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從那棟漂亮洋房中走出來的castiel眾人,久遠寺香織立刻迎了過來。
「那,那個……二之宮先生,清水小姐,恩齊都先生,椿小姐。現在可以開始儀式了嗎?」
看她那急切的樣子,真的是想要趕快救助逢阪麗音。
恩齊都的臉上閃過一道讓人難以揣測的笑容,不過久遠寺香織似乎並沒有注意到。
「嗯,在此之前還是需要練習,正式開始的時間是十二點整,這本筆記你看了多少?」
「差,差不多都看完了。」
久遠寺香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也只有看書比較快這一點比較有自信。真是沒有想到,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師和魔法書什麼的……」
「之後你還會成為魔法師,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把剛才教給你的咒語念一遍好了,這是橡樹杖,這是槲寄生。都是女巫魔法和凱爾特魔法施展時的咒物,你可以隨便試一試。」
「魔法可以隨便試驗嗎?」
「原則上是不允許的,畢竟濫用魔法會導致咒波污染,但是為了確保儀式時的成功率,還是做下練習比較好吧?」
恩齊都向自己的同伴點了點頭,其他人皆是朝後退了幾步。
一個外行人隨隨便便使用魔法,絕對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就算聚集起來的咒力轉眼變成一顆狂暴的火球也完全是可能的。
「啪」
恩齊都打了一個響指,立刻從工房的角落中跳出四道黑影。只是他最常使用的人偶術式,混合著陰陽道的式神理念的人偶小隊。
四個腰間繫著金色銅鈴的人體解剖模型像是活物似得,快步走到了恩齊都的身後,半露的器官和塑膠製成的臉在大半夜的效果絕對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恐怖!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久遠寺香織很快就發出了尖叫聲,要不是剛才燈光比較暗淡,她沒有看清到底是什麼跑了過來,恐怕早就叫起來了吧。
其餘的幾人都是暗擦一把冷汗,這恩齊都的品味實在說不上好。好好的絕品人偶四天使不用,偏要從不知道哪裡的廢棄學校搞來這四個解剖模型做成人偶。
比起精美絕倫,栩栩如生的四天使,這模型實在太過惡趣味了。
好在今天本來就已經看慣了驚人的事物,久遠寺香織並沒有再次嚇昏過去……當然,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思和時間了。
「我會用人偶和陰陽術在周圍設下結界,這樣大地和你自身之間的咒力連接就會切斷,就算是咒力被成功激發,也不會有什麼威力。準備好了的話,就試一試吧。」
久遠寺香織不安地點了點頭。等那四個人偶站到了東南西北四個角上之後,將恩齊都交給她的筆記攤開,就著月光開始念誦起上面的咒語。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上乃月之女神,借月光與槲寄生之守護,與其達成盟約。」
這是契約咒語,完美。
「在我之上乃只之女神!亦即藉月光與槲寄生之守護,擊退東方的災厄!」
凱爾特魔法中,使用槲寄生進行攻擊的咒文,隨著咒語的念誦,必須要將槲寄生按照一定的姿勢扔出,同時方向必須和咒文相同。
咒文的詠唱毫無差錯,但是那個方向是……
從久遠寺香織手中飛出的槲寄生本身就是咒物,咒文也完美無缺,雖然香織本身的咒力很少,但也並不是沒有……
被咒力包裹的槲寄生在空中迅速分裂,變成了十幾枚飛鏢,猛地扎進了位於東方的人偶的腹部。
繫在腰間的銅鈴登時被打穿,一陣令人暈眩的咒力波紋散開,原本維持著結界的恩齊都立刻遭到了反噬。一股像是被火燒一樣的感覺在他的全身蔓延開來——幸好那只是一瞬間。
「咳咳……」
「咦?嗯,恩齊都先生,您沒事吧?」
「沒,沒事……做得很好呢。香織小姐看不出來還挺聰明的,這麼快就掌握了凱爾特魔法的基礎。咳咳……實在是很有天賦。」
恩齊都乾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腹,結界、人偶都被破壞,他這個主持者絕不可能沒事。只能說好在香織本身的咒力並不多,所以才沒有一擊就秒殺他。
他本來就是以結界和人偶術出名,固若金湯的防禦就是他的代名詞。剛才香織沒有察覺,但另外的幾位同事可都已經開始憋笑了。
他們彷彿是在說:「你恩齊都也有吃癟的一天啊。」
幾位同僚善意的嘲笑也就算了,讓恩齊都內傷不已的,其實是久遠寺香織所表現出來的能力。
僅僅是那麼短的時間就已經能夠發射槲寄生的飛鏢。就算是如何的異端如何的天才都做不到這種程度。簡直就像不需要學習和練習就能夠完全掌握「魔」道一樣。
對於所有魔法師來說,恐怕這是第二讓人羨慕的能力吧?
要說第一羨慕的,果然還是能夠看破一切魔法的「妖精眼」了。不過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久遠寺香織的眼睛比妖精眼要更加恐怖也說不定。
原本恩齊都還認為那雙眼睛需要實際看到了魔法才能夠複製,不過現在看來並非是這樣。
就連文字描述的記錄,也能夠複製的魔眼。
不管對任何一個魔法結社來說,這雙眼睛都是一種讓人恐懼的東西。所謂「看到」其實也等於「被看到」;「觀測」也就是「被觀測」,只要在久遠寺香織的面前使用一次魔法,就立刻會被她複製過去。
「難道說,是『完全公式的解答者』?不,不會的,那個家族已經毀滅很久了,沒道理這雙眼睛再出現……那麼是次一級的『a的印記』?這也不能斷言啊……」
魔法的世界充滿了未知,即使是恩齊都,也不能準確地說出久遠寺香織的眼睛就是什麼魔眼。但可以確定的是,那雙眼睛是「魔眼」無誤,為「魔」而生的眼睛。
「我看你掌握地差不多了,那就開始吧。」
既然中心人物已經沒問題,時間也已經到了,不如早點開始為妙。不管是久遠寺香織還是逢阪麗音,都是一個頭疼的大麻煩。
恩齊都對同伴使了使眼色,其他人人便散開回到了洋房之中。咒力體系不合的魔法會干擾儀式的進行,接下來可就沒有她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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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搖曳的燭光和水晶球為背景,恩齊都對著魔法圓陣中的香織點了點頭。
「開始吧。」
用來在地上畫出魔法圓的顏料,是用小動物的血混雜了微亮的水銀而製成。雖然搞的像是一個邪教的魔法,不過基本上還是很正常的「獻祭」。同時這也是女巫魔法中的一脈。
為了達到什麼目的,就必須獻出祭品。古老的凱爾特魔法中,也存有這樣的思想。要治癒傷口,除了使用槲寄生這不屬於天也不屬於地的聖物,還要用份量足夠重要的祭品獻祭,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這次的祭品恩齊都也已經預備好了,雖說份量不夠,但如果只是幫助逢阪麗音恢復的話那也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祭品就是……「惡鬼切!」
在救下久遠寺香織的當下,二之宮言和清水美沙緒的強大組合便已經將這把鬼兵擊敗。雖然暫時制止了「夜」的蔓延,但是本質上污染的核心仍然是那個被稱為「惡鬼切」的男人的墳塚。
將那把閃著寒光的太刀遞給久遠寺香織,恩齊都完全退到了幕後。
香織咬破了自己的無名指,連接著心臟的血管中滴出的血液快速溶入浸泡著逢阪麗音身體的秘藥之中,混入了她殘破不堪的身體。
接下來是……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上乃月之女神,借月光與槲寄生之守護,與其達成盟約。」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上乃月之女神,借月光與槲寄生之守護,與其達成盟約。」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上乃月之女神,借月光與槲寄生之守護,與其達成盟約。」
復誦三次之後,還有第二段咒文,這是詢問契約是否達成的咒文。
「以圓錐之力為證,以月之女神為證,我祈求,我祈求,我祈求,我祈求,我祈求既不為天之物亦不為地之物的靈樹的庇護。人狼逢阪麗音——汝可願成為吾之使魔?」
依照魔法圓和恩齊都引導的咒力順著靈脈和魔法圓匯入了玻璃缸中,原本還是紅色的魔法圓瞬間變成了藍色,發出微微的青光。
香織已經將這儀式所需要的所有步驟牢記在心中,眼見著面前的玻璃缸中原本青色的秘藥瞬間泛紅,她趕忙踮起了腳尖,將手中一寸多長的槲寄生扔了進去。
她不斷在心中祈求,祈求那個只見過那一面的少女,願意成為她的使魔。
不,並不是使魔和主人那種充滿利害的關係,久遠寺香織,只是想要和逢阪麗音成為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而已。
所以……
「我祈求,我祈求,我祈求!我祈求!我祈求既不為天之物亦不為地之物的靈樹的庇護,我祈求月之女神的庇護!為我構築軀體,為我強健體魄,為我掃除一切災厄!」
玻璃缸中的秘藥像是沸騰了一般湧起了大量氣泡,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我祈求!」
這一次,咒文並不是應該使用的範疇,不止是躲在一旁觀察的恩齊都,就連身處洋房之中的二之宮等人,都感到一陣強烈咒力爆發的震顫。
「我祈求!,我祈求!我成為靈樹的末裔,我擁有偉大的犧牲,請賜予我偉大的力量!」
獻祭,視祭品的價值可以達到增幅魔法的效果。
久遠寺香織雙手托著太刀「惡鬼切」,高舉過頭頂,將自己的身體湊近了玻璃缸。缸中翻騰的秘藥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看不出逢阪麗音的身體還在不在,究竟是什麼樣子。
「我祈願,我的供物在我手中,我命令,我的儀式將邪惡之力區分。」
太刀上帶著的混沌咒力被整理,過濾;包含著醇厚的,積累了幾百年的咒力精華。
「我祈願,我祈願供物化為無形,我祈願偉大之力變為延續之力……」
腳下的魔法陣發出一陣耀眼的淺藍色光芒,這是咒力充分激活的表現。
「噗通!」
惡鬼切沒入缸中,激起一連串的氣泡。整個工房也在長刀進入玻璃缸的那一瞬間陷入了強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