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言聽聞頡利要處罰自己,連忙跪下道:「可汗開恩。」
頡利對趙德言道:「念在你為突厥效力多年,就處罰你一千奴戶。」
「是,可汗。」趙德言心底鬆了口氣,頡利畢竟沒有真罰自己,只是作個樣子。
這時候,頡利將用處罰趙德言,平息了眾人的怒火後心底想,眼下趙軍實力不明,所謂的援軍很可能只是虛張聲勢,但是眾將都不願意捨棄自己多年在幽京,懷荒鎮建立的利益,所以不願意攻打幽京,若是我強行要攻打幽京,他們必然以為借口,不願意出兵。
就在頡利拿不定主意時,這邊又有突厥使者稟告道:「可汗,斥候稟告趙軍又一路援軍趕到了,人馬有近萬之多。」
頡利聽了臉色一變,呵斥道:「趙軍哪裡有這麼多援軍?」
「可汗,我們一觀就知道了。」
頡利聽了當下與眾將一併騎馬趕來幽京附近的山頭上,但見南面山梁之處,旌旗處處。無數打著黑色旗幟的趙字戰旗飄揚,而是一路路的人馬從幽京南門而進。遠遠望去,黑色的旗幟猶如望之不盡的大海般,聲勢驚人。
「難不成李重九主力真的回來?」頡利吃驚言道。
「可汗你看東門,也有動靜!」
頡利看去,而幽京城牆東門之處,一路路趙軍人馬也是從這裡進發。與南面進入趙軍的黑旗不同,這一路趙軍竟都是打著紅旗,遠遠望去如烈火燎原。這些趙軍士卒並沒有回城,而是陸陸續續向東面進軍,往莽莽大山之間行去,蹤影也是沒在深山之中。
一名突厥大將問道:「趙軍兵力不足。為何還不守城,竟還有這些打著紅旗的人馬離城而去?這實在猜不透啊!」
「或許依我看,趙軍會不會是往東路去。繞道截斷我們的北歸之路,或者在埋伏在半路上準備伏擊我們呢?」
這名突厥將領的猜測得到了眾多突厥將領的贊同。頡利雖是心底根本不相信趙軍有這麼多人馬,但是眼見為實,事情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
「可汗,快拿主意吧,秋季已是差不多了,部族裡的要準備過冬了。再在趙地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啊。」眾將已都是在打退堂鼓了。
頡利想了一番對眾將道:「我看就依趙德言剛才說的,我們就向幽京索要金銀布帛。若是他們給,我們就退兵,若是他們不給,我們就以此為借口攻打幽京,你們看怎麼樣?」
眾將聽了一併答允道:「一切聽可汗之命。」
頡利當下左右環顧道:「契必何力,你去過幽京,與趙人打過交道,這出使使者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告訴趙人明日,我與他們在無定河河畔見面。重締盟約。」
契必何力當下道:「是,可汗。」
頡利,契必何力都望向幽京城下。眼中都露出了忌憚的神色,這趙軍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多兵馬?
幽京城之中,一間大屋子裡,機杼聲來迴響動。
屋子裡油燈點得通明,屋子裡幽京城的婦女,宮女都在屋內忙著針線活。
這些婦女,宮女都是這麼忙碌了一天一夜了,還有休息。這些婦孺們都是被組織起來連夜給趙軍士卒縫製戰旗的。
「我不是和你說錦帛不夠,就傾空府庫把府庫裡的錦帛都拿出來。如果府庫裡不足,就從宮裡面把被單都是拿來裁了縫製。不要管你冬天還有沒有被子蓋。突厥人打進來了,大家都一樣沒命。『
拂衣大聲在嚷嚷著。喉嚨都啞了,回到宮裡喝了一大口水,一旁又有士卒前來道:「前方將士又催要兩千面戰旗!」
拂衣將杯子一擱道:「剛要了一千面,又來要兩千面,只有五百面,我們將今晚睡覺的被面都拿來作戰旗了。」
「小人也是奉命行事,不要讓小人為難。」
拂衣道:「我就不信了,光光靠旌旗就能打退突厥人,那要那麼多兵作什麼。若不是皇后娘娘交代,我才不接這差事呢。」
拂衣也是牙尖嘴利,他巴不得這士卒將自己的話,傳到李芷婉耳中。
那士卒賠笑了一陣,只能回去稟告李芷婉。
此刻李芷婉正在幽京北城的城頭上,對新到的高楚道:「你和你的人馬,今晚不要休息,這一次你們打著月白旗繼續從東門出,待到了深山後,再繞回南門,這時候你們換上青旗,懂了嗎?」
高楚抱拳道:「是,娘娘。」
接令後高楚大步走下去,對城下的郡兵道:「不要歇息了,立即出城!」
城下的郡兵們轟然答允,當下又是一併邁步。
李芷婉看向城外燈火通明的突厥軍大營,沉默了片刻,一旁劍雪向李芷婉問道:「小姐,你這計策可以瞞得過突厥人嗎?」
李芷婉聽了道:「瞞得過瞞不過,今晚就知道了!」
劍雪聽了點點頭道:「小姐,你不是說了嗎?突厥人多疑,這計謀一定能騙過他們的。」
這時候一名士卒奔上城頭向李芷婉稟告道:「娘娘,好消息,好消息,突厥人派使者來求和了!」
劍雪這時候喜道:「小姐,你的計策成功了。」
永濟渠上,趙軍旗艦。
李重九與眾將正在旗艦上看著沙盤,各路人馬皆向幽京趕去,呈現一種合圍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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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張玄素道:「王君廓的五萬兵馬,預計五日後可以抵達幽京,而我軍十二日內也可以抵達。到時候頡利就只能退兵了。」
「僅僅讓頡利退兵就可以了嗎?」李重九道:「突厥數次犯我,攻至幽京城下,這一次頡利新繼可汗之位,還沒有坐穩,就敢率軍千里突襲,孤師深入攻我幽京,這一口氣朕可是忍了很久。」
張玄素問道:「陛下有何高見?」
李重九道:「突厥依靠有千里草原遼闊,故而不怕我們遠征,但是他們將汗庭從漠北遷至漠南,這是敗筆。發動一次漢武帝征漠北的戰役,以我們大趙的國力尚不足,但是對於突厥的漠南汗庭,卻正好在我大軍攻擊範圍之內,你們這些大將不是整日說要打突厥嗎?作一番衛青,霍去病的功業嗎?朕覺得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