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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9章 文 / 夏天的夜空

    「武叔,你別怪彥冬!」羅少強見武彥冬唯唯諾諾的說不出話來,趕緊幫腔道。

    說完,看了看並肩而站的翟耀輝和杜萱瑾,笑的雲淡風輕,好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羅少強表情愛憐的指指臉色不大自然的鄭月如,無奈的輕聲婉言道,「翟二哥,我這不是聽月如說她以前跟二嫂有一些小誤會,這不,打算請二嫂吃飯賠不是呢!正好翟二哥碰上了,中午我請客!」

    武家和是長輩,不管羅少強多心急趁熱打鐵繼續搭訕,也得收斂一些。

    說實在的,羅少強對翟耀輝也很忌憚。剛才翟老二那冷冷一瞥,竟然有瞬間的戰慄,身上嚇出一身冷汗來。樓道裡通風,片就成了透心涼,理智也完全清醒過來。

    哪怕不願意承認,羅少強也沒膽子跟翟耀輝正面對上,強取豪奪他已經過門的妻子。奈何佳人如此讓人動心,羅少強貪心的不僅想搶人,還要奪心,羅敷有夫又如何?

    不過,自己剛才除了熱情了點,也沒唐突到佳人。

    羅少強微微垂下眼瞼,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在低眉垂眼之前,輕輕瞥了一眼表情冷冽的翟耀輝,看著小媳婦似的老老實實站在他身邊的杜萱瑾,一陣陣的心疼。

    翟老二平時道貌岸然,一本正經,貪圖的也不過是萱瑾的花容月貌!可惜,翟耀輝他一個又硬又冷的軍中莽漢,又粗又糙,怎麼能配得上玲瓏剔透的如玉佳人。

    要是自己可以抱得美人歸,一定把水晶般純淨精緻的佳人珍藏好,捧在手心裡疼著。羅三少對自己的魅力胸有成竹,自己風流倜儻,溫柔多金。

    只要可以哄好佳人,到時候還不手到擒來!只要杜萱瑾心甘情願跟著自己,到時候,翟家也無可畏懼!萱瑾這位杏林妙手,背後可是有那位老首長撐腰呢!

    羅少強那雙桃花眼笑的愈發真誠熱切,頭疼似的看著悶聲不吭的鄭月如,倒是扮演了一位深情體貼的好男友。

    翟耀輝看著你儂我儂實則各懷心思的兩人,輕笑一聲,「哦!看來兩位是好事將近了!不過,這份歉意我暫且先收下了,賠禮道歉的事兒還是等你們名正言順了再說吧!到時候,我一定喝一杯兩位的喜酒!」

    芽兒從翟耀輝手裡接過來鮮果籃,順便撓了撓翟耀輝的手掌心,一抹晶亮一閃而逝,那句好事將近,真的是心有靈犀啊!

    正所謂,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不把倆糟心的人緊緊捏在一塊,自己都不甘心。芽兒相信,過了今天,有很長一段時間,兩人沒工夫找自己麻煩。

    羅少強被噎的夠嗆,勉強笑了笑,就聽武家和突然恍然大悟的跟著補充了一句,「哦,原來少強在跟小鄭處朋友啊!郎才女貌,恭喜,恭喜!到時候武叔也要討一杯喜酒喝!」

    武家和彷彿沒看見剛才的波濤洶湧似的,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兒子一眼,慈愛的招呼道,「你們年輕人也別在樓道裡敘舊了,走,先去病房看看你們武爺爺!」

    昨天晚上只顧著擔心老爺子的手術了,武家和剛才也是第一次正視妙手回春的杜萱瑾,可謂是清眸流盼,華若桃李。羅少強花名在外,武家和當下有些瞭然。不過,有翟耀輝在,杜萱瑾雖然算是老爺子的半個救命恩人,但自己只是外人,也不好多言。

    奈何小兒子太沒眼色,自己這當長輩的只能和一回稀泥!

    京城紅色家族的小圈子,可謂千絲萬縷。武家和輩分擺著呢,他都說話了,幾個人又重新回到病房。

    武家和突然趕到醫院,也是另有所托。

    昨天晚上,介於那位盛譽國際的史蒂芬教授的堅持,才勉強同意初生牛犢的杜萱瑾給老爺子主刀。倒沒想到,杜萱瑾年紀輕輕醫術如此精湛。

    昨天晚上,芽兒和史蒂芬教授從手術室出來後早早離開,武家和則是找了進手術室的幾位專家醫生詳細打聽了手術的經過!

    武家和雖然是外行,但老爺子的病情拖了那麼久,國內愣是沒有人敢給老爺子主刀。而杜萱瑾手術完成的如此漂亮,可見醫術不俗。

    武家和翟家平時泛泛之交,對翟家的關注並不多。即使有所關注,注意力也全都放在翟耀揚和翟耀輝兩人身上。杜萱瑾這個翟家新過門的孫媳婦,倒是忽略了一個徹底。

    昨天晚上睡覺前,武家和才突然記起來前幾天老三的隨口之言。今天早晨早早起來,撥了幾通電話,就趕緊趕到醫院。

    沒想到才剛雙十年華的杜萱瑾,醫道已有所成!最為精通中醫,尤其擅長溫補調養,據說,杜萱瑾甚至還是那位老首長的編外保健醫生。

    為了老爺子的身體,武家和倒是不介意放□段,再欠翟家一份人情。

    說實話,芽兒並不是特別喜歡武家人的目中無人!但武家和身為長輩,沉聲有所求,哪怕看在病床上武老爺子的面上,芽兒也只能笑語妍妍的應下。

    倒是羅少強目光閃閃,心裡生出兩分遺憾來,爺爺的打算恐怕要付之一空了!不過,盯著消失在病房門外的那道倩影,內心愈發灼熱,勢在必得!

    樓梯口,翟耀輝收斂眼神裡的凌冽,站在下層台階正好和芽兒平視。

    那雙燦若晨星的清眸裡跳躍著頑皮的促狹,翟耀輝捏了捏小媳婦挺翹的鼻子,「說吧,你小丫頭到底打得什麼鬼主意!」

    哪怕穿著那身代表正義和堅韌的軍裝,翟耀輝也不是普度眾生的慈悲菩薩,倒不如說是以殺止惡的嗜血羅剎。要不是不捨得壞了小媳婦的興致,翟耀輝倒是不介意直接料理大名鼎鼎的羅三少一頓!

    芽兒晃開鼻子上的大手,眼神裡閃過小小的得意和興奮,「翟哥哥,你就等著看吧!」

    「哦?」翟耀輝輕笑,因為挨得近,一縷調皮的青絲正好掃在自己脖子上,癢癢的,連那顆堅韌的心也頓時柔軟起來。

    芽兒原本還想賣關子呢,見翟耀輝趣味怏然,一時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自己的惡作劇,趴在翟耀輝耳邊唧唧咕咕了一通。說到精彩處,襯托得愈發粉面桃腮。

    「你啊!」翟耀輝聽得哭笑不得,這丫頭還是心太軟,不知道有一個道理叫蛇打七寸。不過,自己喜歡!

    上輩子那個孤兒的杜萱瑾,沒有家人,沒有背景,從小就養成了那謹小慎微的性子。這輩子哪怕千嬌百寵著長大,心胸比上輩子恬然明闊,到底也養不成飛揚跋扈的性子。

    剛開始,芽兒只打算小懲大誡一番的。剛開始輕輕彈了彈小手指,無色無味的藥粉粘在兩人身上,頂多讓兩人沾水就癢癢,癢癢上兩個月,邋遢的不能出來見人!

    誰知道兩人不領這份情,仍算計自己!有一有二不可有三,誰說芽兒不記仇!

    不過,後面那無色無味的藥粉,也只算是小小的教訓!

    自詡明艷姝色的鄭大小姐沾水不只是會癢癢,還起紅斑!至於羅三少,那對不住了!先讓疑似a字打頭的傳染病也就是中醫所謂的花柳病表象症狀嚇一嚇風流倜儻的羅三少,不知道羅三少會不會嚇得心神欲裂?症狀時間不長,從初顯症狀到症狀漸退,頂多也就十天半個月罷了!就是不知道,羅三少會不會嚇得夢魘。

    芽兒精通中醫之道,上次在軍總醫碰到鄭月如,還是明艷大方。今天再見到鄭月如,愈發風情萬種,赫然眉眼已開,兩人已有夫妻之實。鄭月如算盤啪啪響,估計已經完全淪陷在羅三少的溫柔小意之下而不自知。

    鄭月如只是普通的過敏症狀,要是被蒙在鼓裡還好,要是知道了羅三少疑似花柳病,再胡思幻想,不知道會不會鬧的天翻地覆?

    說起來,羅三少還應該感謝自己呢!症狀漸退之後,再求診的話,頂多也是一個縱/欲過度的腎虛陽虧,房事不力,子孫不蕃的表象罷了。說起來,羅三少得感謝自己,讓他暫且修身養性!

    不過,想必羅家為了遮醜,羅少強也會盡快娶鄭月如進門。

    芽兒很清楚鄭月如的性格,不相信鄭月如不瞭解羅少強的品性,看重的無非是羅家!鄭月如捏著羅少強這麼一個不能為外人道的大私隱把柄在手,恐怕要翻雲覆雨了!而羅家,陰狠的羅少強,又怎麼可能是有兩份天真的鄭大小姐能掌控的了的!

    哪怕宋老他們幾位年高德劭的老國醫教給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醫者仁心,芽兒也不敢保證兩人下一次再來招惹自己,是不是一輩子也出不了門了。

    看著小媳婦那雙星眸裡的璀璨奪目,翟耀決定暫且以觀後效,對自家芽兒神鬼莫測的小手段很有信心。

    想到藥效發作後羅少強和鄭月如的反應,芽兒鬱結盡消,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中午給何老太太施完針,去看明天就要進手術室的小晨時,忐忑不安的小傢伙似乎也感染上了芽兒的好心情,童稚的小臉雖然蒼白,笑容比窗外的冬陽都要明媚燦爛。

    傍晚,從小會議室裡出來,芽兒第一眼就看到杜爹坐著也不知道哪位小護士搬的凳子,門神似的守在門口,凳子旁放著倆鼓囊的大塑料袋,「爹!」

    杜爹的小書店就開在b大門口,以前沒少干去教室接閨女回家的事兒。今天難得女婿緊急歸隊,杜爹把自己拾掇的利利索索搶著來醫院接人。

    見閨女臉上的笑容跟小暖爐似的,心裡美的不輕,看來自己在閨女心裡還是比翟耀輝那兔崽子份量重。因為閨女的笑容,杜爹難得替女婿說了句好話,「芽兒,你翟哥哥他下午臨時接到通知,婚假暫時結束,緊急回部隊了,你別怪他!」

    芽兒被杜爹不情不願的安慰弄得哭笑不得,「怎麼來這麼早?不過,可別說您自己開車過來接我們的?」

    「嘿嘿,怎麼可能!」見一群受人尊敬的專家醫生都堵在門口盯自己看,杜爹有些心虛瞪了閨女一眼,乾笑兩聲,「你翟爺爺讓小張開車過來的,爹就是過來看看,順便好好謝謝眾位專家!」

    杜爹說著,趕緊拎起地上那倆大塑料袋,塞給就站在芽兒旁邊的劉朝東。

    杜爹雖然只是一位大字頂多識得一籮筐的尋常山裡漢子,但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杜家可不止一寶。那幾位老爺子,或豁達,或儒雅,或威嚴,耳熏目染下,成長的不僅僅是杜皓宇他們兄弟和芽兒。

    這幾年下來,杜爹身上彷彿也脫胎換骨似的,身上雖然還保留著山裡人的質樸豪爽,但接人待物,侃侃而談,直爽磊落。

    三言兩語寒暄下來,竟然和眾位性情清高有學問有本事的專家醫生們相談甚歡!

    翟爺爺配置那輛幾乎閒置的紅旗轎車回到家時,為了慶祝出院的孟德柱熬的大骨頭湯早熬的奶白濃香。

    孟德柱的腿傷只要把彈片和碎骨取出來,就算好了一大半!後續的康復,算是完全的都交給芽兒負責。孟德柱勉強在醫院多觀察兩天,今天下午就迫不及待的出院了。

    杜爹把芽兒和教授接回家時,孟德柱和胡添樹早就安頓妥當。

    別看孟德柱腿上動了刀子在醫院躺了好幾天,胡添樹是也寸步不離的窩在醫院照顧,剛回到家時挺邋遢的。杜奶奶她們都還沒來得及心疼,等倆人洗漱乾淨,孟老爺子哭笑不得的發現倆人竟然比沒住院之前白胖了幾分,少不得鄭重的再三跟杜奶奶她們道謝。

    說句誇張一點的,住院這幾天,除了不大自由外,那日子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兩人倒像是享福去了。

    不說別的,就看飯桌上,平時無肉不歡的倆人光逮著清粥小菜吃,也知道這幾天兩人嘴上一點沒虧到。

    胡添樹把自己那碗大骨頭湯偷偷推到揣著大肚子需要補鈣的媳婦跟前,一個勁往嘴裡塞白菜燉豆腐,偶爾夾兩筷子脆黃瓜。

    孟德柱是傷患,他那份特意留出來的骨頭湯滿滿一海碗,雖然肚子裡一點不缺油水,但哪捨得浪費老人們的一番心意,任命的端起自己少油鹽但滋補的骨頭湯。

    秋冬喝大骨頭湯最溫補,尤其是家裡老人多,家裡隔三差五的就換著花樣熬上一鍋,蘿蔔大骨頭湯,蓮藕排骨湯,海帶黃豆骨頭湯,芡實筍乾大骨頭湯,蟲花草骨頭湯,有芽兒提供菜譜,老爺子們反正都還沒喝膩。

    晚飯時,杜爺爺就美美的喝了一大碗。剛到京城時還眉間愁悶的孟德柱,從醫院回來人完全舒展開似的了,整個人年輕了有五六歲,杜爺爺心裡也高興。

    不過,看到炕桌旁邊兄弟費勁的半伸半蜷著半條傷腿盤腿坐在炕上,這心裡頭突然有不大好受起來。

    吃完晚飯,杜爺爺就把孫女叫到跟前,指著杜季誠那條傷腿,眼圈都快紅了,「芽兒,你看你孟大哥的腿都治好了,你小爺爺這條傷腿能不能也想想辦法?你教授也在,你們倆能不能想個折子?」

    杜爺爺這也算是老話重提了,當年兄弟無根無葉的流落異國他鄉,又拖著一條傷腿,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罪呢,杜爺爺怎麼都不願意死心!

    客廳裡,眾人也因為杜爺爺這一句,頓時安靜下來。

    芽兒斜坐在炕沿上,捲起褲腿,輕輕按摩幫著舒筋活血,「爺爺,孟大哥的腿傷是骨頭縫裡卡著彈殼,取出來就好了!小爺爺的腿傷是斷了一截骨頭,要是新傷說不定還有辦法,這是積年老傷……」

    杜爺爺心頭一沉,還要再說,手就被兄弟一把抓住,「大哥,我這腿現在這樣就挺好,前兩年有芽兒那幾貼膏藥,陰雨天也是不疼不癢的!我這一把年紀了,即使真的能動手術,我也不願意折騰!」

    「你!哎!」杜爺爺見兄弟全然釋懷,歎了一口氣,不再勸。

    杜家家裡老人多,還有倆不經餓的小肉墩子,晚飯一般都吃的比較早。

    羅家家世頗有淵源,羅老爺子自詡出身清貴,規矩大,雖說幾個子女早都成家立業,不經常回來住。但偶爾回老宅住,一早一晚必須等人都到齊了才開飯。

    羅少強今天去醫院探病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是有意和武家拉近關係!雖然偶然碰到夢牽魂繞的萱瑾算是一個意外驚喜,但沒想到萱瑾醫術超俗,竟是武老的主刀醫生。

    上午,在病房裡,武家和請托時的言外之意算是武家欠翟家一份人情,羅少強就知道就沖這份保證,武家算是拉攏不過來了。

    因為要跟老爺子商量,有自己的金窩平時經常夜不歸宿的羅少強難得回老宅這邊住,只不過,吃晚飯的時候,一個勁皺眉,頻頻停箸。

    坐在上首的羅老爺子微微蹙眉,「少強,好好吃飯,怎麼那麼多小動作?」

    「是!」羅少強微微垂首,輕聲應下。

    可嘴上應著,卻覺得手背癢的猶如萬蟻鑽心似的。羅少強勉強壓下把手撓爛的衝動,心不在焉的扒了幾口飯。等老爺子撂下筷子,就匆匆回到自己房間。

    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跑進洗漱間,擰開水龍頭沖手。

    水沖在手上冰涼刺骨,勉強壓下手背鑽心的刺癢,可剛擦乾手,突然發現手更癢了。不知道是不是沾上了什麼髒東西,羅少強只能把手放在水龍頭前。

    那雙保養得宜修長的手幾乎沒被凍成通紅的水蘿蔔!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是不是後台又抽了,還是單位網絡又或瀏覽器問題,更新一章就是持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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