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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 文 / 幸福來敲門

    李重九看著面貌有些相似的李芷婉有幾分相似李世民,不由想起在記憶裡後世電視,史書裡的李世民。

    電視,史書裡的李世民,光芒耀眼得令人無法直視,史書上說晉陽起兵乃是他之意,敗薛舉李軌,破劉武周,滅王世充,竇建德,戰必勝攻必取,氣吞萬里如虎,幾乎李唐的天下乃是他一個人之功般。

    最後道德上也是無可挑剔,連玄武門之變,殺兄殺弟逼李淵退位,也令人覺得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李重九來至隋末,所知的李世民,卻是一個另一個李世民。

    在這時代,李重九所知的,李淵起兵乃是自己主意。在晉陽起兵前,馬邑郡丞李靖即察覺到李淵的意圖,自鎖上變前往東都,告太原留守李淵謀反,說明李淵早有預謀。

    而在入關中攻打長安時,李淵先以謙卑之詞,唆李密率瓦崗大軍攻打東都,使得關中之兵東調,自己再乘虛而入,這一切都是精心佈置的,而並非史書上說,李淵嫖宿晉陽宮,為李世民,裴寂所謀,不得不起兵的。

    後世史官更無腦杜撰晉陽起兵,是李世民的謀略,李淵答應事成之後立他為太子,但事後反悔入長安後立李建成為太子。

    而在真正的晉陽起兵之中,李淵率三萬大軍起兵,其中李淵部將西河公張綸攻下離石、龍泉、文城三郡,柴紹,劉弘基入關中,各拉扯起一支萬餘兵馬皆乃是功勳之臣。李建成劉文靜,亦在潼關阻擊隋朝援軍。

    特別是李芷婉在關中聚眾七萬。如此李淵才敢在,河東尚有屈突通。堯君素數萬朝廷精銳大軍情況下,率萬餘人馬渡過黃河,入關中與李芷婉會師。

    而李世民雖從破宋老生,但是不足以功居首位。

    李淵破長安後,封李芷婉為平陽公主。

    但大隋一百五十多郡中,哪有平陽郡,只有臨汾郡故名平陽郡,因朝廷惡,陽與楊同音才改名為臨汾郡。而李淵封李芷婉為平陽郡公主,取臨汾郡舊名,正意屬李唐能攻入關中,李芷婉才是平楊首功。

    至於平薛舉之戰,李世民先敗後勝,並非是史書上所言,戰敗時,李世民剛好不在營內,所以李世民並非是百戰百勝之將。

    不過即便褪去了眼前這光環。李世民依舊是李世民,劉文靜曾與李淵言,世民豁達類漢高,神武同魏祖。當立為世子。

    在如此多人在場之下,李重九與李世民只是相對作揖,並各自坐下。令本以為有一番激烈唇槍舌戰好戲看的眾人大為失望。

    李密見眾人表情,不由冷笑。唇槍舌戰不過是婦人之舉,似李重九。李世民這等人,要置人於死地,怎可能還會事先告知,口舌之爭最是無益不過。

    李密看向李世民,一臉欣賞地言道:「秦王真乃是雄主,不如是,何以平定天下大亂乎。」

    李世民拱手言道:「當初若非世伯,否則我李唐焉能有今日,父皇說常思魏公,若非政務在身,此番定至黎陽而來拜會。」

    李密微微一笑,柳燮上前言道:「魏公,唐主之心一片盛意拳拳啊,聽聞魏公從叔李公,亦在李唐為官,黎陽至關中,水路甚近,我們們數日可至,正好一聚。」

    李密撫鬚微笑言道:「說的有理。」

    王伯當言道:「唐主若來黎陽,吾等必掃榻相迎。但魏公去關中就不必了。」

    柳燮見王伯當打岔暗怒,又見李密不置可否,不由有幾分急躁,想說什麼,但一旁許敬宗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只能坐下。

    李密左右看去,但見李重九卻始終不置一詞,不由點點頭,心道此子真有大將之風。

    李密笑道:「今日請大家來府上宴飲,只談風月不談國事。」

    這時宴會開始,眾人一併移步至府內後院。

    此府原先乃是黎陽米商的居所,楊玄感作亂時,米商為楊玄感私販黎陽倉中米糧予運河各縣,以籌措錢資。楊玄感兵敗後,米商被朝廷緝拿,當作亂黨殺了,其家眷亦是流放三千里。

    李密佔據黎陽後,因與米商有舊,遍尋其家眷不到,故而重修了對方府邸,以待故人。

    這後院之內,別有洞天,有江南水榭,小亭,長廊,以及小姐住的閨閣。

    眾人在小院之中隨意落坐,侍女一一捧著冒著熱氣的食鼎,置於每人身前的食案上。

    酒菜十分豐盛,頗為奢侈,眾人看得桌案上的菜餚,不免食指大動,而水榭中絲竹之聲響起,在水池一旁搭了一個露台,身著長紗的舞女紛紛上前獻藝。

    李重九坐在席間暢飲,卻見柳燮,許敬宗等人不時以言語挑之,但李密皆是哈哈一笑隨口答應。

    酒過三巡,眾人不由放開了形跡。

    李重九暗揣不到李密的心思,正待這時,一旁上前給自己奉酒的侍女,給自己塞了一張紙條。

    李重九看了一眼,這名侍女面露微笑。李重九不動聲色看完紙條後,點點頭,當下起身離了席位。

    府內院子甚大,李重九左轉右轉,到了一偏院,院中假山聳立,一名女子正背著自己在院中賞花。

    「曲姑娘!」李重九抱拳言道。

    曲嫣然仍是背著身對著花圃,口中言道:「李兄,你看這院中的花開得極好。」

    李重九走上前去與曲嫣然並肩而立,看了幾眼花圃,言道:「在下一介莽夫,曲小姐讓我賞花,無疑於牛嚼牡丹。」

    曲嫣然沒好氣的,白了李重九一眼,這一瞬間不由風情萬種。曲嫣然言道:「若是在東都,我賞花,有人會說出一百種花的好來,有人會栽下一百種花來讓我賞,而李兄你卻說自己是牛嚼牡丹,不煞風景嗎?」

    李重九摸了摸鼻子,老實地言道:「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嗯,薊縣一別,曲大家你清減了。」

    曲嫣然看向李重九,言道:「現在才說不覺得晚了嗎?你是不是將天下女子,也視若此花般,不入你眼呢?」

    李重九言道:「那倒不是,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曲嫣然聽了不由雙目一亮,細細品到,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此句,言道:「你若不去作爭天下,倒多了個能與司馬相如比肩的人。」

    李重九聞言不由貧嘴,言道:「那倒不必,陳後主既是諸侯,亦文采斐然。」

    「不許這麼說,陳後主國破被擒,你怎麼一樣。」曲嫣然急言道。

    李重九聽曲嫣然心底關切之意,不由心底一動。曲嫣然見李重九看向自己,不由臉上赦然,轉過身去吟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話可是你說的,若是美人如花當前,你折還是不折?」

    李重九看向曲嫣然,言道:「你說的……」

    「慢著,」曲嫣然轉過身來,問道,「你可記得當年你在雁門關外,救過一位公主。」

    李重九聽曲嫣然突然將話題岔開十萬八千里,不由訝然,問道:「公主,你說的是長樂公主吧,你怎麼知道?」

    曲嫣然上前一步問道:「你不要問我,我只問你你覺得公主如何?」

    李重九想了下,言道:「雍容華貴,國色天香,勝如牡丹!」

    曲嫣然聽這話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來,問道:「倘若有一位如長樂公主般的女子,要嫁給你為妻,你娶還不是娶?」

    李重九聽這句話,不由言道:「曲大家,你不思去登台,叫我來院中,就為了與我私話這些?」

    曲嫣然嫣然一笑,言道:「來此院中,不過為了敘舊罷了,看在故人份上,你答不答我?」

    李重九見曲嫣然如此,雙手一攤,開玩笑地言道:「長樂公主乃是帝女,我李重九出身寒門,那是萬萬高攀不起的?」

    「你耍賴!」曲嫣然不由大嗔,當下言道,「好了,不與你說這些。」

    李重九見曲嫣然這樣子,當下正色言道:「話說回來,我倒有一事求你。」

    「說吧!」

    李重九言道:「自江都之變後,宗室朝臣多被宇文化及所殺,聽說長樂公主和齊王,倒是流落民間,下落不明。他們二人當初對我有舊恩,眼下蒙難,我當報答之,雖我派了人手打探,但遍尋江南卻不得二人蹤跡,曲大家交遊廣闊,行南走北,若有二人消息,大可告之於我,此恩我必厚謝。」

    曲嫣然看了李重九一眼,言道:「這話我可記下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來謝我的。不過還是待找到了再說吧。」

    說到這裡曲嫣然面色一沉,言道:「好了,我要梳妝登台了,還請上谷公迴避。」

    李重九見曲嫣然忽冷忽熱,頓時不由深感女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當下轉身離開了院子。

    曲嫣然看著李重九背影,不由身子一軟,坐在石凳,自言自語道,你在做甚麼,這事於你有何好處。

    李重九離了院子,而這時看見王伯當帶著十幾人在院外,對方待見了李重九,當下言道:「上谷公,魏公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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