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跑路,恐怕世界上沒有誰比的上阿三了,可惜,他不是自己一個人。
連拉帶拽跑了幾步,阿三叫苦不跌,為啥?兩腳泥唄!以為腳下是條干渠,不成想渠水沒了,但儘是爛泥,跑著跑著兩腳變成了兩個大秤砣,那個費勁啊,六子和文子更是好不到哪去,雙腿沉重的與其說是跑路不如說是在沼澤漫步!
更可氣的是,那伙黑衣人順公路早早地跑在了前面等著,一個個叉腰而立指著三人戲笑著,像是在看幾個大笨熊玩泥巴。
看來泥路是跑不過旱路,那就不跑了!三人停下腳步。
「拿著!別上來!」阿三長這麼大還沒被別人這麼戲弄過,就是在美國cia總部哥們也沒有這麼狼狽過!他把手裡的皮箱遞給了六子,把自己泥靴踢掉,陰沉著臉,光著腳順渠邊斜坡向路上走去,手中的屠龍閃著寒光——跑不過還打不過嗎?給你們留個面子還上臉了!
「小心點,兄弟們,他好像會點功夫,身法好快!」為首的黑衣人心有餘悸,大概臉龐的利刃寒意還沒有散去。
「功夫?少林金剛腿嗎?」一陣哄笑,十幾個壯漢還對付不了一個學生麼?切!
果然,兩個愣頭青像要表現一番似的,二話不說,揮舞著手中的警棍就向剛爬上大路還未直起腰的阿三砸去!
「趴下吧,小子!」,立足未穩,是襲擊的最佳時機。警棍像是從空中劃過的一道黑色閃電挾裹著駭人的風聲和巨大的力道擊向青年的頭部胸部。
「呀——」文子好像要看到世間最悲慘一幕似的,一下子閉上眼睛撲到了六子的懷裡,她彷彿已然聽到身體某部位骨頭斷裂清脆的一聲『嘎巴』。而後者則是緊盯雙眼,一臉的興奮,猶如街邊打醬油者突然發現一件激動人心的場面。
文子沒有聽錯,是骨頭斷裂的聲響!但準確地說是兩聲骨折的聲音,但由於挨得太近,彷彿是同時發出一樣。
所有的黑衣人吃驚地大張著嘴,他們懷疑眼睛是否欺騙了自己,打死也不願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是真的!因為只有神話故事或是金庸的武俠小說裡才會出現這樣的鏡頭——霸道的警棍在接觸到年輕人身體的那一瞬,對方突然不見了,連個殘影也沒有!好像哪裡原本就沒人似的,兩個賭場jing衛像是揮舞著棍棒在可笑地擊打空氣!
嘎巴,脆響聲傳來,令所有人心頭一顫,他們都知道那聲音意味著什麼,但絕對不是挨打的學生身體發出的,因為他又突然又好好地出現在剛才站著的位置,好像壓根就沒有挪動一步。更可怕的是兩個壯實的黑衣人不見了蹤跡。
眾人正奇怪間,路邊的干渠裡傳來一陣殺豬似的嚎叫!
大驚,所有的黑衣人恐懼地往後退去,因為年輕人已經轉過了臉,雖然看不清面目,但聲音裡的徹骨寒意,所有的人心臟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小臂骨折!但不是粉碎性的。至少可以在床上休息半年了!稍微懲戒一下,因為他們下手太狠了!」
沒有人接茬,也沒有人說不相信,原因是所有的人都在倒吸涼氣——骨頭都搞斷了,還只是稍微懲戒一下?
掂著的警棍開始顫抖,每個人都在想一件事——如果剛才是自己,能否接住這雷霆一擊?估計接不住,因為連人家究竟如何出手的都未看清,還談什麼接招!
高手!真正的武林高手!今天竟然撞到他的手裡,自己在人家眼裡恐怕連屁都不算一個!不是說那只是個傳說麼?
糟了,他走過來了,手裡還攥著什麼,在月光下一閃一閃的?
「是把刀!」有人終於看清了,「剛才不是沒用刀嗎?現在亮出刀子,他想幹什麼?難道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每個人的心裡,血濺——??!!
所有的人像嚇破膽的驚弓之鳥,往後退去。
突然一個聲音大叫起來,那聲音裡透著股瘋狂:「弟兄們,別怕,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我們可是有十幾個,我們手裡的警棍也不是吃素的!董事阿長不是說了嗎,抓住這小子,每人獎金1萬塊!上啊!給我打!後退者,家法伺候!」
哦,是那個領頭的黑衣人,他躲在所有人的背後,看不清是個什麼癲狂嘴臉。
也許是1萬塊的獎賞夠誘惑,也許是賭場家法更恐怖,反正有人顫巍巍地又舉起了警棍,但只是舉起而已,隨後就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沒人敢帶頭衝上去。
「哈哈——」一通狂笑,隨後一聲怪嘯,接著一陣風刮向眾人。還沒等反應過來是咋回事,辟里啪啦的聲響驟然響起,人人就覺著手臂一震手裡一輕,凝神望去,陡然一片驚叫,扔下手裡只剩半截的警棍轉身沒命似的撒丫子四散而去,有個成語怎麼說?對,抱頭鼠竄!
一輛黑色奔馳悄不聲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路邊,也許是剛到,也許是已經有了一會兒。阿三竟然還從裡邊聽到有強勁的的士高音樂傳來。
「上車吧,光腳大俠!」一聲調侃從車內傳出。
哦,是四叔,這傢伙就知道看熱鬧,也不幫個手!真是的!
「找什麼呢?是你的鞋嗎?給!」六子和文子相互攙扶著爬上大路,沖正往路邊溝裡四處張望的阿三舉了舉手裡黑乎乎的東西。
我的媽啊,那是鞋嗎?那是兩大坨沾滿草根的泥塊!
輕輕的軟綿綿的鄧君『何時君再來』在飛馳的車內響著,高保真的音響把歌者的柔美與誘惑解析得淋漓盡致。
阿三苦笑一聲,打死也不來了!
「三弟,什麼時候能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飛刀絕技?」六子兩眼放光,雙手抓住阿三的袖口搖晃著,連一直緊抱在懷裡的巨款也扔在了一邊,不管不顧了。
文子大約還未從剛才的驚魂中回過神來,只是雙眼迷茫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啊,我們什麼時候也切磋一下?」平時少言寡語的四叔也突然來了勁,他彷彿才剛剛認識阿三一樣,「剛才你那兩下子,真是俊得很!」
「想看麼?也許馬上!」阿三兩眼緊盯黑暗的前方,但語氣裡卻是一種不安。
「怎麼了?」阿三的話四叔現在是相當的重視,他放慢了車速,緊張地往車的前方看去,可惜,除了車燈能照射到的一百米路面外,再往前黑乎乎的一片。
「有人在等著我們!」阿三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