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宋長林練就一副好眼力。不管什麼人,宋長林只需一眼,具體的體貌特徵彷彿刻到腦子裡了一樣。宋長林也因為這個本事,才轉業沒幾年,就升到分局刑警大隊隊長的位子,算得上是事業有成了。
眼神餘光一瞥到對面一行人,宋長林立馬就知道自己已經接到人了。
說起來,還真是自己冤枉了京城那幫損友,就小弟妹這模樣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都會顯得蒼白無力。小弟妹並不是艷光逼人、咄咄逼人的漂亮,而是那種芳華內斂的精緻剔透,眉眼如畫。
唯獨一點,這小弟妹看著也太年輕了一些,自己剛才差點沒繃住,難怪那幫人一口一聲小嫂子小弟妹的喊。穿著一件米色及膝長裙,平底的帆布鞋,素面朝天,清雅精緻的就像是從水墨氤氳的仕女圖裡走出來的似的,比剛進大學校園的大學生都顯得臉嫩。
也不知道跟旁邊那幾位威嚴過甚的老爺子說了什麼,笑的眉眼彎彎,而整個人甜的就跟棉花糖似的。也難怪老翟藏著掖著,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任誰娶到了這麼一位清妍脫俗、心思剔透的小媳婦,還不得心肝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稀罕著!
心裡腹誹著翟耀輝的狗屎運,心中篤定的宋長林跟范吉平和湯楚東兩個人微微頷首示意後,人匆忙大踏步饒過護欄準備迎上去。
宋長林多少也瞭解翟家的背景,知道小弟妹這次是陪家裡的長輩出來旅遊的,可五六位衣著打扮神似的老爺子依舊看的宋長林眼花。
一邊怕嚇到小弟妹臉上堆笑的迎上去,一邊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才依稀分辨出中間那位龍驤虎步的老爺子就是早些年常出現在報端作風強硬霸道的翟老將軍。就是這老爺子精氣神出人意料的好,歲月彷彿在他身上定格了似的,看著比十幾年前還年輕。
更讓宋長林困惑的是,當年,這位老爺子出了名的鐵血手腕,軍界赫赫有名的閻羅王,但對面走過來的這老老爺子竟然笑的跟彌勒佛似的,眉開眼笑。
要不是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的小弟妹在,宋長林真懷疑自己認錯人了!
芽兒一行人浩浩蕩蕩,這麼扎眼,宋長林看到了,范吉平和湯楚東也看到了。老翟(老杜)當時打電話時提過一句,他家小妹妹陪著長輩們到蘇杭這一帶旅遊,有老有少也就剛出來的這一行人對上號,就是小姑娘長相太出眾。
也幸虧自己年長不少,真要是換一個年輕小伙子,眼睛還不看直了。
心裡自我調侃兩句,見要接的人到了,兩人相互擺了擺手,舉高了手裡的牌子,腳下沒停,也準備迎上去。
不過,兩人走了沒兩步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剛出來的這老少一行人有說有笑,一看就是一塊的。想到這兒,兩人狐疑的看了看對方,不由笑了。
再看走在他們前面朝著那老少一行人走去的宋長林,兩人有些啼笑皆非。
得,他們仨十有*接的都是同一撥人。兩人倒也沒什麼尷尬,老翟(老杜)昨天晚上曾打電話致歉,說有人幫忙接待,就不用麻煩了。今天也是自己不放心,多跑兩步過來瞅瞅。自己跟老翟(老杜)交情匪淺,家裡的長輩到杭州來,怎麼也得盡地主之誼幫忙安頓一下。
芽兒的眼神也不錯,剛才遠遠的就看到兩個接機牌,芽兒可不會認為這麼湊巧,翟耀揚和杜皓宇跟自家倆大哥是同名同姓!
馮凱推著行李車陪老爺子老太太走在前面,不放過任何討好張老爺子的機會。也看到一個照面的功夫就有三人抬腳迎了上來,忍不住朝芽兒挑了挑眉,好傢伙,這是到底來了幾撥接機的?
眾人行李多,一行人出來的算是最晚的了,老爺子們大概也能猜得出來迎過來的那三人是來接誰的!
翟爺爺和杜爺爺忍不住看了一眼芽兒,芽兒趕緊擺手,「爺爺,你們可別看我!大哥他們原來是說過他們會安排的,但我後來跟大哥他們講過了,不用他們安排,誰知道他們還會托人過來接機呢!」
正說著,芽兒就又看到接機口處使勁朝自己揮手的程玉。畢業後大半年沒見,當年那個內斂羞澀的程玉少了兩分青澀,開著外向開朗了不少,穿了一身風衣西褲整個人看著格外時髦!
見老同學朝自己這邊望過來,程玉拽了拽快看直眼了的丈夫的袖子,「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我們b大的校花含金量絕對比你們s大高多了!就你那位女生同學,不就是長得漂亮了一些,整天嬌聲嬌氣的裝腔作勢,好像你們所有男同學就得寵著她哄著她似的。」
梁斌被剛過完蜜月期的新婚妻子一拽,耳根一紅,不大好意思的收回了眼神。見向來溫婉的妻子嘴裡辟里啪啦的一陣抱怨,趕緊好脾氣連聲賠罪,「是,是!還是你同學好!不過,先說清楚,我可沒哄過我那位女同學!」
梁斌這倒不是敷衍,倒是沒往眼疾手快的拽住見機場工作人員沒怎麼注意彎腰要從護欄底下鑽過去的妻子。
妻子在京城念的書,畢業後又分配到市中醫藥工作,平時不怎麼注意機關單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領導。早越過護欄迎上去的那三人,妻子不認識,自己在衛生局工作兩年多了,雖然見面機會不多,但沒少聽別人提這三人的名字。
這三人的名聲都很不錯,屬於實幹派,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雖然沒聽說范局他們三人平時有什麼交情,但是能勞煩三人同時來接機,妻子這同學的背景似乎並不像妻子所說的那麼簡單!那幾位老爺子都是滿身威嚴,有哪點像是尋常的山裡老農了!
見被攔住的妻子滿臉納悶,梁斌沉吟片刻,乾脆把妻子拽到一邊,悄聲跟妻子介紹起已經迎上去的范局他們三人的身份。要不是對方已經看到妻子了,梁斌倒是很想帶妻子先回家。
芽兒這會也顧不上跟竟然也出現在機場明顯也是來接自己的老同學打招呼了,因為宋長林三人早越過護欄直接迎了過來。機場地勤工作人員阻攔不及,但見下機的乘客不多了,最後還是聽之任之了。
「你是弟妹吧?我是耀輝的戰友!」
「你是大妹子吧?我是你大哥當年的戰友(同事)!」
三人雖然是跟芽兒打得招呼,但態度畢恭畢敬。離的這麼近他們怎麼會認不出翟老來,但誰也沒膽子跟老爺子套近乎!這老爺子剛才還笑瞇瞇的呢,看見他們後表情頓時不怒自威起來。
三人下意識的繃緊了,當年,這位老爺子戰功赫赫的時候,他們還沒出生呢。
根據宋長林週身眼熟的氣場,和范吉平他們剛才舉的接機牌,芽兒倒是不難猜,心裡雖然為難等會該怎麼辦,但嘴上趕緊道謝。
「我是杜萱瑾!你是宋大哥,你是范大哥,你是湯大哥吧?我聽翟哥哥和大哥他們提起過,今天真麻煩你們了!」
宋長林他們三人早過了而立之年,而范吉平最年長,都三十八歲了,兒子都念高中了。見芽兒落落大方的道謝,三人略顯窘迫連連擺手,沒辦法,這聲大哥他們應的有些心虛,小姑娘也太臉嫩了些。
「不麻煩!不麻煩!你大哥昨天特意打電話說不用麻煩了,我們這是不放心,過來看看!沒想到湊一塊了!」
三人趕緊搖頭,解釋道。說實話,眼下這場面多少有些混亂。
這邊還沒寒暄完,剛才忙中出錯跑到機場裡面接人的市長秘書終於找了過來。遠遠看到堵在接機口的一行人,頓時長舒一口氣,一溜小跑上前。
陳雲舟從柳市長當縣長的那會就跟在身邊做秘書,在政治決斷上略遜了一些,但頗具才幹,心思縝密謹慎,性情隨和圓滑又不失正氣。
「老首長,總算接到您了!要不然,我回去真沒法跟柳市長交差了!」陳雲舟自我打趣了一句,還誇張的擦了一把虛汗,略顯拘束的氣氛頓時和緩了不少。
芽兒一聽陳雲舟這番措辭,立馬猜出來眼前這人才是翟爸聯繫人安排的。
翟爺爺擺了擺手,表示沒放在心上。但視線不經意朝旁邊瞥了一眼,浩浩蕩蕩一行人本來就挺吸引人眼球,再加上一撥接一撥來接機的,接機口這會雖然冷清,但大這麼一群人還是挺吸引人眼球的,幸虧陳雲舟剛才那句老首長聲音很低。
陳雲舟心領神會,見幾位老爺子和老太太兩手空空有人幫著推行李,趕緊帶著一行人朝機場外走。剛走了兩步句察覺到不對了,定睛一看,不由狐疑道,「老范,小湯,小宋?你們仨這也是來接機的!」
宋長林三人哭笑不得,敢情陳大秘書長這會才看到他們啊,「陳秘書長!」
一看宋長林三人的表情,不用看范吉平他們手裡的接機牌,陳雲舟就知道自己剛才猜對了。小聲寒暄了兩句,腳下絲毫不耽誤!
這陰差陽錯的,接機的人太多,別說芽兒為難了,就連陳雲舟他們一時半會的也有些拿不準。
剛走到機場外僻靜一些的角落,陳雲舟剛要開口,轟隆隆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嘎吱一聲就停在一行人身邊。
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吉普車上下來兩位身穿便裝神色堅毅步伐矯健的中年人,走到翟爺爺跟前啪的一聲敬了一個乾脆利落的軍禮。
眾人再定睛一看以軍字打頭的車牌,還有再標準不過的軍禮,就是收到消息的本地軍區的人。
杜爺爺他們早被一撥一撥接機的人弄得啼笑皆非,杜爹杜媽都有些心肝發顫,稍稍退了一步。而芽兒剛才落後一步正想跟老同學打聲招呼,一句話還沒說上就被打斷了,見程玉滿臉狐疑,也滿臉苦笑,這事兒弄得!
芽兒一直認為自己辦事挺靠譜,不過隨心所欲的帶老爺子老太太們出來走走,誰知道家裡人一個比一個不放心,沒想到弄出眼前這麼大陣仗了。
郭小海早帶著約瑟他們一行人,到旁邊跟一直被忽略的駐本地辦事處的那兩人匯合了。這邊老的老小的小,但一二三四五撥接機的,都快圍成銅牆鐵壁了,自己就不湊這熱鬧了。
雖然多年未見,翟爺爺仍一眼就認出來人是當年自己手下的倆刺兒頭,雖莽撞,但在戰場上一腔熱血,英勇無畏。
翟爺爺早聽說這兩人在部隊幹的不錯,如今一個副司令員,一人政治部主任,一時間有些恍惚,還沒來得及噓唏感慨呢,注意到杜爺爺他們退避三尺的小動作,突然回過神來。
也不等兩人開口,略顯不耐的先拿話把兩人堵了回去,「行啦!你倆混小子,我也不管你們從誰哪兒收到的信,一會你們該幹嘛幹嘛去!難得芽兒帶我們旅旅遊,你們咋就非得折騰出恁大陣仗!」
翟爺爺嘴裡的這倆混小子,在外人眼裡也算是功成名就,但在老首長面前乖的跟老貓爪子底下的小老鼠似的。
但一句話還沒說就被老首長這麼嫌棄,兩人不由滿臉苦笑,指了指隨後那輛車下來的兩位年輕人,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見老首長虎目一瞪。
兩人趕緊示弱,「得,得,老首長,我們不說還不行嗎!」
老首長以前就不喜歡虛頭巴腦的排場,他們乾脆也不招這份嫌了。
多年後,再見帶著他們一路從槍林彈雨中走出來老首長,罵人時依舊聲若洪鐘,兩人都有些懷念。別管那些年老首長罵人怎麼凶,當年同一個戰壕並肩作戰的戰友活下來的最多。
兩人雖然沒敢跟老首長討價還價,但還是鄭重跟陳雲舟幾人拜託了一番。的確,老首長和家人到這邊旅遊,衣食住行還是地方上來安排更方便一些。
沒敢說安排翟老他們住到部隊招待所,兩人也注意到老首長不是白龍魚服的溜出來的身邊跟著警衛員,心下稍慰,刷刷寫了兩個私人電話號碼,環顧了一圈,最後還是上前兩步,塞給了這位最精緻清雅的小姑娘。
江湖傳言,翟老最疼的就是就是這小姑娘,據說她是翟家老少唯一的軟肋!
兩人聽到消息一路疾馳風塵僕僕的親自趕過來,就說了這一句話就被攆回去,心裡竟然格外舒坦,老爺子氣色紅潤,雙目有神,這麼多年跟沒變似的,跟記憶裡相比唯獨少了一分悲愴的滄桑!
見返老還童的老爺子過的閒適愜意,兩人也不囉嗦,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直到吉普車轟隆疾馳而去,眾人才從剛才啞謎似的場景回過神來。
而這一回,翟爺爺也不等陳雲舟他們開口了,看了看四人,直接拍案定論道,「先說好了,我不管你們是受誰所托過來接機的,幫我們安排一間衛生安全的旅館,別的就不用你們操心了!芽兒以後會經常陪我們到處走走,要是到哪兒都讓你們這麼弄,老子還出不出門了啊!」
見陳雲舟他們要說話,翟爺爺挑了挑眉,『威脅』道,「你們可想好再說話啊!我們這邊有十幾號人呢,游完西湖,說不定蘇州揚州的也逛一圈!你們自己掏腰包安頓我們的話,多年的私房錢掏空了也不一定夠!可別告訴老子,公家可以報銷,小心老子到紀檢委告你們去!」
「不過,你們也放心,到了你們的地盤,真有什麼需要,我會讓人聯繫你們!多推薦好吃的好玩的……」
一會疾言厲色一會和聲細語,這回,哭笑不得的換成了陳雲舟和宋長林他們了。
知道這老爺子一向講原則,陳雲舟他們也不管亂作安排!意料之中的四人事先打算安頓的是同一間旅館,就在西湖對面。
翟爺爺一聽這地點就樂了,「那趕緊的!快中午了,趕緊安頓好,到時候你們誰也別走,麻煩你們大老遠的過來接機,讓小海和芽兒兄妹請你們吃頓飯!」
翟爺爺這麼乾脆利落的安排了,陳雲舟他們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的份。幸好,陳雲舟他們過來接機的時候,早有準備,車連郭小海他們也一起坐得下。
杜奶奶她們早注意到芽兒剛才跟一對年輕小夫妻說過話,過來招呼,「你們是我們家芽兒的同學吧,今天麻煩你倆了,走,一起上車,吃頓便飯!」
念大學的時候,程玉跟芽兒並不住在同一個宿舍,兩人關係雖然不差,但程玉並不是特別瞭解這位驚采絕艷的老同學的家庭情況。剛才從丈夫嘴裡聽說了陳雲舟他們幾人的身份就有些驚魂未定,剛才那輛車似乎來頭不小,程玉多少有些露怯。萱瑾平時在學校十分低調,自己竟然不知道她家背景煊赫。
面對杜奶奶她們的邀請,梁斌也有些為難,一方面妻子遲疑,另一方面自己又不大捨得錯過跟陳秘書長他們混一個臉熟的機會。
倒不是說梁斌市儈,到底不是初出象牙塔的的學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人脈關係網需要經營的,而一個不起眼的機會有時候往往代表著機遇。
芽兒看了一眼清瘦斯文像是學者但眼神閃爍著精明的梁斌,抱住程玉的胳膊,「走吧!你們大老遠的過來接機,難道還不准我請你們吃頓飯表示謝意!再說了,你還沒有跟我介紹姐夫呢!」
看看晃的人眼花的笑容,程玉歎了一口氣,到底把騎過來的自行車放到市委的車後箱,自我打趣,估計自己這輛自行車是最牛逼的了!
回旅館的時候,進了老城區,陳雲舟特意交代司機車從正面饒到西湖。午間的西湖,湖光水色,波光粼粼,岸上嫩柳吐綠,湖間蕩著一葉輕舟,江南初春風光。
在翟老面前,陳雲舟他們雖然繃得緊,倒是絲毫不影響他們侃侃而談介紹杭州的風俗人情,著名景點,特色小吃……也難得得了翟老一個好臉色!
在出發之前,芽兒跟老爺子老太太他們沒少做功課,吃的玩的打聽的差不多。再讓幾位老杭州舌燦蓮花的一介紹,口水都流出來了!
最主要的是,自家芽兒是一人吃五人補,老爺子老太太們心疼芽兒會餓肚子,最後一行人還是沒先去旅館安頓,而是浩浩蕩蕩一行人直接到了樓外樓。
環境優美的包廂餐桌上開始上一道道正宗杭幫菜時,仍在千里之外的偏僻山區的龍泉鎮隨著日掛正午,略顯破敗的鎮政府大院似乎浮躁起來。
鎮政府的工作人員零零星星端著飯盒從辦公室出來,到食堂打飯。辦公室門都油漆剝落的鎮長辦公室,一身半舊的中山裝的杜皓宇正表情凝重的看剛剛統計上來的資料呢,聽見敲門聲,頭也沒抬喊了一聲進來。
剛喊完進來,杜皓宇就後悔了。
龍泉鎮地形是芽兒他們老家差不多,也是多山地形,氣候分明,又地處南方,空氣濕潤,溫和多雨,周圍群山就成了最好的天然中草藥庫,也因此幾乎家家戶戶都以採藥種藥為勝。
但同樣因為交通不便,再加上這些年中草藥市場萎靡,老百姓生活日益困頓,說好聽了叫民風淳樸,誇張一些,倒有幾分窮山惡水的景象。
經濟落後到什麼地步,從鎮政府大院的破敗程度就能看得出來,連辦公室房頂瓦片都有新有舊。
杜皓宇這間鎮長辦公室也好不到哪裡去,早些年刷過的牆角都是霉點,而裡面也簡陋的很,一張辦公桌,一張椅子,兩面擺滿文件的書櫃。
作為地道的北方人,杜皓宇其實不大適應南方濕潤的氣候,難得這幾天放晴,簡陋的辦公室裡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可惜,隨著來人搖曳婀娜的身影,刺鼻的香水味衝散了太陽溫暖的味道。
「杜鎮……皓宇,快休息一會吧!你的午飯我給你捎回來了,都是你愛吃的!我今天早晨特意煲了湯,剛在食堂熱好,我給你盛一碗!」
辦公室裡響起的女聲輕輕柔柔,話裡話外透著一股子曖昧的親近,弄得皺鼻子摒氣的杜皓宇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自己似乎從沒給人什麼錯覺吧?怎麼還有人「登堂入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