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世民說到這民債,李淵點了點頭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趙國的經驗,我們到可以用以借鑒。你讓戶部那些人擬一個方案來,不僅將長安的御田,就是我們鄠縣李家的田地也可以拿來質當。『
李世民當下答允,他任尚書令這些事情,自是要由他來經手。
李淵說到這裡頓了頓問道:『關於河陽的戰事,你怎麼看啊?『
李世民心知李淵找自己來,必然會問到這個問題。李世民當下道:『河間王的南路軍打得還是十分出色的,本來以為河間王的南路大軍,只需要牽制住洛陽趙軍,威脅武關一線即可。沒想到河間王不僅攻下的伊闕,還是破了武關,迂迴至虎牢關下,斷絕了趙軍的入……『
『夠了,『李淵打斷了李世民的話道,『朕問的是河陽,而不是武關。『
李世民當下垂下頭,沒有說話。
李淵歎了口氣,露出遺憾的神情道:『我知道你為人厚道,不願意說太子和齊王的不是。但正因為如此,太子和齊王才令朕失望。太子用兵猶猶豫豫,遲疑不斷,朕現在後悔,若是令你為帥,可能現在洛陽早就攻下了。『
李世民將頭垂得更低道:『父皇過譽了,世民如何敢當。『
李淵看著李世民,盯了許久這才道:「世民,說心底話,朕後悔當初聽信趙人的謠言,將你置於長安,你心底千萬不要怪朕。」
李世民聽了連忙跪下。沉聲道:「父皇,兒臣從沒有這麼想過。若兒臣有此念頭,死於天雷之下。」
李淵將李世民扶起。滿是慈愛地道:「好,好,不愧是我李家的麒麟兒,朕相信你的話,難道我們父子之間還要說這些賭咒的話嗎?這與鄉間愚夫愚婦有什麼區別。徒然讓人笑話。世民眼下朕若是讓你去河陽為帥,讓太子和齊王輔助你如何?」
李世民聽了心底當下一沉,這叫他如何肯。
李世民心底雖然是下了決定,但面上卻像是沉思過了一番道:「父皇,以兒臣之見。眼下李重九已是得了江淮,主力正趕往洛陽,形勢於我不利,而我軍遲遲不能攻下洛陽,已是師老疲憊,並且二十餘萬大軍在外,糧草消耗已是支撐不下,兒臣的建議眼下再戰與我不利,趁好就收才為上策。」
聽李世民這麼說。李淵神色微冷道:「世民,你也不看好這次攻打洛陽之戰?」
李世民道:「當年蜀國之勢不如魏國,諸葛亮擔心困於蜀中這才七伐祁山,而今我大唐之勢勝過大趙。何必急於一戰而成功呢?兒臣不願意去河陽,是因為不想打無把握之戰。」
李淵看向李世民道:「好,既然你不願意。朕也不勉強你。都說上陣父子兵,這李家的天下。最好還是要靠朕親手打下來才是。你不必說了,留守長安就是。朕決定召集北衙禁軍御駕親征!」
李世民聽李淵這麼說,神色一變當下道:「親征之事,非同小可,兒臣還請父皇三思!」
李淵道:「朕意已決,不必多說,你先退下吧!」
李世民聽了知道不能再勸,走出御書房神色微冷。李世民看著宮門前的長長檯階心想,父皇果真還是不信任我,叫我為帥不過是試探,真正的打算還是要親征。
豫章郡郡治豫章。
趙國使者歐陽詢乘船抵達豫章時,眼見江邊當地百姓頭戴面具,手持大戈,相互鬥戲,民風迫於中原不同。
歐陽詢見了詫異向一旁梁國官吏岑本問:「這是做什麼?」
岑本道:「貴使莫非忘了今日是五月五。」
歐陽詢恍然,他心知豫章地處吳越之地,這裡瘟疫流行,當地人又認為五月五是惡日,故而到了此日人們就以各種方式驅瘟避疫,這習俗從先秦一直延續到今日。
岑本用手指著江邊,相鬥為戲的百姓道:「當地土蠻俗以五月五日為鬥力之戲,就如同我們講武一般,保持百姓尚武之風。還有百姓家裡,到了五月五日聚百種蟲,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其相互而食,余一種存者留之,蛇則曰蛇蠱,虱則曰虱蠱,行以殺人,十分厲害。」
歐陽詢聽了詫異道:「竟有這等事,這太荒謬,我不信。」
岑本道:「我怎麼敢騙貴使呢,幸虧侯景亂後,這樣蠱家多半已絕,所以現在才不見了。」
歐陽詢聽這岑本問道:「想必貴主與眾大臣們來到豫章住得十分不慣吧!」
「何止是不管,」這岑本道:「荊襄之地,雖有梅山蠻,粳民,但他們多聚集山中,平日也不來煩我們,但這豫章是百越故地,當年秦漢時都沒有真正平定,當地百姓外看恭順,但只是陽奉陰違,不尊王化。所以我們梁國雖遷至豫章,但無論百官,士卒都是人心思歸啊。」
歐陽詢聞言心底竊喜,但面上卻道:「你們就安心吧,這豫章雖是險惡了一些,但比起嶺南,還是好多了。」
岑本聽了歐陽詢的意思,雙目一瞇道:「大趙今日已是攻下了江淮,其勢足以與李唐分庭抗爭,但依貴使的話,莫非還有攻嶺南之意?」
歐陽詢笑著道:「這有何不可呢?我大趙是遲早要一統天下的。而嶺南二十餘郡竟是向李唐降伏,吾主如何能肯。」
岑本當下道:「那我要提醒貴使,嶺南不同於豫章,馮盎不過表面上嶺南之主,實際上嶺南二十餘郡,最有勢力是嶺南俚人。嶺南諸郡土地下濕,皆多瘴厲,我們漢人難以居此,只是本地俚人才如魚得水,你說是不是俚人勢力最大。」
「那這馮盎身為漢人是如何成為嶺南之主呢?」
岑本道:「這不是因為馮盎之祖母冼夫人,是俚人大族之女的緣故,這冼夫人在俚人中可是如貴主皇貴妃平陽公主一般的人物,巾幗不讓鬚眉。當年這冼夫人隨陳霸先平過侯景之亂,為陳朝封為石龍太夫人,實為嶺南之主,大隋滅陳後,皇帝派大將韋洸平定嶺南,卻不能進。後皇帝讓陳後主致信冼夫人,嶺南這才降隋。不過實際上終隋一朝,嶺南之地,實際上也未真正為朝廷掌控,表面上行郡縣治,實際上只是羈縻罷了。」
ps:最近寫的有點慢,是因為在構思結尾,要把坑填上,所以大家見諒一下,週末會爆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