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海神辛克納爾給你的神器鎧甲呢?」
阿蘭薩笑著問,他的眼角閃過一抹光,說:「聽說在伊蘭城時,它有些損壞了!」
西裡爾點了點頭,她伸出手,腕上的空間手鐲略微閃爍,神器鎧甲便輕易的落在客廳的小方桌上,這件鎧甲,連同與它配套的其它部件,有著與它堅實而華麗的外形不符合的名字,:「海岸童話」套裝。
海岸童話鎧甲上的光芒相比眾人第一次見到時,暗淡了許多,這是因為在伊蘭城中央廣場發生的大戰中,這件鎧甲協同護手抵擋了維拉的致命一擊,起到阻擋作用的護手並沒有損壞,反倒是作為套裝屬性中心的鎧甲出現了無法自我修復的損壞。
漢庫克朝這件鎧甲看了一眼,就確認說:「它的某個附魔在某個時刻激發的能量突破了限制,導致這項附魔失去了自我補充魔力的功能……想要修復它,只能通過辛克納爾的神力!」
「嘛,這可不一定!」
阿蘭薩自信道:「用純淨的神力,同樣可以修復它!」
「確實!」
漢庫克不置可否,同時質疑道:「但你要去哪找這種不可能存在的神力呢?」
在通常的概念中,神力是由神發出的,如此一來,每一絲神力都有著自己的主人,那麼,純淨的神力必然不存在。
但總是有例外的。
阿蘭薩眉角一抬,視線落向晨曦,說:「不用去找,這裡就有!」
聞言,其他人投向晨曦的目光,除了驚奇,還有震撼,一名擁有純淨神力的魔法師,已經超出了所有人可以理解的概念。
然而晨曦卻是一臉茫然,她舉起手,魔法元素隨著她的心意凝聚在她的指尖,這是一種純白無暇的魔法光芒,眾人不止一次見到,但他們知道這是無屬性的魔法元素,而非純淨神力。
「嘛……別忘了……」
阿蘭薩盯著晨曦的臉,說:「你的身體,可是原庭神,光明之主妮菲拉克斯的神軀,哪怕只是臨時的神軀,它也有產生神力的功能,只是為了防止現世神察覺,妮菲拉克斯稍稍改造了這具身體的構造,你直接施放的魔法,是無屬性的,但在某些媒介中施放的話,就是純潔的神力!」
「你從哪知道的這些!」
發問的卻是漢庫克,她的目光不斷打量阿蘭薩,好像第一次見到他一般。
阿蘭薩聳了聳肩,回答:「當然是妮菲拉克斯親口告訴我的,她給我舉了幾個列子,我就記住了一個,就是可以用這種神力修復任何神明製作的神器!」
「我試試!」
晨曦這才開口,同時伸出手按在童話鎧甲上,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鎧甲上暗淡的光芒竟真有一絲一毫提升。
漢庫克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她不知道一個凡人能夠使用神力會代表什麼?但意識到,這絕對為晨曦開啟了某個大門,而這個大門通往的道路,是前人不曾走過的,甚至,她很可能走在某個時代的前沿。
但阿蘭薩卻沒有在意這些,在他看來,晨曦本來就是神的產物,他的視線集中在童話鎧甲上,待其光芒恢復如初時,阿蘭薩才鬆了口氣,讓伊莉塔把鎧甲收回去,並叮囑她明日出發時一定要穿上。
隨後,阿蘭薩想了想,卻是抖了抖指間的國庫之戒,一面半翼型的盾牌出現在童話鎧甲曾在的位置。
「這是……」
西裡爾看到這面盾牌,不由遲疑的張了張嘴。
「嘛,你沒看錯,這是辛克納爾賜予伊莉塔的神器,龍翼之盾!」
「它怎麼會在你手上!」
阿蘭薩笑了笑,解釋說:「這是伊莉塔交給我的,她的意思,是等你完成騎士技藝的全部課程後,再將這個作為禮物送給你,嘛,不過現在有必要提起拿出來了!」
阿蘭薩說著,將龍翼之盾推到西裡爾面前,西裡爾稍稍猶豫,但還是將其收入空間手鐲。
漢庫克瞥了一眼阿蘭薩,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問道:「看來你已經想好了對策!」
「嘛,那是當然!」
阿蘭薩朝自己伸了個大拇指,得意道:「我們手頭有很多敵人意想不到的力量,不是麼!」
而後,眾人稍作商量,便揣著各自的心情離開阿蘭薩的住所,夜拉下帷幕,做完必要的準備後,阿蘭薩等人不約而同的選擇提前入睡,他們需要補充精力,與最後的精神狀態迎接明日的戰鬥。
前往小鎮的時間定在天空破曉之時。
而這個夜晚卻恆生了一些枝節,完全在阿蘭薩的預料之外。
諾蘭德城的地下牢房深處,關押維拉的地方,這裡沒有士兵監管,只有漢庫克布下的一個個魔法陣還在閃爍,它們的存在比將任何一個小隊調動至此都可靠得多,然而,這時候,與這些魔法陣溝通著的漢庫克,卻也為了準備明日的戰鬥,而選擇最自然的睡眠方式,以補充精力。
對牢房的監控,她放鬆了警惕。
雙目微閉的維拉忽然睜開雙眼,那雙眼卻沒有任何色調,亦不存在瞳孔或者眼白,竟是一片濃重的黑色。
而她的眼角,竟突兀的凸起一根根血管,將這雙眼襯托得更加猙獰,,只是,自身的異變沒有讓維拉感到絲毫驚訝,她的表情寧靜,似乎在等待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位於地下的牢室裡,時間卻似乎沒有帶來任何改變。
直到,,空氣在時間的某一個點出現一絲輕微的波動,或者顫抖。
維拉的嘴角緩緩的勾起,她的聲音很輕,在她的身體下方,除了鐵鎖的魔法陣之外,還有一座極不顯眼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正不斷吸收著她身上的體力,吸收的速度竟與她自身的恢復力持平,使得維拉一直處於虛弱的狀態。
「您的速度有些慢呢……侯爵大人……」
她的前方忽然出現一道若有若無的虛影,牢室內的魔法陣對這道虛影的出現竟全無反應,彷彿這道虛影不存在般。
或許它真的不存在,誰知道呢?
虛影並未凝實,而是慢慢從模糊的影狀轉變為菱角分明的模樣,這是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他懸浮在地板之上,身上穿的黑色長袍大體簡潔,細節上卻無比華麗,就如同他臉上亙古不變的笑容,似簡單,卻令人無處揣摩,,是阿爾法·萊恩。
他稍微移動頭部,將視線移向躺在囚台上的維拉,他的眉頭似乎微不可查的皺了些許,說:「種子正在汲取你的靈魂!」
「所以我說……您來得有些慢呢?」
半透明的阿爾法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牢室裡轉了一圈,才重新回到維拉身上,解釋說:「這裡的防禦能力超過了我的預料,直到方纔,我才感到它有點鬆懈,這鬆懈……應該會持續一段時間!」
「您還是這麼有把握!」
維拉輕輕的說了一句,不知是頌揚還是反語,她一動不動的躺著,漆黑色的雙眼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波動,彷彿失去了焦距。
阿爾法竟耐心說明:「多蘭和利斯塔已經到達凱伊州,阿蘭薩的注意力想必都集中在這兩人身上,不在這裡!」
維拉沒有繼續說話,她雙眼中的黑暗似乎更深了些,而眼角凸起的血管已然清晰可見。
「……」
也許維拉沒有看到,這時,阿爾法彎曲的嘴角,忽然往下拉了微小的一段,他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伸出手按在維拉的腹部,沒有任何魔法啟動的跡象,也沒有任何魔力波動,維拉的身體竟緩慢地透明。
不到片刻,她的身體的透明度已和阿爾法的虛影相同,宛若兩道倒映在清水中的影子,這時,空氣中突然出現輕微而沒有根源的聲響,兩道透明的影子驟然加快速度,消失不見。
熟睡中的漢庫克猛然睜開眼睛。
「嘛,怎麼回事!」
阿蘭薩竟感覺到漢庫克的異樣,他睡眼惺忪地撐起身子,一邊用手撓著被這頭擠得有些癢的頭,一邊盡力撐住眼皮,看向漢庫克。
漢庫克緊繃著臉,她沒有立刻回答阿蘭薩的話,而是閉上眼睛,稍稍平穩情緒,才開口說:「維拉,逃走了!」
「……」
阿蘭薩瞬間清醒,卻沒有驚叫出聲。
反倒是阿蘭薩的安靜讓漢庫克感到驚訝,她也撐起身子,說:「現在展開搜索,或許還能找到她!」
兩個人就像半夜醒來的小夫妻,說著一些瑣碎的話,阿蘭薩搖了搖頭,說:「嘛,畢竟是聖域強者,而且,她身上本就有一些我們不能理解的地方,能逃走……也不算稀奇吧!」
不知為何,阿蘭薩忽然想起被阿爾法冷酷拋棄的吉爾伽,他用鼻尖輕輕的哼了一聲,繼續說:「反正用她交換莉的可能性本來就沒多少,關著也是浪費精力!」
「但就這樣將她放回去,麻煩也不小!」
「嘛,我們能抓得住她一次,就能抓住第二次,不,下一次,不會再讓她活著了!」
阿蘭薩笑道:「況且,我們目前主要的對手是多蘭和利斯塔,這兩個人可不好對付,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吧!這個維拉……如果她乖乖逃走,那便走吧!如果她還打算惹些麻煩,呵呵……」
「呵呵!」
漢庫克卻冷笑著接過阿蘭薩,說:「要是她和多蘭等人匯合了呢?」
聞言,阿蘭薩臉色一變,他小聲的嘟囔一句,才說:「嘛,隆隆最近都和卡魯待在一起,我可以讓它通知卡魯,去追捕維拉!」
「卡魯被維拉擊敗過,他不行!」
漢庫克否認阿蘭薩的話,同時未等阿蘭薩同意,便翻身下床,慢慢地穿戴衣物,同時說:「還是我去吧……居然能從我的監視中逃走,真是有趣!」
此時,距天明不過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