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黑黢黢一處丘陵高點,一軍隊首長拿一個軍用高倍望遠鏡觀察著這個不夜城。身邊幾位部下正在緊張地忙碌著什麼。
「口袋紮好了嗎?」
「報告首長,紮好了,絕對不會讓一隻老鼠溜出村去!」
「那個什麼文化宮呢?」
「特務連戰士已經身著便衣控制了所有的出入口,部分戰士已經混進了賭場。現在就等下達命令了。」
「那個保安隊情況如何?」
「除了在賭場負責守衛的一部分人員外,其他一半都在一個樓房內睡大覺,現已被全部抓獲,關了起來。」
「阿三現在也不知道咋樣了,會不會有危險!這個准軍事黑幫聽說手下有些貨色還不賴哩,莫要吃了虧!」
「那現在該怎麼辦?聽說有些賭徒輸光了錢已經開始溜了。」
「再給阿三五分鐘時間吧,他一直沒發信號,恐怕有什麼事情纏住了身吧!時間一到立馬收網!」
「是!」手下轉身快速離去。
「小兄弟啊,希望你的神奇再次發威!希望你沒事,否則我的樂子就大了!」
阿三的手其實自始至終都在攥著那個手機,他知道手機上紅色按鈕的位置,可是他一直沒有下決心按下去。他害怕要是他按下那個按鈕就會有很多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周圍。
他在等待,甚至期待著眼前的的老者最後究竟會出什麼底牌。
「其實失敗並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儘管徒弟勝師傅是件難堪的事,儘管他還用了陰招,贏得不那麼光明正大,但輸了就是輸了,我認了!賭場無父子!誰讓你技不如人!但他最後說了一句話讓我覺著如果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我就愧對先人!可以說就是這點在一直支持著!我沒有選擇,」賭王蒼白的臉竟然有了一絲血色,「沒有選擇放棄我的這個無用的恥辱的甚至是骯髒的軀體!」
震撼!男人的血性!儘管他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他說了什麼?」阿三沒了好奇,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甚至有種極端莫名其妙的沉重。因為他知道那是個日本人,這個被人稱為倭寇的種族曾經欺凌了一個偉大的民族,儘管這個偉大的民族當時病入膏亡!
賭王的手下又給他點了一隻煙,他用有些微微顫抖的手拿著肯定不知滋味的粗大雪茄放在了嘴邊。「咳咳——」,接連的幾大口終於讓他失去了控制,劇烈地咳嗽起來,伴隨著大股的煙霧噴出,他忽然皺起眉,一副痛苦的樣子,扶著胸口大口的喘了起來。手下見狀立刻遞過一個來小噴霧器狀的藥管給他,冷不防,被他猛然擊落在地——
「他,他說,他爺爺——」賭王的臉突然變得通紅,猶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他爺爺當年賭大小贏了兩個,兩個——慰安婦,他還說,他也要贏得更多的龍國女人!」
「靠,這些王八羔子!讓他試試!」阿三勃然大怒,手裡暗藏的倚天刀猛然劃向面前的一張玻璃茶几,一道白光閃過,厚厚的玻璃一分為二。
玻璃被外力擊碎,不算個啥,可這樣像豆腐一樣被整齊的劃開卻是驚世駭俗!並且還全無預兆!
四警衛臉色大變,閃電般地護在老人的四周,同時手下意識地摸向胸口。
「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不錯,不錯!」老賭王臉上的驚訝閃過以後是驚喜,他揮手讓眾護衛往後退開。
「這麼多年,我像一隻狗一樣一直躲在這裡,辛苦經營,拉無數高官下水,瘋狂斂財,其實就是為了有那麼一天,有足夠的資本站在那個兔崽子的跟前,然後對他大喝一聲:把我的腿還我,把你的腿給我!」
「好!我幫你!?」阿三衝動地大喝一聲,他的臉也想賭王一樣的血紅!「什麼時間?」
「兩個月後,有一場亞洲賭王大賽,東京,威尼斯人!」賭王兩眼冒光,他一伸手抓住了阿三的手,不相信似的重複著一句話:「你答應了?你答應了?」
「我答應你,咱就教訓教訓那個兔崽子!」阿三也是使勁地攥著他的手,「龍國人可以被打敗,但從沒有也絕不能被摧毀!」
「是!是!」老人連連點頭,眼角開始流淌渾濁的淚。
阿三激動的心難以平復。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又搖頭道:「恐怕不行——」
「為什麼?」賭王臉色大變,「變卦了?這麼快?」
阿三苦笑,他抽出被老人緊攥得有些生疼的手,「這裡,這裡恐怕早已經——」
「哈哈,你說的是外面的軍隊吧,我以為是什麼呢,放心吧,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的!」賭王高深莫測地沖阿三一眨眼,「那我們就兩個月後見嘍?」
軍隊,他怎麼會知道有軍隊?阿三大吃一驚,這麼機密的事情他怎會知曉,太誇張了吧!正迷惑呢,面前的地板突然陷裂,賭王和他的輪椅以及四個保鏢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地板又重新合攏,平復如初。
「怎麼會是這樣呢?」阿三揉揉眼睛不相信地看看那賭王曾經坐過的地方,那裡此刻連一道縫也沒有!他都懷疑剛才是否真和人在這裡剛剛進行了一場談話!
「卡嚓——」六樓的落地窗猛然被擊碎,無數的身著黑色服裝的特警從天而降,搜索一番後,都手持武器警惕地逼近了阿三。
「你們來晚了一步!」阿三無奈地搖搖頭,舉起雙手。
時間,第二天清晨9點。
「瞌睡這麼大,昨天又在酒吧玩了個通宵吧?唉,這都是些人什麼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齊桓一邊開車一邊看著旁邊副駕駛上正懵懵懂懂地打著瞌睡的阿三小嘟囔著什麼。他不敢太大聲,他看得出這位真是困極了,他怕吵醒他。這位『大爺』真的強脾氣上來撒手不管,那還不把正經大事都耽擱了?
齊桓是一大早就在小區門口侯著的,他怕這個沒尾巴鷹稍不留神又飛個沒影。值夜班的小區保安告訴他一夜都沒見有人從那個小樓裡出來,這才放了心,知道他來對了,阿三被他捂在被窩裡了。
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把阿三鼓搗到科學院去,他就是有天大的事情要辦也不行!
「齊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當齊桓等的不耐煩,眼看著小區早鍛煉的老頭老太都回家開始做飯了,那個小樓的院門竟然還沒有打開的意思,他正準備不顧上面『勿騷擾』的告誡,前去敲門的時候,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額的娘啊,終於逮住你了,快跟我走吧!」二話不說,打開車門把這個寶貝推上了車,不顧阿三什麼「太睏了」「要回家吃早飯啦」「要見爸媽爺nǎi啦」的牢騷,愣是把車開走了。
阿三看上去全無精神,只說了一句:「你這是劫持!」就歪倒在車座上鼾聲大作。
「劫持就劫持!沒找人把你捆上就不錯了!」齊桓嘿嘿笑著,得意地把車子開得又穩又快。
「嗡嗡——嗡嗡——」一陣接一陣的電話震動從阿三的口袋裡發出。阿三全無察覺,只顧倒頭大睡,而齊桓更不會接,他甚至想把那該死的手機電池給摳出來。
「嗡嗡——」震動仍然不屈不撓。
「該死!」齊桓咒罵了一句,還是把車子停下,從阿三口袋裡把那個一直不消停的手機掏出來,按下了接聽鍵。他打定主意,如果是阿三的狐朋狗友,直接關機。
「喂,哪位?」
「是阿三嗎?我是歐陽!」話筒裡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歐陽?哪個歐陽?這麼牛氣?他一惱伸出手yu掛掉,可忽然腦子一激靈,慌忙拚命地把阿三推醒:「喂,醒醒,上面有電話找你!」
「誰呀,這半夜三更的!」阿三睡眼朦朧,看來是困得沒了時間的概念。他極其不耐地伸手接過電話。齊桓大氣不敢出,只是伸手指了指頭頂。
「怎麼回事?指什麼指?你有病啊?」阿三瞅瞅頭頂的完好的車頂棚嘟囔了一句。
「喂,找誰?啊,——啊?歐陽?歐陽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打錯電話了。」阿三按了掛機鍵,往齊桓懷裡一扔,「有人找,就說我不在!」扭頭又要睡。
「嗡嗡——」電話又響,「喂,我說你煩不煩啊,不是說打錯電話了,你還——什麼?你是歐陽部長?啊!」阿三頓時清醒過來,坐直了身,睡意全無。他知道歐陽平時從不打他電話,要打的話肯定是大事。
「立即去趟一號大院?是,好,我馬上就到!」阿三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沖齊桓一努嘴:「去我們上次開會的大院,現在!」
「喂,怎麼我又成了你的車伕了!」齊桓儘管滿腦袋的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扭轉了方向,「什麼事啊,這麼匆忙?還劫了人家的胡了!」
「美國總統要見我!」阿三回答。
除了倒吸口涼氣外,齊桓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把油門踩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