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怪你。」
西裡爾站起來,透過靈魂感應能力,阿蘭薩能夠清楚的看到她此時的心境,像初戀的少女……卻,摻雜一抹決絕,如同步入戰場的勇士,將要面對一場生死未卜的決鬥。她說:「叔叔曾對我解釋過,從你的立場……但是,我不在意你的想法,我只需要……你的答案。讓我有理由……繼續待在這裡。」
「我……是我自己,不在你眼裡,也不在叔叔的嘴上。」
說完,她閉上雙眼。
她等待著。
她的身體緊繃,彷彿正抑制自己逃跑的衝動,細密的汗珠從她的額角淌下,這一刻,她是緊張的。然而臉上的釋然和輕盈,卻又如此期待。
阿蘭薩看著這個模樣的西裡爾,忽然百感交集。
他知道西裡爾想要什麼,她給了他一個只有一項選擇的選擇題,他知道,他只要遵循她的想法,那麼一切似乎都可以釋然了。只是,他卻沒有勇氣給予她。那怕她已經直白的站到他的面前,向他索要答案。
時間停滯,粘稠得可怕。
最終,他卻只是走到她的身前,在她的唇間,輕輕一吻。
「嘛,你是我的守護騎士。」
阿蘭薩頓了頓,吸下一口夜間微涼的空氣,才用略微猶豫的語氣,繼續說:「也是……我的人。這個吻,算是打個印記吧。」
西裡爾睜開雙眼,其中蕩過一點漣漪,她的聲音如同夢囈,說:「這就是……答案?」
「當然不是。」
阿蘭薩搖頭,他感到對方的靈魂點傳出一點失落,於是慌忙解釋說:「嘛,這只是一個理由,讓你繼續留在我身邊的理由。至於答案……我還沒想好,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嗯,我是說,我會把答案變成真實的。」
她根本沒有聽懂他的話,或許,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說了什麼。
西裡爾無法確認,她此時的心情,究竟是開心,還是沉重。她盯著阿蘭薩的臉龐,企圖看出一些端倪,越看之下,卻越加迷茫,片刻之後,她只能不甘卻又慶幸地點頭,說:「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嘛,去吧。」阿蘭薩沒有挽留。
西裡爾走後,阿蘭薩轉身取下支架上的酒囊,一口氣將濃重的酒液灌入喉間,強大的身體體質卻瞬間將衝入胃中的酒液過濾,阻止哪怕一點酒精流入血液。於是,本想灌醉自己的英雄王之子,發現這個想法很難實現後,臉上只能更加苦澀。
他一把將酒囊丟到地上,原地踱步轉圈,只覺心中有一片烏雲,無論如何也撥不開它。
知道轉圈轉得煩躁,又轉得完全冷靜下來,他才拉過一把長椅坐下,既不休息,也不做任何事情,只是等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知道,他的姐姐既然慫恿了西裡爾,用不了多久,肯定會過來瞧瞧「戰果」的。
果然,數小時後,特蘿西出現在阿蘭薩面前。
她仍舊一身標誌般的紅色薄紗鎧甲,一路吹著口哨,腳下的步伐可以證明她的心情很好,她在阿蘭薩面前坐下,隨後雙腳一翻,將一雙曲線完美的麥色長腿塔上桌,說:「哈哈,好弟弟,剛才的味道如何?」
阿蘭薩本想斥責自己的姐姐,見到她時,卻忽然沒了力氣,連那朵心中的烏雲也不知為何消散了,他氣餒道:「嘛,沒什麼味道。」
聞言,特蘿西一愣,隨即打量了阿蘭薩的神色,說:「怎麼,你沒有碰她?」
阿蘭薩點頭。
「沒出息的!」
特蘿西立馬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罵道:「你真是……該死的,老娘可是花了很大力氣才說動她的!」
「為什麼讓她這麼做?」
「這算什麼問題,不應該讓她這麼做嗎?」
英雄王之子眼珠一瞥,說:「嘛,你這幾天倒挺閒的。」
特蘿西忽然看出了阿蘭薩的態度,於是收斂起笑容,卻是一副正經的樣子,嚴肅道:「你認為這件事沒有必要?」
阿蘭薩原想回答「沒有」,話到嘴邊,卻始終吐不出來!!究竟有沒有必要,他自己也不清楚。
「好弟弟,你要明白。」
特蘿西教育起自己的弟弟來,說:「你現在的位置,處事的重點不是對外,而是對內,你必須保證你建立起的這個……組織,它的內部結構是穩定的。你要將它變成一架一絲不苟的機器,讓它運轉起來。而且,從歷史的角度來說,這架機器能正常運轉多久,你就的輝煌就能持續多久。」
「嘛,然後呢?」
「所以為了保證這一點,你可以把你麾下的女人全部佔有,讓她們樂意為你做事,這是最容易控制她們的辦法,如果這個辦法無用,那麼其它的辦法也不會有效……至於男人,對於沒有野心的男人,只要給予他們信任,他們就會忠誠於你。」
她的語氣中不知何時多出些許回味,繼續說:「而有野心的男人,是不會願意寄人籬下的,所以,你要麼殺掉他,要麼被他殺掉。」
阿蘭薩一臉思索,並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後卻大言不慚起來,說:「嘛,但是……這和西裡爾有關係嗎?」
聞言,特蘿西立時想狠狠敲一敲阿蘭薩的腦袋,手剛剛提起,卻見他一臉肅穆,於是她只能無言的放棄這個想法,並解釋說:「當然有關係,她也是結構中的一部分!」
「結構中的一部分……」
阿蘭薩重複著特蘿西的話,良久才道:「嘛,也許……這也不錯。」
如果真的需要給西裡爾一個答案,而又不讓阿蘭薩牽掛的話,或許特蘿西給予的這個解釋,是個不錯的選擇。
阿蘭薩長歎口氣,而後起身,一邊走向床位,一邊對自己的姐姐道:「嘛,我累了,我要睡了。」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才不讓**心?!」
見狀,特蘿西惡狠狠地罵出一句,卻再沒有繼續打擾阿蘭薩,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去。她知道,充足的休息對現在的阿蘭薩很重要,只不過她給阿蘭薩準備的睡前活動,著實被浪費了。
與此同時,迪爾納州與所羅門州邊境,以鐵血侯爵為首的聯軍軍營中。
中央營帳傳出一陣陣憤怒的喊叫,以及物體的破碎聲!!年過半百的鐵血侯爵把營帳裡所有能砸碎的東西都砸碎了。
鐵血侯爵的身材並不算健壯,他的模樣更像是喜好政治的貴族中年,然而一身戎裝證明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武將,只不過,他的天賦並不算優良,只是運氣足夠好,災厄之年前,他的實力尚在高級戰士巔峰,災厄之年後憑借連年征戰,他終於一舉進入聖域強者之列。
一些天資不錯的戰職者,三十幾歲時就能突破聖域,這與魔法師修煉數十甚至百年才進入聖域領域不同,戰職者若不能趁著年齡未老,身體素質最佳時突破聖域,往後身體逐漸衰老,便更難突破,所以鐵血侯爵在半百之齡進入聖域領域,簡直就是運氣。
更奇異的是,大器晚成的鐵血侯爵,或許得益於厚積薄發,他突破聖域之後的實力,竟遠超一般的聖域初級強者。這使得他動怒時,同屬於聖域強者的其餘軍團的軍團長極為默契的退出了營帳。
要是被憤怒中的鐵血侯爵打中一下,可是要傷筋動骨了。
將營帳裡所有有模有樣的東西碾了個粉碎,鐵血侯爵卻仍覺怒氣未消,眼珠在狹長的眼眶中轉動著,視線掃過身前早已碎成數塊殘渣的實木桌子,終於從一片碎屑中找到那封讓他憤怒的信,他俯身將信撿起,一聲大吼,卻是將其震成碎末。
這封信,是由黑鏈堡寄來的。
鐵血侯爵這才知道,劫走洛琪的不是熊彼德家族,而是阿蘭薩。事實上,他很清楚,以熊彼德家族的實力,不可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斬殺一支由高級戰士組成的巡邏隊,只是鐵血侯爵實在不想把洛琪失蹤的事情與黑鏈堡聯繫在一起。
鐵血侯爵已與黑鏈堡站在對立面,而他的女兒落入對面,結果可想而知。
他又想起黑鏈堡提出的,毫無誠意的天價贖金,一時間怒氣再次上湧,使得他大吼兩聲,卻不甘的發現,營帳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砸了。
要是被憤怒中的鐵血侯爵打中一下,可是要傷筋動骨了。
將營帳裡所有有模有樣的東西碾了個粉碎,鐵血侯爵卻仍覺怒氣未消,眼珠在狹長的眼眶中轉動著,視線掃過身前早已碎成數塊殘渣的實木桌子,終於從一片碎屑中找到那封讓他憤怒的信,他俯身將信撿起,一聲大吼,卻是將其震成碎末。
這封信,是由黑鏈堡寄來的。
鐵血侯爵這才知道,劫走洛琪的不是熊彼德家族,而是阿蘭薩。事實上,他很清楚,以熊彼德家族的實力,不可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斬殺一支由高級戰士組成的巡邏隊,只是鐵血侯爵實在不想把洛琪失蹤的事情與黑鏈堡聯繫在一起。
鐵血侯爵已與黑鏈堡站在對立面,而他的女兒落入對面,結果可想而知。
他又想起黑鏈堡提出的,毫無誠意的天價贖金,一時間怒氣再次上湧,使得他大吼兩聲,卻不甘的發現,營帳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