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煙兒過了新年就滿十六歲了,女孩子這個年齡已經是待嫁之年,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她們父母一定會千挑萬選,為自己的女兒尋一家門當戶對的親事。但是趙煙兒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因為新年一過,皇帝就會派人將她送到蒙古去嫁給可汗的二王子。
王御使看著三公主趙煙兒舉手投足間的那份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心中一陣難過。不過細想一下,如果公主能夠遠離皇宮,躲開那個黑心的西宮娘娘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想到此處,他心中的不安漸漸平息下來。
匯波樓位於大明湖東北岸北水門之上。北水門為曾鞏任齊州知州時,於宋神宗熙寧五年(公元1072年)所建,是濟南唯一的北城門,既可設閘洩水、防水,又可通舟楫。
匯波樓的由來是因城內諸泉水匯流入大明湖,再經北水門流出城外,故命名為匯波樓。當初的官家驛站後來成為人們登臨遊覽,集宴賦詩的好去處,歷代文人墨多有題詠。
逐天看著面前的大明湖,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湖水的清澈外,最讓他震驚的是匯波樓附近原來在宋朝還是濟南的北城門,湖光山色間,逐天已然有些迷失在面前的景物中,好像回到自己那個時代的大明湖。
逐天心中感慨,但是沒有忘掉自己的任務,他站在匯波樓前忽然引喉高歌起來,結果這很突兀的一嗓子把分成幾波,遠遠跟隨在他身後的眾人都嚇了一哆嗦。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嘿兒呀咿兒呀嘿唉嘿依兒呀路見不平一聲吼哇……」
高亢的詞曲,略帶沙啞磁性的聲音,讓正在湖邊漫步的行人都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這個穿著打扮有些怪異,尤其是他頭上的三寸豎起的短髮,更讓人感覺這個年輕男子有些古怪。
三公主趙煙兒被這曲高亢激烈的《好漢歌》深深的吸引住了,她快步來到窗前,推開閣樓的窗子,只見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人站在匯波樓下,他那獨立不羈的神情,瞬間讓煙兒心中一顫,怪異的穿著,怪異的髮型,怪異的歌曲,卻彙集成一幅讓人怦然心動的畫面。
當逐天一曲唱罷,轉身欲離開的時候,匯波樓的大門被推開了,「公子請留步」
聽到身後這個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卻又帶著一絲空靈的聲音,逐天暗中攥了一下拳頭,心中暗叫一聲,「耶成功」不過他還真有點後怕,要是人家不理會他,自己總不能再厚著臉皮轉回來重新在唱一遍吧。
逐天緩緩的轉過頭來,不過這次他真的不是演戲,而是被眼前的人震驚了。
逐天看著面前的這個年齡不大卻又略顯成熟的女孩,她一頭烏黑的秀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她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
她有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絕對不是逐天想像中,宮廷裡面那些描眉畫眼,香艷無比的電視畫面。
逐天稍一愣神後,連忙側目向女孩抱拳一禮,「這位姑娘,請問有何指教?」
「公子的曲韻好怪異,但是歌詞卻又那樣直白,字字引人入勝,好一個路見不平,好一個該出手時就出手,尤其是那句風風火火闖九州更讓人心潮澎湃。這樣的歌曲煙兒還是平生第一次聽到,所以想請公子到樓上一座,我們以曲會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這——姑娘有所不知,我在這裡還要等一位朋友,她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詞人。如果姑娘不見外,我們就在外面邊聊邊等如何。」
作為一個公主,煙兒見過的男子不可謂不多,不過那些才子也好,美男也罷,見到自己無不誠惶誠恐或者或者意動神搖,當聽到逐天那輕描淡寫的話語和他那泰然自若的表情,煙兒不禁對他的好奇心更大了。
清照、龍休還有青瑤他們都聽過逐天的歌聲,就是這樣還是被這首高亢激昂的歌曲深深的吸引了。葉婷、寶兒和王若梅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節奏鮮明的歌曲,她們聽的熱血沸騰,心底不由產生了一種躍躍欲試,闖蕩江湖的豪情。
趙煙兒微微一笑,「公子果然是真性情,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你這位朋友吧,不過我想知道這位詞人朋友是誰,難道他能比我大宋女詞人李清照的詞作的還要好嗎?」
看著趙煙兒起清照時那副自豪的表情,逐天心裡那個樂啊,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瞞姑娘,我這個朋友她也姓李,而且和你的清照同名,她不能超越李清照大詞人,不過至少也是旗鼓相當。」
這下輪到趙煙兒吃驚了,她滿面質疑的看著逐天,「天下之大,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大宋真的有此才女,我為何從來沒有聽過呢?」
逐天在心中算計著清照應該過來了,於是做出一副歎息的樣子,「哎,我這位朋友屬於淪落天涯,懷才不遇的奇女子,根本沒有機會顯露自己的才能,再她年齡又小,小姐自然不會聽過她。」
聽逐天這樣一,三公主覺的也有道理,便沒有多問,她眨著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面前這個讓她感覺很好奇的青年男子,話題一轉。
「我叫趙煙兒,請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逐天信口問道,「趙燕兒?是燕子的燕嗎?」
「不是,我這個煙是煙雲的煙,這個名字是我母親為我起的,她生我的時候是在——」趙煙兒停頓了一下,「是在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所以她就為我取名趙煙兒。」
「哦這樣啊,我名字很好記,就兩個字,我叫逐天,追逐的逐,天下的天」
「逐——天,這個名字好大氣啊,有一種磅礡的氣勢,不像我的名字,如同我的命運一樣,只不過是一場過往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