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哥?這名字這麼熟悉?好像從哪裡聽說過。」阿三自言自語,他沒有躲開的意思。
不大會兒,一群年輕人打操場跑了過來,短褲球鞋渾身的臭汗。看來是正在球場發洩著多餘的荷爾蒙,不料被一個電話招了來壞了他們的好事,一個個陰沉著臉。護花使者,還一群!領頭的阿三一眼認出是光頭有刺青的那個舍友。對了,想起來了,光哥就是那群早上欲動手扁他的頭——所謂的系體育明星!阿三想起來就覺著好笑:什麼貨色都敢自稱明星?這明星都白菜價哦!
那群小子轉眼都到了跟前,看來各個身體素質都不賴。旁邊閒得著急的人們看這邊有熱鬧看都亢奮的圍了過來,甚至連樹林裡忙著交換唾液的一對對,聽到這裡的動靜也是放下手頭的緊要工作趕了過來,一個個跟打雞血似的。
「嗷——打起來了快看哪!」
「哇,還有一群美女耶!快去養養眼!」
「吆,又是那幫踢球的在打架,看來有人要倒霉了!」
「哈哈,光頭衝上去了!」
人們越聚越多,邊看熱鬧邊評頭論足,像大劇院似的。
唉,中國的看客傳統源遠流長!
「嫂子,誰招惹你了?人呢?臥槽!敢欺負光哥的女人!不想活了!」光頭一楊拳頭,銅鈴大眼四處踅摸。
「別瞅了,就是你跟前這位!」七嘴八舌鶯歌燕舞,好像找到多大靠山似的。
「你他媽的——」光頭看來是熱血青年,二話不說直接就衝了上來,舉拳就要朝這個到現在竟然還沒事人似的背對他們的傻帽打來。
「是你——」如果說光頭是一輛高速奔跑的賽車的話,這時你能聽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他高高揚起的拳頭舉在空中不知道是繼續舉著好還是放下來歇歇,冒汗的大臉憋得通紅。
阿三扭過身,看著半空中的鐵拳,搖了搖頭:「你們的光哥呢?」
「我在這兒!」早上的囂張不見了,光哥分開人群走了出來。
「光哥,這人罵我,說我是,是,是」摩登女見正主上場,一下子撲了上去,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訴革命家史。
「兄弟,我知道你來頭很大,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但也不能欺負人不是?」光哥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一步步走上前來,臉色陰沉,鼓起的胸大肌在緊繃的球衣裡誇張的蠕動著。
「我不是個喜歡多事的人,但我也不是怕事的孬種,你還是問問你的女友事情的緣由吧!」阿三迎上前去,羸弱的身體和整天泡在球場健身房的練家子不是一個檔次,但氣勢上竟然不弱,甚至更強。
阿三不想在來校的頭一天就惹事,他想息事寧人,畢竟他對女孩子說的話也有點過頭了,是誰也接受不了。但那句「沒教養」的話他真的也是不能接受。萬不得已真的動起手來,那也只好接招了。
「他踩了人家的腳」
「他說小紅是援交,你聽聽這是什麼話」
「這樣的人怎麼會混進大學這麼純潔的地方,真是玷污了聖潔之地」
「他還說我們是雞,聽聽,真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大學生的身份肯定是他父母用錢買來的,他們的錢肯定不乾淨」
夫子說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不要試圖和女人講理,此乃男人與女人打交道第一要則。
阿三失策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找來如此多的怨恨和怒罵,特別是這些字眼出自一個個美麗動人的天之驕女之口。
看著這些以為有了依仗、靠山就滿嘴噴糞的聒噪女們,阿三心中之火在「騰騰」燃起。他的臉開始扭曲。特別是他們竟提到了父母,身體頓時被那刺耳話激的瞬身一顫,雙眼瞬時開始有絲血紅在裡面,他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如一聲驚雷從天而降——
「你們他媽的閉上臭嘴!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們通通干死?」
全場男人鴉雀無聲!全場女人花容失色!
干,有兩種說法,一是把人做掉,另一種對女人來說就有點曖昧。
這話也太暴力了吧?太生猛海鮮了吧?
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讓兀自過著嘴癮的女人們立刻噤了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暴戾,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外圍正欣賞著超刺激八卦的人們也不能倖免。
一個女孩當場暈倒在男友的懷裡,嘴裡還喃喃著:好man啊!
「哇,這人好像是早上街邊的那個『桌男』耶!」
「什麼桌男?」
「你不知道啊?早上咱學校裡有一牛人,一桌子把搶包的歹徒給幹成植物人了,那場面好血腥、好刺激啊!」
「對,就是他,我認出來了,瘦瘦的個子不高,不是他是誰?」
「他不是和那女的一起被抓走了嗎?」
「那是去問話,人家才是受害者!」
「我看歹徒更像受害者,倆倒霉蛋碰上倆牛人!」
「真的耶,是他。老公,你看人家好威武耶,你能過去給我要個簽名嗎?不敢?你看你那熊樣!」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純爺們!干,這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夠力!」
「看你那花癡樣,人家瞧得上你嗎?」
風雲突變,場外人的話聽到場內人的耳朵裡,不啻於聲聲驚雷。光頭們和摩登女們面面相覷——真是這個人的話,他要干死他們的話不會單單是一句威脅。這樣的狠人對他們這些學生娃們來說就像一隻餓虎來到一群小羊群裡,他們人再多都是白給。
光哥的臉一會兒發紅一會變青,他怪這群蠢女人們,真是有眼無珠竟得罪他們都不敢得罪的「首長。」
這可怎麼收場?動手的話,看剛才的架勢,難道也想讓兄弟們中間多幾個植物人?
可面子也總是得要啊,不然這以後還怎麼在『洛茲』混?
「我要和你決鬥!」他沉聲說道。
「決鬥?他們要決鬥了耶。好好玩哦!」外場的人又是一陣歡騰。估計好久沒見過這個勞什子的決鬥了。
「咳咳,兄弟咱們都是大學裡的文人,君子動口不動手,打架耍橫不符合咱的身份。」光哥找場面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這傢伙什麼時候變成文人了?不符合身份的事兒干的還少嗎?真是一物降一物,蛤蟆降賴肚(賴肚——癩蛤蟆)。
「有矛盾不能調和可以選擇決鬥。咱們音樂學院有一慣例,在院裡架樑子有兩種決鬥方法,可任選一種:一是在『學生酒吧』比試樂器,二是球場上比試球技。你是新來的,你選擇一種吧!我來定時間。當然誰輸的話是要擺酒席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