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羅夫學園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是你這邊啦,哈里斯先生。」
二之宮將圓波良和那些女生送到了蒂尼和美沙緒那邊之後,又回到了房間內。此時逢阪麗音正在久遠寺香織的極力壓制之下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看到了自己的社長,更是一同呲牙咧嘴,像是要生吞了他一樣。
「做出這種事情,我想你也有接受處罰的決心了吧。」
哈里斯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己妹妹的方向,接著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將那些附著在學生們身上的觸媒全部收回到我自己的身體上,沒錯吧?可是那種事情是辦不到的,就像是我沒有辦法解除自己身上的觸媒一樣,一旦賦予成功,那一部分就會完全融入體內,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如果可以這麼做的話,我怎麼可能會想到盡量淡化自己體內觸媒的這個方法。」
正是因為無法逆轉,所以才顯得特別棘手。
「首先,我要說的是,任何魔法都是扭曲自然而誕生的結果,既然是被扭曲的東西,只要反向解開,就不會存在無法解開的魔法。你不能的原因在於兩點,首先就是才學習魔法沒多久的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析已經存在的魔法。」
這的確是非常重要的一點。
能夠運行魔法,並不代表著就一定理解了它,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所有魔法師都非常頭疼的一種狀況,有太多偉大的魔法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慢慢失傳,僅僅是通過加密流傳下來的文書,都已經無法將其徹底的恢復。
只能重現其現象,卻無法將其解析,這才是魔法快速衰落的另一個原因。
這樣,就會產生巨大的漏洞,導致無法構成甚至發明新的魔法。
不過,有一個人可以扭轉這種局面。
只要能夠理解魔法,就能夠明白解除魔法的步驟,不能解除的魔法是不存在的。
久遠寺香織彷彿是意識到了這是再說自己一樣,突然站了出來。她將雙手摀住自己的眼睛片刻之後,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眼睛上。
就像剛才……剛才那一瞬間一樣。
讓自己的眼睛去看,而不是命令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這個人格所代表的自身被拋棄,原本是至高無上統治者的大腦,此時應該徹底放權,並且自降身價低於自己的眼睛才對。
大腦,不用發號施令;大腦只是用來理解看到的東西,並且將其翻譯、記憶的零件而已。只要能夠秉持著這樣的狀態,就能股徹底解放複寫眼的力量。
將目視的魔法——完完整整的複製出來,理解其構成。
空氣中的咒力在她的眼前凝結,那讓人無法轉開眼球的存在感,使得那嬌小的身軀瞬間放大了數倍不止。
彷彿就像是有一個高大的、充滿壓迫力的存在,在看著自己一樣。從那雙開始構成魔法陣的眼中所透露出來的冰冷目光,是能夠穿過皮囊的表現,直達內在的審視之光。任何人都不會在這目光面前興起掩藏自己的念頭。
因為,這個根本就是徒勞的。
複寫眼所複製的,不光是魔法。
而是咒力的運行圖。
如果將人類的活動和腦電波看成是另一種形勢上的咒力的話,那麼複寫眼就有能力將其複製出來,並且加以重現。
龐大的信息,化為文字衝入了久遠寺香織的大腦。
將身為控制機關的功能摒棄,現在她的大腦僅僅是作為一個運算機構和存儲機構而存在。那些瘋狂的文字如同蚊子一般在她的面前飛舞,而大腦則是將其翻譯成能夠理解的東西,並且迅速的吸收。
只是……那種數據量的,超出了正常人的上限。
越是精密的魔法,所使用的咒物、咒力運行方式和構成就越複雜,如果希望沒有任何傳承的人能夠理解,就必須花上經年累月的時間使得自己的身體能夠與魔法相融合。複寫眼雖然能夠做到強制融合,卻無法另身體也承受這樣外來的壓迫力。正如同伊庭樹的妖精眼會慢慢侵蝕伊庭樹的人格本身一樣,如此「仔細」地去看「魔法」的複寫眼,總有一天也會侵蝕久遠寺香織的人格吧?
明明腦袋裡整個都在迴響著嗡嗡嗡的嘈雜聲,但是久遠寺香織出奇的冷靜。
倒不如說,此時的她甚至還有點開心。
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被稱之為「出租魔法師」的群體中,自己成為了一個不可或缺,並且幫得上忙的人。
光是這一點,就令她非常的開心。
她用力握著逢阪麗音的手,來傳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
交給哈里斯並且作用在他身上的魔法,就快要全部映入自己的腦海之中,但感覺卻比剛才舒服的多了。
就像自己希望能夠用魔法去支持他人一樣,自己現在,也正被別人期待著,並且支持著。
「加油哦,香織。」
恍惚之間,麗音似乎在這麼說道。
就因為這句話,久遠寺香織願意拼上自己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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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社對這次委託的全部報告。」
二之宮笑瞇瞇地將報告書送到了雷傑尼的面前。除去那些對過程詳細描寫的報告之外,壓在最底下的,就是這次的委託請款書和對於阿維森納的附加要求書。
雷傑尼先不去接話,而是仔細看了一次報告之後,才緩緩地說道。
「這次舍弟的事情,全靠卡斯迪奧的各位協助才能圓滿完成,請就讓我代表舍弟對各位表示感謝。」
「哪裡的話,但是這次的確非常的危險。若不是交由我社出面,而繞過了協會的監管,恐怕哈里斯先生所要面對的,可就不會是禁閉兩年這樣的處罰了。」
在那天之後,在卡斯迪奧和阿維森納的介入下,對維羅夫私立女子高校中,已經完成賦予魔法的學生進行淨化儀式。將那些從哈里斯身上取下的咒物和觸媒全部收回之後,再通過久遠寺香織所設計的儀式魔法,使得哈里斯重新恢復成了正常的人類。
雖然使用了大量的珍貴咒物,但是能夠安全的將這一事件擺平的份上,也算是花得值得。
「舍弟已經在自我反省之中,只是有一件事……」
「是說那位圓波良前輩的事情嗎?根據我們的調查,她並不是雷傑尼小姐另一位妹妹,只是收養了哈里斯先生那家的普通人而已。不過我想經歷過了這次的事情之後,她對於魔法恐怕會變得敬而遠之吧?」
「呵呵,二之宮社長這你可說錯了,那位圓波良小姐最近直接造訪了我社的大樓,希望能夠成為學徒呢。」
雷傑尼掩面直笑,似乎很是滿意圓波良的加入。而另一方面雖然出乎二之宮的意料之外,但是也算是一件好事。在學校的時候他就看得出,圓波良對於那位沒有血緣的哥哥,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兄妹情那樣簡單,這麼做恐怕也只是希望能夠盡可能的留在他的身邊吧?
「總而言之,這次的事情真是讓我對卡斯迪奧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而想必二之宮社長的事業也會在這之後蒸蒸日上吧?對我來說能夠找到如此強大的盟友,也的確是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當然,生意還是歸生意。上次你們的代理社長交給我的設計圖,我已經按照要求製作完成了。鑒於我們之間還有上一次的賬沒有結清,所以我私做主張,兩相的欠款做了抵消,真是報價單。」
只要一扯到錢上,二之宮就不得不大呼頭疼,但是在拿起了賬單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想像還是太過幼稚了。
「這個……」
「這已經是最優惠的價格,幾乎是按照成本價供應的。」
雷傑尼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但是卻帶有無法違逆的氣勢,原本想要乘機挖苦的二之宮頓時了話語。
因為,不管怎麼說,這個價格只比另一家便宜了不到10%,連個九折都不肯打,果然還是無奸不商啊。
對比一下的話,就會發現這次基本上沒賺什麼錢,但是最重要的一樣東西總算是到手了。
猶豫了再三,二之宮還是從辦公桌上提起了羽毛筆,在簽收人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同時雷傑尼也在請款書上簽下了大名。
「雷傑尼小姐……雖然說這件事情不問是最好,但是因為牽扯到了我的社員我就必須過問了。」
將筆收回,二之宮嚴肅了起來。
「將人狼的肢體,想要當作貨物出售給你的人,是螺旋之蛇的哪一位魔法師呢?」
雷傑尼顯然是早有準備,倒不如說如果二之宮不問她,反而會覺得奇怪。
「我想您應該聽說過他的名號。」
「看來是個有名的人了,不過一般來說這樣的人不會輕易的拋頭露面才對。」
「的確,但是他有著絕對的自信,所以不但單身赴會,更是非常的健談。雖然我們並沒有就生意達成了合作,但是他也並沒有氣餒,而是非常地有紳士風度。」
「對於螺旋之蛇的人來說,重要的是目的而不是手段,我想雷傑尼小姐應該明白才對。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想要知道他的名字和樣貌應該不困那吧。」
「他自稱是幹部候補。名字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