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波樓掌櫃的親自為眾人泡了一壺上好的花茶,頓時整個房間充滿了茉莉與茶葉混合發出的的香氣。
「清照姐姐你不是有新賦要給煙兒鑒賞嗎,煙兒好期待。」
清照端起香茶輕輕嗅了一下,慢慢品味了一口。「果然是好茶好,那姐姐今天就獻醜了。」
清照輕輕放下茶杯,緩緩起身來到窗前,抑揚頓挫的一首名為《漁家傲》詞文頓時震驚了在座的所有人,當然不包括逐天。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渀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慇勤問我歸何處。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本來對三公主請來鬧哄哄一群人,御史王大人心中有所芥蒂,所以並沒有怎麼太在意清照這個年輕的女子。
當這首氣勢磅礡的漁家傲從這個美麗的女孩口中吟誦出來,王大人的眼睛亮了,到最後竟然激動的老淚縱橫
「好一首《漁家傲》好一個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沒想到我大宋竟然有你這樣一位正氣凜然,心存大志的女孩如果這首詞被送到宮中,我倒要看看朝中那些整日裡渾渾噩噩,只知道勾心鬥角的達官貴人,還有和顏面去面對世人。」
「姐姐——」煙兒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清照的身邊,緊緊的握住了清照的雙手。
「姐姐果然堪比一代詞人李清照你讓妹妹好像找到了一絲光明,是啊,我為什麼要坐以待斃,卻不能奮起抗爭呢?」
「公主不可妄語,老臣覺的今日是個好日子,不如我們就在這明湖畔前,匯波樓上飲酒賦詩你看如何?」
御史王大人雖然明白煙兒的心思,但卻更擔心三公主再出忤逆之言被別人聽到,所以連忙打斷了她的話。
酒是泉水佳釀,菜是明湖香蓮藕和湖中有名的花鰱魚,其他皆是當地的一些名吃小炒,雖然談不上華麗,但卻豐盛精緻。
御史王大人有些不太明白,逐天為什麼請求他讓店家單獨弄了一桌菜出來,並讓清照身邊的幾隻動物去享用,但是看在公主高興的份上也沒多什麼,只是覺的逐天的作為與那些浮誇子弟無異,心中不由對他產生了些不滿。
趙煙兒一首詩文讓在座的人都驚歎不已,誰都沒想到一個出生在王侯之家的女孩能做出這樣的好詩文。眾人均向煙兒敬酒致意。
輪到逐天作詩的時候,逐天嘴裡嚼著一片香脆蓮藕,腦海中急速旋轉,自己也不是不能作詩,但自己的詩能不能讓別人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他臨時決定還是用一首清代詩人的佳作應付一下場面。
看到御史大人斜著眼睛看自己的模樣,逐天微微一笑,「那我就獻醜了,我就用這湖中釣翁作一首詩吧。」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尊酒,一人獨釣一江秋。」這下不但是王大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逐天,就連剛剛還有些擔心的清照她們都被驚得張口結舌。
趙煙兒眼中都要冒出小星星了,她看著面前這個穿著怪異,神色淡定,嘴角略帶一隨世不恭的笑意的青年,心中忽然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衝動。
酒宴一直持續到掌燈時分才結束,安排眾人分別休息後,王大人呆呆的看著那三個小東西吃過的一桌飯菜,心中的震驚不亞於聽到清照和逐天的詩詞。
這哪裡是三個小東西在吃東西啊,明明就是餓狼因為桌子上除了些魚刺骨頭之類的東西外,就連盤子中的湯湯水水都被吃的一乾二淨。
御史大人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逐天當初的行為,原來這個叫逐天年輕人並非是紈褲子弟,只是因為知道它們能吃才為這幾個小傢伙安排了一桌菜啊。可是這……
晚上在逐天的房間中,眾人圍坐在一起。
「今晚就請大師兄和巫師兄陪我娘親去家中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此次前去臨安後,逐天要帶我們去他的世界,所以我們要隨時做好走的準備。」
「清照妹子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令尊,收好東西後馬上回來。」
見巫城藍一口應允下來,清照高興的點了點頭,龍休站起身來,「我也要出去一趟,我準備將從縣衙弄來的一些財物分散給那些貧困的百姓。」
眾人一聽均贊成的點頭,鳳凰飛到龍休的肩頭,「我陪姐姐一起去吧。」
在趙煙兒的房中,御史王大人神情有些緊張的看著三公主,「公主,看來此地真的不宜久留,剛才得到知州大人的稟報,濟南府知縣昨天夜裡家中鬧鬼,現在已經家破人亡了。」
三公主默默的點了點頭,「秦家有此報應也不足畏為惜,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要怕。」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大明湖畔的時候,趙煙兒坐在自己的那輛寬敞的馬車中,看著清照和她的母親,「我們到了臨安,我會幫你們安排好住處,然後盡量幫你們置辦一些家業,因為過了新年我,我就要……」
看著煙兒忽然沒落下來的神情,清照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一種難以訴的痛楚。
「煙兒妹妹,過了新年你要去哪裡?」
「姐姐,你不知道,生在皇室真的不是一件好事,過了新年,父皇他要將我遠嫁蒙古。」話間,煙兒的眼中有淚花閃現。
王若梅愛憐的撫摸了下煙兒那有些變得蒼白的小臉。「孩子,你受委屈了,你見過你所要嫁的人嗎?」
這一聲孩子,還有王若梅那溫暖是手,讓趙煙兒渾身一顫,這種久違的親人感覺是她渴望數年都不曾有過的,此刻她的感情如洪水般爆發了,趙煙兒忽然偎依到王若梅的懷中,淚水像開閘的杏一般流淌著。
「我根本沒有可能見到父皇為找我的那個人,父皇是為了江山,我又能算什麼呢?我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或許這就是煙兒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