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各家各戶都在按照支書的指令燒水、烙大餅,一派軍民魚水歡的場面。羊娃在軍野戰醫院經過緊急救治已是脫離了危險,現在人已經清醒過來了,休息一天就可以回家了。好消息在村裡傳遞著,各家烙大餅的油鍋更是油加了許多。
村長特意又加了倆菜,還把遛狗子喊了來,一起陪客。苟娃哪經過這陣仗,一輩子都沒有吃過請。站在堂屋裡手沒地擱,腳沒處放。支書笑罵了一句,滾犢子的,還裝開(客)哩。阿三笑著把他拉坐在自己身邊,拍拍他的手,這才令他稍安下心。
菜席是普通農家的樣式,什麼「番茄炒雞蛋」「冬瓜炒肉」「蘑菇燉雞」等等一些大飯店根本不上桌的玩意,但現在卻是擺了一桌子。可這看在阿三的眼裡那就是山珍海味。他感覺好像自己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這麼精美的菜了。小妹更是兩眼放光,嘴裡不停的咂著,一副饞貓樣。要不是阿三眼光阻止著她,看樣子早就忍不住撲了過去。
菜齊坐定,支書洗了手,從裡屋床底下摸出來一瓶看來是很有些年頭的酒來,外盒已是發黃陳舊不堪,連字都看不清除了。他得意的沖眾人晃了晃,「知道啥酒不?茅台!30多年前的茅台!當年王真政委尋的酒廠倉庫底子,20年前和我敘舊時特意留下了兩瓶,一直捨不得喝,今天倒是便宜了你幾個。」眾人發愣,苟娃不識時務的說了一句:「我的天啊,還是帶盒的酒啊!」惹得眾人大笑。
阿三是知道這酒的,就是在舊金山10年的陳年茅台酒也要賣到天價!老爸不會輕易的買來喝,印象中只有國內老友到來,才破本喝點這家鄉的酒。他曾經嘗了一口,除了辣還是辣。但現在他心裡倒是有點期待,希望嘗嘗。他自己也覺著奇怪,怎麼現在對酒不像以前那麼反感了?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兩位就像是老天特意派來天使,救了羊娃的命。沒啥說的,我先乾一杯表示感謝。咕咚——」支書一杯酒下肚。阿三隨即喉嚨做了一個明顯吞嚥的動作。「這第二杯,我要謝謝這位小妹妹,一看你就不是凡人,敢跳到連村裡壯漢都不敢下的河裡打撈羊娃,沒說的我再喝一杯!咕咚——」又是一杯酒下肚。阿三已經聞到了陳年老酒的香氣,肚子的胃腸開始劇烈蠕動起來,幾乎要痙攣。「這第三杯——」
支書的表演還沒有完,就被阿三打斷,他怕支書這麼一直感謝下去,他就只能聞著酒香吃飯了。「大叔,不,應該叫你大爺才對,我們不過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誰碰見都會去做的。這第三杯就免了吧!」
「好,這事不說了,大恩不言謝,但這第三杯還是要喝的。」支書又滿滿斟上一杯,舉了起來。「這第三杯感謝親人子弟兵,他們伸出援助之手,救了羊娃。得喝,咕咚——」一揚脖子酒進肚。農村的喝酒杯子實在啊,這一杯下去至少八錢。阿三開始抓狂,瓶子裡的酒已經快下了一半了,這啥時候輪到他嘗嘗啊!
「這第四杯——」支書的話沒說完,阿三就要倒地。「你怎麼了,是不是酒精過敏,要不你今天就不要喝了吧?」支書關切的詢問臉色不佳的阿三,阿三苦笑:「估計我是沒福氣喝這美酒了!」
「我這第四杯準備共同舉一杯的,既然你不能喝,那就——」
「不,我能喝的!」阿三心在慘叫,但臉上仍是掛著微笑:「可以嘗一點。」
「好,來讓我們為羊娃撿回一條命乾一杯吧。」終於支書開幕詞結束了,阿三終於可以喝上一杯了,他和支書小妹苟娃分別碰了一下,就舉起來之不易的美酒送到嘴邊,還未挨唇,一股濃香撲鼻而來——,他光聞著就要醉了。終於要喝上了,他感慨萬千,yu一飲而下而後快。
小妹沒有普通女孩的扭捏,起身端起酒杯,不過她看杯中酒專注的表情如同在做科學研究。
眾人舉杯剛yu沾唇,不料,巨變發生,一陣轟鳴,從外邊傳來,震動窗戶上的玻璃「颼颼」發抖,一陣旋風隨即破門而入,將兩扇沒有關好的門刮得光當亂響。幾人大驚,立即放下酒杯,看向屋外,感覺是那動靜來自村口的打穀場。
「走,先看看咋回事。」支書拿起椅子上的褂子,邊往外走邊穿著。苟娃赤著腳早跑前頭去了。阿三回頭看看桌上的酒杯,無比遺憾的搖搖頭,旋即拉起還睜大眼盯著滿桌子菜不捨的小妹跟了出去。
門外,高低不平的土路上擠滿了人,有人家房頂上也是站滿了人。大姑娘、小媳婦、流著鼻涕的小孩也全跑來了,好像突然間來了馬戲團似的。奇怪的是沒有人喧嘩也沒人走動,只是呆癡的看著前方,周圍街口還全是媏槍的兵,只聽到遠處「呼呼」的巨大聲響。
阿三鑽在人群裡還能感覺迎面撲來的狂風,狂風中夾雜的塵土、樹葉、亂草胡亂打得人臉上生疼。他和小妹即使用手遮住了眼,還是不得不瞇了起來。顧不得太多,奮力在人縫中擠到前面,想看看眾人究竟在看些什麼如此癡迷。
透過昏暗飛揚的沙石望向村口,阿三也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隱約中,幾百米開外的打穀場上,兩架米26重型運輸直升機,一架掛滿導彈的直-10武裝直升機正在依次降落,巨大扇翼幾乎要把地上的沙土刮去半尺深。
時間:4個小時以前
地點:龍國京都某個神秘獨處的院落,掛滿纍纍果實的的葡萄樹下。
一白髮禿頂老者正在低頭接電話——「什麼?美國科考組已經到達京都機場和我方正在交涉轉機飛酒泉的事?這幫鬼子鼻子倒是挺尖的,沒說什麼事嗎?好,既然如此咱就揣著明白裝糊塗,通知機場所有飛酒泉航班推遲起飛!啊,不行?有旅客正在鬧?額,哪這樣說:當地正處雷暴天氣,無法降落。機場可以辦理退票,不願者,安排食宿,待天氣好轉,即刻安排航班。好了就這樣了,有啥事你都給我兜著,這點小事辦不好,明天你就挪挪地方。」啪——掛了電話。
抬起頭,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望向灰濛濛的天空,和那張長滿老年斑的消瘦臉龐極不相稱。
看四下無人,偷偷從茶几下方的抽屜裡拿出包小熊貓,抽出一支,迅速點上一支,貪婪的猛吸了一大口,隨即一股清香的煙霧開始瀰漫小院。
「喂,是李林啊,剛才老胡到哪裡去了?哦,去停機坪等科學院的人了,好!什麼?你們已經鎖定了位置了?太好了,記住,就說我說的,告訴部隊的人,封鎖一切消息、封鎖現場200公里所有區域,一隻麻雀也不能放進。有事直接向我匯報,還有,非常時刻我授權你們可以動用一切非常規手段迅速查明真相。」老者放下電話,又點燃了一根煙,這次倒是悠閒的從嘴裡徐徐噴出,「這次我倒要看看能驚動總統閣下的,到底是什麼玩意!,想插手龍國事務?門都沒有!」
「你又偷偷抽煙了,想不想活了?」一聲脆脆的好聽嗓音在門口響起,嚇的老者慌忙
按滅了還有一半的煙頭,他知道『是河東獅吼』來了,他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