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點鐘後,那些單飛的歌手、舞者已經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離去。因為這以後都是樂隊的時間。而通常這時候才算真正是進入酒吧的高潮部分。
酒客們的話也嘮的差不多了,人也是處於半醉狀態,酒精的刺激使得他們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事件而大呼小叫拍桌子振椅子口哨四起,而這通常是酒吧老闆最喜歡看到的場面——這就叫火爆。最牛的酒吧絕對不會是最安靜的酒吧,而是經常鬧事甚至打架的那個。人們是來尋找刺激的,不是來受教育的。所以如何掌握好這個火爆的度很重要。
而通常掌控局面的是主持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讓人鼓掌喝彩,什麼時候該起哄,什麼時候該讓人噓聲四起甚至罵娘。能做到這一點的主持肯定是酒吧的大牌。
顯然,老五酒吧這個主持人就屬這類特能搞的人!
「各位朋友,今天你們到我們的酒吧還真算來對了,一流的音響、一流的樂隊、一流的服務、一流的環境、一流的——」他突然打住,因為他聽見有人在下面喊什麼!太好了,這可是互動的好機會。不怕你亂,就怕你不亂!一個個正人君子似的,那才叫可怕!
「一流的牛皮——」聽清楚了,起烘的來了,底下的眾人果然哄堂大笑,他們喜歡看人難堪。
主持沒有絲毫的慌亂,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打諢逗趣那才是咱的專業。
「謝謝這位朋友的誇獎!對,我們就是牛,(那個皮字可以省略好不好?),嘿嘿,絕不含糊。什麼?這位朋友說我的話牛b哄哄?哈哈,這估計不是誇獎我們的,但我們還是坦然接受你的饋贈。為什麼呢?我給大家說一件事。前幾天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演出,大家知道吧?」主持故意停頓了一下,他要看大伙都反應,果然有不少人點頭附和。「一場慘烈的音樂大pk,嘖嘖,乖乖,你們可以問問這幾個在場的朋友,是否我在誇大其詞。京都樂隊頂級鍵盤手,一口氣能彈22個音符的樂壇怪才白牡丹——,什麼,你也能一口氣彈22個音符?真了不起,佩服佩服,但你能在十分之一秒內把它們都彈出來嗎?」主持向這個表示不屑的客人提出了問題。那人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白牡丹就能!」主持人做了個誇張的彈琴動作,「就這麼一揮而就!」果然,引起一陣驚呼尖叫。
「10分之一秒彈22個音是個啥概念?我和你們同樣不清楚,但如果換個說法,你我就都明白了——就是相當於『嘀嗒』這一秒鐘內,彈出了220個音!」」哇塞!閃電啊!手指能動呢麼多次嗎」
「媽呀,這是人能幹出來的活嗎?這老白太神了!」
「京都首席鍵盤手真不是吹出來的!」
張嘴驚歎的、搖頭懷疑的、竊竊私語的下面又是一片亂哄哄,舞台上的幾個樂隊成員也加入了進來,似乎是相互也在感慨。他們好像忘記了自己的工作,也成了聽眾一樣。管它呢,就這樣聊一晚上也行,反正酒吧老闆是按時間給工錢的,他管你彈了幾首曲子?
「靜——」音箱裡主持人一聲吼,把大傢伙嚇了一跳。果然,所有的人注意力又被轉移到台上。
「老白是厲害,因為這已經是非常接近世界紀錄的24次了。我相信這世界上彈得像老白一樣快的沒有幾個。但是——」主持人又頓了一下,他要吊足大家的胃口。
「你丫的有毛病啊,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人忍不住了。下面跟著是一陣噓聲。
主持臉不紅氣不喘,「記得我說過這是一場pk嗎?嘿嘿。慘烈的、決定有人退出樂壇的龍虎鬥啊!」
他又是一頓,這次沒人再噓他,大家都是豎起耳朵聽著,似乎感覺有事發生,但還是願意從這個討厭的傢伙嘴中聽到。
「『但是』的意思說,有人敗了!他從此不再摸琴了,他從此告別樂壇了!誰敗了?你猜猜——」這小子又是一副欠抽的嘴臉。
「你他媽——」一聲粗口伴隨著一個大香蕉飛了過來,「吃香蕉吧你!」
主持人靈敏地一躲,香蕉直飛身後,只聽「哎呀」的一聲慘叫。不用看,他知道擊中吉他手了。果然有人慌忙跑過來把台上的一個樂隊成員攙了下去。
「老白敗了,慘敗!有人把他幹掉了!有人比他還快!老白在人家面前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可憐的老白,京都的大拿啊,不摸琴還罷了,最後還在眾人面前倒立著爬出了這裡!丟人啊!千古奇聞啊!」
所有人像那天現場的人一樣都大張著嘴,完全石化了!
他們就像在聽一個神話故事:一個驚世高手把一群壞蛋打死了,又來了個『神』,用一個小拇指頭上去把他給摁死了。
「有人問我,那人到底彈了幾個音符就把老白幹掉了?好吧,聽好了,坐穩了——也是老白彈的那22個音符,不過——他彈了兩遍!兩遍啊,啥概念?十分之一秒啊!嘀嗒——440個音!天爺啊!救救我們吧!他還是個一二十歲的年輕人耶!讓不讓人活了?」
「嗡——」酒吧沸騰了!像是熱鍋裡又澆了一勺油!
主持人沒有容大家消化他帶來的震驚,接著說道:「這個人,不,這個神,是我們酒吧的朋友,老闆已經發下話了,只要他來,酒水免單!大家的酒水也通通打八折!」
「喂!我說小子,今天大神來了沒有?讓我們大家也當回粉絲吧!娘的,我可是幾十年都沒有崇拜過誰了,這臨老臨老還晚節不保了!」
「嘿嘿,你是想酒水八折吧?!」
「那是,那是。」
哄堂大笑。
主持人正了正聲音,滿臉笑容,伸長脖子往台下看去,像是在尋找誰:「那位大神麼——」
大家也紛紛扭頭四顧。
「他今天有事,沒來!」
「切——」
「沒來是沒來,但不要失望,因為他的女友來了!還要帶給大家一首歌,最關鍵的是,我們的小五老闆發話了,今天大放血,所有酒水依然八折!」
「嘩——」經久不息的掌聲,不知道是歡迎大神女友啊,還是在為老闆的英明決定歡欣鼓舞。
燈光突然暗淡下來了。五彩的追光燈亮了,亮光裡是一個女人在那裡笑著,她沖大家一抱拳,然後把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起身向舞台走來。
「哇,好豪爽啊!一大杯白酒啊!」
「哇,好好漂亮啊!」
「哇,大神的女人哎!」
現場靜了下來,徹底安靜下來了。那可是大神的女友哎!能簡單嗎?肯定不簡單!
又要有驚艷表演了!看來今天沒白來!,最好也來個1秒440次的演奏.!
再要幾杯扎啤,反正是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