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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四卷 楞伽經 文 / 幸福來敲門

    李虎的來信中除了介紹七千寨的近況外,並附在信中一些消息,石艾縣縣令殷開山因為攻打七千寨時,損兵折將遭到彈劾,被剝奪了縣令的官身。

    這點倒是李重九所期望的。陡然之間李重九不由想起李芷婉來,那位在上黨郡時,對方佇立亭中的一幕來。

    隋煬帝馬上就要揮師百萬征伐遼東了,這一次對於隋朝是一個沉重打擊,但對於李家而言卻是在低谷的一個轉折。

    此外還有李密,翟讓,還有竇建德,他們此刻都該是正在蓄勢待起吧。

    隋失其鹿,天下將共逐之,這是將來天下的格局,自己無論願意不願意,皆必須投身其中。

    此乃是個人之命運,融入到天下革鼎的命運之中煎熬,不同的是,有人能迸濺出火星,有人只能沉底而去。

    最後李虎信中所述,都是些叮嚀囑咐之話,信末當心李重九在外生活不易,還托人給李重九帶來一件皮衣,以及一貫錢。

    信中最末寫到,爹與眾兄弟們一切安好,勿以為念。

    見李虎與眾七千寨的弟兄們過得都不錯,李重九足以欣慰,想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以及喊小九時,那一份親切熱烈之意,李重九心底不勝湧起一份溫馨之意。雖沒有過去的記憶,但李重九亦知道,在山寨裡,李虎無暇照顧自己,所以小時候自己成長,由山寨每家每戶輪流照顧,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的。

    所以對於李重九而言,他們都算是有一份對自己關切之情在於其中。

    合上信紙,李重九覺得肚餓,當下去齋堂用飯,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之後,渾身舒暢。

    這日正是俗家弟子們一月一次返家省親之日,故而李重九孤身居住在寺內,無事可做便動了四處走走的念頭。

    李重九見外周雨霧濛濛,少室山正是一番初春蔥翠景色。他心道自己來到少林寺亦有近三個月了,少室山上下皆還未走遍,想到日後此處因商業開發,而旅遊挖掘過度。

    此刻李重九隻想看看這原色原景。

    當即他披上一件蓑衣,頭戴竹笠登五乳峰而上。

    春雨濕衣,遠處而望,五乳峰下遠處的山川輪廓煙煙寥寥,彷彿濃重的山水潑墨畫一般。

    清新的春風吹面不寒,李重九伐竹為杖,耳聽簌簌地雨打竹葉之聲,腳踏草葉亦是沙沙作響。

    待行至五乳峰將要絕頂之處,忽見有一石洞,此正乃是菩提達摩來少林寺後,面壁九年之洞。

    當下李重九大步進洞,正要舉目參觀,卻不妨見到一名老僧正於一石上,盤膝而坐。

    李重九還道是達摩還魂,仔細一看原來卻是覺遠頭陀。

    見覺遠正在入禪,李重九不敢打擾,亦沒有舉步離去,只是負手站在原處四處打量。

    只見這達摩洞內,還甚是寬敞,四周石壁之上,細細密密竟篆刻著不少梵文。

    這文字一豎一豎而下,顯然是彌經歲月,不知多久,而洞內還有一大石頭,表面光滑,格外醒目,應就是達摩面壁之影石了。

    「此石壁之上,乃是菩提達摩,當年手書之禪宗修行心法,易筋經與洗髓經,皆以梵文所刻,已有不少歲月了。」

    李重九聽是覺遠的聲音,聽聞這牆壁之上乃是易筋經與洗髓經,不由詫異。這兩本書在後世可謂是鼎鼎大名。

    相傳禪宗二祖慧可,不解其師達摩所留經書之意,後在長安大道上,遇一武藝高強之青年與之相談三天三夜,終於相互印證,悟出易筋經個中道理。

    而那個青年就是衛國公李靖。

    不過李重九聽覺遠的意思,這兩本書居然皆是禪宗修行之法。當下李重九笑道:「我還以為易筋經和洗髓經乃是達摩祖師,從天竺所攜來什麼秘傳武功呢。」

    覺遠聞言一笑,言道:「此乃世人牽強附會之說,以至有所誤會。」

    李重九不僅好奇地問道:「那麼達摩祖師到底會不會武術呢?」

    聽李重九如此問,覺遠一頓,笑著言道:「這,這我也不知道,我入世之時,達摩祖師早已圓寂。」

    「更何況達摩祖師修頭陀行,以楞伽經傳燈印心。修頭陀行之僧人,不住聚落,故而菩提達摩才孤身居石洞九年,面壁不出,如此之下外人,實難知曉達摩祖師是否身具武術。」李重九聽了點點頭,心想若是達摩祖師若是真的傳下什麼武術,那麼少林寺那幫和尚,亦不會遭遇流賊,一戰即走,全無反抗之力了,最終還要自己與曇宗來力挽狂瀾。

    李重九與覺遠談了許久,之後二人一起下山。出洞之後,春雨已停,路上頗有幾分濕滑。

    覺遠已是年邁,步伐亦不甚穩健,路上甚至要李重九攙扶方可。

    兩人將近寺時,覺遠突然停下,手持一根竹杖,望著少林寺言道:「明日坐臘之期已盡,老僧我不日就要遠離,繼續作苦行頭陀,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否回到少林。」

    「今日本在達摩洞裡坐禪,雖無所得,但是遇見了你,這也算的是一段緣法。」

    說到這裡,覺遠從僧袍下取出一個棉布包裹,言道:「此乃四卷楞伽經,乃本寺高僧所譯,而我手書所抄錄的,老僧身無長物,沒有他物贈你,這四卷經書亦是你我的一個紀念吧。」

    李重九聞之訝然,覺遠笑道:「明日我就要走了,這經書不可能攜帶,與其留著蛀蟲,倒不如付之有緣,望莫要推辭。」

    李重九見覺遠其意甚堅,李重九當下畢恭畢敬地接過,言道:「長者賜不敢辭,大師相贈之盛情,銘感五內。」

    覺遠聞之哈哈一笑,當下拂袖而去。

    次日覺遠與少林寺之內的頭陀僧人,各自下山,作自己苦行去了。

    臨別時,李重九,曇宗皆準備去相送,後來方才得知覺遠頭陀一大早就已是動身,顯然是不欲見之離別,有所牽掛。

    曇宗聞之之後,當眾乃是如小兒一般嚎啕大哭,李重九立在少室山上,看著遠處的雲霧,亦是不勝感慨。

    當夜僧房的油燈之下,燈火星星。

    李重九盤膝而坐,將覺遠所贈的布包裹打開,包裹正中方方正正疊著四本薄薄的經《楞伽阿跋多羅寶經》,下附一行蠅頭小子,弟子覺遠謹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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