,「哪裡來的野道士,居然也來湊熱鬧,就你這樣還想爭奪兵馬大元帥?」
逐天也不動氣,微微一笑,「我就是來湊熱鬧的,不知道過會大人有什麼熱鬧讓我瞧啊?」
宗澤哈哈一笑,用寬大的手掌拍了拍逐天的肩膀,「這位秀才話很風趣,我喜歡這樣吧,如果我做了這兵馬元帥,就讓你給我做軍師當副帥,到時候咱兄弟一起馳騁沙場」
宗澤的一番話讓逐天頓生好感,顯然這位大將軍宗澤是個口直心快的人。逐天向他一抱拳,「宗將軍快人快語,逐天也喜歡,如果我們兄弟真能一起,那就表明咱們有緣。」
秦風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喂你們有沒有完,的好像真的一樣,你們當我這兵部侍郎是空氣嗎?咱們還是請萬歲出題比個高低,然後再談誰能做這兵馬元帥。」
趙構看著龍椅下首這三個年輕人,心中暗自盤算,如果比兵法這些紙上談兵的東西,秦風肯定要佔先機,不如將比試難度加大一些,到時候讓文比的結果相近,拖到最後比武分出勝負。
趙構暗暗為自己的想法得意,「你們三人不要在這裡做口舌之爭了,下面文武比試正式開始。這次文比我決定不論兵法,而是改成現場吟詩作賦,我要隨意出題,你們要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完成這首詩或詞然後由我和眾愛卿一起判定分出勝負」
下面的大臣頓時小聲議論起來,「萬歲居然要親自命題,這下熱鬧了,不過好像時間短了些……」
「哪裡短,人家曹植七步成詩……」
見三人都點頭,趙構暗暗一笑,我出題決不能落入俗套,不然出個什麼花鳥天地的,誰都能信口來上幾句,趙構四下觀望,忽然看到了大殿的牆面,於是伸手一指。
「你們三人就用著牆上的石粉灰膏為題作一首詩吧。」
秦風一愣,皺起了眉頭,這山水天地,花魚鳥獸都好作詩,可是這石粉灰膏卻讓他大傷腦筋,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趙構用手指輕輕的敲擊了一下龍椅的扶手,「好時間到,現在我想聽聽秦愛卿的詩詞作得如何了。」
秦檜在一邊焦急的看著秦風,生怕他作不出來丟了他的老臉,當他看到秦風的表情時,忽然捋著鬍子笑了。
秦風此刻雙眉舒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臣已賦詩一首,請萬歲指教。
「壁上石粉分貴賤,貧窯油污牆無顏。若問皎潔何處尋,萬歲笑坐金鑾殿。」
好好詩文,好文采頓時大殿中一陣亂哄哄的讚歎聲響起。
秦檜樂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他得意洋洋的瞥了八王千歲一眼,竟然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趙構無奈的笑了笑,「好愛卿果然是文采出眾,這牆上的石粉灰膏都讓你分出貴賤來了。下面就讓宗愛卿給我們鑒賞一下你的詩文吧。」
「陛下,微臣沒有作出著石粉灰膏的詩詞,這詩文我比不過秦風,這一場我認輸」
看著神情有些黯然的宗澤,趙構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出個這麼難的題目,臉色也變得難堪起來。
「既然你沒有作出詩文,那你這場就算輸了。對了還有那個逐天,你是不是也要棄權?」
「當然——不會棄權了,我已經將詩文做好了,請皇上多多指教。」
逐天其實在趙構命題的時候,已經在心裡樂開了花,靠石粉灰膏不就是石灰嗎要起來還得感激一下自己的老爸,如果不是老爸在逐天小的時候逼著他熟讀背誦那些唐宋元明清的詩詞,今天自己可就真的要麻煩了。
趙煙兒聽到逐天已經將詩詞準備好,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她緩緩的抬起那張美不勝收的小臉,認真的看著逐天。
逐天向前走了一步,一首明代詩人于謙的《石灰吟》揮揮灑灑的念了出來。
「千錘萬焪出深山,烈火焚身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大殿中鴉雀無聲,靜得都能聽到眾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
啪——啪啪——嘩啦,不知是誰帶頭擊掌,然後掌聲響徹大殿。
趙構面部神經都有些不自然的跳動起來,因為詩文他見得多了,而且本身他就是一位出名的詩人,所有他聽到這種絕句,佳文時,頓時被震驚了,當逐天一首石灰吟賦出,趙構的整個身心都侵入了這首詩中。當趙構慢慢咀嚼這首詩文時,他忽然感覺到臉上一陣發燙。
靖康之恥,自己非但沒有去雪恥,還與秦檜合謀殺死為國盡忠的岳飛,因為他好怕岳飛功高蓋主,最終自己又在與金國勾結,甘願俯首稱臣。現在聽到和逐天的這句「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的詩句,他心中怎能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