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兩個武警戰士在站崗,看到阿三急匆匆走來竟然眼皮都沒抬一下。不過身後跟著的幾位卻是毫不客氣地被伸手攔下。看這毫不通融的情形,光頭瘦猴們也只能乾瞪眼。
秋禾校長的辦公室,只有年輕軍官一人,自得地坐在沙發上品嚐著一杯咖啡。他的面前放著一台筆記本,看那獨特的銀褐色外觀應該沒在市場上流通過,絕對軍方專用。
「請命令你的士兵立即打開校門!」一頭火的阿三面色不善,不客氣地對這個悠閒的人嚷道。來到路上,阿三已經注意到校門口正醞釀著一場暴.動,他頓時心急如焚,所以不管不顧地直接找校長來了,想讓他和軍方交涉一番,放學生出門。
軍人不是城管,這做起事來眼裡只有命令、原則。
不成想管事的就在這裡,這倒好,直接對話。
「聽說你們海歸的,一般只喝咖啡,想必對這種異族文化有更深刻的認識。要不,來一杯品嚐一下?」軍官好像沒有看到阿三急的要發瘋,只是自顧自說著,「這可是上級領導剛剛留下來的絕品。」
「你錯了,首先聲明,我,不是海歸。另外,常年在外的華僑一般只喝茶,只有在西方跑了一圈就自以為號住了別人脈搏的人才喝咖啡!他們自詡與眾不同吧,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淺薄?」阿三毫不客氣地搶白道,「我就不明白了,在外國稀鬆平常的一種飲料,到了國內卻成了一種文化,一種品位的象徵!」
「咳咳,阿三同學,我感覺你火氣好大耶,一杯咖啡就引出了你的不滿。」軍官好像被咖啡嗆了一口,他微微一笑隨即平靜下來,「既然是軍管,就要有軍管的樣子,所有人是不能輕易地出去的。軍事化管理嘛!」
「你想引起一場學生和軍隊的暴力衝突嗎?你不覺著你們的人有些少了點兒嗎?」阿三湊到那年輕軍官的臉前。嘿嘿一聲冷笑,說道:「知道你們的槍裡荷有實彈,可真鬧起來,我不相信你真敢開槍!」
「我們還真不敢開槍!但我好奇了,這學生鬧不鬧的和你有啥關係?」軍官自然是毫不退讓,他照舊臉對臉鼻子對鼻子:「你要明白一點,這全是為了你好!要不是——」
「告訴我,你的名字、軍銜!」阿三劈頭蓋臉打斷他的解釋,依然是冷冷地問。
「少校營長——梁天!奉命保衛阿三同學在校的安全。請指示!」一個立正敬禮。這年紀輕輕就混到少校的傢伙這會兒彷彿有點兒上路了。
「少校?官挺大的嗎!可在這件事情上你當家嗎?」
「我只是奉命行事!」
「如果我要是偷偷溜出校門呢?」
「你出不去的!」
「呀,你的兵比美國cia總部負責保衛的特工還牛?」阿三有些好奇了,莫不是這裡邊有什麼蹊蹺?
「比不上!他們只是普通的武警戰士。但也是衛戍區的佼佼者。」梁天對手下的兵看來是頗為自豪。「在他們嚴密的看守下,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衛戍區的?真的嗎?我倒想試一試!」阿三沒有提自己在美cia總部潛入的事,但對這兩隻同樣負責保衛重要部門的單位孰高孰低有一辨高低的衝動。
「你最好別試。他們中有些人下手可沒輕重。」梁天大概不瞭解這個看似瘦弱的學生背景,更是對上級如此興師動眾地派來一個衛戍區特務營的兵力來保護一個學生的安全感到很是不解。
「那,我就要出去了。當然還要帶哪些抗議的學生出去。」阿三淡淡地一笑,「對你的上級說,我對這種所謂的軍管非常不感冒,在真正的危險面前完全是個擺設。讓他下令撤了吧!」
阿三說著就站起了身,扭頭欲向外走去。
「這位同學,請留步!」看到阿三很有把握的樣子,樑上校感覺到一種不安,「你真地要和我們作對?不要忘記,咱可是一夥的。」
聞言,阿三停下了腳步,猛地轉過身來,有些憤怒度看著這位有些不明事理的年輕軍官:「咱們一夥?那你們就和這麼多的學生時敵人?我告訴你,少校,真出了事,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你——可我——」少校一時有些語滯,對這個問題顯然還未考慮成熟,「學生們真的會鬧事?」
「不是真的會鬧事,是已經開始鬧事了!想想吧,就你那幾百人還想對付上萬憤怒的學生?」阿三走到對面一下子推開了窗,有些失態地指著外面,「聽聽,學生們要控制不住了!」
巨大的抗議聲傳來,裡邊夾雜著巨大的憤怒。
「我要請示一下,請稍等!」梁天顯然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一時也慌了手腳。
真以為學生都是軟柿子?在歷史上,他們可是革命的先行者!頭腦一熱,不管不顧!
「牛局長,我梁天啊,這裡出現了一些情況。什麼,你都知道了?可我——」梁天只說了半句手機立刻被人從背後奪了去。
「牛局,我是阿三,我請求讓部隊立刻開門放人,否則會出亂子的。什麼,讓我過去一趟?可,這裡——哦,知道了!這就過去。」阿三把手機遞給一旁還在發愣的小上校,轉身向外走去:「帶我去國安局的臨時指揮所。」
「學生們——」望著手中已經掛機的手機,上校猶豫了一下。
「牛局說了,立刻開門!」
「大哥,你可出來了!我們都擔心死了!」樓下的瘦猴見阿三從裡面走了出來,雀躍了一聲跑了過來,其他人也是關切地圍上前來。
「師傅,你沒事吧?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這些兵不讓我們進去。」光頭王志看著後面緊跟著出來的冷峻的軍官小聲說道。
「你不知道哦,老大,剛才光頭差點就要帶我們殺上去了!」眾人可是不認識這位穿軍裝的酷哥是哪個,七嘴八舌地吵吵著。
「就憑你們?」酷哥在阿三後面撇撇嘴,有些不屑。
阿三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他的狂傲,未轉身問了一句,「現在怎麼說?」
「我已經下令——」少校說話不及,就像回應似的,門口那裡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開門了,我們勝利了!」
「咱們可以出去撒歡了!」沒有理會小軍官有些鐵青的臉,光頭幾個興奮地拍手相慶。
「我有點兒事情要辦,不能和你們一起吃早餐了。哦,對了,王志不要忘記光哥的那份早餐!」阿三交代了一聲,跳上了開過來接他們的軍用國產悍馬,和那小軍官揚長而去。
「喂,我說,你這師傅究竟和軍隊有什麼關係?我看他好像不甩人家似的。」瘦猴望著車後一溜的青煙,用手捅了捅光頭。
「我知道個屁!反正師傅他來頭很大,我算是認準了這個師傅。走,不想了,吃飯去。」他一揮手,帶著大伙向外走去。
「哎,等等,光頭,這早餐的帳你答應結的——」猴子有些不放心,連忙叮囑了一句。
光頭扭過頭,戲謔地看著這幾個死黨:「我答應過了麼?我怎麼不知道?哈哈哈,老規矩,AA制!」說完扭頭就跑。
「說話不算數,扁他——」一群人大呼小叫著揮舞拳頭追了上去。
七八點,路上的人很多,上班的、吃早餐的、賣菜的、運動的都一起出動,把個小街道占的滿滿的。所以,本應該步行五分鐘就到了的路程硬是開車走了一二十分鐘。
這是個普通的小院,混跡於這老城區眾多待拆遷的院子中不顯山不漏水的。
「阿三同學,你來了,歡迎啊!」剛走進小院的大門,一雙熱情的手就伸了過來,而對一旁敬禮的小軍官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牛局,我——」阿三與來迎接的國安局一把手自然是老熟人了,可一開口還是被打斷了。
「什麼牛局、牛局的?叫牛叔!走,進屋說話。」牛局像個和藹的長者,一直在不停地上下打量著他,把阿三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龍妹還好吧?那丫頭呢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心地善良,你要好好待她啊!」牛叔自打阿三進這院子,這手一直拉著沒有鬆開過,而這幾句話更是把阿三說的一愣一愣的,這聽著怎麼那麼的意味深長——就好像有所指!
看樣子他和龍妹很熟啊,怎麼沒聽龍妹說過?阿三一邊隨牛局穿過庭院往裡走著,一邊滿臉狐疑地琢磨著。
「怎麼?龍妹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我這個牛叔?哈哈,這孩子,什麼時候都是低調!實不相瞞,我和他的爺爺也很熟。歐,她也肯定沒有和你說過她的爺爺,對吧?嘖嘖——」牛局忽然搖頭長歎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
「可憐的孩子?」阿三聽著更加的一頭霧水,還有,他的爺爺是怎麼一回事?很有名嗎?
後面一直跟著的梁天,更是一頭的霧水——這以嚴厲兒著稱的有名『牛強勁』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囉囉嗦嗦的不像龍國舉足輕重的情報大拿,更像是一個退休的老工人一樣!
「好了,不說了,孩子不講自然有她的道理,但我認為你遲早是會知道的。有些事情呢,還是由她親自說比較好,算我多嘴。哎,到了——國安局臨時指揮部。」
阿三還沒有從牛局躲躲閃閃的話裡悟出點兒什麼來,就忽然被眼前這屋裡的一切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