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隊長大踏步向前,手中巨斧揚起落下,直接在地上劈開一個深槽。
急退中的阿蘭薩默默計算這一斧的威力,單以力量和速度,眼前此人的戰力絕對在九級以上。這樣的戰力在邊緣地帶擔任一名奴隸主的守衛隊長,統領一堆一二級的戰士,顯得有些屈才了。
九級的戰力對擁有三種附魔的阿蘭薩並不算太大的威脅,附魔裝備給人的好處是跨越等級的,簡單解釋,就是阿蘭薩身上的輕盈附魔加成了他的敏捷,蠻力附魔加成力量,而烈焰附魔則是一種火屬性加成。
換句話說,就是將阿蘭薩從表面的六級生生拔高到九級。
所以荊棘大陸的真正強者們從不用等級衡量人的實力,例如一名擁有三附魔的六級戰士可能比無附魔的九級戰士更具威脅。部分史詩級附魔更是逆天的存在。而一些擁有特殊戰技或者魔法的人物也可以跨越等級。
殺力第一,這才是真正的強者的追求。
阿蘭薩單手持劍,身體詭異半蹲,這類動作有助於他根據對手的攻擊做出最佳反應。自從與黃金牛頭人蒙多一戰後,阿蘭薩對使用長柄重武器的對手有了心得。他靜靜蟄伏,等待對手主動出擊,尋找對手的防禦死角。
「蠢蛋!有種就別老鼠德性,你還想竄到哪去!」
守衛隊長一邊叫罵,一邊揮斧斬向阿蘭薩。然而每一斧都被阿蘭薩躲過,而且少年專注的表情,令守衛隊長有種不祥的預感。
終於,守衛隊長露出破綻,他的一記挑斧,向上的距離太長了些,以至於他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武器。
機會!躍到敵人背後的阿蘭薩趁機出擊,雙手巨劍火光大盛,奔向守衛隊長的後背。
「哈哈!白癡!」
守衛隊長一聲大笑,竟然捨棄武器,旋踏步躲過阿蘭薩的攻擊,目光交錯的瞬間,阿蘭薩瞥見對手眼神中的狡詐,才知道守衛隊長是故意露出破綻,誘使他進攻。
「啪!」
守衛隊長朝阿蘭薩背後使出一下肘擊,直接將少年打飛出去。
阿蘭薩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泥,幸好他穿著白金鎧甲,不然這一記肘擊,多半會斷掉他的脊椎。
「哼,再來!」
「蠢蛋!我會讓你死個痛快!」守衛隊長大笑道,撿起自己的大斧,滿臉橫肉都在自以為是的抖動。
阿蘭薩不再多言,舉劍迎上守衛隊長,他原本打算誘使對手露出破綻,再一擊必殺。但現在看來,只能主動出擊,強行把對手的破綻逼出來了。
「鏘!」
雙手巨劍與大斧相互撞擊,啟動蠻力附魔的阿蘭薩竟然與守衛隊長拼了個不相上下,但烈焰附魔給了阿蘭薩略微的好處,熾熱的火流令對手不願與阿蘭薩抵劍太久,幾乎全是一觸即退。
戰局僵持著,逐漸演變成耐力的比拚。
「啊!」
終於,忍無可忍的守衛隊長一聲咆哮,他不能再拖了,另一邊的卡魯像絞肉機一樣收割著他的手下的生命,而西裡爾的匕首愈發快速。守衛隊長一咬牙,竟然直撲而上,無視阿蘭薩的攻擊,揮斧斜斬!
「哼!」
阿蘭薩不懼,竟也不再躲閃,只是雙手巨劍的軌跡驟變,輕盈附魔爆發,將劍鋒推向對手的脖頸。
鋒芒交錯!
守衛隊長不甘的頭顱從肩上落下,他的巨斧只來得及劃開阿蘭薩的肩甲,向下深入幾厘米,失去生命的守衛隊長再無後力揮動武器。
阿蘭薩抓住粗糙的斧身,用力將其從肉裡拔出,鮮血霎時從肩出溢出。少年劇烈的咳嗽一下,吃力地站起來。他環顧四周,卡魯對上了敵對的副隊長,但在大個子瘋狂的打法面前,對方節節敗退,很快就被砸成肉醬,但大個子也開始露出疲態。
而西裡爾的遊走戰術本就消耗體力,此時正緩緩向阿蘭薩靠近。
一些守軍已經潰逃,但大部分仍在堅持著。他們曾經是奴隸,這一戰,如果輸了,他們肯定又會變成奴隸,但贏了,或者能有某位貴族願意收編他們。
酒店陽台上,多洛莉絲已經點射完守軍的弓箭手。
婕希遠望又加入戰鬥的阿蘭薩,扭頭看向伊薇特,問:「伊薇特,你覺得怎麼樣?」
曾經的公主思索片刻,才說:「都是未來的王者。」
「嗯,好了,」隨後,婕希命令道,「伊菲,你和塞拉斯去協助他們吧,該結束了,要是有貴族派私軍過來就麻煩了。」
伊菲點頭,匆匆跑向門口。
片刻之後,一聲令人心悸的狼嚎在刑場響起,雷光閃爍,身披重甲的塞拉斯衝入刑場,橫衝直撞的塞拉斯幾乎將所有擋在面前的人或物撞飛。
塞拉斯的加入終於徹底擊潰守軍的心理,守衛們驚叫著,慌忙丟下手中的武器,朝刑場外跑去。
結束了?身為重頭戲的塞拉斯看著逃跑的人群,鬱悶地嗚咽一聲。接著跳到刑台上,被綁住手腳的艾尼路還在那裡,雷狼環繞著艾尼路,不懷好意地觀察他。
「哥哥,我來了!」伊菲跑到卡魯身邊,大口大口喘氣,一手握著神術杖,正要給卡魯施放治癒術。
這時,西裡爾攙扶阿蘭薩上前,說:「先給他。」
「這……」
伊菲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卡魯。
大個子親暱地摸摸伊菲的腦袋,說:「團長大人的傷比較重,先恢復團長。」
伊菲點了點頭,這才給阿蘭薩用治癒神術。接著是卡魯,西裡爾最後。
「嘛,大個子,」阿蘭薩看著肩膀上的傷,傷口已經癒合,卻依舊隱隱作痛,說,「你那個以傷換命的打法,可真不好用。」
「哈哈,團長大人想學我,估計得騰出一隻手撕神術卷軸。」
「有道理,」阿蘭薩嘿嘿一笑,轉頭看向西裡爾,又指了指刑台上的艾尼路,說,「去吧。」
西裡爾一愣,隨後才「嗯」了一聲,轉身走向刑台,狼首面具遮擋著她的表情。
「你是誰?」看到西裡爾,艾尼路小心問道。雷狼塞拉斯的眼神告訴他,這些人絕對不懷好意。
回答他的是「晝滅」的冰冷溫度,從下顎衝入腦海,這寒冷一點一點吞噬他的恐懼,磨滅他的靈魂。
劫刑,只是想親手殺死艾尼路。
西裡爾抽出匕首,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天空,潔白的雲懶散在緩緩交融的兩輪太陽周圍,天氣炙熱如火。一時間,她好像釋懷了什麼,卻又糾結著什麼。她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麼明白。
「嗚…」塞拉斯用碩大的腦袋蹭了蹭西裡爾,示意她該離開了。
西裡爾撫摸塞拉斯的毛髮,轉頭向台下看去——阿蘭薩正站在那裡,扛著染血的雙手巨劍,腳踏敵人的屍骨,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