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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綿雲武訣 文 / 玉泉老酒

    瞽目老者見識頗多,不知遇到過多少醉心修真而無天賦的世俗之人。但凡修真有成者,俱都是擁有大資質大毅力大勇氣者,這三者缺一不可,而尤以資質最為關鍵,而是否具備靈根則是資質中的根本所在,一個人若是沒有靈根,縱然日夜不眠,苦修不輟,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放在以前,對於林雲這等沒有靈根的俗人,老者連一句廢話也不肯多說,也許是和他相處這麼多時日的份上,他才耐心解釋道:「天地之道,不過金、木、水、火、土五行,具有了其中一項靈根,才能將相應屬性的靈氣聚集在自身體內,你不具靈根,天地之間的靈氣便無法凝聚於丹田,根本無法修真。」

    若是如此,自己的願望將永遠無法實現,而且,生世之謎也無法揭開。

    「你也不必如此灰心,凡人之中,擁有靈根的萬里無一,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你體格不錯,我今日賜你些金銀,以後購置些田地,足夠逍遙一世了。」老者寬慰道,說著右手一揮,一堆金燦燦白花花的元寶便出現在林雲面前,足有千斤之多。

    林雲苦笑道:「金也好,銀也好,死到臨頭都沒了;田也有,地也有,不過一個土饅頭。這些黃白之物,要之何用?還請老伯成全,賜我一門仙訣,縱然絲毫無用,我也想試試。」

    「仙訣?」老者笑道:「修真者每日所修煉者,不過法訣而已。仙訣,是只有飛昇仙界之後才能接觸到的。你雖無靈根,但體質尚佳,不如修煉一門厲害的武學,也好在世俗中縱橫一生。」老者口中說著,手中又多出了一本書冊。

    習武麼?林雲有些不甘心。一個武者,固然能在世俗間得到他人的尊重,但比之於修真者,不過螻蟻。

    林雲的黯然之情如何能瞞得過瞽目老者,他慘然一笑,感慨道:「修真者又如何?世人羨慕修真者飛天入地無所不能,我卻羨慕俗人無牽無掛,得天倫之樂,終老一生,說到底,究竟是哪個更好一些,至今連我也糊塗了。」

    老者經歷頗為不凡,年輕時便被在修真界初顯崢嶸,被宗門傾力培養,很快便在他人瞠目結舌中成為渡劫強者,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會輕鬆渡過天劫,飛昇仙界之時,他卻意外的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這份失敗的重量,在心高氣傲的他看來,簡直難以承受。一向驕傲的他在元嬰逃出後,由於之前並沒有安排好適合的屍體奪舍重生,只得將元嬰寄居在一個剛剛餓死的瞽目老乞身上。從曾經玉樹臨風的天子驕子,一下子淪落為這幅淒慘模樣,他再也無顏回到自己的門派,只得浪跡紅塵,與風月為伴。自從結識林雲之後,也從這個善良的年輕人身上驅散了些許寂寞。

    若非林雲不具靈根,老者恐怕會欣然將自身絕學傾囊相授,可惜,在修真界中縱橫多年的他明白,任何的修真典籍對於林雲都毫無用處,甚至會為他招致殺生之禍。

    想到這裡,老者取出一本書冊,笑道:「這是一百多年前老夫無意中得到的一門武林絕學,放在武林中,也足以令武林中人瘋狂爭搶,我看你體質出眾,經脈堅韌,若是勤加修行,必當成為一方豪強。」

    林雲黯然將書冊接過,只見扉頁上寫著《綿雲武訣》四個小字。老者說的沒錯,這部武林絕學在武林中絕對是一門極為強悍的功夫,可是林雲依然提不起半點興趣。武功即便是天下第一又當如何?父母以及眾鄉親的血仇依然無法得報。

    「今日賜你《綿雲武訣》,是看在你心地仁厚的面子上,今後切不可持強凌弱,倘若我聞聽你曾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定當親手取你性命!」老者神情一肅,森然說道。

    瞽目老者唯恐林雲日後武功有成,心性轉變,若是依仗武力草菅人命為禍世間,未嘗不是自己一時失察之過,故而聲色俱歷說出此番話來。同時身體散發出一股巨大的威壓,也好進一步震懾林雲。

    一個散仙刻意發出的威勢,林雲如何抵擋得了,他只覺得身上如同背負著一座大山一般,直yu將他壓倒在地,老者的話語如驚雷一般,在自己耳邊轟然炸裂開來,似乎天地間只有老者的聲音蕩然不休。身軀猛然間振了一下,冷汗潸然而下。

    「林雲謹記老伯教誨,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天害理之事。」林雲趔趄了一下,勉強說道。

    「咦?嗯!很好!很好!」瞽目老者雖然表情依然波瀾不驚,心中卻著實納罕。方纔那一聲頓喝,他故意提聚一絲靈力,別說是尋常世俗之人,即便是煉神期以下的修真者,也會萎然倒地,狼狽不堪。而面前這個小伙子,明明是個普通人,卻彷彿只是略微受到了一絲驚嚇,便恢復如常。

    其實,這都歸功於林雲身上那股微弱的仙靈之氣。

    仙靈之氣本是仙界諸仙修行所必須,在仙界的地位和修真界之靈氣無異,但比之於靈氣,卻如赤金比之於沙礫,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林雲身上的仙靈之氣雖然少的可憐,甚至可以用若有若無來形容,但也為他化解了不少老者的威壓,即便如此,此刻的林雲也是頭暈目眩,臉色蒼白。

    而仙靈之氣極為凝煉,也遠非靈氣可比,故而林雲雖然不具靈根,但通過那日在伏牛山中救治粉衣女子之時無意中吸納了些許仙靈之氣,卻依然盤桓在他的經脈之中,加之通過昊天訣的修煉,竟然也將這股仙靈之氣完全煉化。

    修真界中自古仙靈之氣匱乏,等同於無,故而並沒有創造出駕馭仙靈之氣的相應功法,對於仙靈之氣這種更為精純的能量也無感應能力,這也是老者雖然修為不俗,但卻未能感應到林雲體內的秘密所在。

    晨風拂衣,啟明乍現,不知不覺中,已是黎明時分,站了起來,對著東方蓬勃的朝陽歎道:「一ri復一ri,年年又歲歲,林雲,今朝一別,各自珍重吧!」

    林雲雖然知道自己和老者並非同路之人,但也沒想到即刻便要分手,心頭一跳,驚問道:「老伯,你要到哪裡去?」

    一瞬間,老者似乎蒼老了許多,半響不語。定了一會兒,方才蕭索道:「哪裡去?無非復歸於塵土,化為飛灰罷了。」說罷,cao起枴杖,腳下一頓,整個身軀騰空而起,翩若蛟龍,轉眼間留給林雲一個灰色的背影,繼而不知所蹤。

    「老伯!老伯!」林雲茫然無措,放聲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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