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沒有回家,因為半夜了,驚醒家人不好。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睡覺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還好,酒是有催眠作用的,睡著了,人就像死了一樣,就不知道身邊睡得是男的還是女的。
離開時,那些傢伙都還撅著屁股呼呼大睡,他自己悄悄地溜出了醫院大門。
四叔好像有預見xing,早早就等在了醫院門口,見他出來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同時發動了奔馳,也沒有問他去哪裡,就直接上路了。
路上龍妹的電話不出意料地打來了,話語中有一絲的猶豫,但那意思明顯是想阻止他去學校,至於原因又不願講,只說他到了就會知道的。同時還說,律師樓離學校不遠她也馬上就到。
阿三掛了電話,心頭好一陣的疑惑——這龍妹向來是個乾脆火辣之人,怎麼這兩天一提到學校總是閃爍其詞。
有什麼不能講的?真是!阿三搖搖依然血管暴跳疼痛難忍的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不要再喝那種低劣高度的酒了,傷身體。車上有一箱酒,你隨時可以拿來招待客人。」總是沉默的四叔突然開了口,先是把阿三狠狠地感動了一下,隨後又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喝了酒?監視我嗎?」他有些不悅。
「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職責。」四叔似乎楞了一下,隨即釋然,「我盡量不打擾你的生活就是了。你要知道,在你周圍的遠不止我一個。」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視線當中?」阿三有些發狂。
「可以這麼說,但私生活我們可以裝作沒看見。」四叔的車停在了一個紅燈閃爍的街口,發動機在輕聲轟鳴著。
「為什麼這麼做,有必要嗎?」
「上頭發話,24小時全天候警戒。這可是部級待遇。」
「還部級待遇!你的上頭是誰?」阿三不忿地問,他一定要找出這個人廢除這令人眼紅又令人心煩的狗屁部級待遇。他阿三還需要人護衛嗎?他需要的是自由!
沉默。
「不便說嗎?還是不能說?」
沉默。
「算了。你不說,我也早晚會知道的。」
「其實,告訴你也沒啥——是歐陽部長。」四叔看到綠燈亮了,一個加速甩掉了後面的車輛。
「歐陽部長?」阿三腦海裡馬上出現了那個禿頂老者的形象。他有些洩氣,人家安全部長的話可是一言九鼎,他在他面前總有低一頭的感覺。
「是,那箱酒就是他讓我給你的。他還說,賭場的事情不要再和人提起,那些錢也不要亂花。」
靠,阿三嚇了一跳,他有了被人當賊捉住了手的感覺。他本以為那些錢得來的神不知鬼不覺,看來真有人手眼通天。這以後可真得當心了。
阿三不再提24小時被人監控的事情了。
「四叔,好像你和歐陽部長很熟的樣子啊?」阿三閒扯。
「是的,我給他當了二十一年的貼身司機。」四叔實話實說。
阿三又是一驚,不會吧,部長的司機?還二十一年?老天,這人絕不會只是當司機那麼簡單!他一想,又樂了!——龍國二把手的司機竟成了自己這個學生的保鏢,看來自己的級別不低,真像四叔說的那樣:部級待遇?
「那龍妹呢?好像你們也熟悉的很啊!」
「不是熟,而是很熟!他是我徒弟。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提起龍妹四叔的語氣有些古怪。
「那她和歐陽部長——」
「她沒告訴你嗎?難怪!這孩子,就是這樣的倔強!這件事還是由她來講吧!」四叔閉上了嘴,不再講話,對阿三再提出的問題也開始嗯嗯啊啊地應付起來。
阿三知趣的不再提了。
「怎麼不走了?」
「前面有人擋路,過不去了。」
「這不就到學校門口了嗎?咋就不讓走了呢,真是的。這樣堵著大門還咋上課?」
「早就上不成課了!」
「為什麼?」
「有人鬧事!」
「為什麼?」
「為了你!」
阿三大吃一驚——靠,不會吧,在學校除了和那個所謂的『鼓王』光哥有些矛盾外,沒有招惹誰啊!這就是龍妹所說的那個事麼?怪不得,吞吞吐吐的,原來真是扯上了自己!
「搶包的事?」阿三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不能相信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顛倒黑白的事情。
「」四叔沒有答話,只是冷笑了一聲。
「走不成了,那就下車步行吧。」阿三心一橫,yu打開車門。
「給,墨鏡,戴上吧,小心些。看看也好,這件事不簡單,有黑社會的人插手,上頭早有意打掉這個團伙。如果有人找麻煩,不要出手,你按手機紅健,裡邊有咱們的便衣,自然有人替你處理,包括立馬清場。」
「嗯。」阿三答應了一聲,抬腿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