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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九章 風雲宗 文 / 玉泉老酒

    風雲島,以前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島,十年前,一夥修真者在這裡開宗立派,創建了風雲宗,依照南海的規矩,它也便有了這個正式的名稱。

    既然已經見到了花麻姑,林雲便沒有繼續呆在海宸島上的必要。至於師傅飛虹,雖然他心存歉疚,但也不想和她們想見,他在南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和花麻姑李青玉商量定如何援手花宗一事後,他便在一個風雲宗弟子的帶領下,來到這裡。

    風雲宗成立之後,一直韜光養晦,除了洪子機帶著一些人到屠龍域之外,在南海沒有絲毫的名氣,附近的幾個宗派也一直將他們當作不入流的小門派,所以也未加重視。

    通過海宸島上的傳送陣,來到了距離風雲島三百餘里的一處城鎮,帶路的弟子取出法舟,揚帆出海。

    法舟的速度雖然不比飛行法寶,但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這個寸草不生,滿目荒涼的小島之上。

    在林雲的囑咐下,他回到南海的消息並沒有傳回風雲宗,故而現在島上一片寧靜,並沒有夾道相迎的場面出現。

    雙足剛剛踏上沙灘,林雲便覺得幾道靈識從自己身上一掃而過,好再他此刻偽裝成一個築基後期的修真者,這才沒有引起注意。但心中也暗暗為魏亮等人縝密的安排而叫絕。

    「孫江,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有事情麼?」一對巡邏的弟子見到他們,和這名帶路的弟子熟絡的打著招呼。

    「哦,這樣,林……這位道友有事要見幾位副宗主和長老。」孫江指著林雲說道。

    「正好,除了洪長老外出,其它的幾個都在呢。你這就進去吧。」巡邏的弟子們好奇的瞅了一眼林雲,指著一處斷崖說道。

    林雲依舊白衣鬼面,所以這幾個人也沒有認出來。但他的目光從這幾個熟悉的面龐上掠過時,內心卻湧起些許激動。

    這些人,都是他在絕靈嶼中結識的戰友啊!想當年,他們為了共同的目標,曾經一起並肩戰鬥,一起揮劍殺敵,也一起流血流汗。

    抑制著內心的衝動,林雲隨著孫江,向斷崖處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更多的熟悉的面龐,也看到了一個個半間沒在地下的窯洞。這種建築俗名「地窨子」,在這個沒有樹木的荒島之上,這大概也是他們唯一能就地取材的房間了吧。

    看來,風雲宗這些年,過的極為貧苦。

    當年留在南海,願意追隨林雲的一共有一千八百多人,其中,將近有兩百人都是金丹以上的修為。金丹高手,無論在何地,只要願意投靠一方勢力,定然會受到青睞。剩下的大多數人雖然都是煉神期,但他們在修真上,都有著極高的天賦。否則,也不會被宗派派到絕靈嶼了。可是,在這個靈氣匱乏的荒島之上,他們的修煉速度便大打折扣。

    這一切,究其原因,都和自己有關。之所以他們甘守清貧,更多的,是折服於林雲的人格魅力。

    一處蒼老的斷崖從中裂開,不知經歷了幾多滄桑,在風雨的侵蝕下逐漸變得稀鬆,魏亮等人略作收拾,將其變成一個簡陋的洞府。

    剛剛走到洞口,林雲便聽到裡面傳來爭執之聲,心中一驚,幾步趕在孫江的前面,率先走進了山洞之中。

    「你是何人?是如何來到這裡的?」魏亮見到生人,暫時顧不上與人相爭,指著他大聲質問道。

    林雲並未立即答話,此時,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個人身上。

    綠衫依舊,淡雅清秀,只是比以前瘦了些,眉梢眼角尖,凝著一抹淡淡的憂怨。如瘦竹臨風,不勝蕭瑟。

    谷傾城,南海的這夥人中,最令林雲牽掛的,便是她了。

    在飛霞派的這些日子裡,每每看到庭院中竹影婆娑,他便會下意識的想到她,想起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強的美麗女子。

    魏亮眼睛一瞪,猛然間看到林雲身後的孫江,問道:「孫江,此人是誰?你帶他到這裡作甚?」

    孫江瞄了一眼林雲,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林雲向四周掃了一眼,除了魏亮和古傾城,如夢和馬天樂也在。而且,魏亮看上去面紅耳赤,馬天樂也是一副氣咻咻的模樣,顯然是兩人發生了爭吵。

    林雲在中土的時候,最擔心的便是這夥人內部產生嫌隙,畢竟,他們曾經分屬於不同的門派。而他剛見到這夥人,便看到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孫江,我在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魏亮猛然間拍了一下桌子。

    「孫江,你先下去吧!」林雲皺了皺眉,吩咐道。

    左右為難的孫江如逢大赦,匆匆向林雲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魏亮更怒了,風雲宗的弟子居然敢於違逆他,而且還對一個外人言聽計從,這還了得?

    正當他要發作之際,古傾城卻嬌軀一震,顫聲叫道:「你……你是林……林前輩?」

    十年了,十年中,她幾乎每夜都會夢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此時聽到林雲開口,如聞天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間,癡癡的盯著這個看似陌生,又似極為熟悉的鬼臉漢子,竟然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

    「林……林……林前輩?」魏亮一怔,定定的看著林雲。

    「不錯,是我。」林雲緩緩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令所有人都敬畏有加的熟悉面龐。

    「真的是你!」古傾城飛速的向他跑來。

    林雲伸開雙臂,正要攬佳人入懷,古傾城卻在距離他尺把遠的地方停住了。

    眼中晶瑩閃亮,霧氣升騰,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癡癡的看著眼前的林雲,彷彿是在鑒賞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又像是在印證一個亙古不變的傳奇。

    良久良久,她的嘴角逐漸翹起,一抹笑容向一朵漣漪,順著她的櫻桃小口蕩漾開來。

    就像是一輪明月,在剎那間衝突重重濃霧,古傾城,終於將積蓄了十年的美麗,瞬間綻放。

    魏亮等人此時徹底失聲,靜靜的看著他倆,甚至有點兒當礙事者的角色。

    如夢伸出一隻手,扶住了一張石桌的邊緣,面紗在呼吸的影響下急促的翕動著。

    「風雲宗古傾城,見過宗主。」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清脆的聲音將眾人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魏亮見過宗主。」

    「馬天樂見過宗主。」

    「如夢見過宗主。」

    看著向他紛紛施禮的眾人,林雲感慨萬分。儘管他從洪子機那裡就知道風雲宗的掌門便是自己,但親眼看到他們四人依然對自己如此崇敬,依舊熱流湧動。

    「好了,這些虛禮,以後就免了吧!」林雲長吁一聲。

    「說說看,剛才你們為什麼吵架?」林雲的眼光放在了魏亮和馬天樂的身上。

    魏亮和馬天樂急忙低下頭來,不敢直面他凌冽的目光。他們同時發現,如今的林雲,比之十年前,更多了一分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如夢見狀,急忙為二人開脫道:「宗主有所不知,他們是為了獸潮一事發生分歧,故而各執己見,才發生爭吵的。」

    「獸潮?」林雲不解的問道。

    「是這樣,大約每隔三百年,海中的妖獸便會在南海的望角域集結,並開始襲擊人類。為了抵禦獸潮,南海的修真者在這個時候都聯合起來,趁著妖獸尚未完全集結,對它們發起攻擊。據說,這幾天望角域已經又不少妖獸集結的趨勢,海宸宗等大宗已經提前發出示警,估計這一次的獸潮也快來了。」古傾城解釋道。

    「這獸潮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如夢一笑,說道:「獸潮若是無法控制,這些妖獸便會攻擊各處島嶼,殺戮人類。但它們的內丹以及它們的皮肉骨骼,也能換取不少靈石。所以我們經過討論,決定風雲宗也參與此次抵禦獸潮的行動。可是……」如夢瞅了瞅魏亮和馬天樂,繼續說道:「儘管大多數情況下,人類都最終取勝,但傷亡也不小。每次獸潮,妖獸數量極為驚人,而且,其中不乏高階妖獸,據說前兩次獸潮,都有九階妖獸出沒。」

    「九階妖獸?」林雲倒吸了一口氣。九階妖獸,便相當於修真者中的渡劫期的巔峰強者。

    「所以呀!魏副宗主和馬長老便爭相請纓,談不攏,便只有比誰的嗓門大了。」

    「就是,論嗓門,你能大的過我嗎?就這麼定了,這次,我帶著五十名金丹期弟子去望角域,你老老實實的呆在風雲島便是了。」魏亮看林雲臉色略有緩和,便朝著馬天樂吼道。

    「放屁!論韜略,論智謀,論修為,論嗓門,不錯,我都比不過你,正因為如此,風雲宗才不能沒有你。如今林宗主也回來了,更是我們風雲宗大展宏圖的時候,萬一你被海獸吃了,我們可就虧大了。」馬天樂也不甘示弱,瞪著眼睛回敬道。

    林雲這才明白過來,兩人原來都是為了對方著想,才爭相將自己置於險地。

    原本的一絲不快頓時煙消雲散,林雲望著二人,動情道:「你們兩人,對我而言都不可或缺,既然爭執不下,那麼,這次獸潮,我們不去也罷。」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魏亮歎了口氣,說道:「林宗主,這次獸潮對我們風雲宗而言,也是一個機會。除了能獵取更多的妖獸,換來靈石,同時也能讓弟子們參與歷練。否則,一味苟安偷生,與行屍走肉何異?這樣雖然凶險,但卻勢在必行。」

    「好了,這事兒以後再說,今日林宗主回來,我們理應慶賀才是啊!」如夢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對對對!」以後再說,今日,我們開懷暢飲。「魏亮連連點頭。

    風雲島荒涼簡陋,在古傾城的提議下,眾人乾脆在寬闊的海灘上擺起了宴席,一千八百多名弟子,除了必要的警戒人員外,都聚攏在海灘之上,舉杯痛飲。

    得知林雲已經「恢復」到金丹二重的境界,眾人更是歡欣鼓舞,彷彿看到了未來風雲宗崛起的希望。不知不覺中,已是月上中天,他們依然舉杯慶賀,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就連一向矜持的古傾城,兩個臉蛋也紅撲撲的,更顯嬌艷欲滴。

    月光如水,林雲猛然間想到了什麼,急忙朝著一個黃色人影喊道:「凌荷,你過來一下。」

    凌荷笑著跑了過來,興沖沖的說道:「宗主,怎麼,又要和我喝酒?今天,我已經和你喝了三次了呢?」

    林雲笑道:「我這次去中土,遇到一個人,他讓我稍一句話給你。」

    「稍話?」凌荷一愣,隨即笑道:「宗主,你又拿我開玩笑了。」

    林雲鄭重的搖搖頭,輕輕念道:「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什麼?」凌荷聞言大驚,一個把持不定,將手中的酒碗落在沙灘之上,碗中酒光瀲灩,如那輪皎白的月光。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凌荷反反覆覆咀嚼這這句暗藏在心底的秘密,茫然失措。

    「師妹,你怎麼了?」古傾城見她魂不守舍,拉了拉她的衣袖,關切的問道。

    「宗主他,他見過那個人。」凌荷這才清醒,想要向林雲討個明白,卻發現他早就醉倒在地,鼾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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