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擋車!
林雲又驚又氣,人家本來就顧不上找你的麻煩,你反而偏偏要插手,簡直是在找死。
老開明顯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一個螻蟻般的存在,居然也敢於擋住自己的道路。
不過,他的度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變化,隨手一,一道黑色的刀芒便向石廣的頭顱射去。
這道刀芒迅疾若電,沛然莫御,石廣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幾乎是個必死之局。
千鈞一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懶腰抱起石廣,隨即詭異的消失了。
老開終於露出一絲訝然。
這個身影來的突兀,去的詭異,彷彿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瞬移?!老開立刻做出了準確的判斷。
剛才出手的,自然是林雲了。他看到石廣處於危難之中,毫不猶豫的使用了逃天瞬移,掙脫了梅娉婷的束縛,在刻不容緩之際,瞬移到石廣身邊,將他抱緊之後,又瞬移到安全的範圍。
縱然如此,老開的攻擊已經落在了石廣身上。好在石廣命大,林雲抱緊他的一瞬間,險而又險的將他的身軀橫了過來,於是,本來是想穿透石廣頭顱的一擊竟然巧而又巧的斜著擦過他的胸部。
儘管如此,石廣的胸口已經被刀芒所傷,血肉模糊,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難道是我眼花了?」少主對著鬼婆婆問道。
鬼婆婆也是一臉驚容,怔怔的說不上話來。突然指著空中,說道:「看,有東西」
少主順著她的指頭望去,臉色突變,縱身向山坳處飛去。
一隻墨黑的片狀物,從空中直直墜落下來。
……
林雲抱著石廣,瞬移到地面,第一件事便是查看他的傷情。
與此同時,梅娉婷和燕雨萌等人看到林雲出現在地面,也不顧上危險,衝出罅隙,護衛在他的身旁。
少主似乎失去了理智,匆忙飛到山坳的上空,在一片灑滿鮮血的地面上,找到了一件黝黑的玉珮。
這個玉珮通體漆黑,被雕刻成一隻蝴蝶的形狀,在日光的照耀下爍爍生輝。
「誰的玉珮?這是誰的玉珮!」少主雙眼通紅,四處搜索著,這玉珮上的鮮血尚有餘溫,一定是剛才被老開所傷。
此時這片山澗中人數不多,卻亂成了一團。林雲牽掛石廣的傷勢,老開依然緊追絕情劍,少主則是忘乎所以的四處找人,鬼婆婆也升到空中,迷茫的看著少主。
各顧各的,誰也暇理會別人。只有山澗對面的一處石壁上,陰陽道人透過洞口的籐蔓,冷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殷雲,我沒事兒。」石廣咳出一口血沫,艱難的說道。
他的胸口被刀芒斜著蹭了一下,外傷雖然不重,但刀芒入體,將全身大半經脈全部震裂,想要恢復,最起碼需要三五年的時間。
「好,沒事就好,以後可千萬別做傻事了。」林雲稍稍放心,柔聲說道。
「沒有絕情劍的幫助,我也不會報仇雪恨,那個黑袍人想要對它不利,我自然要幫它一把。」石廣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抬起右手,向自己的胸前摸去。
石廣的手摸了個空,正要四處尋找,忽然聽得一個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在找它麼?」
「再敢上前一步,我讓你碎屍萬段!」梅娉婷攔在林雲面前,出警告。
林雲抬頭一看,正是在修羅島上和他有一面之緣的楚公子。
此時,楚公子手上小心翼翼的托著一個黑色的玉珮,表情複雜的看著渾身是血的石廣。
「還給我!」石廣看到玉珮,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卻未能如願,反而又咳出幾口鮮血。
「不要急,不要急,我馬上還給你。」楚公子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急忙將玉珮拋向石廣。
玉珮在靈力的包裹下,溫柔的落在石廣胸前。
石廣將玉珮一把抓在手中,感激的看了楚公子一眼,但這一看之下,他便驚呆了。
只見楚公子手中,依然有一個黑色的玉珮,狀如蝴蝶,竟然和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樣。
「你的傷,要緊麼?」楚公子如同一個慈父,心痛的看著血泊中的石廣。似乎此時此刻,他的整個眼睛裡只有石廣,其它的世界萬物,都被自動過濾掉了。
石廣身上的這塊玉珮是他母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自幼便被他用一根紅繩繫在脖子上,剛才老開的刀芒正好將紅繩割斷,玉珮從他身上掉落下來。
「你是誰?你怎麼會有和我一模一樣的玉珮?」石廣驚訝的問道。
「孩子,我是你的父親啊!」楚公子的眼中,淌出兩行熱淚。
「滾回去!」梅娉婷一掌將楚公子打了個趔趄。
原來,不知不覺中,楚公子已經走到了梅娉婷的警戒範圍之內。
楚公子並沒有還手,穩住身形之後,繼續堅定的向石廣走來。
「娉婷住手!」林雲及時喝止了梅娉婷。
楚公子走到石廣身邊,輕柔的將他從林雲懷中接了過來,看到他的傷勢,這才臉神稍緩,歎道:「孩子,你受苦了。」
兩塊相同的玉珮擺在石廣眼前,但他似乎不敢相信,瞪著楚公子,搖頭道:「不!你在說謊。」
楚公子輕聲說道:「孩子,我沒說謊,這兩塊玉珮本來就是一對,當年還是我將其中的一塊送給曇卿的。」
石廣閉上了雙眼,眼淚從眼角流淌而下。他知道,這個陌生的男子說的是真的。因為,自己的母親,名叫石曇卿。而且,在小時候母親曾經說過,什麼時候兩隻蝴蝶飛到了一起,他們一家三口便會團圓。
楚公子掏出一顆丹藥,手忙腳亂的向石廣嘴裡塞去。
「呸!」石廣毫不領情,一口將丹藥吐到地面,森然道:「你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不可能在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身邊,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我的父親,也死了。」
此刻,石廣已經睜開了眼睛,雙目冷漠,再也沒有絲毫的感情。
就連一旁的林雲,在看到他這種眼神的時候,都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從這一刻起,石廣完成了一個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蛻變。淚已干,心已死,情已絕。
「不,孩子,你聽我說。當年你母親執意要離開我,說是回家一趟,便會來找我。可是,當她走後,我卻再也沒有你們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我現你母親留在墨蝶玉珮上的那一縷精神烙印消失了,我才知道,她遇難了。」楚公子急切的辯解道。
「你若能讓正陽宗雞犬不留,我便認你為父。」石廣面表情的說道。
「正陽宗?是正陽宗殺害了你母親?」楚公子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石廣淡淡的點了點頭。
「好!遲早一天,你會接受我這個父親的。」楚公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作為魔道第一大宗煞魔宗的少宗主,正陽宗早就被他列為最大的敵人,如今得知石曇卿是正陽宗所殺,是將其列為必殺的名單。
在林雲眼中,石廣是變得如此陌生,他有些失落的站起來,和梅娉婷等人使了個眼色,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石廣的父親原來是魔道中人,而且,看樣子在魔道的地位還不低。如今他們父子相聚,自己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石廣,我走了,你好自為之。」林雲意味深長的說道。
「殷雲,謝謝你,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你放心,我的敵人只有正陽宗。」石廣明白林雲的深意,點頭道。
「告辭了!」林雲長歎一聲,轉身便走。
「且慢!」楚公子抬手示意道:「大恩不言謝,今後若是有事,只需到煞魔宗找我楚揚塵便可。」楚公子明白,剛才若不是林雲以身涉險,石廣的腦袋早就被老開穿透了。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眼前的這個黑衣鬼臉的年輕人,正是當年修羅島上的那個紅袍粉面的花宗之主。
林雲沒有回頭,帶著梅娉婷等人揚長而去。
空中,絕情劍依然在和老開上演著逃跑與追擊的遊戲。實力大損遠非恢復的絕情劍已經在老開手中嘗到了苦頭,甚至連逃跑都變得相當奢侈。
老開每次即將追到絕情劍的時候,後者便會靈巧的轉了個身,巧妙的再次將二者的距離拉大。這樣一來,短期之內,老開固然法追到絕情劍,而絕情劍也絕對不敢沿著一條固定的直線逃離此地。於是,他們直到現在,都是在山澗之中輾轉騰挪。
不過,看這個情形,絕情劍的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林雲對絕情劍本來就沒有任何興趣,石廣的劇變令他難以接受。接下來,他只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找到陰陽道人,看看他究竟有何陰謀。
陰陽道人手中緊緊握著一把中品靈石,有些緊張的盯著絕情劍飛行的軌跡。
忽然,絕情劍劍身一轉,向他所在的山壁掠來。
機會來了!陰陽道人如一個埋伏已久的獵人,瞬間衝出山洞,將手中的靈石盡數揮了出去。
靈石劃過一道道軌跡,撞在了石壁之上,紛紛碎裂開來。
一把中品靈石釋放的能量算不上太大,但用來啟動一個陣法,足夠了。
數萬道各色靈芒從石壁上迸濺而出,在絕情劍的前方織成了一張五顏六色的靈。
絕情劍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老開眼神一亮,大手蕩起一道黑幕,想要將絕情劍擒住。
「我和你拼了。」前有靈,後有追兵,絕情劍攸然靈芒大盛,竟然回過頭來,衝著急而來的老開動了最強的一擊。
老開臉色突變,沒想到絕情劍剛烈至此。可此時已經避可避,老開不敢有絲毫怠慢,只得雙掌合一,迎面揮下。
兩個絕世存在,終於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