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京都空管指揮中心。
阿三歇斯底里的叫聲還在大廳裡久久迴盪,所有的人員面面相覷——像這麼狂妄的人質還真是少見。
「都是你幹的好事!」歐陽狠狠地剜了跟在屁股後面惶恐的牛局一眼,後者的汗珠濕透了後背還不自知。
「現在怎麼辦?真擊落嗎?」哦,空中軍管中心的老高也在,他也是一臉的緊張。和阿三打了兩次交道了,一次比一次不讓人省心。
「切,那是嚇唬歹徒的。我傻啊我?」
「就這麼看著它大搖大擺地飛到香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還有多長時間到達?」
「大約二十分鐘。」
「我試試。把傳聲系統接過來。」歐陽部長沉聲說道,「雖說那裡也是龍國的國土,但畢竟有自己一套法律。何況,那裡魚龍混雜,我們的保護難度太大了!還是勸勸他吧,希望他在這二十分鐘裡能回心轉意。」
大廳裡所有的人都停止對了手頭的工作,把目光投向了這位在龍國說一不二的大人物身上。
「我是歐陽。」他對著話筒喊著。
飛機上的阿三,確實是失控了,他忽然也驚歎自己怎麼能說出這樣的狠話來。他望向了黑衣人,後者歎了口氣躲開了那有些失神的目光。
「我是歐陽。」
「」
「我知道你在聽,我也知道你現在有情緒,不想聽我講話。但阿三,記住,什麼時候都不能因小失大。況且,我們真的是為你的安全考慮的。我可警告你,這樣出去,可真的是叛國啊——」
「哈,叛國,叛那個國?龍國麼?我什麼時候成了龍國人了?不要忘記,我是美國公民。雖然我已被註冊死亡。總統還是我的朋友,我只要隨便說點兒什麼,我想那老黑是樂意讓我恢復國籍的。」
「」輪到部長沉默了。
通話系統裡只有絲絲的電流聲。
「你不管你的父母了嗎?」歐陽最後的殺手鑭祭出,他知道阿三是個孝子。
「如果我們也算認識一場的話,我請求你安排他們出國。」阿三心裡一沉。
「你認為我會讓他們到國外冒險麼!」歐陽斬釘截鐵地回答。
母在,不遠遊,游必有方。歐陽想起了這句話,他斷定阿三也會想起的。可惜,他錯了!
「……你是在拿他們做人質嗎?」沉默了片刻,阿三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起來。旁邊的黑衣人用擔憂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你不怕我報復嗎?哦,我是不能與強大的龍國抗衡,但不要忘記,我還有個身份——星際聯絡人。」阿三最後的瘋狂到來了,誰動他的父母親人,他就讓誰付出百倍的代價!「我想,如果懇求他們的話,也許他們會同意讓龍國兩年後的那個事情來得提前一點。」
說完,他瞄了一眼窗外,忽然發現那團奇怪的雲又出現了
什麼事情啊,還兩年後?未卜先知?大廳裡的所有人如墜雲霧。
「不,你不能這麼做!」歐陽徹底放開了聲,他膽寒地叫道:「那你將成為龍國歷史上的千古罪人!」
「龍國也許以後沒有歷史了!」阿三的血在沸騰,他眸子深處有股藍色的火焰在燃燒,他的身體由於激動在急切地戰慄。
這句話是阿三在氣頭上的話,氣頭上的話一般是不經過大腦的!
渾身顫抖得要爆炸的他不自覺的又瞄了窗外一眼,立即驚呆了,一個清晰的碟形出現了——
他手裡的話筒跌落在地——雙目圓瞪——
「需要給他們點厲害看看嗎?A3?」腦海裡傳來一陣金屬般的轟鳴。
「什麼意思?誰和我說話?」扭頭茫顧四周,沒見人張嘴。
「你已經看見我們了。重複一遍,需要給他們點厲害看看嗎?A3?」依然是金屬聲。但明顯那聲音變得柔和,雖然是電子味十足,但明顯有了些女性的聲音特徵。
「小妹,是你嗎?」阿三心裡在狂呼,他突然撇開眾人跑向舷窗,「小妹,小妹——」他放開聲音隔著絕對密封隔音的窗戶徒勞地向外面喊叫著。
那個清晰的碟形雲團竟然響應似的抖了抖。
阿三熱淚盈眶,千言萬語堵在心頭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小妹啊,你沒走麼?你怎麼不來見我啊?!
「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三哥?」清晰了,完全是那個俏皮小妹的聲音,惟妙惟肖。
阿三已經處於混亂狀態,突然出現的一個大腦意識中對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聲音讓他的腦神經處於短路狀態。
小妹來了,她來幹什麼?哦,好像她說過要移民,她還說過地球上人類會大量死去!
「小妹,小妹——不要,不要傷害他們,不要傷害地球」他下意識的喃喃道。
「明白——」重新是一陣金屬轟鳴。
「先生,你怎麼了?你在和誰說話?」黑衣人緊緊抱住即將癱軟的阿三,用力搖著。他也看向窗外,但除了幾朵白雲在飄蕩外,什麼也沒有。
肯定是被地面上那些人的恐嚇嚇糊塗,不然怎麼會對遠處的天空說胡話。黑衣人連忙扶他坐下,拿起剛才阿三喝過的飲料,想要往他嘴裡灌去。
「不要,不要傷害他們」阿三依舊是那句話,手上推開了黑衣人的飲料。「小妹,來了,小妹回來了!」他眼睛直直地衝著黑衣人嘟囔了一句,隨即暈了過去。
老高偷偷看了正在發愣的部長一眼,小聲問道:「他怎麼說?」
「瘋了,他不像那個溫順的阿三了,也許是轉基因的後遺症發作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是啊,這種狀態下你讓我怎麼和他溝通?」
問誰呢?老高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一臉的尷尬。
忽然,歐陽動了,他上前一把抓住老高的手顫抖著,臉色蒼白,語氣急促:「老高,我們的戰機呢?」
「在78567的後方,已經鎖定了他們的航線,就等你發命令採取強行迫降措施!」
「不,天哪,快,快,讓他們返航——」歐陽像發了瘋似的,丟開老高,拿起總指揮專用話筒對著空管指揮大廳裡所有的人大喊,「讓戰機返航,馬上——」
所有的人有一瞬間的發愣,但隨即意識到這是上級首長一道無比重要的指令,立刻回過神來,亂作一團。
可惜,晚了!大屏幕上指示兩架戰機方位的兩個不停閃爍的圓點消失了。
「不,天哪——」歐陽悲鳴一聲,頹然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