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剛步入鎮長小屋的大門便聽到一句清脆的喝聲
阿蘭薩目光一轉視線落向喝聲的來源是一名雙手劍女戰士她有著亞麻色的長髮模樣並不漂亮但眉宇間卻有一股獨特的清秀而不知為何她的臉上始終有一抹淡淡的哀愁環繞為她的清秀添幾分微涼
她身上穿著一套完整的戰士鎧甲只是這套鎧甲的製造工藝並不精良甚至有些粗糙放在諾蘭德軍恐怕連新兵營的預備戰士都不會看上一眼但女戰士手中的兩把長劍卻異常出眾無論材質還是做工都不是她身上的破銅爛鐵可以比擬的阿蘭薩認識這兩把劍是吉爾伽曾經使用的劍
這名女戰士應該就是老夫婦所說的帶領強盜們突破小鎮貴族私軍防線的那名高級戰士巧合的是阿蘭薩認識這個人他與她曾有過一些無關緊要交集這些交集中有些是阿蘭薩所知道的也有些是阿蘭薩所不知道的
女戰士的名是米蒂至於姓氏便不是阿蘭薩需要關注的地方了事實上對於交集過少的人阿蘭薩還能夠記住她的名字已是不錯阿蘭薩與米蒂僅有兩次碰面第一次是在恩卡拉城的一間酒館阿蘭薩和卡魯慫恿了吉爾伽出手讓其從城防軍手中救下將為玩物的米蒂;第二次是在伊蘭城失去雙臂的吉爾伽被阿爾法·萊恩拋棄之後阿蘭薩潛伏在路邊灌木叢中目睹米蒂用馬車將昏迷不醒的吉爾伽從伊蘭城後的萊恩軍營中帶出
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名青澀而膽怯的小女孩如今卻已手握雙劍
而命運總會悄悄在幾條相交的線旁纏繞出其它的線阿蘭薩不會想到婕希的父親赫爾·艾索倫是米蒂一生都不會忘懷的恩師
但命運還有更多的線條等著阿蘭薩去解開
「是你」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
阿蘭薩咧嘴一笑把寂靜之刃重新背好攤開手說:「嘛真沒想到你居然成了強盜那麼吉爾伽就是你們這伙強盜的首領了」
米蒂並沒有因為來犯者收回武器而放鬆警惕她的劍鋒依舊指向阿蘭薩臉上卻是劃過一抹急切辯解道:「我不是強盜」
阿蘭薩伸手指向自己的眼睛說:「嘛你當我是瞎子」
「我只是……」
米蒂的臉上忽然劃過一抹痛苦而後卻迅速化為無法解釋的堅決回答:「我只是聽從他的命令」
她口中的「他」毫無疑問自然是指吉爾伽·萊恩
「嘛也是畢竟他救了你你的命是他的」
阿蘭薩並不打算和米蒂爭辯在他看來無聊的定義而是往臉上堆起和藹的笑容說:「那麼嘛可愛的米蒂小姐可否讓開路讓我去見見我的老朋友呢」
「不行」
對方的回答極為堅決米蒂無法確認阿蘭薩與吉爾伽之間的關係但他卻很清楚阿蘭薩在進到這裡之前殺了不少強盜而這些強盜都是吉爾伽的手下雖然米蒂不承認自己是強盜卻無法否認她也是吉爾伽的手下
不知何時開始吉爾伽只是將她當做一名手下而她竟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米蒂的腳步微張長劍上挑迎戰的姿勢卻與曾經的吉爾伽無異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阿蘭薩的一舉一動說:「要麼從我的屍體踏過去要麼離開這裡」
阿蘭薩的鼻尖輕微地哼了一聲說:「也許我應該告訴你嘛如果沒有我的話當時的吉爾伽是不會從那些人渣手中把你救出來的而現在吉爾伽似乎把自己也變成了人渣」
聞言米蒂臉上再次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痛苦卻一如先前一張有些許雀斑並不如何漂亮的臉蛋上又再次湧上堅定只是她的聲音忽然多了點冷漠對阿蘭薩的冷漠她說:「晚了」
「嘛看來是的」
阿蘭薩竟點頭認同而後他同樣擺出迎戰的姿態緩緩抽出背上的寂靜之刃戰鬥卻在雙方接觸的剎那就落下帷幕米蒂率先朝阿蘭薩發起攻擊握劍的雙手抵在腰際隨著腳步前衝而後雙手猛然上挑雙劍自下而上刺向阿蘭薩這是吉爾伽曾經慣用的戰鬥方式而阿蘭薩的應對極為簡單雙手前探寂靜之刃往下旋撞輕鬆彈開米蒂的攻擊隨後阿蘭薩的手順勢往前一推卻精準地用劍柄撞向米蒂的腦門
「彭」
一聲輕響米蒂所有的攻勢戛然而止整個人輕飄飄的向阿蘭薩身側的地板倒下阿蘭薩對力量的把控極為嫻熟他只是擊暈了她並沒有索取她的性命
一旁的漢庫克用鼻尖輕哼一聲眼睛斜斜看向倒在地上不動的米蒂說:「喲沒想到你對待女人還會手下留情」
阿蘭薩尷尬一笑解釋:「嘛我只殺敵人但她還沒有成為我的敵人的資格」
「也許還會成為同伴」
漢庫克又若無其事的接話
阿蘭薩卻不禁多看了她兩眼怪聲怪氣的吐槽道:「嘛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的嘴皮子也是聖域實力」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兩人嘴上相互調侃腳下卻也不停正一步一步往樓上前進看來強盜首領吉爾伽他似乎並不在意鎮長小屋內外發生的意外因為隨著兩人沿樓梯向上一道木板因為某種劇烈運動而產生的吱呀聲便越來越清晰
阿蘭薩推開三樓唯一的房門
果然是吉爾伽沒錯
他正赤身站在一張桌子前失去手臂的上身沒有任何衣物遮擋顯得他的身體非常不協調他此時正是大汗淋漓的時候因為在他的身前就是一名背對著他被扒光衣物的少女少女的雙手被束在桌子上以防止反抗事實上就算沒有這道繩索她也不會反抗
因為當阿蘭薩看到她時她的雙目已經空洞就像失去靈魂卻無法死去的軀殼那種空洞只有失去所有信念支撐的人才會擁有她安靜的趴在冰冷的桌子上任由吉爾伽在他身後沒有喊叫也沒有眼淚
阿蘭薩不經意看到她雙腿間滑下的一縷稀薄的血跡或許這是她的第一次卻沒能給該得到她的人或許是那名堅持不懈的貴族也或許是小鎮裡的某位青年但這些此刻已全不重要
這名女孩無論年紀還是相貌都符合老夫婦向阿蘭薩描述的象徵正是他們的女兒
房間裡只有吉爾伽的喘息聲和桌子不堪撞擊的吱呀
「好久不見吉爾伽」
阿蘭薩冰冷的聲音猛然灌入房間裡迴旋的兩種音調中令它們不得不從興奮狀態中震驚地停止下來吉爾伽的身體被驚嚇得向後退開好幾步他瞪大雙眼顫抖卻又大聲的驚叫:「是你是你你是阿蘭薩是阿蘭薩」
「是我」
「哈哈哈哈」
吉爾伽臉上出現極為短暫的停滯而後卻猛然兀自大笑起來那笑容甚至扭曲了他的臉:「不對怎麼可能是你你怎麼可能在這裡我就是一條被遺棄的狗哈哈狗對我就是條狗看到我剛才的動作了嗎我就是一條狗哈哈」
他忽然一腳踹向老夫婦的女兒使她麻木地撞倒在地額角滲出鮮血卻依舊睜著空洞的眼睛一動不動吉爾伽憤怒而又興奮的大叫起來:「該死的母狗你怎麼不會汪汪兩句哈哈我剛才說什麼來著噢阿蘭薩你不可能在這裡我就是一條被遺棄的狗你們這些大人物怎麼會捨得騰出比金子還寶貴比女人還美妙的時間來見一見我這種沒有的狗呢哈哈哈哈」
漢庫克厭煩的瞇起雙眼說:「他已經瘋了」
「瘋了哈哈」
吉爾伽確實瘋了在這種時候他居然又走到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一腳讓她的身體背過來而後蹲下身子沒有手臂的幫助吉爾伽只能不斷來回移動下半身試圖讓他的夥計鑽進先前的地方他嘴上卻不停地叫著:「我確實是瘋了哈哈我瘋了還有你你又是哪裡來的母狗噢你的主人還沒有拋棄你我可不敢和尊貴的阿蘭薩大人搶狗不對搶女人哈哈哈哈等你也被拋棄了就來我這裡和我一起享受狗的樂趣吧哈哈」
「該死」
阿蘭薩終於對吉爾伽沒有了好奇他現在已然厭惡這個心理扭曲的人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同時提起寂靜之刃他對吉爾伽已經沒什麼要說的了
「要殺了我麼」
吉爾伽卻在這時意識到阿蘭薩準備做什麼但他臉上竟沒有絲毫恐懼完全是享受的模樣說:「來來呀殺了我吧反正我也受夠了我他***就是個廢物我沒有手我沒有手哈哈我以為我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哈哈可這就是事實哈哈來呀來殺了我吧」
他似乎在述說他的懺悔
但阿蘭薩沒有挽救他的想法
寂靜之刃在劃破空氣時甚至也厭惡於這樣的人身上浪費力氣它的呼嘯聲充滿不情願卻始終不能反抗阿蘭薩的雙手劍芒一閃輕而易舉地將吉爾伽的脖頸削開一顆擰笑著的人頭滾落地面那張臉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彷彿還多了些欣然
殺了吉爾伽阿蘭薩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